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4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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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有所反应,商容儿与六子已都忍不住惊诧,齐齐下马,奔近细瞧那土包。六子喃喃奇道:“堂堂王爷,竟葬的如此马虎?……古往今来,焉有是事?……”商容儿则怔怔惊呼:“这不起眼的小土包,竟是一座坟?……啊哟,里面葬的竟还是位王爷,真真让人难以置信!……”
陈敬龙听闻二人惊疑之语,霍地心头一痛,悲怒难禁;跃到那老太监身前。直直逼视。厉声喝问:“为何会这样?难道王爷一死。便无人记其恩德,连陵墓也没人为其修建?难道……难道连楚楚也不记亲情,不肯为他伯父建陵么?”
老太监眼看他神sè狰狞,仿佛yù择人而噬的恶兽一般,不禁骇的两股皆颤、体若筛糠;慌忙叫道:“陈将军息怒!是王爷……是王爷临终遗命,不许为其建陵、不许百姓祭拜……”惶急之下,已顾不得斟酌称呼;仍按着旧rì习惯,“陈将军”三字冲口便出。
陈敬龙一呆。愣道:“什么?……王爷遗命?”
老太监一边抬手擦拭额头冷汗,一边急急解释道:“不错,正是王爷吩咐。原来城主府人尽知此事,绝非老奴信口胡诌!……王爷说,他身虽死,一生功过却仍难定论,不知配不配立碑建陵、受享百姓祭拜;若定论时,是过大于功、愧对轩辕百姓,倒还不如无碑无陵,静静湮没于荒草之间。不为后世所知;若定论时,是功大于过。则后世百姓自会念其功劳,怜护其墓,就算只有一座小小土坟,亦可卓立千年、烟火不绝矣!”
陈敬龙听其解释,深以为然;默默思索半晌,心生感慨,幽幽怅叹:“似王爷这般明真是非、辨真荣耻,不肯自欺欺人者,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唉,若我轩辕掌权者皆能如王爷一般,又何愁种族不强、百姓不能安居乐业?……”
见陈敬龙怒sè尽消,又恢复了温和模样,老太监方惊魂渐定,把心放回肚里;稍一沉吟,躬身禀道:“王爷临终吩咐:禁止百姓祭拜之令,唯有等陈将军来时,由陈将军决定是否可予解除!另外,王爷还命备下一方青石,说陈将军来时,见到此石,当知如何处置!……老奴一直在等着陈将军来,所幸有生之年,当真等到了!”言毕,缓缓走开几步,到坟后将杂乱荒草一拨,又道:“石在这里,请陈将军过目!”
陈敬龙上前凝目细看,只见乱草从中,横卧一块千斤大石,长一丈有余、宽约四尺、厚两尺多,似若碑形;猛然间心中一动,恍然叫道:“啊,难怪王爷曾着意将名讳示告敬龙……”话尚未完,心中又是一动,霍地脸sè大变、汗出如浆,怔怔叹道:“原来如此……”
商容儿听他语气古怪,忙跟来探看;到他身边,一见他满额汗水、神sè惶恐,更是诧异;小心问道:“龙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敬龙怔怔应道:“王爷备这一块大石……是要我亲手为他刻碑,亲手为他立碑……”
商容儿不解道:“立就立吧!王爷待你不错;你为他刻碑立碑,那也应该!有什么不妥了?”
陈敬龙微一摇头,定定望着那千斤大石,颤声叹道:“这不只是一块碑,更是王爷的一个考问与提醒!……若我滥用军力、胡作非为,误族害民,有负王爷苦心、有辱王爷英名,这一块碑,又该如何刻写才好?若当真那样,我……我面对这一块无字碑,宁不愧死?”
