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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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之拉着我们几个东钻西钻的,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树下放着几块大石头,不过石头上也都站着人。
敏之跳着脚从人群的上面往里看,不过他好象也没看到什么,然后他低头问我:“敢不敢爬树?”
我瞟一眼这棵又粗又高的老榕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小黑大黑已经十分麻利的爬了上去,大黑占据了一个视野开阔的横枝,然后伸手拉我和敏之。
高处视野果然开阔,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我们的脚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里面是一处重兵把守的空地,正跪着几个人。再往里,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袍服的男人……
我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这里竟然是刑部衙门!我竟然亲眼看到我的古代同行们现场办公!
敏之一把拽住了我,同时脸色煞白的丢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白眼:“会不会坐稳?!”
我还没有说话呢,下面惊堂木“啪”的一声脆响,人群里嗡嗡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严氏,你招是不招?”
真酷!
我仔细打量这位坐在大堂阴影下面的官老爷,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黝黑,方正的脸孔轮廓分明。浓眉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个性情刚毅的男人。
跪在左边的是一个衣着很艳丽的胖女人,听她的声音应该在三四十岁之间,她先喊了一声大人,然后很委屈的说:“小妇人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鸿雁楼在中京也算是十来年的老字号了,小妇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右边一个老爷子立刻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啪”的又是一声惊堂木,正在大哭的老爷子也情不自禁的收了声。官老爷继续追问那个胖女人:“对门喜福楼的伙计可以作证,看到书生李良进了鸿雁楼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胖女人哀号了一声:“大人哪,他们可是小妇人的死对头,再说了,他们能不错眼的盯着我家进出的客人吗?”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嗡嗡的低语。我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这人证的确找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官老爷又拍了一通惊堂木,然后说:“带人证上堂。”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子被两个衙役带了上来,他先跪下给官老爷行礼,然后口齿伶俐的说:“回大人,鸿雁楼严氏上个月的确是到小人的药铺里买了两包须绒草,她说是家里老鼠太多。”
官老爷还没有说话呢,严氏已经大声号了起来:“须绒草城外的河沟里长的也有,如果是小妇人存心要用这个害人,又何必特意到药铺里去买呢?难道是故意给自己留下个证人不成?”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嗡嗡的声浪。
我大致也闹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鸿雁楼,青楼也;严氏,老鸨也;死者李良,嫖客也;堂上大哭的老爷子,李良的跟班也。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用脚也想到了李良去鸿雁楼,肯定不是为了找这个老鸨吧?找的那个姑娘应该是最大的疑点,可是竟然没有让这位姑娘出庭,难道官老爷昏头啦?还是另外有隐情?
正想得入神呢,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的人群已经乱成了一团。有人往里冲,有人往外冲,哭爹喊娘的,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这棵树上的人也是一样,有往上爬的,也有往下跳的。敏之这时候大概是有点怕了,一只手紧拉着我,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树枝,标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倒是大黑小黑,常年混迹于市井之间,反而笑嘻嘻的一派轻松。
偷眼看公堂上,衙役们护着人犯已经退走了。几个带头冲进去的地痞开始动手砸东西,书案、椅子等等原本就不多的摆设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一堆垃圾。
这下,连我也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一个小案子,竟然能演化成一场暴乱。这个鸿雁楼,不简单呐。
我们还是从树上下来了,不过不是自愿下来的,是被人挤下来的。
大黑先跳下来,我落在他的身上,也就是腿上青紫了一块。敏之的脑门上肿起了一个大包,小黑的胳膊不知道在哪里刮了一下,鲜血淋漓的,蹭得满身都是。
我们这副样子本来是打算从后门偷偷溜回自己房间里去换洗的,没想到刚进门就撞见了宝福。这个老家伙丝毫也不理会我们的苦苦哀求,板着个脸就把我们都给提溜到了记老爹的书房。
记老爹正在看书,看见我们几个进来也只是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大黑小黑就交给宝叔处置,”记老爹不急不徐的说:“敏之去宝叔房里领二十扳子。一个月之内不许出府。”
敏之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笑,然后,就感觉到记老爹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淡淡的说:“潮儿跟我来。”
我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后面,出了书房,穿过花园,一直溜达到了假山上面。记老爹面对夕阳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身边,说:“来,坐下。”
我小心翼翼的挨着他坐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加上刚犯了错,心里还真是有一点紧张。
我们坐的地方是府里的最高点了,可以看到假山下面种满了睡莲的池塘和大半个后花园,夕阳红彤彤的,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逸。
记老爹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慢慢嚼,“潮儿,你也知道,我管束你们并不象别人的爹爹来的那么严格。”
我恩了一声,心想这倒是真的。
“我愿意让你们多接触外面的人,也鼓励你和舞秀象男孩子一样读书认字。”他的语气到这里忽然一转,变得严厉了起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们出去惹是生非。”
我小声辩解:“没有惹是生非啊。”
记老爹叹了口气,说:“做一件事之前,如果没有考虑到它潜在的危险,不聪明。如果考虑到了危险还要去做,不理智。”
我一愣,情不自禁的抬头去看他。记老爹的眼睛在夕阳里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去那种混乱的地方看热闹,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该怎么办?”他很认真的看着我:“你以为身边跟着哥哥和两个小伙伴,就安全了么?”
