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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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现场的发言记录:
1、一号种子选手——上官景飞(一脸淡定地上场):还有什么必要搞这么一下吗?我本来就是鸿影设定的男主,飘逸潇洒,武功盖世,(可惜你太奸诈了点,而且老让千雪伤心)更重要的是……千雪已经是偶的人了。
最后一句引来轩然大波,众候选人怒气难平,鸿影吩咐上官鸿:“把你儿子啪飞!什么沙猪思想,谁规定嫁了你就跟定你一辈子的,结了婚一样可以离!”
2、二号种子选手——上官旭飞(怒气冲冲上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呜……呜,偶是文里最爱千雪的人了,不为她的权势,也不为她的美貌(指着鸿影)你……你竟如此狠心?让我失恋又毁容!快点将我扶正,不然后头有你好看的。(号哭状)
鸿影哆嗦着:表怪我啊,都是因为韩剧定律,男主是拿来踩滴,男二是拿来爱滴。你瞧你哥的下场吧,是被啪出去的,偶是怜惜你才把你写得那么可爱,甭怨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虽然没有女主的爱情,可是赢得了无数mm的向往,再说,不是给你塞了不少美女么,比如露华,南宫绚……(回头看上官鸿:“把你这个儿子劝下去吧,唉……也是个可怜的主)
3、三号种子选手——燕烈(脸上带着不屑):说真的偶就不知道鸿影同学哪根筋不对,一开始男主就应该是我的。翰日国那边忒乱了,还不如我西燎简单自在,偶自己就是皇帝,想怎样便怎样,千雪跟了我定不会吃亏。(狂妄地笑)
鸿影作晕死状:你还不是一样坐拥佳丽三千!想怎样便怎样,什么时候千雪被你飞了都说不准,只见到人家漂亮就色眯眯地到处搞破坏。真要喜欢千雪,扔了你的江山陪美人去啊,死都不相信你可以做到。(上官鸿谨尊鸿影命令:来人,把这个不清醒的拖下去冲几桶冷水!)
4、白云(无奈着站出来):鸿大,说实话,偶哪有身份跟这些人争啊?
鸿影拍案:“胡说!怎么出了你这个不长进的,爱情与身份无关。”
白云开窍了,开始要权利:说的也是哦——可你总得给我机会表现啊,每次上场都是只有几句话,偶那个委屈啊,千雪小姐怎么可能喜欢我?
鸿影额头出现三条黑线,向皇帝使了使眼色,上官鸿下旨:把这位帅哥请出去喝茶!(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5、南宫白:这里哪有我什么事儿啊?抢的可是我兄弟的女人!俗话说嘛,朋友妻,不可欺。况且偶不喜欢千雪那类型的,漂亮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鸿影暗骂:“好你个没出息的,居然给脸不要脸。”
上官鸿见鸿影脸上已经扭曲,连忙发话:“直接乱棍轰出去。”
6、上官孟飞(一脸平静,眼神在奸笑):我说鸿影啊,无论男主是谁,结果都一样滴,千雪只会属于我,我可是从很小就开始肖想她了,想得太厉害都从不敢正眼看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看吧,我绝对是最爱千雪妹妹的人。”
鸿影的鸡皮疙瘩掉下来:“放屁!你那叫变态!”
对方依旧平静,剔了剔指甲:“偶压抑了这么多年,也是难怪滴,她对我又从来都不亲近,嘿嘿……我的女神啊,怎么能让旁人抢了去,迟早她会是我的。”
鸿影受不了刺激,转身对着上官鸿狂叫:“你生的什么变态儿子,直接拖出去砍了!”
……
终于清净了,鸿影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这个男主还真是难选啊。回头唤出藏在帷幔后的女主千雪:“你看怎么办?”
千雪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这是你的事。”
“什么话?选的可是跟你的另一半。”
“真要我选……啧啧,难以决断啊,都那么优秀,上官孟飞那个变态除外。”
鸿影几欲吐血:“你总不可能同时跟五个男人一起吧?”
