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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情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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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来探望嬷嬷,紫儿说她闹着不喝药,不喝药怎么成?两腿都没力气下榻,食量也小得可怜,还不按时喝药,会越来越虚弱的。以前爹身子时好时坏,需要调养,要他听话喝药也不容易… … ”为男人掸衣的锦巾蓦地一顿,易观莲发觉自个儿竟叨叨念念起来。她转动眼珠,瞧见他正朝着她笑,那笑,老惹得她脸红啊… …
“往后我若生病,你要我喝汤药,我一定听话。”
“啊?”哪、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啊?!她瞠眸结舌,一时无语,心却坪然一陲。她定住不动,展煜干脆握住她拿着锦巾的小手,往胸前、两臂上挥拍,抓着她替自己掸清身上尘土,过后,还一把收了她的巾子,大大方方揣进怀里,跟着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出这洁净的小院落。
易观莲怔怔地随他走,眸光悄落,啾着两人的大手握小手。
说起来颇诡异,明明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虽然就那么一次,唯一的一次,但该做的都已做过,然而成亲半年来,两人一直都是“守身如玉”中。
这半年间,他亲过她,吻多是落在额面、颊畔,淡淡贴熨,温暖动人心的那种。
他们婚后一直同榻而眠,然仅是同睡一张床,尚未发生什么“艳情”的事。他全依她的意思,作真正的夫妻,只是她得等,等他准备好,才能把“作真正夫妻”这事给彻底落实。
她不怕等,觉得两人现下这般挺好的,彼此关怀,尽夫妻间的“义气”。比较一让她暗自头疼的是,她似乎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碰触极难把持,偶尔他在人前拉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她都能感觉到体内血液滚烫,怕旁人笑,于是,她“师匠”面孔端得更厉害了。
唉,实在不太中用… …无奈地想着,她柔萸稍稍反握他。
“伍嬷嬷的病,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牵着她走,展煜忽问。
她回过神,瞥了他瘦削英俊的侧颜一眼,抿唇轻语:“大夫开出了药方子,几味药也都不难凑齐,有紫儿和其它丫鬟帮忙看顾,大致无事。只是,嬷嬷身子虚弱,无法下榻,心绪难免低落些… … ”想到这儿,她心绪也难免跟着低落啊… …
牵她手的男人走得慢吞吞,她自然跟得慢吞吞,忽地,听他慢吞吞道―
“你说,倘若我进去坐在伍嬷嬷榻边,任嬷嬷骂个过瘾,她精神会不会好些?”
“嘎?!”莲足一滑,险些被裙摆绊倒。
“小心!”展煜迅速出手,牵她小手改成拥她入怀。
易观莲抬起眉眸,就见他一脸无辜,搂着她叹道:“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伍嬷嬷从来就爱赏我排头,我让她骂,发发脾气,她斗志一高昂,精神肯定转好。”
“… … 嬷嬷才不会胡乱骂人。”
“所以我得想法子惹她恼火了?”还当真沈眉思索起来。
“你、你这么做,会越帮越忙的!别惹嬷嬷不开心!”略苍白的脸浮开红晕,眉眼间的轻郁被闹得无暇持续。她瞪着他。
下一瞬,易观莲感觉身子在动,是听到他朗声大笑,才知他笑得胸中鼓动,也连带震撼了她。
这男人在、在逗她吗?
易观莲不知该恼、该笑,凝容不及摆出,他笑声已缓,略粗糙的指腹忽地抚上她眉心,抚啊抚,彷佛要把无形的结全抹除。
她两眼多少被遮掩了,一时看不清他的脸,忽然问,暖热气息扑面而来,她微怔,张唇欲语,两片唇瓣随即被压住,男人的舌钻进她嘴里,舌尖挑勾,徐徐卷弄又缓缓纠缠,将清冽气味濡进她芳腔中,同时毫不客气地吸吮她的甜馨蜜津。这个吻… … 这样嘴对嘴深入的亲吻… … 易观莲真觉浑身力气被吸光了。她刚开始不太能反应,然后是怯怯地学着他反应,打小,她学习能力便强。舌儿被卷缠,她也去卷缠他的;唇瓣被当成蜜糖舔吮,她也去舔吮他的。有样学样,才能青出于蓝… …青出于蓝… …
她不知道有没有青出于蓝,只知腿软,双膝虚弱得直打颤,丈夫在她瘫软倒地前,将她打横抱起。
她在他怀中扬睫,氤氲双眸近近望着他,看到他被吻得红滋滋、水润润的薄唇,肿肿的,泛着漂亮光泽,她胸脯剧烈跳动,那时在棉田里被他亲密压在身躯下的骚动猛然掀起,她也冲动了,突然生出想一口吃掉他的渴望,很饿…… 很饿…… 饿得她内颊拚命生津… …
怎么会这样?
