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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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堡主。”李恶声坚地一应,随即想起先前未解的事。“堡主,你要任由卫夫人坐大而不加以约束吗?”
她似乎猖狂到目中无人,以为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堂而皇之地鼓动堡主的女人争名夺利,让她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
汝娃的得寸进尺便是出自她的杰作,否则今日也不会遭弃沦为“食物”,她至少还能伺候堡主一两个月,最后成为某位管事的姬妾。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失去暖床功用后会下场凄凉,只要谨守本分不多做要求,温驯不多言地克尽女人的天职,通常在失宠后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可惜不知足的女人太多了,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一个,理应受更多的怜宠,互争有无只为一飨贪欢,殊不知她们的价值都一样,比妓女还不如。
“留着她不是挺有趣的, 日子太过沉闷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杀她是想看她还能使出何种手段,利用貌美的颜容作践自己到什么程度。
“可是留头狼在身边不危险吗?她的爪子随时会趁其不备地扑上你。”他不放心。
眼神转冷的拓拔刚脸上浮起一抹阴笑。“那就要看她的爪子快还是我的剑快。”
“堡主……”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别再说了,我自有主张,地牢那只小野猫醒了没?”中了他的独门点穴法,没睡个三天是醒不了。
“堡主说的是施毒害你的小姑娘?”一提到她,他的表情既是杀之而后快的愤慨,还有一丝惋惜的无奈。'
“没错,就是她。饿她个几天应该变乖了吧!”她很有胆量,值得他留她不死。
“呃,似乎……好像……可能……我想……这个……”乖吗?很难想象兔子不吃草的样子。
“李恶,你在钓我胃口吗?”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呼地吐了一口气直道:“堡主,我没见过比她更懂得随遇而安的姑娘了,虽然满口抱怨,但仍一脸惬意,仿佛正在接受贵宾似的招待。”
“喔,是吗?”他倒小看她了。 “而且……”李恶顿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疑惑。
“而且什么?”笼中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成。
“堡主,地牢可有地道或暗门之类?我去看过她三次,她三次都红光满面地说堡中的厨子厨艺很差,酒酿鸡不醇,红烧鸭片太老,生炒野羌火太大……”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暗送食物给她?”是谁胆大包天,无视他的责罚?
“不。”
“不?”
李恶小声地说道:“我明明记得每次离去都有上锁,可是每回见她的时候锁已经开了,且还像是嘲笑地挂在半敞的牢门上。”
“你是说她会自行开锁,走到厨房取食?”眼一沉,饱含着怒意。
“似乎是如此,我问过厨子汪达,他说厨房的膳食老是缺鸭少鸡的,他以为是哪个小厮偷吃了。”正准备守着厨房好揪出那个贼。
表情略微阴沉,目光阴鸷的拓拔刚扬起一丝冷笑。“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把宝玉看成砾石。”
“堡主……”
“咱们就去瞧瞧她如何如鱼得水地吃香喝辣,视我的牢房为客栈。”他倒要瞧她怎么善待自己。
“啊!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健步如飞不像中过毒。
“还不走,想等我用八人大轿抬你吗?”尽说废话。
李恶讶然地看他走过面前,脚步一提尾随其后,跟着他走向地牢。
一盆飘着竹叶的阴阳水冒着阴黑之色,森然地散发出竹子幽香。
第三章
“这里的人对吃食的态度真是随便,一点也不讲究色香味俱全,玉米明明烤的比较好吃,怎么一粒粒剥下混面粉做什么玉米饼,硬得牙都咬疼了还没尝到滋味,干干涩涩的真想来壶酒泉酿的白干……”
一手玉米饼,一手烤得金黄的半截玉米,嚼得正起劲的罗竹衣不忘来两句抱怨,嘴里塞得鼓胀还嫌弃人家不懂待客之道。
之前她已经先啃了半根烤羊腿,还喝了碗奶酪汤,顺手挑了颗熟果当零嘴,还拿了小罐未开封的甜酿李往怀里放,等着嘴馋的时候润润舌根。
