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世情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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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听了,眉头都打结了:“明知道他不会采纳的,干吗又多此一举?”她依然还是不情不愿的。
“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我都要做;就算没有效果,至少我尽力了。”
唉!拗不过寿王的长篇大道理,络冰只好勉强答应了。
但,她马上就又后悔了。长安大街小巷,她可以说是玩熟了,但深宫重院回廊千里的,这下可怎么办?而且,什么宫中礼仪、规矩的,她统统一窍不通。
老天!她这才觉悟到她揽了一件什么麻烦事。
第七章
怀着无限愁思,洛冰淋着初降的软雪,任它们一点一滴地落在衣服上。
徐徐地,她踱进了房里,低低地叹了一声。
明天,她要怎么进宫?怎么去找杨贵妃呢?
真是个大麻烦!她苦着脸想。
“干吗一副垂头丧气,很烦恼的样子呢?”
络冰立即抬起头看向来人,惊愕地发觉竟是她的丈夫——骆浩文。
“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浩文笑了笑,解下了覆着薄雪的披风:“事情办完了,当然就回来呀!”接着,温柔地为她拂去一身的雪尘。
“那你有没有遇到王兄?他才刚出府。”络冰问道,并不避开他的体贴。
浩文轻轻地摇摇头:“刚巧错过了。”语气中明显的有丝遗憾。
络冰点了点头:“那你到我房里来,有什么事吗?”
浩文好笑地看着她:“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房间,而我是回来这里休息的。”
洛冰瞪大了眼:“那……那我……要睡哪儿?”她问得相当惊骇,也相当迟疑。
“当然是这里。”他爽朗地告诉她,“难道你没发觉房里的东西多了不少吗?”
这一说,洛冰才猛然发觉她的房里的确多了不少陌生的东西。
“这……这什么时候……”
“是我今天命下人们搬过来的。”他自动解开她的疑惑,“我们毕竟是夫妻,不应该分开那么久的。”
络冰困难地吞咽着口水,双眸满含惊惧地看着他:“你……你该……该不会……是想行使……你……做丈夫……的……的权利吧?”她屏息地问道。
浩文迎视着她的惊惧,温柔地点点头:“难道不该吗?”他轻问,语气中含着无限怜爱。
当然不该!烙冰在心底大叫,她又不是他的老婆,凭什么要任由他碰她!
但,理智却也叫着——你现在可不是杜络冰,而是李翠萍,他的妻子呀!他对你有所要求也是应该的,谁教你现在是魂居她体。
唉!认命似的,她只好轻轻地点点头。
谁晓得她还要待在这个时代多久,身为妻子、母亲,虽不是她所要的,但,情势所逼,她也只得认命地去学着习惯它。
浩文看见了她的允诺,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轻轻地,他抬起她低垂的头;柔柔地,轻尝她的唇瓣;细心地,他没忽略接触时她微微的挣扎,及后来认命的顺服。
他知道她不是以往那个骄蛮的妻子,知道她是另一个世界来的生命,更知道他们今生都将无法分开。他只庆幸老天选的这个女人心地善良、诚实坦白。
或许有些残忍,但他要她,他要她做他真正的妻子,为他再生个小孩,与他共同走完这一世。
怀着无限的柔情,他拦腰将她抱起,移步走向“他们”的床铺。
洛冰下意识地用手围住他的脖子,深怕跌下去会掉痛了屁股,但,更令她担心的是他的企图。
“现在还是大白天,你不能做这种事。”她不安地嚷着。
浩文却堵住了她的嘴,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议:“该来的总是要来,拖延只是更令你烦心而已。”他别有深意地在她耳边轻语,“不用担心,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络冰闭上了眼,害怕地感受着隔着衣服传来属于他的体温。她知道他说得对,就算逃得过现在,她逃得过今晚吗?即使她又能逃得过今晚,但她绝对避不了这一生一世的。
而且,等待临刑的恐惧和紧张,一定会逼得她发疯的。
好!豁出去了,反正到了明天,她还是能见到太阳的。
所以,突然地,她拉下了他的头,忍着胸腔剧烈的跳动,觉悟地狂吻着他的唇。
浩文起先还被她的举动吓到,但他马上就回复过来,狂喜地接受她的攻击。
于是,两人就激烈地倒在床上,任狂烈的火焰燃烧他们,再也不管先前说过的什么温柔、体贴。
泻进一室的白光,照映在他们身上,伴着他们火热的喘息渐近天堂……③③③过了大半天,火焰消失了,继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不敢置信。络冰红着脸,害羞地用被子蒙住她整个头。
没想到她是那么淫荡,一旦放开矜持,她就会投身欲火之中,做些、叫些她认为很可耻的事。
“哦!我不要活了,真是丢死人了。”她呻吟着。
浩文好笑地听着她娇羞的闷哼,心下当然猜得着她介意的是什么。毕竟,如果如他所料,她必定是初经人事。
张开双臂,他抱住娇妻——连棉被一起:“嘿!这很正常的,你干吗害羞成这样?”
