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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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津怔了半晌,问道:“你当真要搏这一次?”陈敬龙郑重应道:“搏定了”普津慢慢点头,喃喃叹道:“像你这样勇于冒险的家伙,倒当真少见”迟疑顷刻,整整面容,正色应道:“好;冲着你这份勇力,我虽明知无功,却也尽力帮你试上一回”
三天后
陈敬龙、吴旬、纣老怪三人正聚坐闲聊,忽见普津捧着把单刀慢慢闯进屋来;一进门便大声嚷道:“吴旬,你的刀成了;瞧瞧合不合意?”
陈、吴、纣三人听说刀成,都兴头大起,忙起身相迎,凝目观看:只见普津所捧单刀,规格与寻常单刀无异,但刀身青光寒冷,触目生寒,兼许多白色斑点参差分布,点点白的晃眼;果然非同寻常,一看便不是凡品
吴旬看清单刀容貌,心中欢喜,连道:“好极,好极”又见普津赤着上身,汗水淋漓,明显吃了不少辛苦,忙谢道:“普津族长如此尽力相帮,吴旬感激不尽”
普津顾不得理会他道谢言语,自顾将单刀塞入吴旬手里,催道:“我都是按你说的规格制造的;快试试合不合手”
吴旬将单刀一掂,微一凝神,手腕翻转,“刷刷”连挽两个刀花,喜道:“再合手不过当真是把好刀……”普津怒道:“胡说八道你这样随便舞动两下,便能试出刀的好坏么?你究竟懂不懂得试刀?”夹手将单刀抢过下略一扫视,指着旁边一张精铁制造的矮桌,叫道:“看清楚了”话刚出口,扬刀直劈下去
刀落处,无声无息,铁桌从中直直分成两半,分往两边倾倒陈吴二人见此刀竟锋利若此,不由都惊的瞪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普津见二人惊讶,得意洋洋,又将刀刃翻转朝上,拔根胡须放在上面;胡须刚沾刀刃,立时断为两截
纣老怪点头赞赏道:“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方为宝刀;而毛发落此刀上,不吹便断,可见此刀胜寻常所说的宝刀了好,好一把稀世神兵”
普津哈哈大笑,得意道:“神兵当不起,‘稀世’二字却当之无愧”将刀塞回吴旬手里,又道:“回头给你配上刀鞘,便算齐全了”
吴旬宝刀在手,欢喜欲狂;心痒难耐,忍不住又连挽几个刀花
陈敬龙见刀光动处,冷气逼人,白点闪烁,诱人眼花;不由也替吴旬高兴,笑道:“刀利可补斗气不足,白点乱人眼神,增克敌之能;吴大哥,凭你的武技本领,再得了这把飞雪刀,已足有与江湖一流好手相敌之力了”
吴旬狂喜笑道:“能与一流好手相敌?哈,这可真是我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情哈哈……”笑了几声,忽地一愣,惊讶问道:“飞雪刀?”
陈敬龙含笑应道:“这把刀,由飞雪寒冰铁制造而成;舞动之时,白点纷乱,又如飞雪狂舞一般;不叫飞雪刀,还能叫什么?”
吴旬喜道:“没错,没错飞雪刀,哈哈,好名字”微一沉**,又急忙叮嘱普津:“配刀鞘时,千万别忘了把刀的名字铸上”普津点头应允
陈敬龙见吴旬有了好刀,喜悦羡慕之余,却也增焦虑;迟疑顷刻,试探问道:“普津族长,我那块铁材,怎么样了?”