当然,她绝对不会是亏待自己的人,在红叶小筑里她也算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等着婢女伺候的千金小姐,因此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
试问有哪个阶下囚能像她这般惬意逍遥,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无视门上那把重锁,一日进出好几回如她的竹园,不把牢房当牢房看待。
堡中突然出现个整日满嘴笑意的姑娘居然没人怀疑她的出处,在她左攀亲、右带戚的笑脸下,几乎是通行无阻地任她来去。
罗竹衣惹人怜惜的地方就是嘴甜,喜好交朋友到处与人结拜,所谓知交满天下,处处都是她的亲、她的戚,随口念个名字便是某某人的大姨娘家的小儿子媳妇的妻舅,拐个路口是翁姑家的六婶刚迎进门新妇的表姑。
总而言之一句话,人不亲土亲,一提起家乡事个个是乡亲,让不少人贴心地当她自家人看待。
“下回得跟汪达大叔聊一聊,西湖醋鱼肉质鲜嫩,味道甘甜靠的不是醋下得重,主要是鱼要鲜,现捞现煮才够味……”
回想昨晚那锅酸鱼,她的胃还着实翻滚了一下,害她今天胃口不怎么开,少吃了几口涮羊肉和翠玉镶肉。
罗竹衣盗宝无数,自然盗得不少稀奇古怪的宝物,就连御医的药炉就不知光顾几回,一些顾体强身的丹药少说也吃了十几瓶,不补气起码也补身,她的体质硬是与常人不同。
照理说她被拓拔刚的内力所制至少要三个日夜不得动弹,即使是内息修习不错的武林人士,也要费一番工夫冲破六道方能解穴,并非睡一觉鸡啼便能起身。
而她呢?在地牢待了五天,其中有两天是出来观察地形,一天用于结交多方好汉,一天“布置”暂时居所,真正昏迷不醒的时间并不长。
要不是她没本事爬上绝崖峭壁,这会儿她八成在宁夏数人头放烟火,逛逛人家的皇宫内苑,哪有可能东偷西窃地充实小牢房。
“什么阴雨堡来着,不见阴雨不见云的未滴半滴水,根本是虚有其名嘛!到底是谁想出的怪名,没点风雅诗情。”不像千枫林、红叶小筑多顺口,既传诗,又传景,诗意漾然。
“是阴风堡。”
“喔,阴风堡呀!难怪整天阴风阵阵,让我衣单裙薄地向主人家借裘保暖,这件白狐裘衣还挺暖和的,你们堡主真会图利自己,没一人发一件御寒。”
她不说还真无人察觉她身上披的狐裘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堡主数月前才上长白山猎狐所制的白狐裘衣,他连穿都还没穿过地挂在房中的檀木柜内。
“比不上你的识货,坐享其成。”
“呵……呵……你这么说会让我羞愧,讨生活的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我这人没别的可取之处,就是不忍心暴殄天物,见别人有好东西不用会心痛。”
抚抚柔软的白狐毛发,罗竹衣笑得好似拾到宝,心口愉悦得嘴都合不拢,浑然不觉近在耳边的声音深沉冰冷,仿佛刚从雪地里归来的旅人。
不过阴风堡的人大多古板严肃,不苟言笑一脸冰霜的冷样,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冷言冷语,每个人都含着冰才开得了口。
入境随俗是难了些,但适应不难,她很快地和大家打成一片,有些人天生外冷内热不擅表达,其实内心非常和善可亲,如同她整年不笑的二姐。
“不告而取谓之偷,你怎知人家弃而不用?”朗朗云空皓日高挂,不到霜降。
“偷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高如峻山、深似汪洋,我外公最喜欢爬人家的屋檐了,他说人生万物都是身外物用不着挂怀,当偷则偷不必在意外人说长道短,有能力者得乃天经地义……”
咦,这件白缎裁制的衣服质料上等,应该是出自江南知名绣庄,绣线细致、花纹独特,看来有几分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位大哥在堡里的地位一定相当崇高,有没有兴趣与小妹结拜,看要插香跪拜还是滴血结义,有好处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区区一个堡主而已。”“好处”的确不少,他会好生地照应她。
“原来你是堡主呀!失敬,失敬……”不对,他们堡主不是那个……
“舌头被鸟啄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洗耳恭听。
双目瞠大的罗竹衣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后一退。“你……你怎么有空来喝茶?有事请人招呼一声怎好劳你大驾,敝舍寒碜难以见人。”
哎呀!真是见鬼了,他几时不来偏偏这时来,让人来不及做做样子讨他欢心,不失礼也失诚意,叫人气势硬是减了三分。
早知道就别溜出去打打牙祭,去借两本书来打发时间,瞧她一身清爽哪有半丝狼狈样,让人瞧了恨痒痒,想咬上两口泄恨。+
“是呀!牢房里居然有茶,而且有桌有椅还有床,倒是令人不解得很。”音如剑芒般锐利伤人,怒意满怀的拓拔刚冷视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这个……顺手嘛!反正搁着不用也挺碍眼,我怕挡了你的路、绊了你的脚,让你看了不顺心一把当柴烧,我拾了来省得你费心。”捉贼在赃,她还真难赖得掉。
