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x小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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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看到那习惯的场景;一再犹豫;想出各种循辞;最后也无法后退。或者说无论如何没有任何实际困难;什么都不取决于你;正因如此你是自由的。
菲儿后来每到下午5点半左右就站在×系的教学楼底下喊你的名字。你在教室自习。你所有的功夫都用在了功课上;然而成绩却始终攀不到顶上去。每门功课必定是勉强及格,你害怕考试失利。你沮丧地看到你的外语是非常糟的,因此你想尽力改变这种状况。每天下午放学后,就把邻座的牛津词典借过来,狠背单词。
但是你所表现的努力成效不大。
每次菲儿在下面叫时,你便迅速地合上书本,跑下楼来。
“怎么样啊?”她问。
“还行,闷久了就想抽支烟。”
“就沿着小路走走吧,去呼吸新鲜空气。”
沿着院里的林荫小道,绕过那个人工湖。牵着手。
“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儿,”她说。
你笑笑,看她,她脸上有一种少有的忧郁般的东西。
“有时我觉得,”她沉吟一会说,“我担心和你在一起你并不感到快乐,有时我很担心……因为你一向秉性难移。”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过头,微笑着。
你用手轻拍她的头发。有一刻,你仍掉烟蒂将她搂住,感觉倒像是愚昧的行为把你们推向困境,或者不如说受到某种魔法的驱使。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以前有没有吃过螃蟹啊?”她突然问。
“吃过吧。不过是拌在色拉里的。”
她笑了,“那么你注定要有一番冒险的经历。”
你不禁失笑。
“这事儿有这么肯定?”
“跳海……”
“什么?”
“我说跳海今晚我们就去吃螃蟹。”
你听不明白,她却像家长一样露出了笑容。
“你的笑声很动听,”她呵呵地笑着说,“那声音简直就像下雨天汩汩流淌的溪水。”
“非常像?”
“非常像。”
她模仿着那笑声:“呵呵呵呵……”
你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
在一段时间里出现一阵宁静的沉默。不远处什么地方一只鱼鹰叫了起来。一只鲤鱼在靠近旁边的湖水里扑腾;〃哗〃地一下chu尔远逝。
〃我很愉快,〃她低声说。
你说你也是。
(沉默片刻)
〃你和阿×有没有可能重新开始啊?〃她突然问。
〃为什么要谈这个?〃
〃唔;想谈她。〃
第四部分腹部有一种下沉的感觉
(迟疑一会儿)
〃我……〃你说,〃不可能;别瞎想了。〃
她浅浅一笑。
你说;〃你比我刚认识那会儿更迷人了。〃
“有阿X迷人吗?〃
(稍停)
〃看;你又来了。〃
(停顿)
〃她现在……怎么样?〃
你扭过脸去;深深吸了口气;考虑着该怎么斟酌词句。她又开口了;语调是平静的;〃黑明;我不想让你产生误解;我总是忍不住想到她……我知道她无法从你心中抹去……我……〃她停留一秒;〃她的病好些了么?〃
你移开目光;一时间没有回答;你惊讶自己居然无法找到词句。在沉默中;你感到腹部有一种下沉的感觉。
〃唔;她说有所好转……她这样说的(在信中)。〃
〃她常给你写信?〃
〃也不是……〃
〃我不该这样问,〃她说;但旋即又道:〃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现在……〃
她摇了摇头;〃说实话;我都有点不像呵……;〃她不出声地笑了笑,用力地握住你的胳膊。〃其实;你以前每次去见她;我都特别想你来着。〃
〃没什么呐;〃她模仿你的笑声:〃嘻嘻;呵呵呵……〃
你牵着她的手;那脚步声轻微地回响在湖面上。
她狡接黠地笑着。
〃黑明!〃她对着湖面大声呼喊。晚餐你们果然到饭馆吃了螃蟹。
〃看上去像一只大虫子;〃你说。
〃不过却是一只好虫子呢;〃菲儿笑道;〃当心;很烫的!〃她把筷子递给你。你坐在那里;瞪视着它;准备伸手去碰它的钳子。
〃可以动手了吗?〃你问她。
〃可以了。”
她回答时冲你眨了眨眼睫毛;她笑了。
〃我以前常吃;〃她说。
〃你说过好多遍了。〃
〃烫不烫?〃
〃烫。〃
之后;你问她;〃‘跳海'是什么意思?〃
〃就是:爱!〃她回答道。
〃为什么是爱;那么……比如:跳坑跳便池……又做何解?〃
