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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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未毕,脚步已动,探往别处。
陈敬龙对纱维亚当真是一百个放心,哪肯浪费力气起身探查?安坐不动,连叫:“不用探看;绝不会有问题的!尽管歇着就是……”劝阻几句,见雨梦不理,无可奈何,只得闭嘴自坐,不去管她。
雨梦往来奔走。将林中探看个遍,见确无异样,才稍稍放心;但仍旧不敢歇息,又寻棵最高的柳树,攀爬上去。隐于枝叶之间,凝目向北观望。注视敌营动静,以防有变。
……
二人来的太早,直枯等了一个多时辰,月亮才升到头顶。
随着时间推移,雨梦越来越焦虑不安,陈敬龙也渐渐沉不住气,再坐不住,起身踱来踱去;可那纱维亚,却始终不见到来。
又过大半个时辰,月亮已移过中天,渐向西垂。
陈敬龙见纱维亚还是不来,终于失望,暗自掂掇:“她或许有事搁住,不能来了!”正不知是否该就此离去,踌躇难定之际,忽听雨梦在树上轻声唤道:“二哥,快看;荆棘丛里,有兵刃反光!”
陈敬龙闻言一惊,忙奔去林边,藏身树后,探头观望;果见里许之外、稀稀落落的荆棘丛中,一点青光闪烁不定,缓缓向南移来:稍一思索,心中恍然,喜笑道:“终于来了!哈哈,暗夜潜行,却不知遮掩兵刃反光;这等缺心少肺、幼稚懵懂之人,除容儿以外,大概就只她一个了!……雨梦,不用紧张;来的就是咱们要等的朋友,不是敌人!”
雨梦在树上答应一声,又轻轻叮嘱道:“未真正看清来人面目,不可掉以轻心!先隐藏起来,等确认来人身份了,才好现身相见!”陈敬龙深以为然,忙退后一些,隐于一棵粗树后面,从垂落的柳条缝隙间窥视林边动静。
过不多久,一条黑影行至林边,稍一驻足,回头略一张望,随即躬腰曲背、缩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摸进林来;刚入林数尺,又停下脚步,勒着嗓子,试探轻咳一声,脑袋左转右转,不住东张西望;观望片刻,迟迟疑疑向前迈出两步,又轻咳一声。——其人体形婀娜,咳声清脆,明明白白便是个年轻女子。
陈敬龙瞧其体态、听其声音,已能确定来的就是纱维亚;见她紧张兮兮、贼头贼脑的模样,不禁暗自发笑;从树后转出,轻声招呼道:“我在这里!”
随着他这一声招呼,纱维亚如受惊小鹿般猛地向后一跳,右手疾提,将镰刀横在胸前;一边凝目望向陈敬龙,一边紧张问道:“什么人?”
陈敬龙低声笑道:“当然是你所约之人!……嘿,昨rì匆匆一遇,知故人无恙,敬龙甚慰!”
纱维亚听他话声,确定是陈敬龙在此,立时jǐng惧全消;垂下镰刀,快步奔来,喜笑道:“你居然还在!我还担心你等不及,已经离开了呢!”言未毕,已奔到陈敬龙身前,瞪着一双大眼,向他上下打量不停。
陈敬龙借月光照耀向她脸上仔细一瞧,见容貌依旧、美艳如昔,知庄园分别以来,她未受什么责难打击,暗暗松了口气;稍一定神,拱手施下一礼,正sè道:“昨rì救护之恩,敬龙没齿难忘;多谢!”
纱维亚顾不得理会他道谢之语;见他抱拳施礼,忙探手将他右掌扯过,凑在眼前摆弄翻看,惊喜笑道:“你手脚残疾,真的都好了!哈,昨天我见你右手持刀,几乎不敢相信……怎么好的?真是太过神奇、不可思议……”
陈敬龙见她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心中也觉温暖欣悦;含笑应道:“我运气好,有幸碰到一位医术通神的奇人,把我手足医好,使我脱离残疾之苦!”
纱维亚奇道:“连那样重的残疾都能医好,医术得高明到何等地步?世上竟有这样神奇的医术么?”随口一问便罢,也不深究;松开陈敬龙右手,又探指在他胸腹间轻戳几下,迟疑问道:“身上那些皮肉坏死的地方,怎么样了?”
陈敬龙笑道:“也都医好了!那位奇人的医术,当真高明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纱维亚一听这话,更是高兴;仰脸向陈敬龙面孔仔细瞧瞧,眉花眼笑道:“也不像以前那样憔悴了!你现在的模样,可比以前好看的多!……嘿,吴将军说你本是个轻捷彪悍的江湖健者、威武雄壮的少年将军,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撒谎吹嘘……”话犹未完,忽地一怔,似想起了什么;随即笑容尽敛,斜目瞪视陈敬龙,满脸怒意。
陈敬龙见她突然神sè大改,不禁错愕;诧异问道:“怎么?有何不妥之处?”