千雪叹口气:“唉!要不这样吧,要景飞的才貌和温柔,旭飞的执着和爽朗,南宫白的医术和潇洒,偶尔也可以来点燕烈的霸气,哈!还有白云的纯情……”
鸿影吃惊状态中,嘴巴很难看。上官鸿谄媚地凑近:“鸿大,您看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明所以。
“就是……角逐男主啊,千雪丫头方才说的我都有呵……”
“啪”——“你太老了。”鸿影的声音。
“啪”——“不要脸,泡了我娘又想来泡我!”千雪的声音。
十九、宫廷暗流
他们毕竟没有去骑马,旭飞觉得天气冷了,怕千雪身子单薄冻着。他们到醉贤楼买了酒,便租了一方小舟,沿江徐徐而行。素雅的船舱内,炉火通红,酒香逸洌,小桌上还摆着几样可口的点心。
“亏你想得出来,这样的天气跑来游江?”千雪笑道。
“赶着江面还没结冰,最后游一次又何妨?以前夏天我们都会来的,今年……”今年夏天,他在异地落魄流浪。甩甩头,旭飞向千雪举杯。
“啪”地一声,两杯相碰,他们相视而笑,青春,仿佛就在舒展的眉眼之间,任舱外朔风凛冽。在入宫之前,为了履行与景飞的婚约,千雪狠下心跟旭飞断绝来往,她不曾珍惜过民间消遥自在的日子,以为长大就意味着责任。为了云家的命运,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婚约。对景飞,她从开始的心动到今日的泥足深陷。然而,寂寥的宫闱里容不下她天真的爱情,清醒更无奈,知道痛在何处却无法拔除。今日与旭飞一聚,她知道,他们两个都在回避今非昔比的感伤,努力地微笑,努力地回忆,可恰恰就是这样浮光掠影的重温让她的渴望更加浓烈。
终是累了,醉了,粉脸含笑,红彤彤的炉火旁,佳人容颜明亮,宛若牡丹。旭飞也是眯着眼,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这一刻温暖,宁静,真的奢望船永远靠不到岸,就这么一直晃下去,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舱外传来船家的声音:“公子,该上岸了。”旭飞的心随着那锚沉入江底,狠狠吸了口气,他轻轻摇着千雪:“千雪,到了。”千雪睁开眼,到了?到了哪里?兜了一圈,只是回来罢了。她离开旭飞的怀抱,伸手随意理了下头发,转身看着旭飞,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你……别再回去了。”话里有难以捉摸的忧伤。
旭飞没有回话。
千雪顿了顿,想起了一件事情:“露华公主……”
“母妃跟我提过此事,她会妥善处理的,无论如何不能误了她的年华。”
千雪有些怀疑,孙贵妃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处理好这桩婚事?她无奈地扯扯嘴角:“除了退婚还能如何?我不知道在西夷一个被退婚的公主会如何过下去,但是在翰日国……她的一生等于完了。”这桩婚约关系到两国体面,有那么简单吗?可是旭飞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又怎能再逼他娶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况且,这样逼来的求全,对露华又真正是好事吗?究竟是什么带来今日这种两难的局面……
出得舱外,已近黄昏,风也开始大起来,已经听得见闷闷的江浪声。旭飞扶了千雪上岸,两人都直觉背后有道冷冷的目光直刺过来,千雪不禁打了个寒噤,旭飞见状更是凑近她,伸手环住她的肩:“怎么?觉得冷吗?”千雪摇摇头,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转过身,看到江畔那道颀长的白影,她呼吸一窒,景飞!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他就这么立在寒风里,清清冷冷的,浑身没有一丝暖意。所有的动作都是枉然,她没有任何力气去抵抗景飞的眼神。今天她都干了什么,抛下相府的爹娘,抛下太子妃的身份,跑来这里跟旭飞重温旧梦?可她却分明感觉到旭飞的手揽得更紧了……千雪覆上他的手背,她不想旭飞去挑衅景飞的忍耐力。上次他只是收到燕烈送来的冰玉膏就气成那样,更闹心的是即使生气了,他也不告诉你原因。而此刻,她很清楚他气的是什么,该羞愧吗?该抱歉吗?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一切也只是巧合罢了,只是这样的巧合却凑成了难喻的暧昧,剪不断,理还乱。
景飞几步踱到千雪和旭飞面前,朝千雪伸出手:“回去吧,相府都闹翻了。”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气氛却是极其诡异。千雪只好握住他的手,景飞一把拽过她,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头旭飞还抓着她另外一只手。目光交错,在这样的僵持中,千雪恨不得立刻消失,若是以往,她大概可以很轻易地甩开旭飞的手,可在两人经历了这样的起落之后,她僵在那里无法有任何行动,不管是愧疚还是怜惜抑或向往,总之就是甩不开。景飞盯着千雪,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眼里有失望、心碎和……决然,蓦地,他松开了手。千雪和旭飞都是不解,无论如何,这三人中最有权抓住的人应该是他吧,然而他却放了。
“今日你若选择随他去,云千雪从此便是死了。”
千雪当下差点背过气去,死?也将在他心里死去吗?他以为……以为她会跟着旭飞离开。这样的场面,不能怪景飞误会,也不能怪旭飞执着,那要怪她的天真与犹豫吗?她只是希望所有的人都不会受伤,原来终究是错。景飞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顷刻便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她挣脱旭飞的手,淡然一笑:“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旭飞沉默着,目光幽远。她走了几步,旭飞冲上前来从背后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转身面对他:“不要再回去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见千雪一脸迷茫,旭飞继续提醒她:“你就真的那么舍不得他?可他呢?竟然把你丢下一个人走了,若是我死也不会放开你。记得你说过一生的心愿只是跟心爱之人笑傲江湖,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跟我走吧……虽然没有你心爱的人,可是总好过在皇宫里困住一生,那里太过肮脏,不适合你的。”
说不心动是骗人,然而刹那的雀跃终是比不上对于结局的恐惧,若是她现在走了,云家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景飞又当如何?脑中闪过那抹绵长而宁静的眼光,然后在景飞如水的眸中定格……悲伤,那么残忍。
“旭飞……容我再想想好吗?”