普津听这一问,笑容顿失,神色立显沉重;稍一沉默,叹道:“你们自己去看;跟我来”说着转身出屋陈敬龙三人急忙跟去
普津当先带路,走了顷刻,来到一间石头砌成的大屋前;拉开屋门,引领三人进入
刚一进门,热浪直逼而来,烤的人心里发慌
陈敬龙三人强忍灼热,定睛看时,只见石屋正中,是座坚石搭成的熔铁洪炉,洪炉四周,有水池、石炭、铁砧、风箱等一些打铁必须之物;四个上身**的矮人立在炉旁,个个满身汗水:一个不停手的往炉底加添石炭,一个将风箱拉的呼呼直响,另两个手拄打铁大锤而立,呆呆观望炉上火焰
数尺方圆的洪炉口上,丈余高的火焰被强风逼成一条笔直火柱,直触屋顶;一块棱角嶙峋的铁材放在炉口正中,在烈焰包裹下,仍能看出色若紫檀,与寻常铁材大异
陈敬龙见那铁材全无半点改变,一颗心不由直沉下去;闷闷问道:“普津族长,它……它就不断是这样子的?”
普津悄然点头,低声叹道:“我用最好的石炭,接连烧了这三天三夜,顷刻不曾停歇;先后已有六名帮我烧炉的矮人族战士被烤的昏倒,可这铁材,依旧是这样,连稍红一点儿都不肯”
陈敬龙默然良久,终究失望长叹一声,苦笑道:“罢了,明知不可行而强求,是我错了普津族长,多谢你尽力相助……停火,不必再让烧炉的战士白白吃苦了”
普津轻声问道:“你肯放弃了?”陈敬龙叹道:“就算是天下最最死心眼儿的傻瓜,到此地步,也不得不放弃了”普津迟疑顷刻,挥手命道:“停火”炉旁四名矮人一闻此令,齐齐松了口大气;各退后几步,离洪炉远些,坐倒休息
没了风箱鼓风相助,炉上火势慢慢减弱
陈敬龙怔怔望着紫沉沉的“废铁”,忽地心中怒火升腾,不可遏制,厉声叫道:“明明是个废物,偏要生出个宝物的样子,故意骗人么?我……我……我毁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话音未落,抢过吴旬手里的飞雪刀,跃到洪炉旁,抬手便是一刀,狠狠劈在“废材”上
“叮”一声脆响,飞雪刀弹开;“废材”依然如故,无损无伤
普津、吴旬、纣老怪三人忙抢上前去吴旬先夺回飞雪刀,仔细查看,见刀刃未损,这才松了口气普津拉住陈敬龙衣裳,劝道:“我早跟你说过,这‘废材’刀砍无痕、锤砸不坏,再结实不过你根本毁不掉它,趁早消消气,别跟它叫劲了”纣老怪也劝道:“兄弟,你一个大活人,何苦跟个死物儿过不去?炼它不动,不炼也就是了,却没必要生气”
陈敬龙怒气不消,咬牙恨道:“它骗得我好苦,我绝不能这样轻易干休刀砍无痕、锤砸不坏是么?我……我另想办法,就不信奈何不了它”稍一沉思,忽地想起,叫道:“大哥,你的九劫阴火能轻松把盔甲灼穿,最是厉害;你快放把火,帮我把这‘废物’烧了”
纣老怪见他动起孩子脾气,不由好笑,但眼见他气的脸色乌青,确是动了真怒,却又不好不顺他意;无奈何,只得举起魔杖,随便发出个小火球应付应付
小火球穿过围绕“废材”的火焰,击上“废材”,无声无息的破灭无踪那“废材”形体不变,并不曾被这九劫阴火烧损,但被击中的地方,却忽地一亮,变成赤黄色,便如寻常铁材被炙烤熔软时的颜色一般
众人见此情形,不由齐齐一愣普津惊讶叫道:“变了,变了这……这‘废铁’竟然有变化了”纣老怪稍一沉思,哈哈大笑,叫道:“原来这东西不怕寻常火焰,却需我这九劫阴火来对付”
陈敬龙心中狂喜,叫道:“如此说来,能铸炼它了?”普津喜道:“似乎能够;咱们再试一试”言毕,转身取过一柄大铁钳,将“废材”夹出洪炉,丢落地上,道:“纣老怪,烧一下瞧瞧”
纣老怪魔杖一指,一颗拳头大小的焚颅弹射出,击中“废材”依旧是无声无息,焚颅弹破灭无踪;“废材”却依然如故,再无丝毫变化
