若相惜(穿越)-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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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腰部的伤口火烧般地疼起来,我有些虚弱地看向Clark,略带恳求地说道:“能带我进城吗?我身上有伤,现在没力气解释!”Clark听了连忙点头,扶着我向马车走去。
“唰唰”几声鞭响,马车风驰电掣地向城内奔去,Clark低头玩弄着婴儿的脸蛋,我看了他一阵,心想这男人眼睛真毒,我穿了男装又如此狼狈竟也被他认了出来,不知以后Hellen这身份该如何瞒下去。
正想着已过了城门,我撩开窗帐一角向外望去,此刻街上混乱依旧,一小队骑兵急匆匆地向城外赶去,我放下帐子看向怀中熟睡的婴儿,在心中喃喃地问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找你?你到底是谁呢?你的阿玛、额娘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陷入险境呢?”他在我怀里动了动,伸出肉肉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小指,那一瞬我柔情漫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吻他粉嫩的小脸,身边的Clark微笑着看我,欣羡地说道:“你孩子真乖!”我笑着摸了摸婴儿的额头,叹息着:“是啊,他很乖的,我的孩子……”
Clark的随从揭开了我腰部的纱布,那不断渗出的鲜血早已经将纱布完全浸透,伤口犹如小孩的嘴般,鲜红色的肉外翻出来,Clark皱着眉背过身对我,略有些尴尬地问我需不需要他回避,我笑着跟他打趣说他都看光了才想起礼节,分明是个假正经、伪君子,若是真看不了这渗人的画面只管出去好了,不需要找借口,他被我这么一击反倒拗了起来,非要在一旁看我。
那随从简单的清理伤口后,便掏出一个约一寸长的银针,开始给我进行缝合。当针尖穿过我的皮肤时,一阵剧痛袭来。他缝的十分仔细,可持久的疼痛让我实在难以忍受,“咝咝”地抽着气,为了分散注意力Clark不停地和我说话,他告诉我这个随从是他小时候从贩子那买来的,那时候这孩子还小,贩子虐待他,割了他的舌头,他出于同情将他买在身边并送到当地神父那学习医术,他还跟我吹嘘他随从的医术多么多么高明,那神父的医术又是如何如何神奇,我痛得意识有些恍惚,懒得答理他,但看着那小随从熟练的缝合手法,不禁抱着试探的心情问道:“我有个朋友,体内常年积毒,这种病你的随从可会治?”
他听后倒是热情地想让我带着随从去给那朋友看看,我想着胤祥那定是说不妥,于是折中地问道:“看诊倒是不方便,不过我有他的病史资料,改明儿我翻译一份带你看看!”
Clark连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说话间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我让Clark把婴儿抱了过来,搂在怀里正欲睡去,博硕那已经接了消息带了卫兵来接我回府,我不想Clark为难穿了衣服随博硕上了马车,临走时Clark还塞了一些药给我,我心知遮掩不了索性亮了真实身份给Clark,并希望他常来找我聊聊,Clark得知我的身份也不惊讶,依旧笑嘻嘻地送我。
车内我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博硕却皱着眉严肃地看我。
“叶儿,这孩子可是马车里的?”我笑着点了点头,孩子此时已经醒了,Clark刚刚又命人喂了食物,所以精神大好地瞅着我笑,我怜爱地点了点他的鼻尖,他“格格”地笑着想抓我的手指,嘴里“玛……玛……”地叫着。
我靠着博硕的肩笑作一团,抬起首正想指给他看,却发现他正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他是谁家的孩子?”
我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大清怡亲王第七子弘晓,圣祖康熙六十一年生,母嫡福晋兆佳氏!”
缘起缘落(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博硕,他的声音似透过重重云雾穿透过来,我垂下眼睑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却苦的连自己也骗不过,伸出手撩起轿帘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回头,不回府了,今儿晚上住京郊别苑!”
帘子放下,我转身看见博硕抄着双臂斜靠在车壁上看我,目光凌厉,眼神饱含着悲痛和责备,两道浓浓的眉毛几乎蹙在一起了,黑漆漆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着寒光,似要看穿我的心事。我心中一阵揪痛,慌忙别开头,却隐约可以感到眼睛里的湿润。
“这孩子不送回去?”他的语调有些冷,似故意要在我原本伤口上再砍上一刀。
我“嗤”地冷笑一声,答道:“哪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要回去,好歹这小东西也是我用命换回来的,这眼看着就入冬了,咱们那粮草也该备置些了,军饷也吃紧着呢,这下子王爷欠我个大人情,可不该在皇上那儿使绊儿了,还有……”
“够了!你这些话骗得了谁?你看看你自己,还是那个飒爽英姿的年大将军吗?邬先生说的对,你早晚要毁在他手上!你心心念念地想着他,可他呢?叶儿,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不变的,你现在守着的东西可还值得?”他突然双手箍紧我的肩前后摇晃着,激动地冲我喊着,怀里的弘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用劲推开他的手臂,也大声地回喊道:“值不值得由我自己说了算,博硕,你可以把你的野心强加在我身上,但你别动他。我不准你动他,你若违背我,我一样杀了你!”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博硕红极了眼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中含着深深的痛和绝望。我微喘着看他,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却倔强地不愿低头,博硕的目光与我胶着了半晌,忽地撩开轿帘,窜下马车,车外有侍卫惊呼,一阵骚动之后,我听到马蹄远离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小声地问道:
“主子,这……”
“走!不准停!”
