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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都市长篇情感小说非城市爱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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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留二十年的女人对我说,对付老公也是这样,等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不要吵,不要闹,他在外边玩厌了总会回来的,最后赢的就是你了。 
保养和等待写满了她三十多岁的历程。 
伍太太的言谈和口气我觉得非常熟悉,但就是不觉得亲切,她的装修气派的主居室里应有尽有,三十四寸大屏幕彩电,落地音响和空调,还有纯荷兰种的价格数千元的狗,无论她是站着、坐着,你都会感到宝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空虚。现在我想通了,问题就出在她说话的方式和气息上。 
当伍太太知道我到现在还不能掌握财政大权时,大为惋惜,并认为正是这个原因才有我们今天的局面。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在别人眼里,我们也是千万个家庭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殊,而我所谓“爱情家庭”理论只能让伍太太嗤之鼻,按照过来人的意见,现在应是我拿起武器捍卫自己利益的时候到了,这种捍卫也就是:不要上班,但也不要闭门不出,要把时间放在监督他,打扮自己上,明里要哄他、爱他,暗里要查他,掌握他的经济。要允许他把业余时间放在打牌、喝酒、下棋上。这样,他就不会动别的心思,不要对他发火,不要赶他出门,这样的话,就把机会让给了别的女人。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就是这个道理。 
怎么看我都是一个失魂的女人。一个好像没有任何把握的女人。 
所以我准备写作,由于腰痛,因此我采取写作的姿势很多,有时站着,站着时字写得软弱而缺乏力量,有时躺在床上着,躺着时只能用铅笔,有时趴在床上,趴着又使我的脖子容易酸痛。 
可是我能写出什么呢?   
不能忽略的本质(二)   
作为一个进城的乡下人,关于写作的最初理由,是在田地里,由于头一天晚上和初恋情人约会,被母亲搧了耳光,父亲说你甘心在这里一辈子,你怎么会看上那个泥瓦匠?父亲的话点燃了我的希望。虽然一直不被承认和理解,到底还被父亲这样期待。 
但是目前的写作,不知不觉也和潮流挂上了,网络文学,新新人类,七十年代作家,他们一改贫寒的苦菜花似的脸,不需要奋发向上的经历,也不树立什么目标,可以泡吧、网恋、蹦迪、穿背带裙、口红涂成紫色,炫耀并炫耀自己会炫耀、吸毒并将此作为资本、性爱随时随地也可以使得。 
到如今,我觉得羞愧得很,我没有技巧,不属于另类作家,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没有自创的风格,只有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得到认同可能很难,因为连我自己未必也敢认同自己。我离这些实在太遥远了,所以即使是写作,我想我一鸣惊人的资本是零。 
我有钱时也喜欢去一些灯光昏黄的酒吧,音乐振聋发聩的舞厅,偶尔住些带三四星的酒店,但是,敞开怀喝得支离破碎没有,穿胸罩内衣扭屁股的不敢,住在酒店拼命看电视,看家里收不到的国际频道,然后打免费市内电话,生怕少沾了便宜。 
我从来没遇上一见面就有性冲动的男人,吸毒的虐待狂、强奸犯、卖摇头丸的,这些人,对不起,只在电视上打过照面。 
我天天把“爱”放在口中,即使现在老公有了钱,我还是更喜欢“爱”这个字而不是钱。我坐月子的时候想吃饼干,丈夫带我去批发部时,我指着一种饼干说,我喜欢那种,他马上说,我知道那种便宜。这就是我的本性。毫无办法。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舍得挥霍金钱,不在街头接吻,不认识政界、文艺界、演艺界的名人,也不敢制造什么绯闻,我想,“家”这个东西还是最重要的。 
关于吃的,米饭、蔬菜、肉和水果是我的主食,零食咖啡、面包、三明治、法国牛排等等都离我很远,更加落后的是我相信一个完整的女人每天必须读书,读的又是张爱玲、钱钟书甚至曹雪芹等这些“老老人类”的书,关于新新人类的书,读不进去更无从爱。 
我很想从今往后好好做自己,我想整容,瘦身,文眉;我想天天跳舞,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看人;我想找几个男人打架培养信心;我想收到玫瑰;我想穿内衣在地铁的前头让万人看。结果我一样没做,天哪,我只是瞎想想。 
另外,我遵法、守纪,但又极其懦弱,公共汽车上让座是让座,看到小偷明目张胆掏老大爷钱包,也只敢小心地捅老大爷一下,眼睛还看着别处。躲过了流血事件,也白白错过了成为英雄的机会。 