这才不正常!她根本不信他。
“夫妻本来就是要这样彼此获得快乐的呀!”他掀开被子,露出她雪白的身子及乌黑的长发。啧!真是一幅秀色可餐的美景。
“你干什么?”她怒气冲冲地转回身,一把抢过被子再遮住她一身的白皙。
“何必遮呢?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
络冰倒抽了一口气,狠狠地瞪着他。虽然他讲得对,但也不用说得这么露骨呀!
“你的眼神好恐怖哟!”他笑着,倾过身往她颈项凑过去。
她屏住气,忍耐地感受着他的轻触,刚怦静的身心又要开始飞扬:“快吃饭了,我们该更衣出去才是。”她惊慌地说着,企图浇熄他的企图,也害怕自己再一次陷落。
浩文却急忙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逃离。“我们是夫妻,你必须习惯我的碰触。”他在她耳边有点残忍地轻哺。
络冰闭着眼,认命地点头:“我会的,但现在我们实在应该出去了呀!”她微弱地挣扎着,察觉到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时引来的一阵轻颤。
“放心,下人们不会来打扰的。”他沙哑地说着,再度把迟疑的她压在床上。
“娘,娘,吃饭了。”房门外却不巧地传来一阵阵叫喊。
洛冰急忙推开他,嫣红的脸有掩不住的羞意:“宁儿,你等一下,娘马上出来。”她紧张地朝门外嚷着。
浩文忍住满腔失望,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戴梳头,那未经发泄的欲望折磨得他很难受。“晚上,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这床榻一步的。”他沉声地保证着。
络冰闻言,不由得泛起一阵冷颤:“难道你没有别的对象好发泄吗?”她没好气地斜脱着他。话说出口才想到,对哦!他跟宜春公主既然感情不睦,那他会有其他的侍妾不就是非常可能的事吗?没来由的,她觉得仿佛被狠揍了一拳般,十分痛苦,“你难道不用陪你其他的侍妾吗?”她低垂着头,掩饰一脸的凄楚。
她如何能指望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而已?她悲惨地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夫一妻制的二十世纪呀!此刻,她真想回家,回到那个漠视她的家里,回到那个朋友拥簇的校园,但心中却又觉得不舍。
浩文见状,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低沉的声音流泻满室,引得络冰一阵不快。
“有什么好笑的?我有说错吗?”她白了他一眼。
“当初是谁宁死也不肯让我纳妾的呀?现在竟还这样问我。”他巧妙地回答她的问题,却也给了她一个提示,让她大略猜到整个来龙去脉。
“你没有妾?”络冰讶异地看着他。
“娘,爹也在里面是不是?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常宁在门外又是一阵叫喊。
“去吧!别让宁儿等太久了。”浩文并不回答她,反而催促着她离开。
“可是……”她还想问得更仔细些。
“难道你想回到床上来吗?”他邪邪一笑,作势欲扑。
络冰差点吓岔了气,随即马上夺门而出:“宁儿,咱们先去吃饭。你爹太累了,让他休息吧!”只听得她这样对儿子说。
浩文又躺回床上,双眼瞪着床顶,不由得一阵阵苦笑。犹记当初他意欲纳妾之时,骄傲的宜春抵死不从,说她不愿别人认为丈夫嫌弃她;只能她弃他,不能他不要她。为此,他们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结果,宜春到处哭诉,为他引来众多的怨怪,甚至是当今皇上。
皇上曾发怒地责问他——到底宜春有什么不好?竟令你无情地想纳妾?
他如何能说公主骄蛮强悍,貌似牡丹却心如彩蝶——迎风招展;他如何能说公主别有他爱,对他这位丈夫是众多嫌弃?在别人眼中,她是位可人、美丽、温柔又堪怜的佳人。不,没有人会相信他,她的伪装做得实在太好了。
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吁了一口气。
是的,都过去了。
@@没想到事情没这么困难嘛!
络冰在承香殿里有些得意地想道。本以为进宫难,找杨贵妃更难。没想到随便抓个车夫带路就到了皇宫,随意拉个宫女询问就轻易地找到了杨贵妃,把寿王的信呈给了她。呵!真是太简单了。
“退下去。”坐在椅子上的杨贵妃在看完信后,突然出声摒退了身旁的宫女,这才把络冰拉回神来。她仔细地瞧着眼前这位紧锁眉头的贵妃娘娘,确实是个令人赏心说目的佳人。白嫩的肌肤,丰润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带着些许愁容,如云的黑发层层地绾起来,映着雪白的肤色,确实比花更胜几分。
“公主。”杨贵妃轻叹了一口气,“我看我是帮不上忙了。”她摇着头,爱莫能助地瞧着她。
“为何?”洛冰扬了扬眉。
“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正有心要大拓疆土,怎么可能收回兵权去惹怒那些边关将领呢?再说,皇上恩泽广被,那些将军蒙受其恩,又岂会有二心?这一切都是王爷多虑了。”
洛冰默然,心里却在咕哝着——我看你是怕进言惹怒了皇上,会遭到冷落,更甚者是被赶出宫吧!