低低的一句话就这么冻结了旭飞的激动,他敛下所有的情绪,淡淡说了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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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飞直接回了皇宫,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确认千雪是走还是留。梨园里枝桠萧疏,无灯无影,一勾残月懒懒地垂挂在天边。景飞斜靠在假山旁,抚弄着手中那一管碧箫,断歌难成调,任清风两袖,衣袂飘举。母后,我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您说过,不能动情,即便动情,也不能痴情。父皇也提醒过,江山美人难以两全。而他却是一直不信,直到她日渐憔悴。当日的千雪是多么明亮纯净,绚烂如春花,开得自由自在。现在……只有跟旭飞在一起她才会有这样的笑容。在孤清的江畔,小舟像梦一样轻轻飘摇,他呆呆立在那里等待,仿佛过了数回春秋,那两人才相携上岸,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谐和自然,比起他们新婚的琴瑟和鸣丝毫不差。放手,这个念头就这样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也许,他在害怕这么浓烈的情感,对千雪……犹如日渐加深的毒瘾,一点一点挣脱他的掌控。原以为拥有了就不会再缠绕,他依旧可以保持一贯的清冷,以平常心待之。却未曾料到,拥有以后更加恐惧失去。这样的上官景飞不是母后期望的,不是他期望的,甚至不是一国之君期望的。一个人的心究竟能有多大,装满了这个女子,那江山社稷又该置于何地?罢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景飞笑了笑,玉箫凑近唇边,一曲《烟波弄》就这样流泻而出,连同吹箫人的一腔清愁……
同一时间,丞相府内亦是气氛凝重。云天筹和傅婉盈都隐隐感觉到晚上太子的缺席非同寻常,而女儿又出去了一天才回。不过,见千雪一脸无事的平静,云天筹忍了半天,终是没有问出口,只给妻子使了几个眼色。
是夜,惠茗园内,千雪辗转反侧,被褥之间仿佛还有景飞的气息,她想起那晚藤架下的星光,指间流淌的情卷红尘……一切美得如诗如画。是不是她太不够坚强?可景飞的路并不是她要的,究竟还要再挣扎多久才会有决定?
外头传来傅婉盈的声音:“雪儿,你歇下了吗?”
千雪起身;“没有,娘,您进来吧。”
傅婉盈掀起帘子进了内室,千雪吩咐小紫她们先下去休息,母亲深夜前来定是有体己话要说。母女二人很亲热地挤到炉火旁的软榻上。
“娘,今晚一起睡吧?”千雪靠着母亲。
“你这丫头,都嫁人了还这么会撒娇。”傅婉盈失笑,很快她又记起了今晚的来意,迟疑了片刻便直接问道:“你跟太子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今晚他过来给你贺寿的么?”
“我们……就是闹别扭了。”
“上次你不是才跟他闹完吗?你们上辈子还是冤家不成?”
千雪也无奈地笑了:“说不准真是冤家。”
傅婉盈叹了口气,一阵沉默。
“娘,你的荷包真的有用吗?如果我拿去跟皇上提出离宫的要求他一定会应允吗?”旭飞提到离开,她不由得想起了这件事情,说完,她便立刻感觉到了母亲身体的僵硬。傅婉盈并没有马上答话,千雪枕着她的膝,继续说道:“您也没有把握是不是?”
“也许会给你一条活路吧,当时你病成那样,太子都亲自来请我进宫了,定是很了不得的事情,我……也是一时情急。或许,他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你。”
千雪起身,轻轻抱住母亲:“娘,千雪知道你疼惜我……这件事情,皇上是一直不晓得的?”
傅婉盈点了点头:“他若是知道,哪来我和你爹爹的今日?”见千雪表情复杂,她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怪我对你爹爹不够专心?”
“我只是在想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只是都爱了不该爱的,一切都是过去了,已经二十多年,还有什么不能忘?”
“娘,皇上没有忘。”千雪认真地说,她想起了上官鸿对她的矛盾态度和馨嫔那双与母亲相似的眼眸。傅婉盈显然没想过千雪会知道那么多,一下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千雪起身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拿出那个荷包,回来塞到母亲手里:“听我说,这个荷包绝对不能让皇上看见了,娘你藏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是因为想到届时会有什么后果,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放过云家的。既然已经从那个混乱的漩涡里抽身而退,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