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年代的非常爱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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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无比沮丧,低头不语。
希声为了抚慰秀秀,就亲她吻她,从额头、脸颊、脖子,一直亲到胸脯。秀秀觉得身上麻酥酥又痒丝丝地舒服,就乞乞地笑起来。因为刚做了母亲,秀秀胸前极其夸张地隆起两座雄伟壮美的雪峰,山尖尖上又缀着两粒可爱的紫葡萄,让希声品咂得有滋有味。秀秀笑得更加厉害,说希声没羞没臊,跟自己的亲崽争吃一对奶子。希声受了启发,果然使劲吮了两口,就有一股芬香无比的乳汁注满了嘴。而后,他咕嘟咕嘟吞下肚去。那真是一股香甜无比的甘泉啊!
从此,希声对秀秀就多了一分幼婴对于母亲般的依恋。秀秀也在柔情蜜意中糅进了更多的母爱。
入夏之后,莺飞草长,禾壮花香,枫树林也到了她的青春期,满枝满桠鹅掌形的枫叶绿得遮天蔽日,枫溪两岸到处搭起天然的绿帐篷。就是在青天白日,希声和秀秀收了工,顺道找个幽会的去处,也轻而易举。天苍苍,野茫茫,铺满野花的草地做婚床,青纱帐似的苇丛是屏障。秀秀枕在希声细长的胳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积满了落叶的林子里,眯起眼睛望着蓝天白云,耳畔流过小蜜蜂嗡嗡的歌唱,鼻腔里灌满了山花芬芳的气息,一时间就像喝多了客家的老米酒,几乎要醉醺醺地昏死过去。
哦,只有在这山野深处,在这远离人世纷争的时刻,两个年轻人整天揪紧的心才放松下来了。他们听到树梢头的鸟声一阵阵地洒落,有的情意绵绵,有的激情澎湃,小家伙们正在品尝着生命的快乐呢。他们又看见一对小松鼠在马尾松上相互追逐,蹦达嬉戏。它们突然发现自己的领地闯进两个不速之客,都惊诧地睁圆了滴溜溜的小眼睛。秀秀和希声相视一笑,都友好地朝小松鼠招了招手。当然,小家伙们不敢轻易向他们靠近,对于人类,山禽山兽们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十分遗憾,这种幽会都是匆匆一晤。幸福对人类来说,总是短暂而悭吝的。他们不仅要防人耳目,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个喁喁待哺的小崽子。他们只能见缝插针,偷偷摸摸亲热一会儿,秀秀会突然惊醒,突然消失,希声没有理由拦她。槠槠是他们的血肉结晶。疼崽的天性压倒一切。
有一天,娟娟抱着妹娃子小金兰到秀秀家串门,盯着秀秀怀里的小崽子说,哟,看你家槠槠长得真漂亮!秀秀很是得意,说是嘛?能不能配得上你家妹娃子?娟娟说,当然配得上,只是我们不敢高攀呀!秀秀笑笑说,嘛咯高攀不高攀?你小金兰的爷爷是党支书哩!娟娟说,你槠槠的阿爸还是大主任哩!秀秀立即拉下脸来,说娟娟姐,请你莫再提那个狗东西了!娟娟就吃了一惊,咦,做嘛啦,你们?秀秀幽幽地说,也没嘛咯,我就是不愿提起那个狗东西。娟娟默了会神,说秀呀,你也别瞒我了,村里许多婆娘子都在背地里咬耳朵,说槠槠不像刘福田。秀秀把两道秀眉竖起来,谁嚼烂舌头呀?那我的槠槠像谁?
第十二章 妖雾谜团(1)
1976年夏天,刘福田去大寨取了一趟经,兴冲冲地回到枫树坪召开干部会,说要在枫树坪搞实验,树样板,大造大寨田。春山爷不同意,说我们枫树坪田多得种不过来,还造嘛咯大寨田?刘福田说,你们那是些嘛田哟?都是些斗笠丘、蓑衣丘,人耕脚辘,牛都不好驶咯,将来怎么开拖拉机?人家那个大寨田呀,都是规规整整,方方正正,像棋盘格子一样的。春山爷说,你是想把山垄填平取直吧,那得花多少人工呀?刘福田就说,看看,说到底,你还是怕困难吧!