更为要命的是身材过于浓缩,脸蛋过于红润,既不古典也不现代,往大街上一走,走来走去还是这么一个人。这么一点点的故事,要想一鸣惊人,怕是难透了。 
我写作,因为乱糟糟的城市,有乱糟糟的心思。我想理清一下自己的心,我想点亮自己的心灯,照耀自己的爱情,是的,永久的梦想就是——征服世俗,征服爱情。 
我写作,是因为对上班挣钱力不从心,虽然身体病着,可是精神闲着,闲着也是闲着,抱着侥幸的心理看能不能赚点稿费回来。 
事实上仍然跟童年时一样,只要一拿起笔,我就发现我不能缩短感觉和文字之间的距离,文字常常背弃我的感受,糟蹋它,歪曲它,存心跟我作对,一直让我心中流动的感觉常常到不见踪影为止。 
这让我无比疲倦,所以我写作的方式就是常常拿着笔等在那里,等待突然之间的灵光一现,一切自动解决,我需要表达的那些词、句子、结构和语调都符合我心境的一种文字的到来。 
仅此而已。 
所以我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也没能写出来。   
失踪的阿菊(一)   
就在我边吃药边写一些真真假假的东西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七月三十日傍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我妹妹打来的,我妹妹告诉我,跟随她小姑子来常州打工的叫阿菊的小女孩已经两个月没有打电话回家了,她的小姑子也不知道阿菊在哪里。阿菊的父母请我帮他们找一下。 
两个月没有打电话,连和我一道来此地的那个女孩也并不知道她的下落。我马上找到妹妹的小姑子,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一个跟我当初一样强壮、一样迟钝、一样被服装厂剥落了阳光的女孩子。 
“跟你来的小表妹呢?” 
“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了。” 
“她到哪儿去啦?” 
“去找工作啦。” 
“怎么两个月没露面你也不找,不告诉人呢。” 
我意识到问题严重。二○○○年,受妹妹的委托,我将她小姑子安排到市一家服装厂打工,这个女孩将她年仅十六岁的表妹阿菊也带到了这里。我去参加妹妹的婚礼,阿菊的父亲一个劲地向我问候,说好听话,请求我照顾照顾他的女儿。当时,我热情地答应了。回到常州以后,那个女孩来了我家,当时,她并没找到工作,一方面由于她缝纫技术欠佳,一方面年龄太小,没有身份证,没有服装厂敢要。 
“以后有困难,别忘了找我。”我想起那个心不在焉的女人,那个假惺惺故作高贵的女人,那个忘记了自己背着蛇皮袋流浪在街头的女人,我根本就体味不到一个年幼的盼望挣钱养家,而又寻活无门的女孩的困境。 
我像馒头那样生硬,我像做丰胸广告的女人那样虚假地笑,我说:“你应该在家读书,不读书没出息。”我当时就没觉得自己在瞎说,我整天关心丈夫有没有变心,对镜子里照自己脸上有没有细纹,生怕自己的腰变粗了,我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十六岁,我忘记了十六岁少女渴望穿新衣,渴望读书,渴望看世界的心态的心思,忘记了整天吃稀饭窝头的十六岁。 
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的女孩从我家出了门,然后,背起自己的包,对她表姐说,我不能再吃白食了,我一定要去找工作,听说“黑牡丹”在招工,我去试试。 
她带着表姐的身份证出了门,这一走就是整个两个月。 
其实黑牡丹离她表姐并不远,这个整天算计工分的女孩子居然看着自己的表妹两个月不见踪影,也不来找我,不去报案。 
我跑遍了当地的大服装厂,打听这个叫阿菊的少女,各服装厂的回答如出一辙,没有这个人。 
晚上十点,巨大的惶恐和巨大的愧疚同时袭来,我意识到这个女孩是真的失踪了。 
我丈夫说,“你又没有责任,她父母又没有亲手把她交给你。何况你病成这样,根本没精力替她操心。” 
不是这样的,不要自欺欺人,那时我在找保姆,我前前后后找了三个保姆,我却没有给阿菊一份工作。我知道阿菊需要工作,我看见阿菊长得水灵、乖巧。我听多了小保姆勾引男主人,男主人爱上小保姆的新闻和故事,我脑子里生虫了,我把这个孤零零的女孩推进了茫茫人海。 
阿菊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她妈妈。她在电话里说,妈妈,有一个男孩带我去找工作,找到以后,我打电话给你。可是至今两个月,她妈妈没接到她的电话。 
那个带阿菊走的男孩姓什么叫什么,来自何方?无从查起,我对阿菊这几个月的生活没有过问,也就没有任何线索。 
晚上,我被自己的噩梦惊醒,我好像看到那个憨厚的农民得知女儿失踪时的焦灼的样子;我仿佛听见被拐卖的姑娘在漆黑的房子里声声呼喊父母的声音。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在绝望的等待中,我看见了陌生的自己,我像是一条毫无主见的鱼,我在对爱情的计较中变得空虚,毫无价值,如果说工作剥脱了我的真我,那么爱情显然毁了我的前途,它使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毫无主见地走向极端。 
是什么东西剥脱了我的纯真? 