“王爷此等忠心,若皇上知道了必定会龙颜大悦的。但论及这些妄测,恐怕有所失当,请公主回去转告王爷,请他多加三思才是。”
络冰却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她对这一趟早就抱着空手而归的觉悟,所以,她也不觉得难过,更不想力劝她去进谏。
“公主,”杨贵妃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犹豫,“能否请你再转告王爷……”
“但说无妨。”
“唉!”杨贵妃轻喟了声,“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可留亦难回头。昔日春水今不同,难伴岸石情长久。”
络冰虽非饱读诗书,但肚子仍有一些文墨,所以,她马上就能意会。这首诗无非是在说往事不能回,夫妻之情也不可能再如从前般,意思就是要寿王忘掉她才好。
“嗯!我会劝他趁早对你死心的。”洛冰直言不讳。
一声惊喘逸出,杨贵妃震惊地看向她,一副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的样子:“谢谢!”她呐呐地说。
络冰摆摆手。
眼前这位美人看起来虽华贵高雅,但却一脸愁容;虽受圣上专宠,但她似乎并不快乐,想到她最后的下场,络冰就不禁更可怜她。
在一阵冲动之下——“娘娘,当皇上的宠妃,你真的快乐吗?”络冰问道,一点也不婉转隐讳,好在杨贵妃已摒退左右,否则,这一句话不知会惹来多大的祸事。
杨贵妃脸色一变,马上又堆满了笑容,只不过好像是装出来的。
“当然,在皇上的恩宠之下,我怎么可能不快乐呢?公主,你实在问得有些多余。”竟还伴随着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真的吗?”络冰很怀疑地看着她,“被人骂作是祸国妖姬,你还快乐得起来吗?”
杨贵妃倒抽一口气,愤怒在她脸上绽放:“那公主呢?被人称做出墙红杏,高兴吗?”
“当然不。”络冰平静地回答,竟然也不否认。
杨贵妃惊讶地沉默着。
“可想而知,你必然也不快活。”络冰评断地说道。
“唉!”杨贵妃轻叹了日气,“天不由我,奈何?”之后又是一声长长的轻喟,“倒是你,公主。”她突然抬起头凝视着络冰,“你我交情虽不厚,但以前从王爷那儿我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句——高左丞心日不一,骆侍中才是值得托付的。”
络冰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杨贵妃却苦笑地摇头:“宫闱复杂,官场更甚,我陷人多年,怎会还是懵懂不知呢!”一句话道尽了多少凄凉。
唉!今天的局面,又岂是她杨贵妃蓄意造成的。
姑且不论她“奉劝”的真假,听到她这席话,洛冰只觉得她更加可怜。
“那我也奉劝你——安禄山虽乖,却也是猛虎,一旦发凶,就连大唐也无法阻止;再者,蜀川不可去,马嵬坡不可行。”络冰也好心地说道,盼能救她脱离凄惨的命运。
想到唐玄宗在安禄山兵临长安前夕,弃城奔蜀逃去,临经马嵬坡时不得不……唉!
“公主;你这是何意?”杨贵妃不解地问道。
洛冰正待说明,宫外却传来——“秦国夫人到。”
“公主,我姐姐来了,我看你还是快走吧!免得你们一见面又开始吵了。”
她苦笑。
“好。”络冰也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蜀川不可去!”
杨贵妃点点头,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洛冰轻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该死的总是会死,一切就让它随缘吧!
“那么我走了。”洛冰告退。
③③③看着这宫庭回廊转折,朱红殿顶的华美重叠,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美丽又壮丽,令人不胜惊叹。然而,到了年底之后,眼前的一切将化为残垣破瓦,洁白的雪地将布满死尸及一滩滩冰冷的鲜血,宁静的空气将充斥声声凄厉的惨叫,荣华的长安瞬间变为恐怖的死城。
想到此,洛冰就不禁闪过一阵恐惧的冷战,而秋末的寒意也渗入到骨子里,加深了更冽的冷意。
不行,一定要赶快离开长安!她一定要尽快说服浩文,不可以再耽误了。
看着檐下滑落的冰雪,她暗忖——这雪下多久了?好像也有个把月了。想必此时不是秋末也是冬天了,那么,时间剩得不多了。她不禁更加恐惧了。
“翠萍。”一声轻唤从她身后传来。
凝神思考的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霎时死白着一张脸,因为她看到了高济宗。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他轻呼地走向前来,一副非常关心地样子。
“太冷了。”她颤着牙齿回道,天晓得是她的心冷,还是老天爷。
高济宗扬着眉头,不信地看着她一身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