纣老怪惊讶叫道:“怎么又不行了?”陈敬龙怔怔失神,喃喃叹道:“到底还是不行……当真拿它没办法了……”
……
四百八十六节、龙鳞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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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废材”着了一记焚颅弹,竟全无改变,不由都讶异失望
普津怔怔出神,只是谈论:“刚才明明有变化……明明有过的……”
纣老怪皱眉思索顷刻,忽地神色微动,叫道:“再把它放到炉上去”普津怔道:“什么?”纣老怪顾不得多说,急将普津手里的大铁钳夺过,夹起“废材”,置于炉口火焰当中,随即丢下铁钳,魔杖一指,又一记焚颅弹射出
“废材”在炉火包裹之下,再着焚颅弹,中弹处霍地变成赤红色
纣老怪哈哈大笑,叫道:“原来如此……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众人见“废材”变化,都已惊喜莫明,再听纣老怪说话,是好奇心大起;一齐眼巴盼望着纣老怪,等他注释
纣老怪笑了几声,欢喜讲道:“火有阴阳之分,本质不尽相同日常所见之火,多为阳火,如这炉火便是;我所使的,与寻常火焰不同,却是阴火这‘废铁’在炉上炼了三日夜,阳火烧它不动;方才放在地下,也不怕我阴火焚灼;阴火阳火,单独使用,都奈何它不得,原来却是要阴阳并用,一齐对付它才行哈哈,兄弟,你运气好的紧,有你这练阴火的大哥在,这‘废铁’便不是废铁了,定能锻造得成”
陈敬龙、吴旬、普津三人,听他这一番注释,似懂非懂,但眼见“废铁”确有变化,又听纣老怪说的如此肯定,不由都希望大增
纣老怪凝望“废铁”,眼中满是希冀,喃喃叹道:“要阴阳互济、相辅相成才能熔炼,这可当真是个玄奇非凡、极了不起的宝贝了我倒真有些等不及想要瞧瞧,它究竟能炼成个什么厉害兵刃”
普津亦是满脸期待,听纣老怪自语,接口道:“我炼铁无数,却从没炼过这样古怪的铁材;既然能够熔炼锻造,我可也等不及想要瞧瞧最终能炼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咱们该如何炼法?”
纣老怪凝一凝神,将魔杖顶端抵在炉旁石壁上,叫道:“让人加火”话音未落,手臂微抖,炉中火焰腾地旺了一些;显是纣老怪魔力通过石壁传输,已在寻常炉火中夹入了九劫阴火
普津一叠声催道:“加火,加火快,快……”在一旁坐歇的四名矮人匆忙起身,奔到炉旁,加石炭、拉风箱的各司其事,顷刻间火势大盛,炉口上又形成一条笔直火柱
在这寻常火焰夹着九劫阴火的炙烤下,“废材”当真有了变化;慢慢由紫转赤,又慢慢由赤转黄……约用了顿饭工夫,“废材”已通体转为金黄色全文字无广告
普津见铁材颜色已足,忙去将大铁钳拾在手中,叫道:“停火停火”待风箱一止、纣老怪魔杖离开石壁,便慢慢将铁钳探入火中,把“废材”夹起,移到铁砧上;两名持捶矮人不用吩咐,已各自抡锤,在“废材”上敲打起来;而原本刀砍无痕、锤砸不损的“废材”,此时竟当真已经熔软,在接连敲打之下,慢慢棱角消去、外形改变……
自此日起,普津、纣老怪每天都要在石屋里忙碌整整一天方才歇息;陈吴二人因帮不上忙,呆立碍事,只第一天看了一会儿,便被普津赶出屋去
二人虽不能入屋,但实在关怀锻造事宜,于是整天坐在石屋门外等候,以备锻形成功时能立即得知