刘福田就把大寨人“先治坡,后治窝”那套经验说得天花乱坠,又把“耕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的“天堂”吹得神乎其神。干部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还是没个底,谁也不吭声。最后,刘福田甩出一张王牌:同志们,枫树坪一直是我抓的点,我要挑选这里树个学大寨的典型,是我对枫树坪有感情。这回树样板,县里可是下了大决心的。我向财政局里要了两千元专款,向农业局要了三台拖拉机,向水利局要了二十吨炸药,还向粮食局要了八千斤白面,都是专门支援开山造田用的。嘿,光这些条件,就足够叫枫树坪上个高台阶了,你们合计合计吧,真不想要,我就拨给别的大队了。
听说开山造田有白面馒头吃,还能要到三台拖拉机,干部们一下来了劲头,都吵吵嚷嚷表了态:干!干!干!有三台拖拉机、八百斤白面,傻瓜才不想要呢!又说,我们一年到公社开一次三级干部会,才能吃上一两顿白面馒头。好家伙,这回县里一下子就给八百斤白面,春山爷,也让社员们打打牙祭吧,不要白不要呀!
干部们说着,都向春山爷挤眉弄眼的,就等着他表态了。
春山爷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
其时,田耘三道,禾苗有两尺来高了,正好有一个来月农闲。春山爷便带领一批人马进了山,刀斧乒乓,锹镐叮当,轰轰烈烈地大干起来。砍树的,挖山的,挑土的,打桩的,填坑的,垒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百号人,把一条狭长的山垄闹腾得像个大圩场。
刘福田为了做出个干部带头、身先士卒的榜样,要求正奶着崽子的秀秀和娟娟也得进山。秀秀和娟娟不依,说,我们的小崽怎么办?刘福田说,出工前,先把崽子喂个饱,然后包好尿布,就搁在大床上,床沿再用一条大被子拦好挡好,饿也饿不着,摔也摔不了,你们还有嘛咯不放心的?秀秀说,我们坐月子还不满一百天,浸不得水,挑不了担,进山能做嘛事?刘福田说,不要你们干重活,只要你们进山给大家蒸蒸馒头烧烧水,累不倒你们的。娟娟也赖着不肯出工。说这点子事,别个婆娘子还干不了?非得我们去?刘福田就批评她们是死落后,是懒婆娘。你们一个是大队支书的女儿,一个是县领导的婆娘子,就是要你们去带个头嘛,怎么这样死脑筋?
秀秀和娟娟拗不过刘福田,把小崽子奶饱了,哄睡了,安放在床铺上,很不情愿地跟着社员们进了山。
在一个避风的山坳里,秀秀和娟娟挖了个老虎灶,埋下口行军锅,刚割下的禾草燃起的熊熊火焰,像几匹红绸子在风中飘舞。白面馒头的热气和香气,随着阵阵山风在山垄里飘散,把多年见不着面渣子的山里人馋得直流口水,一时半会儿就抻长脖子朝火光闪闪的山坳里瞭望。
近午时分,正在灶头和面的娟娟,感到胸前两个大奶子渐渐沉重起来,就放下手里的活,擦一把汗,撩一撩短发说,秀,我的奶子胀死了,我可得歇一歇!
在老虎灶前烧火的秀秀回应道,可不是,瞧,我的衣衫也湿了一大片!