商容儿着实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茫然无语。
陈敬龙凝望大石,静静回忆丛军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尽数想过,确定再无疑漏了,方长长吁了口气;庆幸道:“还好,我确实没做过愧对百姓之事,不至玷污了王爷声名!”言毕,不再迟疑,俯身探手,拦腰扣住大石两侧,运足内力,猛一挺身,将其高举过顶。
商容儿见他举碑,忙不迭拉着老太监退避开去,以免阻碍其行动。
陈敬龙举托大石,慢慢转身,缓缓走去坟前;找准位置后,大吼一声,猛使出十二分气力,将大石直竖戳下。
石碑本身重量便在千斤以上,再加上陈敬龙这猛力一掼,下砸力道当真非同小可。底端触上地面,“砰”一声闷响,登时陷入土中两尺多,如同扎了根一般;土上大半碑体直直兀立,再不能倒,就此成为一块巨大墓碑。
眼见陈敬龙如此神力,那老太监不由早惊的呆了;怔怔僵立,咬指咂舌,只疑是在梦里。商容儿则骄傲非常。眉花眼笑;目光只沾在陈敬龙身上。不肯稍离。唯有那六子。聪明伶俐,一见陈敬龙举动,料知其意,忙不迭去将香烛祭品取来,在坟碑前摆放妥当;跟着又去将龙联刃取来,双手捧了,在旁静候。
陈敬龙在坟前缓缓跪倒。商容儿见状,反应过来。忙跟上前,稍运魔力,使魔杖顶端喷出火焰,将香烛一一点燃。
待商容儿退开,陈敬龙冲土坟躬下身去,连拜三拜;含泪告道:“王爷,敬龙看您来了!……暗族服输、血寇求降;如今外侮尽消,我轩辕族已无覆灭之忧;王爷泉下有知,当可放心……”一语未完,百感交集。忍不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商容儿见他悲痛难禁,忙捱到他身边。轻抚其背,以示劝慰。
过了好半晌,陈敬龙悲情稍抑,止住泪水;又哽咽告道:“王爷,敬龙执掌兵权以来,jīng诚用命,不敢懈怠,更不敢恃强害民……所作所为,无愧轩辕百姓、无负王爷所托!……外侮尽消,料想轩辕安定、万民欢欣之rì,已然不远!……若非当初王爷破格提拔,为敬龙奠定基石、铺就道路,敬龙绝没有今rì成就!轩辕族不亡,王爷功高无及!……时至今rì,王爷一生功过可定,实乃轩辕族一代英王、万古功臣是也,不容质疑!”告毕,又拜了一拜,缓缓立起身来。
六子一见他起身,赶忙上前,将龙联刃递到他手里。
陈敬龙接过血刃,深吸口气,猛地纵身跃起,凌空一刃横斩而出。刃到处,“嚓”一声脆响,石碑靠顶位置立时多出一条深痕,长近两尺,平平直直,正是一个“一”字。一斩过后,陈敬龙不等身落,血刃疾转,拖、劈、切、削、按,五刃连如,迅如奔雷;眨眼工夫,在“一”字下面又刻出个深深的“代”字;直到五刃出完,身形方堕;双足刚触地面,用力一蹬,复又跃起……
身形起落不停,血刃飞舞不停;“嚓嚓”轻响不绝,石屑飞溅不绝……
片刻之后,陈敬龙凝身收刃时,碑上已清清楚楚多出十三个大字;由下至下,排对的整整齐齐;正是“一代英王万古功臣蒋万欣之墓”!
六子上前将血刃接过,奔去马旁,插还鞘内。
陈敬龙招手示意那老太监近前,沉声嘱道:“王爷功过有定;泉下有知,当可坦然受享万众祭奠,不至有愧!自今rì起,禁令废止,以后任由百姓来此祭拜!”
老太监仔细瞧瞧碑上字迹,喜的泪花横溢;连声应道:“好,好;得此评价,不枉王爷为轩辕族苦心cāo劳几十年!陈将军放心,明rì老奴便把禁令废止的消息传扬开去,让周围百姓尽知!”……
……
此番乱世,轩辕族抵抗外侮、保本族不亡之军力,主要来自老白虎城主所建之白虎军;rì后天下太平时,轩辕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皆认知老白虎城主功劳,对其极为敬重感念;到其墓前凭吊祭奠者,络绎不绝。
而到墓前祭拜者,见其坟丘陋小,皆觉不妥;多有顺手添土修坟之人。时间稍久,携土以添竟成风气,每来祭拜者必要为之。原本的小小土坟rì有所增,数载之间,竟变成座庞然土山,与坟后原来山丘相连相融,合为一体。因山前陈敬龙所立石碑刻有“一代英王”字样,世人遂称之为“英王山”。
添坟积土而成山,一段佳话,不可不传于后世。“英王山”传说代代传承,永世不绝;闻此传说而知“英王”对族功劳者不绝;赶来山前凭吊者不绝。
不知多少帝王将相,为求后人凭记而靡耗民财民力,为自己修建大陵大墓,最终却不得世人凭记,匆匆便湮没于岁月长河之中,不为后世所知。而一座本难长存的小小土坟,却竟化而为山,永传于世、烟火不绝。差距何来,实堪玩味……
……
言归正传。且说陈敬龙立碑祭告之后,又在坟前怅立良久,迟迟不忍离去。
时间推移,香烛渐渐燃尽,终于烟灭火熄……突然间,正西方向传来隆隆蹄声,迅速移近……
陈敬龙等闻声观望;不一刻,只见百余骑奔入视野之内;马上所乘之人,个个身着银白锦袍,赫然竟是城主府侍卫打扮……(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六百八十八节、幼子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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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野地里,夜间竟会突然出现一大群城主府侍卫;陈敬龙等人见了,不禁诧异,相顾愕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说网。
那百余侍卫策马疾驰,直奔陈敬龙而来;到了近处,齐齐收缰下马,稍一集结,列成队伍后,又一齐单膝跪倒,齐声大呼:“恭迎主公回转白虎城!”
闻此一呼,陈敬龙更觉纳闷,愣道:“你们是来找我的?你们怎知我来到这里?……啊,快快免礼,起来说话!”