他仅是吻她而已啊,她就想对他“如狼似虎”地大干一场吗?
她羞得满面赤红,顿了会儿才迎向他的注视,结果这一瞧,瞧得呼息陡凛,暗暗吞咽津液。老天!他的眼神好“可怕”,说不出的“可怕”,瞧得她骨酥肉趴,每颗细小肤孔皆透出高热!那双好“可怕”的俊目深深、深深地注视她好半晌,随即,抱她走往另一座院落。
咦?不是来接她进城回华家吗?
“展、展煜,你抱我去哪儿?”攀着他的宽肩,易观莲一阵迷惑,越想越奇。
这不是回她院落的路吗?
“今晚在这儿过夜吧。”男嗓依旧沈静,只是有些异样沙哑。
她心口遽跳。“… … 不是要回去吗?”
他一路上有意避开家仆,直到踏进她出阁前的闺房,将她放落在软榻上,才慢吞吞地答复。
“你现下这模样,还是老实待在屋里,别给谁看见。”当然,他除外。
易观莲一怔,傻傻抚上自个儿面颊!
噢,怎么这么烫?
第八章
    玉华亭亭向佳人
磨得发亮的铜镜映出一张红扑扑的瓜子脸。易观莲打量镜中的自己,那脸蛋红晕深浓,眸子里的迷蒙依旧荡漾着。她眨呀眨,再眨呀眨,没能眨掉瞳心奇异的潋艳,似乎也只能由着它们。
她的小嘴微肿,唇瓣较寻常时丰盈,跟那吻了她的男人一样,都红润润,润得几要滴出水似的,覆着美好光泽。
都一个时辰前的事了,怎么她脸老是红着,唇上麻麻的感觉也一直在?
他当真不要旁人觎见她这… … 这春情盈盈的模样啊!
方才他吩咐底下人送热水过来时,她被留在榻上,而两边床帷全放落,把她掩得实实的。以为他要沐浴清洗,待送来热水的仆役一走,她便下榻帮他取来巾布和备在这儿的衣物,不料他却说热水是为她准备的,然后拿走她捧出来的干净衣物,转身离开这院落,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沐浴后,她发簪已散,发亮的乌丝长至腰臀,发尾略有湿意,她着迷般伸出指尖,抚触如红花初绽的唇,想着他主动亲近之举,想他热烈的眼神和臂弯间的力量… … 噢,原来啊原来,颊畔红霞之所以久久不退,正因为她的“再三回味”啊… …
此时际,熟悉的沈稳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不一会儿,门被人由外推开,易观莲瞬间挺直纤背,微僵地坐在妆台前。她没回首,而是从镜面上瞧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
她微微瞪圆眼,发现他也已沐浴过,并换上适才她取出的那套男性衣物。他不仅打理过自己,连两人的晚膳也一并打理了,竟亲自端来。
某种荒谬感袭上心头,她忽而觉得,自个儿像遭到… … 软禁?
这一方,踏进门内的展煜将盛着丰盛晚膳的托盘搁在方桌上,跟着,他走到她身后,大大铜镜内立即映出两人的影儿。镜中的他目光深邃复杂又奇异难辨,他探手碰碰她颊温,犹然发烫的触感让他嘴角几难察觉地扬了扬,然后他的手似乎很理所当然地撩起她的青丝,掬着一缯略
湿的柔发在五指间轻揉。
易观莲依旧坐得直挺挺,心音如雷鸣,她下意识又想端起姿态,但努力再努力,太失败了,因为全身暖红满泛,呼息寸续寸断,摆不出什么象样的谱,只能胡乱从脑袋瓜里挤些话题出来。
“你、你今日刚回关中,没先回华家,这样好吗?义母、静眉和骆斌他们只瞧见你的随从,却没见到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嫁予他后,便随他称长年吃斋念佛的华夫人为义母,跟其它华家人也都彼此以名字相称。
“没瞧见你,他们自然就明白了。”他嗓音略哑。
易观莲怔了怔,“喔”了声,眼珠轻转着,抿抿唇又道:“那个… … 对了,两湖那儿的状况还好吗?静眉说,有两家布庄险些走水,而关中一带的生棉价格有波动,不太寻常… … 又是欧阳凤闹腾出来的吗?”