娟娟和秀秀都是青春年少的母亲,两只大奶子像两窟取之不尽汲之不竭的泉水。小半天没有奶孩子,就快把她们胀痛死了。
娟娟又说,刘福田真不是个东西,叫我们天天把崽子放在家里挨饿!秀秀说,是啊,工地离村子不过一两里路,乡亲们回家吃个午饭,也耽误不了几多工夫,叫我们上工地做嘛猪食狗饭?娟娟说,你不知道,刘福田就是好大喜功,爱出风头。他天天都盼着领导下来参观,记者下来采访,能受表扬,能上报纸。秀秀说,现今当了干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还是你家石头哥好,贴心顺耳的,知冷知热的。娟娟很高兴,咬着秀秀的耳朵掐细了嗓子叮咛道,刘福田这个瘟神回来了,你们可得小心点哟,叫他不敢老是对着你家南窗拉琴了。秀秀当然知道娟娟说的“他”是指谁,就感激地拍拍娟娟的胸脯,放心,放心!人家早不拉琴了。
这一拍,秀秀感到女人的那个部位,原来是极有弹性柔软可爱的,忽然想起希声贪恋自己胸前的一对宝物,便失声轻笑起来。娟娟莫名其妙,问秀秀笑嘛咯?秀秀笑得更加厉害,说,这会儿我们俩的奶子都胀得厉害,放了吧,可惜;留着吧,死痛。我们来自己解决吧!娟娟问怎么解决?秀秀提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建议:娟娟姐,这样吧,我挤下一口杯给你吃;你挤下一口杯给我吃。奶子就不会痛死了。娟娟就笑弯了腰,说你是疯了吗?我只吃过我妈的奶,自己都做妈了,怎么敢吃你的奶呀?
秀秀却不笑,一本正经地坚持着:怕嘛咯!人奶比牛奶羊奶还补呢,总不能白白浪费吧!来,你吃我的,我吃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这么着。
第十二章 妖雾谜团(2)
秀秀和娟娟扶肩搭背的,钻进一片林子里,左顾右盼,觉得绝对安全了,就解开衣襟,掏出各自雪白的一对大奶子,用手轻轻挤压,两股洁白芳香的乳汁嗞啦嗞啦地注入两只大口杯。奶水挤满了,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交换了杯子。
秀秀尝了一口,眯起眼,咂嘴咂舌说,嗯,真香!
娟娟也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嗯,味道果真不坏!
当两个女人忘乎所以的时候,由张亮带领的一个青年突击队,要炸开一块横在田垄中间的拦路巨石,已到了攻坚战的最后阶段。这个青年突击队长是张亮亲自请战受命的。自从蓝雪梅出事离开枫树坪,张亮沮丧至极,孤单透顶。他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但他知道,凭他的家庭背景,要想走出枫树坪,简直是白日做梦。好,现在来了机会,刘福田要在大山垄里造大寨田,在全村动员大会上鼓动说,哪个知青能在造田工程中当先进、当模范,有了招工名额就优先上报。张亮膀阔腰圆,有的是力气,一心想为招工返城创造条件,就向春山爷毛遂自荐当上青年突击队长。
在整个开山造田工程中,张亮和他的青年突击队战功显赫。几人搂不过来的大树,是他们放倒的;两人多高的一条深坑,是他们填平的。锯齿一般弯曲的田埂,是他们拉直的。现在,他们要炸开一块巨大无比的拦路石,镐挖肩扛根本不顶事。刘福田向水利局要来二十吨炸药可派上用场了,下令来一次大爆破。爆破前,要打三十个一米来深的炮眼,完全是抡锤打钎的力气活。张亮组织队员开展打钎大比武。队员们可以自由组合,两人一组,一个抡锤,一个扶钎,凡是能够连续抡一百锤的,是英雄;能连续抡九十锤的;是豪杰;能连续抡八十锤的,是好汉。只能抡六七十锤的,给个及格分,不奖不罚。
再等而下之的,对不起,就是狗熊、孬种和软蛋了。
这种活动富有鼓动性和挑战性,一个个年轻人都摩拳擦掌、争先恐后,要在这场大比武中一分高低。小半天比下来,绝大多数队员只能抡六七十锤,就气喘吁吁退下阵来。一个厦门知青和一个枫树坪的后生哥,都是拿十工分的强劳力,使出吃奶的力气,分别抡了八十锤和九十锤,趾高气扬地把写着“好汉”和“豪杰”的两面红旗扛走了。一条长长的山垄里,响起了滚雷般的掌声。但是,书写着“英雄”二字的一面大红旗,始终在山顶猎猎飘扬,没人敢要。突击队长张亮高声大喊:
“这面红旗谁来扛?啊,谁来扛?”
