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天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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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回到吧台,他说:“小布,那就是我新调的酒,纯果汁,但是可以燃烧。”女孩看看我们,轻轻吸了一口冰汁然后笑了笑,眼光迷离又清澈,如果不是她的脸上有着我所不熟悉的光芒,我几乎都快以为那就是年轻时的昭安了。
我用肩膀顶了顶九九小声的问他:“这饮料是为她调的吧?”九九很不好意思的说小布,没那事儿,你可别瞎猜了。我哈哈地笑起来,九九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遇到敏感的话题脸就会不自觉的红,像个邻家小弟弟一样的性情也是九九能和我们这群人熟捻到现在的原因。
我从小就特讨厌那种故作深沉的人,和他们交谈那就一个“累”字,回答个问题,又不涉及隐私,还得装个样子琢磨半天,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一句顾左右而言它的话。跟那种人打交道,我起码得少活两三年。那些直率坦诚的人绝不会像表面上正儿八百的人背地你戳你一刀那么卑鄙加猥琐。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曾聚在那个废弃的小花园里听很多黑人的RAP,那些看似身份低微的黑色人种们以他们的才艺借用RAP那些强烈的节奏感尽情渲泄人情世故的冷暖,他们在呐喊,高声抗议那些美国佬对黑人的鄙视和不满。我甚至开始觉得RAP才是一种仅次于母语的优秀语言,而那些歌者便是赋予这种音乐的灵魂人物。前些天无意中听了一段非常棒的中文RAP,歌词里有那么一段让我记忆颇深。
“不论我走到天南,不论我走到地北不论我走到哪儿都见识到人心的虚伪It'skind a funny在人的眼里只有money外表好像要帮你,却只是想帮他自己笑容可掬的脸后面谁知道是个狼心狗肺连朋友都能背叛,因为只有名利合他口味她说她爱你的时候讲的是问心无愧搞不好她爱的是你身后的荣华富贵你可曾困惑在你身旁谁是敌是友对你落井下石的可能就是你的挚友你可能历经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平常跟你称兄道弟的人都突然失踪”我想起了高中时的链,那个笑容像极了幼童的男子,他站在我和Paper中间,完美得像个执一柄宝剑的英俊王子。我曾一再地用敬仰和希翼的目光想穿透他薄如蝉翼一般的皮肤,企图看到自己渐渐燃烧起来的幼小的身子,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含满了整整一汪秋潭的昭安,甚至连一个狭小的缝隙都不曾留下给我。
很多时候,我都无法区分清楚我和链的关系,或许真像书上说的那样,动物的世界有一种名叫食物链的循环方程,而我与链以及Paper之间的那种微妙联系或许也是由于食物链发生的物种异变而造成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后,我才知道链才是丛林之王,他可以随心所欲的食用全部的生灵,包括我和Paper。而当Paper远走异国之后,他的目光自然放在我的身上,然后他不顾一切地摧毁了我,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慢慢离开,像一头骄傲的狮子那样,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九九推了推我,一脸疑惑的盯着我的鼻尖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九九看了看我,然后很认真的对我说:“小布,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没有回答他,那些一眼能看出我心情的人我不想多加理会,我需要一个自己的堡垒,深深地把自己埋在坚硬的岩石后面,Jamfer是我的堡垒,而现在,我不在我的堡垒里面。
“呶,给你的,笑一笑。”九九把一杯新调的蓝莓冰汁放在我的面前,然后递给我一个打火机。我接过来,然后轻扣机关,火苗迫不及待地窜上蓝色的冰面,然后我在热腾腾的火焰里看到九九微笑的脸。
“就叫它ZeroFire吧。”我脑子里迅速奔出这么个字眼,于是就顺口说了出来。九九说,好,听你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6)
九九又开始忙了,我坐在高脚椅上沉默地看一些男男女女穿梭在舞池里。
“你跟九九很熟?”那个黑衣女子忽然转过身来问我。
“嗯,还行吧,一直来Baby face,不熟都不行了。”我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女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艳,仿佛一个可以诠释白与黑的女子,被黑暗和素白紧紧包裹住。
“我叫Pinna,你呢?”女孩的声音干干脆脆的。
“你就叫我小布吧。听九九说,你常来baby face?”
Pinna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没事儿就来这里晃晃呗。”
Pinna修长的腿从吧台的椅子上垂下来,跟她直直的黑色长发一样。消瘦的左肩上纹着一枚枯萎的玫瑰,花瓣四处散落,落在肩膀附近的皮肤上。那时的灯光特别暧昧,不断变换着的零星光芒一一从她的皮肤上滑过,我就像看到一个男人厚实的双唇轻轻吻上那朵颓败的花朵一样。
“你的舞跳得很好,专业的?”