众侍卫起身,垂手肃立。最前一人抢上几步,凑到陈敬龙跟前,躬身禀道:“郡主知主公驾到,特命属下率众迎接!”言毕,转目望向大墓碑,又惊喜叫道:“主公为王爷立碑了?!好,好;王爷泉下有知,必定欢喜!”说着,急忙屈膝,冲墓碑跪倒,连拜三拜。——此人面容瘦削苍白,顾盼之际,目光中不时流露一丝狠厉之sè;正是陈敬龙的老熟人、姽婳郡主的贴身侍卫,凌羽。
待其拜毕起身,陈敬龙惊奇追问:“楚楚怎会知道我身在何处?”
凌羽恭声应道:“四天前,有欧阳元帅所派快骑赶到白虎城,已将主公弃军让权、近期或会到白虎一行等事,尽数通报给郡主知道!郡主生恐主公急于退隐、此来不肯相见,故分派许多人手,在白虎城周围活动,留意主公行迹!——先前有探子回报,说看见主公在小镇里采买香烛祭品;郡主猜测主公是要来祭奠王爷,所以命属下到此寻找迎接!”
听他解释,陈、商等人疑惑尽消。不等陈敬龙有所表示,商容儿已忍耐不住,横眉瞪眼,冲凌羽嗔道:“你们郡主当真多事!我龙哥哥若想见她,自然会去白虎城,何用她派人来找?我龙哥哥不进白虎城,就是不想见她,意思明明白白!她搞这花样出来。算什么意思?是强求与我龙哥哥相见么?”
凌羽赔笑应道:“这位想必就是商姑娘吧?曾听人说,商姑娘美艳绝伦,无人能比;而今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呵呵,商姑娘说我家郡主是强求相见,那也不错!江湖旧友嘛,情义非比寻常;我家郡主想在主公避世隐居之前。再见上一面,聚坐共饮几杯。当面道个别,那也是故友义气、人之常情,似乎没什么不妥!商姑娘,您说是么?”
商容儿无可辩驳,稍想一想,不再理他,扯起陈敬龙衣袖,轻轻摇晃,娇声央道:“我最讨厌楚楚。一见她那副扭捏模样,便要全身发冷的!龙哥哥,咱们不见她吧,好不好?”
陈敬龙迟疑良久,终于咬咬牙,黯然叹道:“相见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凌队长。你请回吧!”
凌羽丝毫不觉意外,含笑言道:“就算主公能舍旧rì情义,可是……嘿,小公子玉雪可爱,难道主公就不想见见么?”
陈敬龙身心俱震,抬手紧紧扯住他手臂。急问道:“小公子?你是说……楚楚的孩子?”
凌羽含笑点头,应道:“城主府里的小公子,只能是我家郡主的孩子,岂能再有别人?……郡主说,若能得当世第一英雄爱抚片刻,诚乃小公子平生之幸也!却不知,主公肯不肯顾念郡主一片怜子之心。成全小公子呢?”
陈敬龙喃喃道:“爱抚片刻?!……我……我可以好好看看他、抱抱他?!……”一时间,心头狂悲狂喜,交替纷杂;百感交集,茫然不知如何自处。
商容儿曾得陈敬龙坦白,知他与楚楚有过逾礼之事,此时见他一听说“小公子”,立即激动失神,心中登时全然明了;犹豫片刻,轻叹口气,劝道:“罢了;龙哥哥,就去趟白虎城,瞧瞧那位‘小公子’吧!”
陈敬龙闻言回神,知她已有觉察,慌道:“容儿,我……”商容儿柔声抢道:“不用多说!龙哥哥,我只求与你长相厮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虽然我不喜欢楚楚,但她怜爱幼子,总没有错;左右咱们没什么要事在身,不赶时间,就走这一趟,成全她一片苦心,又有何不可?”
陈敬龙闻知能与亲生骨肉相聚,早已十分动心,所顾虑者,唯商容儿一人而已;此时得她支持,顾虑尽去,却哪还忍耐得住?当即匆匆向那老太监一拱手,问道:“老人家,可有什么为难之事,需敬龙效劳么?”老太监忙道:“老奴以前多蒙王爷厚赐,身边颇有余财,生活足可应付……”不等他说完,陈敬龙急急道声:“既然如此;敬龙告辞了!”说着,抬步就走,去到踢云乌骓身边,扳鞍骑上,又急急嘱道:“容儿,你与六子去铁盔山下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陪你上山探望二叔……”
他话尚未完,商容儿已抢来跃上马背,在他身前坐稳,扬声命道:“六子,你去铁盔山下等我们吧!”
陈敬龙一呆,疑道:“怎么?你要陪我去白虎城?……你不是讨厌楚楚,不愿见她么?”商容儿转头横他一眼,撇嘴嘟囔道:“我不愿看见楚楚,可更不放心你独自去与她见面!没有我在旁看着,谁知你们会不会……哼,总之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就是了!”
她话音未落,六子快步走近,委屈问道:“师傅,带六子一起去白虎城,难道不行么?何必要让六子一个人走?”商容儿眨眨眼,谑笑道:“都去白虎城,你师伯别无惦念,可真不知要与那姽婳郡主纠缠到什么时候才行呢!哼哼,要你独行等候,就是为让你师伯有所惦念,不好意思耽搁太久;懂了么?”
六子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