是什么原因,让我变得如此令人陌生? 
小姑娘,你在哪里? 
在寻找小姑娘的途中,我终于第一次结结实实地向自己重重地问了一声:这些年,除了丢失了天真无知的小姑娘,你还丢失了什么? 
在这个失踪的女孩身上,我想起了自己,看见了自己。如今,少女时代那种前程未定,归宿不明的空虚感时不时向我袭来。汽笛尖锐的鸣叫,神色各异的行人,无一例外不提醒自己那种根深蒂固的落魄和自卑的心境,如同股市显示屏上跳动的一串串数字,从来都把四周渲染得动荡不安。这使我羞愧不止,泪流满面。 
故乡是不能舍弃的记忆。 
在我的身边,还有由于意志或者才能的缘故,没有坚持下去,早早退出了城市的舞台的爱萍和晕倒在车间的陆红。她们将重新回到老地方,生儿育女,或者凭借打工的工资盖起房子。当然也有的甚至拖儿带女重新来到城市;也有在霓虹灯的蛊惑下丧失了自己的纯真和尊严的人,像阿美;也有的成了城市中高高在上的那一部分,可以穿着华贵的衣服;可以在餐厅、美容院、时装店享受城里人的服务;可以用城里人当初跟他们说话的口气跟城里人说话;还有的甘愿做城市的垃圾,人们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鼻子,他们就是那些捏造故事行骗和乞讨的骗子和乞丐;更多的是分布在车间、码头、工地,在烈日下、在风雨中、在无尽的劳累中期待着,坚持着…… 
打工的路永远在重复、在轮回,有的成功、有的失败、有的逃避、有的停滞不前,可是对于打工者而言,不管什么样的局面,打工仍将是他们惟一的路……   
失踪的阿菊(二)   
我能够从这些现象看到自己的本质。 
是的,好走不如赖待着,留下就有希望。所以我们吃城市人不愿吃的苦。哪个外地人没有这样的体验:你买菜,一斤说成一斤二两;你买衣服,腈纶说成全棉;你买窗帘,把广东货说成浙江货……这说明人生到处是陷阱,你说“防不胜防,无须再防”。然后你学会这些,本来好好的我们自己,非要到这里来学别人的皮毛。现在我们置身其中,观摩潮流的变化,无谓活着的人们,狂欢,打架,阴谋,衰老,发财,看颓废的青年或故作颓废的青年,体味城市的焦虑,并将这一切作为城市的赏赐或者城市的标志贴在身上,招摇过市。从骗子身上吸取经验,有机会就会拿出来骗骗别人。我们有时伤害着别人,大多数时候被别人伤害。城市高速的发展里,带走了多少外乡姑娘的青春和梦想。时间是一条河,洗涤过多少姑娘的心啊,也洗涤过多少不成熟的眼睛,每一天,每一年,这条时间的河里总是来来往往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姑娘们,她们的命运各不相同,有的在城市滞留十年八年,到最后还不得不回乡嫁人;有的,自知出人头地无望,就把自己的儿女们也早早地接进了城,早早地让他们树立留在城市的目标;而有的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谋得了一席之地;有的还在苦苦挣扎;还有的,一如我当年那样,才刚刚起步…… 
我想起在电台主持节目时,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故事。她说打工太辛苦,她不想回家。正好有个人给她介绍了一个跟她父亲一样大的男人,不知道她该不该同意? 
“当然不应该,人穷志不能短,跟了他,你就永远没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了。希望的路应该由自己走出来。” 
电话放下时,那个女孩子泣不成声,感谢我在关键时让她清醒过来。 
可是现在呢?现在我又在做些什么? 
不错,这是我选择的生活,这也确实是我努力的目标,但是这不是我选择的全部,也不是我真正的快乐,我真正需要的东西不在这里。我在自身与社会之中来回游荡,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装修出来的房子失去了真实,我们渐渐隔绝了自己,围墙、防盗门,起先是栏杆式,后来改成全封闭的。里面有一个小孔,一眼看清来访人,水泥砖墙不够,用木板、墙纸再裹一层,终于外面的世界安静了,外面的灰尘和阳光也进不来了,雨声汽车声远了。我从一个浪费青春的地方又换到了另一个虚掷时光的地方。不是吗,连我们自己的歌声也忘记了,那首被我们反复吟唱的低沉悲凉的《妈妈,妈妈别让我回家》。在反反复复的吟唱中,我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我不能再麻木不仁了!呆在戒备森严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巡逻充满安全感的小区里我第一次觉得十分压抑。想走出来、走进喧闹的街头,我所看到的是那些我不能不看的场面和人。不管再过几个十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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