“随便玩玩呗,不过倒真的跳了蛮久了,十二年了吧。”Pinna问我要了支烟,点燃后却不吸,而是慢慢看淡灰色的烟灰徐徐地飘下。“你看这烟灰,像不像人的骨灰?有时候我会想,再过个二三十年,我年轻的身体也会变成这样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呢。”Pinna的笑容很诡异,带着一些纯真在沧桑里跌倒后的痕迹。
“那可不一样,香烟的一生就是等待着某个人将它点燃而已,它是被动的,丝毫没有掌握主动权的机会,而人,却可以选择不同的人生。”
周围的人开始嘈杂起来,我听不见Pinna后来说了些什么,只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些刚才还在不停舞动着的男男女女都很自觉的让出一片空地来,我搞不懂这又是baby face的什么余兴节目。Pinna朝我微笑,她说这才是她每天都来baby face的原因。
我不解地看了看她,然后抬眼朝空地那里望去,看到一个男孩背着个木guita,轻轻的走到台中央。周围的音乐开始慢慢由急变缓,也渐渐地轻了下来,那些照得人分不清颜色的灯光也开始慢慢暗淡,最终变成了柔柔的橙黄色。
Pinna一直看着那边,手指间的细玻璃棒不停的搅拌着面前那杯ZeroFire。男孩有些忧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看到了九九眼中的无奈。
暗淡灯光下的九九拿着水晶杯卖力地擦着,透明澄清的杯子把一些淡淡的光芒反射上九九的脸,我默默看着这张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属于孩子的面孔,就好像看到那个时候的几张孩子脸,隐隐约约在我眼前闪烁。
男孩的声音除了略带忧郁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这种沙哑的声音在喧嚣过后的平静时刻里却显得非常弥足珍贵。他的声音有点像Adu,沧桑味很浓但是混淆着并不张扬的撕裂声,把浓浓的悲伤都洒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
一曲唱完,男孩没有马上离开,他慢慢地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调着弦,然后我看到Pinna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轻轻地问他:“琴能借我用一下吗?”
男孩笑了,将琴递给Pinna,然后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坐下。
Baby face的人们又开始安静下来,他们在看着Pinna,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柔和的橙黄色灯光下,很难不让人注意到。Pinna没有多说话,试了几下音后就开始唱起来。
“怎么原谅你的诚实
你连谎言都不愿给的固执
是什么让曾经的遇见分文不值
她是个温柔女子
她能给你幸福我深知
说什么喜欢,纯粹是个掩饰
爱得来不易你要好好珍惜
(我们的背影分开像一块块石子
终于我和你开始背道而驰的日子)
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孩子
乖巧的让人心疼却与爱情没有关系
重来多少次,依旧如此
你的世界始终对我大门紧闭
我被丢在没有希望的死路里
或许背道而驰才是我们该用的方式
可能背道而驰能让你轻易不再与我联系
我可以笑着说我爱你
我可以哭着亲吻你
在我背道而驰的梦里
有你幸福的开始
有我爱情的终止。”
唱完之后,Pinna把吉它递还给那个男孩,男孩的眼神里都是惊讶,我知道他一定像这里的每个人一样都被Pinna的嗓音震撼了。
Pinna走到我面前,将剩下的Zerofire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挥挥手,就离开了Baby face。我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从人群中一晃而逝。这个女孩像个谜一样,留下残缺不全的线索,却始终隐藏起谜底。
Pinna走了之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Baby face里又响起了久经不灭的舞曲,我觉得眼睛有点酸,便跟九九打了声招呼离开了酒吧。
你是套在我身上的魔咒(1)
第二天恢复上班的时候,我才发现萧逸真的没来公司,有些女职员在窃窃私语关于他们上司辞职的真相,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居然说萧逸在英国跟人生米煮成熟饭了,便留在那里生根发芽了,甚至还有几个女的故意发出惋惜的叹气声,就好像自己男朋友被抢了似的。我鄙夷的看了她们一眼,我想你们懂个屁,一群花婆娘,如果萧逸长得稍微抱歉一些,我看你们还那么热心。
说到萧逸,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可敬不可亲的男人,我可以像一个妹妹般去依赖他,他也会给予很周到很安全的保护,但是对于爱情,我却感觉到他像一株带着森森利刺的荆棘,除了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子美云,其他人是很难靠近他的。或许他还一直活在有着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的世界里吧。
我看看窗外,竟为萧逸流了几滴眼泪。一个固守自己爱情城堡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眼光去看他。究竟他是个勇士?或者只是一个被放逐的逃兵而已。