〃用餐时别乱说话!〃
〃我只是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据说之前有人为爱跳海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听上去挺不错。〃
〃如果是你……你会跳吗?〃
〃我?〃
(迟缓片刻)〃不知道……〃 〃我想再到湖边走走;〃出了饭馆她说,〃那里空气新鲜。〃
〃天快黑了;〃你说;旋即道:〃要不;到走廊里坐一会儿?〃
〃我想到湖边走走;散散步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吧;〃你说。
她露出微笑。
散步。
〃我一直不知道……〃她抓住你的手;声音很轻地说道:〃
你显得那么孤独。〃
停顿。
〃黑明……我真的很爱你啊。〃
她望着你;〃我没有使你愉快一些;是吗?〃
一阵宁静的沉默。〃没有;和你在一起很好。真的非常好;非常……〃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顺着那条小道重新绕到湖边;随着一阵轻风飘来;她靠在你的肩上。她的头发在轻风中吹到你的脸上。抚摩着你的脸庞。停止。她转过身;示意你将她搂紧。
你将她抱起来。
风转向了;霎时间她的笑声随风又起。
你抱着她绕着湖走;那里有不少年轻恋人。湖边的草地上;几个年轻人还在练习贝斯音阶。
她说:〃放我下来;黑明〃。
你用力往上举;她闭着眼睛;紧紧抓住你的胳膊。你感觉到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也有一丝恐惧;〃好了;好了……〃
过一会儿;你把她放到地上……端的太累了。
第四部分事情总是难尽人意
空气拂过皮肤有中凉飕飕的感觉;简直清爽宜人;雾蒙蒙的傍晚的天空有多种色彩:你们的头顶上一片浓重的暗灰色;像海涛一样;然后是广袤无垠的各种层次的蓝色;越来越浅;越来越浅;最后在靠近地平线的地方又转为暗灰色。
〃作几次深呼吸啊;〃她说。
她偎在你身上;你用手轻轻地捏她的胳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如此反复。
“集体生活可真有点让人烦了,”她说。
你注视着一只苍鹭(似乎是苍鹭)展翅而飞,轻轻掠过水面,消失云雾中。
“很多事情慢慢就会厌倦,”你说:“习惯了就好,慢慢地就过去了……”
(接着)“对于我……,城市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诱惑我的只有那种自然的景况和原始般的黑夜。我靠近它,尽我的可能……”
“那是你,”她说,“我却相反……”
“所以,”你说:“事情总是难尽人意。”
她碰了一下你的胳膊,用左手。似乎想扯掉你捏她的那只手。没有。她让你把手放到她的腰上。
你看着她嘴角的微笑。你还要淡淡她的微笑。
“你笑的样子很动人,”你说。
“你说过很多遍了。”
“是么?”
“有时,”她说,“人们笑是因为没有别的什么事做。”
“此外,你看,我不再笑了。”
她僵着嘴巴,但很快又噗嗤一下笑出来。
“你让我感到平静,”她说。
她旋即转过头:“你又很难让我平静下来。”
你说我也是。
“我开始习惯和你在一起了。”
你说我也是。
她的眼睛很清澈,你以为。
你在寻找一个动作。总之,你问她怎么样?很好,她说。她示意你把手放到她的腋窝下。然后落到胸上。
她闭上眼睛。她说:“我闭上眼睛。”
“我没有瞌睡,”她补充道。
“什么也看不见,我感觉你的气息。”
她转身来。毫无疑问,她还抱住你的腰。为了支撑她,不是,为了阻止她。就这样,你对自己说。她的头抵住了你的肩。下身抵在你兴致勃勃的地方。你别无选择。
“怎么样,现在?”她低声说,嗓音如回音一般。
“就像一种什么也不能摆脱的感觉。”
你用力挤压她的胳膊。像拧干衣服那样抱紧她的腰。挤压,使你的生殖器略微弯曲。
同样的情景重复着,似乎。某种疼痛还能侵袭使其弯曲的东西。你忘记过了多长时间,就这样,现在。就这样用劲用劲用劲。我们来吧,她说,现在。怎么,现在?你对自己说,极想将她填满,被她的身体封住。
没有。
她说:“你好久没要我了,黑明……”
现在,不。决不。现在不。
我们来吧,好的,我很愿意。但是。好了,你说,我爱你愿和你经历一切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是,就这样,现在。来吧……
你们向湖边树下的草地走去。
她趴在草地上拱着屁股,你撩起她的裙子…… 这是整个夏天以来对她爱的补偿?