“嗻!”
我埋下头,悄无声息的,眼泪流了下来……
起风了,金黄的树叶从空中旋转着飘落在园子里,还未等完全落下,又被一阵风托着飘向回廊的另一头。地上薄薄铺着的树叶随着阵阵秋风在碎石小道中间翩跹旋舞。
我换了轻便的衣衫,披散着长发抱着孩子在院中缓缓地走着,这一岁孩子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我抱来的一路上“阿玛!阿玛!”的叫了好些声,看得出来他额娘还是在他身上用了心思,极力讨胤祥欢喜的!我的心情涩涩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发愣,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软软的小脸,风吹来略略有些凉意,但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我心底的冰冷远比秋风要凉无数倍。
忽然指尖一阵温暖,我仔细看去,他嫩嫩藕节般地小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指,裂开嘴,牙齿白白小小的,冲着我憨憨地傻笑,那笑容淡去了我心中的伤痛,我抱着他坐到树下,用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笑着对他说道:“额娘!叫额娘!”他开心地笑着,两只小手抱住我的脸,张着大口添得我一脸口水,那一刻我终于又有了做母亲的感觉,这种久违的柔情触发了我心底最深的渴望,这孩子在我的怀里,而我的孩子在他的怀里,抱着他我才真正了解胤祥的感情,那样的微妙。
所以我相信这缘分不会尽,我和他,相遇、离别;再相遇、再离别,这半生蹉跎,我的心不变,他又怎能变?
“叫我额娘,来,叫一声!”
“……娘”他笑着拍掌,我惊喜地望着他,点着他的唇盅惑地说着:“额娘!是额娘!”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回廊那边的小道上传来踏着枝叶的脚步声,我回身看去,他的身影嵌在如画的落叶中,只是忧伤如漫天的风信子在园中密密的弥散开来……
风里,有一种涩涩的、酸酸的、咸咸的,宛若浸了泪一样的味道。心,无来由地痛,我黯淡了目光搂紧孩子在树下静坐,他走近的声音使我心湖的帆又一次被风涨满,耳边似滚动着秋露滴落于水的音符,我将头埋进婴儿的怀中,鼻尖充盈着他身体上氤氲着的沉香。当他的手穿过寂寥的秋风落在我肩上时,我听到心底的声音:此爱纵然飘渺,但也是永远……
“……阿玛”怀里的婴儿向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我可以感觉到肩膀上轻颤的温暖,我缓缓回过身,目光避开他的脸,停在他纹蟒的前襟上,隔着一个怀抱的距离依旧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我站起身俯视他,而他正仰头看着我,那眼神如同一泓琥珀色的深潭揉进了千言万语,醉了我的眼亦醉了我的心。
他跟着起身,那落寞的神色令我心疼,嘴边盘算好的尖刻话语顿然烟消云散,我将婴儿递给他,他怔了怔伸手笨拙地接过,我低下头小声说道:“王爷以后要格外小心才是!”
他“嗯“了一声,有些无措地立在那,我撇过脸酸涩一笑,起步擦过他的身边向屋内走去,眼角滑过他憔悴的面容,忽而上臂一痛,我侧身看他,但见他单手抱着孩子,一只骨节明显的手掌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他侧对着我低垂着脸,看不见表情,但可以通过他颤抖而不住收紧的手掌感受到他澎湃的情绪。
“王爷不必挂心了,当时救这孩子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说着抽了抽手臂,可他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挣扎着,但又顾忌他手中的孩子不敢使劲,这样子僵持了一阵我有些恼了,提高声调说道:“王爷,请您放手!”他仍就不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腾出另一只手去扳他的手掌,在我的执意挣脱下他的手掌节节滑落,眼瞅着滑过手腕,却一把反手抓紧我的手掌。
“够了吧,放手!”我涨红了脸,有些歇斯底里地捶着他的紧握不放的拳头,我的手腕和他的手背皆是一片红肿,下唇被我咬出血来,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只想逃,逃出他的视线,在我的泪水滑落之前……
“额娘……”当那柔软的小手向我伸来时,我和他同时抬起头,目光交汇的瞬间百感心绪涌上心头,是爱、是痛、是伤、是深深的依恋和绝望的彷徨。
“额娘!”弘晓进一步将身子偎向我,张开小小的手臂向我挥舞着,胤祥痴痴地望着我,那一刻我用力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屋内奔去,却被身后的胤祥猛地从背后紧紧抱住,单臂绕过我的前胸,用力地将我嵌进他的怀里,扯痛了我缝合的伤口,泪水喷涌而出,宣泄了出来。一直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流进嘴里,咸咸的,无法抑止,慢慢地,越流越多。
“王爷!放手!”