我甩甩头发,试着把那种闷闷的感觉抛到脑后去,然后我听到Linda在叫我,她说小布,董事长要你去次办公室。我谢过Linda,然后理了下关于英国那面的企业报表,朝办公室走去。
上海公司的执行董事是个很风趣的老头,一点架子都没有,一见到我就招招手让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熄了雪茄,然后非常懂礼节地挥挥手,把空气刺鼻里的烟味挥散掉。我觉得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特像我爷爷,于是说话也特放松。
我打开手提电脑,把关于英国那次展示会的策划以及整体运行简单的做了个介绍,看得出来那次笔记本失踪风波之后,在上海的董事长也急得团团转,一听说展示会顺利闭幕,各企业代表都非常满意之后,他老笑得跟朵花似的。他说还好anya那孩子办事周详,不然的话,日本那边还真难给个交代啊。
我在一旁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发作,只得不停的点头称是。我想这世界猪都能上树了,我们还在图个啥呢?老头称赞了一会之后,终于想起萧逸这号人物,他问,“小布啊,你知不知道萧逸那小子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呢?是英国之行发生误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萧逸是个不错的人才啊,对于他的辞职我感到很意外。你跟那小子相处时间多,而且整个公司就属你跟他关系比较好,你劝劝他吧,能回来就回来,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公司的大门都为他敞开的。”
我说您老别急,我过几天就上他家家访去,他也是头脑发热,做的决定都是当机立断型的。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董事长笑着摸摸我的头,他说小布啊,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敢拼,有劲头。我是把你当自己亲孙女来看的哦。这次英国的事务处理妥当之后,你就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休息吧,知道你跟萧逸那小子为办事处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了。
我也特不客气地接茬道:“董事长您真是个好人!……那我能休息几天呀?”
“你自己看着办吧,暂时公司还没什么大的企划,你就趁最近淡季多休几天吧。你看,一个半月吧,如何?薪水照发,路费也一样报销,等会你把整理好的东西交给Linda,你就回去吧,怎么样?”
妈呀!我就差没给老头鞠躬了。这么好的待遇我姚小布二十二年来还没遇到过呢!我怕老头反悔,赶紧答应下来。老头特乐呵地点燃雪茄说,“年轻人就是干劲足啊。”
出了办公室后,我的心情指数一路飙升,嘴里一直在瞎哼哼些什么。回到办公桌,把笔记本里的资料传到我的PC上后,就喜孜孜地开始收拾东西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打印最后一份后续文件。电话是Jamfer打来的,他说他在浦东机场,问我现在有没有空。我说我刚拿到五十天大假,然后我们就约在机场附近的星巴克见面。
好多天没见过Jamfer了,想到等会又能跳进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时,我居然像个初恋的小女生一样脸红了半天,甚至开始想象我们见面的场景。有人说小别胜新婚,看来真的不假啊。
其实从离星巴克很远的地方我就看到了Jamfer,他把头发蓄长了,穿一套报喜鸟的西服,银灰色的领带,桌上有一杯他最喜欢的蓝山咖啡,还是像以前一样,他喝一小口咖啡,然后看手中那张大时代周刊。
我突然就笑了,想到自己小偷似的打量自己亲爱的人的时候,我就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Jamfer似乎是有了感应,朝窗外张望了一眼,就看到笑餍如花的我站在不远处。
Jamfer放下报纸朝我跑来,“宝贝,我回来了。”
我咯咯咯地笑,看着Jamfer一路跑过来把我牢牢的抱进怀里,顿时久违了的气息充斥着我的大脑。我们抱在一起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先放开谁。我朝Jamfer坐过的位置看去,还是一杯蓝山,一张没有摆平了的大时代周刊,而那个边喝咖啡边看报纸的男人此刻就在我的身边,我想我离幸福其实真的很近很近了。
Jamfer好像瘦了些,我不知道是西服剪裁的关系还是他真的瘦了,我有点心疼,想他一个人在外地忙活来忙活去肯定也是很辛苦的。我摸摸他的脸,Jamfer弯下腰来轻轻地吻在我的额头上。
晚上我们去了一千零一夜吃饭,Jamfer询问了我一些英国方面的事,我也把anya那家伙的罪行统统丢到了桌面上,然后Jamfer顺着我意狠狠地批评了一顿anya,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哈哈地大笑起来,再次手舞足蹈地把那次被我认为是传统意义上的黑道谈判的情景复述了一遍。Jamfer始终微笑着看我,一如既往,只是我骤然间发现了他的眉间有一些抚不开的暗色纹路。我想,这大半年的时间,Jamfer一定辛苦死了。
你是套在我身上的魔咒(2)
我一直认为Jamfer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就拿那次闹分手那档子事来说吧,失去我才没几天,他就变得不像个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