纱维亚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愤愤应道:“有何不妥?亏你还有脸问我!你这……你这不讲义气的坏蛋,没良心的小贼……”
陈敬龙听她又提起“无义”之评,不禁纳闷万分;急问道:“我从未曾背义负人,何来无义之说?你说我不讲义气、没良心,这话……究竟从何说起?”
纱维亚咬咬嘴唇,瞪圆双眼,怒声应道:“你从不曾背义负人么?那我问你,我被侍卫们按倒在地、挣扎不脱时,你不理不睬,扬长而去,弃我于不顾,算不算不讲义气、有负于我?”
陈敬龙怔了片刻,哭笑不得,摇头叹道:“原来你说的‘无义’,是由此而来!嗐,我还当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令尊命人将你按倒,但并不会当真对你下毒手;你自家父女小有矛盾,我一个外人怎好干涉?再说,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若不提,我根本都想不起来……”
纱难亚气的呼呼直喘,怒道:“我好心好意,带你去见我父亲,结果我有难了,你却不理;这不是不讲义气,又是什么?你还敢说这是小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救我,我被侍卫捉拿起来、不得脱身;过后父亲怪我不知轻重厉害,狠狠打了我三十大板,又关了我三天禁闭!……我长这么大,从没捱过打;这回就因为你,我……我可被打的惨了!……陈敬龙,你不讲义气,害我吃了许多苦头,这笔帐,咱们没完……”口中斥责不休,兼且挥手顿足、比划不休,便似要扑上前与陈敬龙厮打一般;气急败坏之情状,显露无余。
陈敬龙见她气愤模样,更觉好笑;忍不住便想调笑几句,含笑问道:“原来你捱过打,这可真是没有想到!你不肯与我干休,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也打我三十大板……”
他无聊调笑之语尚未说完,却听雨梦在树上轻轻一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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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一节、暗族消息
雨梦这一声叹息,轻若微风,似有似无。 。)
那纱维亚全没想过树上会有人,又正值与陈敬龙纠缠不清、心有专注之际,纵隐约听得树上微声,亦只当是风拂柳叶而发,丝毫未放在心上。
陈敬龙耳力远胜常人,却是把这一声叹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登时一凛,暗道:“雨梦不高兴了!……啊哟,我不顾正事,只顾无聊玩笑,着实太不像话;不怪雨梦生气!”想及此节,忙将后面的调笑之语吞口肚里,硬生生转开话头,问纱维亚:“我逃离暗族后,是否有人受我连累,遭到猜疑打压?”
纱维亚见他话正说到一半,忽然间就转换话题,不禁错愕;稍一发怔,随口应道:“受你连累?……你担心我父亲么?大帝知我父亲为了捉你,损失了许多侍卫、仆役,认为我父亲忠勇可嘉,赏我家许多钱财土地以为补偿,待我父亲更加亲厚了!我父亲是因祸得福,可没受什么猜疑打压……”说到这里,忽地顿住,想了想,恍然笑道:“啊,你说的是卡因?梅特洛侯爵,对不对?哈哈,卡因叔叔派船送你,当我不知道么?他现在与我父亲关系密切,暗中常有来往,早把助你逃亡的事情讲给我父亲听了,一点也不隐瞒……”
陈敬龙听到这里,颇觉惊喜,急问道:“如此说来,令尊已经加入反战派了?”
纱维亚微一点头。含笑应道:“不错!与你见过那一次后。我父亲极受震撼,想法大有转变;后来寻个机会,偷偷去拜见了反战派的领袖培茨大公;而两人长谈之后,我父亲对培茨大公的英明睿智、仁善胸怀敬服万分,终于下定决心,投效于反战派,为尽早结束战乱、恢复暗族平稳,出一份力气!”
“现在我父亲表面上仍与奥马大帝、劳格大公等主战派首脑亲近,似是主战派的,但实际上。暗中却不断将打探到的主战派军事布置情况,传递给反战派知道,以助其对抗主战派军队……”
她话犹不曾说完,陈敬龙已是惊喜难抑。欢声打断道:“怎么?反战派已经与主战派彻底反目、兵戎相见了?”
纱维亚笑道:“是啊,你逃离暗族不久,两派就已经开战了;而引发两派开战的源头,还正是你这无义小贼呢!”
“呵呵,你一夜之间,接连冲破十二支队伍拦截,闹得个天翻地覆,可卡因叔叔在你出现的区域活动一夜后,你这胆大包天的小贼便踪影全无、销声匿迹,任谁也再找不到了;而后。卡因叔叔违规私派一只官船,去往运河北端,官船抵达目的地时,你这本应落在暗族东部的小贼,也忽地凭空飞跃千余里,出现在暗族北部,又将北部防线搅了个一塌糊涂!”