我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这个记老爹,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记老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你要记住,冒险,绝对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我把头靠在记老爹的胳膊上,心里真是佩服的要死。
记老爹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发辫,说:“今天是不是去看刑部审案子了?”
我点点头,“你也知道?”
记老爹笑了起来:“刑部侍郎罗进是我的同年,我们昨天还见过面,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心里一动,“能不能让我见见罗大人?”
记老爹呵呵笑道:“潮儿原来一心要当绿林好汉,现在又要打刑部的主意了么?”
我大喜过望,“你是同意了?”
记老爹很认真的嘱咐我:“条件是:不许胡闹,不许跟罗伯伯恶作剧,不许……”
我忍不住把脑袋拱进了他的怀里,老爹的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好象躲在他的怀里,连天塌下来都不用害怕似的。
我发自内心的说:“谢谢老爹。”
记老爹又笑了。
正文第七章
“不许……嚎叫!”记敏之扬着脸,冲我怒目而视。我猜这小子是因为受了老爹的惩罚,所以把怒气都转移到我的腿伤上来了。不过是擦跌打药,怎么好象推磨一样使劲。
“你轻点!”我再嚎一声。
他黑着一张脸,对我的抗议置若罔闻。
“我不擦了!”我也火了。我这可是伤口,不是让他发泄怒火的沙袋。
敏之把我的手拨拉开,闷声闷气的说:“不使劲揉怎么能让淤血化开?”
他说的尽管振振有辞,怎么我还是觉得象吃了哑巴亏呢?
大黑小黑没精打采的靠在桌子旁边,一个看着顶棚发呆,一个看着桌面上的水迹发呆。我猜已经被饿糊涂了。今天的事老爹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我们私自跑出去玩还是触犯了家规,记老爹罚我们今天晚上不许吃晚饭。
说实话我们今天的活动挺消耗体力的,这个时候还真有点饿了。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融轩,今天的晚饭好象有条鱼……
“过两天就好了。”敏之小心翼翼的拉下我的裤腿安慰我说:“没事。”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他,“扑哧”一声都乐了。
敏之的眼珠子转了两转:“要不咱们偷偷去厨房看看吧。”
我还真有点犹豫,说实话这小子来之前,我是打算诚心诚意的接受老爹的惩罚的。毕竟孩子私自跑到那种混乱的地方去看热闹,无论换哪个家长都会发飚。
敏之拿眼神催促我。
迎雪忽然向我身后福了一福,说:“二太太。”
我回头一看,还真是我的小娘亲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看见我们几个都在,她抿嘴一笑,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秋水盈盈的大眼睛还鬼头鬼脑的向门外瞄了两眼。
盒子里是一盘点心。
我看看她,犹犹豫豫的说:“老爹说了不许吃晚饭。”
小娘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笑嘻嘻的说:“这是点心,没人说这是晚饭哦。”
我还没有动手呢,敏之和大黑小黑已经一哄而上了。
小娘亲笑嘻嘻的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然后,象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咳嗽了一声,故意板起了面孔说:“你们动作最好快点。老爷在书房等着你们两个呢。”
敏之不满的嘟囔说:“这还有完没完了啊?”