明媚的清眸布满安抚的笑意,莲步轻移又向外小跨一步,不甚明显悄然移位,作贼不心虚的理直气壮,视同理所当然。
贼做久了有个坏处,那就是不认为所做所为有何偏差,一家老少全是一个德行谁也不会说谁,积非成是全成了道理。
人家的东西是东西,我“拿”过来就不是东西吗?不过换个主人鉴赏罢了,何足挂齿。
罗竹衣吞了吞涎沫微缩玉颈,两手的赃物连忙往后藏,不让人有活逮的铁证。
“不错的解释,听来像省了我一件麻烦事。”身形一移,倏地立于她跟前。
感觉一阵冷风拂过,她鼻头一痒地缩缩纤肩,“你……你会不会靠得太近了?我觉得昏天暗地。”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惊胆跳,着实无声快如劲风,不必动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矮了半截。
这种不寒而栗的人物实属少数,多来几个恐怕会吃不消,她最拙于应付威仪重于表面之人。
“嘴角有玉米屑。”伸手一拭,他指间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颤。
“喔,我自己来不劳你……啊!我嘴上有残渣。”她后知后觉地大叫,灵巧地再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好慌呀!她的心口怎么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眼羞面臊的像怀春姑娘,见了情郎羞答答地低视墙脚。
不用多想定是受了惊吓,他的举止出人意料的反常,惊人又吓人的多有古怪,她没受惊才有鬼,胸口热呼呼的,心差点蹦跳出来。
“偷吃记得要擦嘴,我以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你。”他瞄了一眼毫无破损的锁头,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双葱白小手上。
奇怪,背怎么有点凉?“有呀!我吃得饱、穿得暖,过午才起不受打扰,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请,夜里赏月、白昼观风沙……咦,各位大哥的脸色真差,是吃了什么不净之物吗?”
几名守门的壮汉听见她不知分寸的言语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满脸惶恐得只差没跪在地上求她别开口。
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罗竹衣没注意到这一点,径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感谢人家的好客,让她不虞匮乏地度过牢狱之灾。
桌子、椅子、床铺是一间屋子必备的摆设,她还摆上一张梳妆台,玉梳、发钗、编发的红绳一应俱全,只差没搬座屏风附庸风雅。
说是牢房却像一间刻意布置的雅房,毫无杂乱、不见虫蚁,该有的腐朽味却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么看都是来享福的,不论谁来睡上一觉都觉舒适安恬。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去。”他正考虑让她染上惨白或是青绿色。
“为什么……”啊!她好像问错了,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和善。
“你问我为什么?”拓拔刚冷笑地睨视一室多出的摆设,指挑柔细的发丝缠绕其中把玩。“你会不清楚吗?小贼。”
“贼……”心开始有些虚飘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脚底抹油。
贼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风被逮,他的眼神凌厉得叫人不逃不行。
“没有自知之明的阶下囚妄想盗取我之物,还把牢房当你的绣阁自在出入,你说我该不该断你手脚、取你内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烂的身体。”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贼少了四肢还算是个贼吗?
冷抽了口气的罗竹衣整个背贴上铁栏杆,爱笑的双眼已经笑不出来,唇畔轻颤低视他腰间的银带,蠢动的贼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胁的行径时常八九,家有三姐她想坐大也很难,即使她们对她爱护有加、嘘寒问暖,但一有过失便万夫所指,每个人都会责上两句。
尤其是袖里藏针的大姐更精专此道,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媚笑,语柔声娇的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