第四部分这种喊叫的强烈快感
活着:就是要能够忍受毫无意义的现实。
那就让周围的一切消失殆尽……即在完全静止和了无声息之中……正对着太阳过去后后那堵墙……沉默。在我的周围,我的身上,我必须承认,仿佛在凝聚,欲将喷涌……
静。
阿×在信中说:静得可怕。
这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她说。她忍不住想哭。她哭了。'有时会发生这种事,仿佛等待一个人来……抱你,你这样继续下去。什么也不能干,甚至,除了继续思考。
好吧,我对自己说:继续思考吧。
或者,如果这么说也可以,把我自己忘了。
我记得你的身体,你的脸□□和□□,我等待这种感觉变得明确起来。没有明确起来。我们在2月份就停止了。
告诉我你想到过什么?
比如:想到过我的一切你无法忍受的事情。
你让我相信一些事情,我相信了……爱……
她继续在信中写道:
那种缺少某种东西的感受,从此和那个进来的人分开的渊源。
我很清楚,为了自己也相信我的存在。就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很难相信我的存在。因此我说,是我,熟悉我自己,而显然我本应该说是你。这么说是你。不断地想。我明白。我总是,想你,很难相信我的存在,身在这个由陌生而逐渐变得熟悉的地方,我竟强烈地感到是在别处。在18岁以前的某一个地方?在17区?在那条街,还有你。我不断地梦见那个地方,就我一个人,然而,还有你。我不明白。我总是。就像是在那个地方,人们熟悉后又离开,现在又回来。但它已改变模样。对我,没有。它永远停滞于某处。还有你,没有。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每天晚上都是我一个人。我强烈地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的身体。在梦中,我没有立即就看见我。然后我相信那背影是你,我明白。我总是,很难相信自己的存在。我不存在了,我想,我没有多少时间,现在,我不知道写什么。胡言乱语。不傻,你说过我。我笑了。然后你的目光。当与之相遇,我很少与你的目光正面相遇,呵,就有被捕获的强烈感受。然后又保存下来了。在记忆中运作起来。但归根结底,这目光留在了我的脑海里。还有你的淡而少的笑,并且还谈不上将其忘掉。只要稍稍有一点迹象,我都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对于记忆,你的嗓音阴郁、遥远,还略带一点沙哑。你总是想让我笑,尽管所说的词句具有一种它们本身所没有的分量。你说了,我补充,然后给予添加,或削减。我们都笑了。不是吗?这样我会马上发现:你爽直的一面。很快就消失了,总之,已经过去很久。这一切。然后什么也没有了。静,整个晚上就我一个人。我卷缩于自我的习惯,并不平静,并想从中摆脱。摆脱不了的。这种要喊叫的渴望,得不到满足,归根结底。这种喊叫的强烈快感,不在我身上。我止住另一些涌上来的泪水,更汹涌,更澎湃。静,给了我痛苦的快慰。我一个接一个地做梦,在深渊中,还有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噩梦,因为我的想象力太疲劳了,它疲于想象更糟的事情。就这样继续下去。沉默。在我的周围,我的身上,我必须承认,夜晚降临了:只有我一个人。事实上,这是最理想的。想象的地狱。地狱,实际上,在我的生活中,在我的身体。还有你。
她后来不断地给我写信。
她说她总喜欢在黎明时分静静停留:
仿佛世界正在重新诞生。她说。
她在信中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还有多少时间呢?十年,也许更少,也许更多。
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白天。我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无所事事地遐想。想象自己满脸皱纹,面色发灰,花白头发在脑后梳成发髻,像现在一样穿着一件长裙,皱皱的眼皮的一角垂在眼睛上……呵,还有你,如此等等。或者异想天开: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或者更多,我又回到了18岁以前。那时候生命力多旺盛、多有活力呀!我们在街口附近跳绳,一直跳“快绳”,你用三颗石头,或者更多,扔在空中,不断扔向空中,越扔越高,然后接住,接住又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