“叫我的名字!”
“王爷!”
“叫我的名字!夜,求求你叫我的名字!”
“……”
他的身躯由轻颤转为剧烈地抖动,脸颊紧贴我的耳后,有一股热流顺着颈项流进衣领,流进心底,流进灵魂深处……
缘起缘落(下)
天空忽然细雪如雨,片片零落,点点寒意从指尖蔓延,我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说道:“王爷,初雪了,小心孩子受寒,您还是回吧!”
听了我的话,他慢慢收住哽咽,一点一点松开手臂,背后的温暖也随即一寸寸地消失,我伸手捂住胸口,似要轻抚那因失落而导致的疼痛,当他完全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他,那原本多情的双眼失神地看着我,脸庞越发的憔悴,失魂落魄的缓缓后退着,那孩子在他臂弯中摇摇欲坠,我慌忙上前张开双手护在两侧,刚想对他说什么,但见他陡然弯下身子,痛苦地篡紧浓眉,用手捂住口鼻,身子猛然下坠,我慌忙从他手中抢过孩子,一手去拽他的身子,奈何撑不住他高大的身躯,只听见布帛撕裂的声响,胤祥半跪在地上,指缝间涌出血来,我霎时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地跪下去翻他的手掌,他摇着头避开,单手撑在地上作势要起身,我拉着他的衣袖,撕扯间他低头又呕出一口鲜血,腥甜的血迹溅到我白色的衣衫上,像极了朵朵妖艳的寒梅。
“胤祥!胤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含着哭腔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翻开手掌去接他不断滴落的鲜血。
“来人哪!来人哪……快叫大夫……快啊!”我单臂抱着胤祥慌乱地向四周高喊着,胤祥靠在我的肩上慢慢移开手掌,唇部和下颚处殷红一片,他虚弱地喘着气,半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地说道:“夜……我不变的……一直不变的……你……你呢?”
“胤祥!我也不变的,你不要有事,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来人哪!人都到哪去了?来人哪!”我这时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那种即将要失去的裂痛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一刻,即便有人要我用我所有的任何东西来换,哪怕生命,我也甘愿!
我送走大夫,又让下人将孩子抱走,看着床榻上昏睡的胤祥心中乱作一团。我错了真的错了,当初为什么会丢下他?一个人消失了,不管他在我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毕竟还有另一个我深爱的人为我活着。是我抛弃了他,是我负了他,口口声声说要为他争取,其实实质上是自己被权力所盅惑。
我伏在他的胸前,泪滴滴落在被褥上,晕出朵朵苍白的印记。
“别哭!夜,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他粗糙的手捧住我的脸,婆娑中看到他牵强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你总是这样吗?”我的嗓音听起来既暗淡又嘶哑。
“不,以前三、五个月发一次,这次大概是上次的身子还没养好,再加上国丧这段时间着实太累了才会连着发的,你别担心,养个一两天就好的!”
“都怪我!”我捂着脸泣不成声,还无法从刚刚的惊骇中回过神来,那大口、大口的鲜血如火一般烧灼着我的心。手背被略微冰凉的手掌包裹住,他将我拉进他的怀中双眼含笑地看我:“我觉得挺好,不然也不能这样抱着你……”
“……”
我执意让胤祥留在别苑养病,可只过了一天他便有些心神不宁,我帮他熬了参汤喂他喝下,然后抱着双臂,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乖乖拉好被子后,才安心地在屋内收拾,别苑的仆人本来就少,加之我又不愿别人打扰胤祥的休息,所以很多事都自己来。而那位病号一点也不体谅我的担忧的心情,张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直默默跟着我,我走到哪里,视线跟到哪里。我有些恼火地转身,他赶忙撇过脸假睡,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就他这个样子有谁会相信他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怡亲王?
“啪”我双手撑到他的颈部两侧,俯身、眯眼,他睁开眼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别这么看着我,有压力!”脑中晕了一下,心想这话挺耳熟的不是从我这窃取的吧?
顿了顿咬着细牙说道:“王爷,有压力好啊,听说很多人在精神过度紧张之后容易进入浅度昏迷状态,奴才思忖着正好有助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