我心里一动,:“是刑部的罗伯伯来了?”
小娘亲一双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你怎么知道?”
敏之也瞪着眼睛问我:“罗伯伯来,叫你去干什么?”
我没空回答他们的问题,匆匆忙忙往嘴里再塞了半块点心,然后就着小娘亲手里的热茶漱了漱口,就拉着敏之往外走。敏之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我。我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记老爹的书房就在池塘的旁边,门窗都开着,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浅色长衫的男人正在灯下和老爹下棋。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向我们这边扫了过来,唇边也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方正的脸孔,浓浓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正是白天的那位官老爷吗?原来他就是刑部侍郎罗进。我忽然想,刑部侍郎到底是多大的官?大小案件都要他亲自审理吗?
敏之规规矩矩的行礼,叫了声:“罗伯伯。”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罗大人问了好。
老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从我们脸上扫过,然后皱起眉头看着我,伸手在自己的下巴上点了一下。我无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原来还粘着一块点心渣。
我的脸立刻就红了。敏之斜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而我,还真是有点尴尬,背着他偷吃,居然又被他发现了。这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点……
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我偷偷的抬头,罗大人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看他的样子,好象知道老爹罚我们不许吃晚饭的事。
他看看敏之,再看看我,笑眯眯的说:“听你爹说你要见见我,为什么?”
我看看老爹,看到老爹脸上一副鼓励的表情,胆子也就壮起来了,再说此时不问,以后可就没有这机会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深的疑问:“我只是想问问罗伯伯,为什么不提审李良去鸿雁楼见的那个姑娘呢?”
罗进的表情一僵,转头去看老爹。
老爹瞠目结舌的和他对视了一眼,于是罗进又转回头来看我,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戏谑的成分。他很认真的问我:“谁让你问这个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今天下午和敏之去看你们审案子了。”
罗进还是眼睛一眨不不眨的盯着我,我也毫不客气的盯着他。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靠回到了椅背上。
他斟酌了片刻,抬起脑袋很认真的盯着我们俩说:“不论我们说了什么,你们能不能保证不透露给别人?”
我和敏之对视一眼,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老爹好象有刹那间的犹豫,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罗进已经开始讲述案情了:“这个案子,是李良的家人来报案,说他目送李公子进了鸿雁楼,转天一早去接的时候,鸿雁楼却说没来过这个人,后来又说天未亮就走了。”说到这里,罗大人的目光很专注的看着我说:“老家人就到处找,两天后在城南一处荒宅里找到了李良的尸首,仵作验过,的确是中了须绒草的毒而死。这个老家人就一口咬定他家公子是被鸿雁楼给害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个药铺的掌柜……”
“既然说他天未亮就走了,那么夜里谁接的这位客人?”我打断了罗进的话,毫不意外的注意到老爹和罗大人脸上都浮现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罗大人咳嗽了两声,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老爹说:“严氏说那天晚上她睡得早,实在是没有印象了,也没有哪位姑娘承认接了李良。”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最大的疑点么?把这些姑娘都抓起来,一个一个的审。”
罗大人苦笑着摇摇头:“鸿雁楼上面有大人物顶着呢,如果我胆敢封了鸿雁楼,抓了里面的姑娘,恐怕明天再审的时候,审官就变成别人了。”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然鸿雁楼跟官场有这么微妙的关系,那就难怪罗大人会审得这么被动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如果不惊动鸿雁楼上面的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派个人悄悄混进鸿雁楼去搜集证据,那这样的证据在公堂上算不算数?”
我这可是诚心实意的发问,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焰天国的律法。
罗进的眼神变幻莫测,然后他回过头去仔细打量满脸苦笑的记老爹:“子渝,我真是服了你,怎么调教出这么个孩子?”说完哈哈一笑,又转过头来看我,说:“算数。里面有个跑堂的就是我的人,但是他进去半个月了,至今也没有什么收获。”
我看得出罗大人起初是把我当成是个孩子在逗着玩的,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神就有了一些变化。有点象是跟我在讨论案情了。他的态度让我也不知不觉松弛下来。听到他的安排,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你得派个能混到姑娘们身边去的人。”
罗大人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微微叹了口气:“鸿雁楼里面规矩森严着呢,而且老鸨已经收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