“奥马大帝可不是没头脑的蠢蛋。从这许多古怪之处,他怎能猜不到卡因叔叔有问题?你逃离暗族不久,奥马大帝便传召卡因叔叔,说有要事与他商议。其实是想诱他进入都城,予以擒杀!只可惜,这时我父亲已经投入反战派了,早将奥马大帝的yīn谋打探清楚,更及时将消息通知给卡因叔叔知道。”
“卡因叔叔知道大帝不怀好意。当然不肯到都城去。奥马大帝见他抗召不遵,自然愤怒。于是派出了几万兵马,要剿灭梅特洛家族。大军压境,卡因叔叔别无选择,只能反击。却哪曾想,他竟是早有准备的,振臂一呼时,佣兵云集,实力飞增,竟一举将大帝所派几万兵马打了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战端既启,便难收止,只能打下去!卡因叔叔与大帝这一开打,主战派与反战派就算正式开战了,再也别想维持安稳!最近这几个月里,嘿嘿,两派混战不休,可着实热闹的紧呢!”
她说到这里,停口略歇。陈敬龙急不可耐,催问道:“接着讲啊!两派交战,胜负如何?现在哪一派更占上风?”
纱维亚喘几口气,微显愁容,又继续讲道:“刚开战时,大帝对卡因叔叔他们的实力估计不足,应付不当,连吃败仗;可说到底,还是主战派贵族更多,实力更强;卡因叔叔他们被迫提前开战,准备不够充分,时间一长,可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前几天,我父亲派人来对我讲:因兵力差距悬殊,反战派节节败退,渐缩往暗族东北荒凉地带,已无法在暗族腹地立足了!……好多反战派贵族,都战死了;连培茨大公都曾身负重伤、险些丧命……总之,处境很是不妙,不容乐观!……唉……”她说到这里停住,长长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颇显沉重忧虑。
陈敬龙听她这一讲,不禁喜忧交集;喜的是:“难怪暗族兵力窘竭至此,竟要把保护君主安全的皇家骑士,分大半到我轩辕战场上来;原来其内忧外患一齐发作,处处起火,捉襟见肘、应付不迭,眼下已是竭尽所能、勉强支持,再没有一丝多余力量可用了!”
忧的则是:“反战派倘若一败涂地,被彻底剿灭,暗族便又有了往我轩辕族增兵的能力;到那时,可就更难应付了!……需赶在反战派被剿灭之前,尽快击溃暗族大军才行;可暗军上百万,实力远胜于我,想迅速将之击溃,又谈何容易?……”
纱维亚见陈敬龙沉吟不语,神sè复杂,似喜似忧,颇觉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担心卡因叔叔安危么?”
陈敬龙摇头不应,暂将思虑抛开,又探问道:“南北两面,与半兽族、矮人族的交战,情形如何?”
纱维亚歪着脑袋想想,摇头应道:“父亲没对我说过,我也没想过要问;可不知道了!”
陈敬龙颇觉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寻思一下,又问道:“你约我来,究竟什么事?莫非有重要消息告诉我么?”
纱维亚微微一怔,猛地一顿足,气道:“啊哟,啰嗦这许久,居然还没说起正事;真是糊涂!”随即整整面容,正sè讲道:“我约你来,是要告诉你:雷振见你能脱身来此,便断定血族进军不顺,已无法对轩辕族构成太大威胁了!现在他打消了迅速进军,与血族会合夹攻的念头,决定稳扎稳打,把白虎城里的轩辕军兵歼灭干净,尤其是一定要把你这无义屠夫除掉才行!接下来,雷振定会倾尽全力攻打白虎城,你千万做好准备、谨慎应付,绝不可掉以轻心;记住了么?”
陈敬龙缓缓点头,由衷赞叹道:“好一个雷振,凭我一人之行踪,便能推想到血族进军受挫;思虑如此深远、目光如此开阔,当真非比寻常!”寻思一下,又问道:“雷振是否要围困白虎城?”
纱维亚摇头应道:“那倒没有!他对你之武勇强悍颇存忌惮之意,恐四面围城,兵力分散,骑士团无法照顾周全;万一你引军突袭,冲击薄弱处,骑士团救护不及,不免损失惨重!是以在一些将领提议围城时,雷振一力反对,否决了围城之议!”讲到这里稍停,想了想,又继续讲道:“不过,他虽不肯围城,却派出十万人马,绕往白虎城东北三十里处驻扎,不知是何意思!”
陈敬龙稍一思忖,不禁又轻叹一声,含笑赞道:“好个雷振,已打探到我陈家军根基之所在了!——他派出这十万兵马,自是料到我万一弃城而走时,必要去投铁盔山,所以预设一军,拦在半路,阻我回山!我若当真弃城,回山途中稍有阻隔,雷振便可挥军赶上,将我军团团包围,一鼓脑杀个干净!嘿,早早做此安排,分明是认定我守不住白虎城了;雷振可当真自负的紧!我倒要瞧瞧,昔rì镛城攻守相争,他奈何我不得;今朝白虎城再战,他又有何长进……”
纱维亚正sè打断道:“他有没有长进,我不知道,不过,他把军中铁匠、木工出身的兵卒都挑选出来,聚在单独一个营地里,又派人搜集运送好多树木、铁材进去,似在打造什么攻城器具;你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