几十个后生哥站在垄岸上和田坝上,望望山头上迎风飘扬的红旗,看看躺在大青石上的十磅大锤,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张亮又高声喊道:“这面红旗谁想要?啊,想要的,快站出来!”
一个福州知青哥说:“张亮,还是你自己来扛吧!你是有名的大力士,谁敢跟你争?”
张亮知道这位知青哥说的是实话。论个头论膂力,不仅仅是枫树坪,在整个枫溪公社他张亮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不当这个突击队长,张亮早去抢那把十磅大锤了。现在,全场一百多棒小伙子都怯阵了,吓蔫了,又有人点了张亮的名,张亮便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行,我来试试吧,谁来给我扶钎?”
福州知青哥指着站在一旁的吴希声:“他来吧,你们都是上海知青么!”
吴希声吓了一跳,连忙摇手:“不行,不行!我不行!”
张亮深知吴希声不仅没有力气,还十分爱惜他那双纤细的手,就帮他解围道:“吴希声不行,还是你来吧!”
“行,我来就我来!”那个福州知青也是个不肯示弱的汉子。
吴希声很为张亮的骁勇强壮而骄傲,就把他砸石打钎这场恶战当作精彩的竞技运动来欣赏。他看见张亮宽厚的双肩轻轻一抖,把一件破褂子抖落在地,一身健美的古铜色的肌肉,便在骄阳下灼灼闪光。嘿,希声想,这家伙的体魄,几乎能与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杰作《 大卫 》相媲美了。又见张亮纵身一跃,跳下田坝,扯开大步向那块小山一般的大青石奔去。这时,那个福州知青哥戴好一双绵纱手套,蹲下身子,扶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钢钎戳在岩石上。张亮扎了扎腰带,朝双掌啐了两口唾沫,用脚尖一勾,把大铁锤的木把勾了起来,右手一探,轻轻巧巧地就把大铁锤掂在手里。张亮拉开弓步,把十磅大锤举过头顶,一下接一下狠砸起来。砸一锤,铿锵一声,吴希声就觉得脚下的地皮颤抖一下,自己目不转睛的眼皮也随即弹跳一下。
慢慢地,在山垄里劈草、砍柴、挖土、挑石的社员们,全停下手里的活,在山垄里穿梭送水的秀秀和娟娟也停下脚,都站到垄岸上来,看着张亮抡大锤打炮眼。张亮抡了二三十锤,上身出汗了,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下益发油光闪亮;胳膊和肩背上的腱子肉,像钢块一样一上一下蹦达。这时,总指挥刘福田也来了,看着看着,也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宿敌,就扯开嗓门大声吆喝:“同志们,来,我们给他们俩鼓鼓劲呀!”刘福田就领着大家喊起了劳动号子:
拼命干哟-学大寨!
奔先进哟-造大田!
鼓干劲哟-建家园!
张亮不慌不忙地抡着大锤,在空中画出一圈又一圈弧线。敲打得大青石一下一下打哆嗦。他心里也喊着号子,却是另一种声音:
第十二章 妖雾谜团(3)
拼命干哟-创条件!
创条件哟-回上海!
再不回哟-是何年?
在钢钎叮当、石火四溅的时候,有个后生哥专司计数。他一、二、三、四、五……大声响亮地报着数。张亮已经砸过八十下,吴希声看见他仍是脸不变色气不喘,全山垄看热闹的人都亢奋起来,号子也顾不得喊了,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