日月交替,转眼已是八天过去
到了第九天,二人又枯坐一整日,一直不闻锻形成功的消息直到黄昏时分,二人正等得焦躁不堪,忽见屋门打开,纣老怪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二人忙起身迎上陈敬龙见纣老怪脸色难看,担心问道:“大哥,你是不是魔力消耗太多,支持不住了?”纣老怪虚弱应道:“确是有些支持不住;不过不要紧,休息一晚,魔力自然会恢复,不用担心”微一停顿,又轻声叹道:“跟我进去看看兵刃”陈敬龙喜道:“形成了?”纣老怪却不应声,自顾转身又走回石屋
陈吴二人见他神色沉闷,情知事有不顺,不由心中忐忑;忙跟随进入
石屋内,普津与几名矮人围绕烘炉而立,都呆呆望着横在炉上、火焰包裹中的一柄乌黑长刀,个个眉头紧皱,愣愣出神
那长刀连柄几近五尺,刀面宽约七寸,中间起脊,厚约两指;通体笔直、两面成刃,如若剑形,直到临近顶端半尺处,方圆转收窄,形成刀头说它是刀,其实十分勉强,确切来说,实是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古怪兵刃
陈敬龙到炉旁向那长刀略一打量,惊喜大叫:“当真形成了”随即一愣,愕道:“怎么成了黑色?”普津低声应道:“自第一次淬火之后,便成了这种颜色;我也不知什么原故”
陈敬龙不知“淬火”是什么意思,也顾不得多问,展颜笑道:“什么颜色都不要紧,只需刀成就好……”吴旬怔怔问道:“这是刀么?刀哪有两面开刃的?这……这个似乎像剑多一些”陈敬龙笑道:“我要普津族长把它制造的似刀似剑,为的是既能施展剑招,又能施展刀招;虽然它像剑多些,但我用刀用惯了,便还是叫它‘刀’”
普津沉声问道:“陈敬龙,我根据你描述容貌而制造,没有什么造错的地方?”陈敬龙连声笑道:“没有,没有;与我想象的完全一样,完全一样……”普津闷闷叹道:“既然容貌没错,你看过这一眼,知道形成后是这个样子,也就罢了”
陈敬龙听他话头不对,愣道:“怎么?这刀有什么不妥?”普津默不应声,只伸铁钳夹住长刀,翻转一下
刀一翻身,却见翻转上来的这一面凸凹不平、疙疙瘩瘩,以至结有几个鸡蛋大小的铁球,与光滑平整的另一面完全不同陈吴二人见状,齐吃一惊;陈敬龙失声叫道:“怎么这样?”
普津叹道:“这块铁,终究造不成兵刃兵刃成与不成,就看最后一淬;可这块铁,制造过程中好好的,最后一淬时却必定变样实不相瞒,今天我已修整重淬了九次,却没有一次成功依我看,再试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
陈敬龙奇道:“最后一淬必定变样?那是什么道理?”沉思一下,又问道:“什么叫‘最后一淬’?”普津注释道:“就是制造将完,最后放在水里降温的那一下这是制造兵刃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只有淬过之后,兵刃不变形、不碎裂,才算成了,不然,前面花的工夫,全是白费”
陈敬龙皱眉苦思,喃喃谈论:“最后一步……最后一步……”思索良久,忽地想起,叫道:“我知道了……我曾读过一本古,记得上面记载,说远古时候,铸造什么绝世神兵,最后一步不能成时,铸造师往往以血为祭,神兵便成……”
不等他说完,普津怒道:“胡说八道我矮人族最擅锻造之术,却从来没听说过这样荒唐的事情什么‘以血为祭’,你想杀掉我,用我的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