“没事。”他淡噙着笑,胸有成竹。“自我俩成亲这半年来,华家在生意场上的零星事件便不断,泰半是与欧阳家有关,确实有些厌烦了。欧阳凤若要想玩大的,那很好,就看看能否一劳永逸,彻底作个了结… … 唉,你知不知道,每回沐浴过后,你身上总带莫名香气,尤其是这头发,沾染了湿气,香气更浓。”
“什、什么?”他突如其来猛拐了个弯,易观莲一时跟不上,愣愣地从镜中瞪着他撩着她一缯青丝,凑近鼻唇轻嗅,还凑唇轻吻的举动。
霎时间,她背脊陡麻,又是这种快被热潮淹没,几要灭顶的感觉。
她搁在膝上的十指悄悄握成拳头,指甲都描入手掌里了也不觉疼,心被吊得老高,渴望生成,翻腾于心,就盼着他再多说些话、再对她多做些什么,最好逾矩得过分,让她… … 让她… …
身后的男人深深吸口气,又重重呼出。
他彷佛极克制地放下她的发,嗓音持平又道:“过来吃饭吧,我顺道提了壶冰镇酸梅汤过来,待会儿吃完饭再喝,可以解腻消暑。”
吃饭… … 酸梅汤-- … 解腻 --… 消、消暑?消暑?这“暑”怕是难消了!易观莲神思几回起落,吊高的心都快直接从喉头蹦出,结果却又一记大回转,转得她一股气发不出,前所未有的狂火大烧啊!
见他真要走回方桌那儿布置碗筷,她银牙一咬,坐在椅凳上的身子蓦地转过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袖。
展煜一愣,回过身居高临下地俯看她,心头跟着震了震。
她的脸真红,唇若花绽,眸底聚雾,神情像是…… 恼火幽怨的?
她在怨他吗?
“观莲?”他口干舌燥,目光无法挪开。
“你、你-… 可恶… … ”究竟能骂什么?怨什么?她实在不知,只是很气他这样“玩弄”,很气、很气、很气,气得眼一眨,泪就掉了两串,她也觉丢脸了,忙放掉他衣袖,两手捣住自个儿泪汪汪的脸。
“观莲!”展煜吓了一跳,立即矮下身,单脚跪在她面前。“怎么了?观莲,别哭,让我看着你… … ”他想拉下她的手,又不敢使力,左胸拧痛,很想要她打他、槌他、踢他、咬他,就是别这么闷声哭泣。他想起棉田里失控的那一次,酒醒时,他瞧着她不发一语,沈静地撑起半裸身子穿衣,清肌上有着他伤害她的痕迹,那时的他心痛不已,恨不得她打他、杀他,但她这性子… … 她这性子啊,总习惯默然承受,连哭也无声… …
双臂大展,他猛地抱起她,怀里的人儿颤着身躯似要挣扎,他微微加重力道。
他抱她上榻,让她窝在他大腿上,他没强迫她放下手,却凑唇不断亲吻她捣紧脸蛋的柔萸。
他的亲吻灼热细腻,舌尝到她渗出指缝的温泪,泪水咸涩,他喉中却是既苦又甜蜜,然后,不知吻过多久,他的亲吻终于得到响应,有张小嘴怯怯地追随他,小嘴里的粉舌与他交缠起来,相濡以沫,学着他钻进他唇齿间,让他着火。
“观莲-… -… 观莲… … ”唤着唤着,吻遍她的小脸,他放倒怀里人儿,身躯缓缓覆上她纤瘦的娇躯。
他鼻尖与她轻贴,望进那双湿湿红红的眸子,热息又一次烘暖她面肤,叹息般低语:“成亲半年,我常在夜中醒来,你道是什么原因?”易观莲轻吸着鼻子,把他的气息融进体内,泪眼凝眸,楚楚可怜。“…… 你不是因为……一向浅眠吗?”
展煜优美的俊唇像抿了笑。
“未成亲前,我总能一觉到天亮,睡得很好。”
她眸心湛湛,又吸吸鼻子,羞涩得心都纠结,似乎有些懂了。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 ”好几次,她睡到最后总滚进他怀里,明明上榻睡时都躺得好好的、端端正正的,但她手脚偏会不自觉想抱住什么,而身为“同榻人”的他,自然要“受害”
他啄吻着她,很宽宏大量地说:“无妨。观莲,往后你再吵醒我,我们就干些夫妻间该干的活儿。”
“展煜你… … ”她问不出话,因为小嘴再次沦陷在他的热唇里。
他压上她,热切却小心翼翼地纠缠,这才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她宛如处子,需要他全然的呵护。亲着她,他内心漫开一股奇异暖流,有情有欲,有说不出的心软,他想疼她、珍惜她,抹去所有不堪的记忆。他要她笑,开怀欢欣,即便落泪,也必然是喜悦至极的。
观莲… … 观莲… …
她是他的妻… …
一年后
初夏依旧。
展煜刚由自家染坊返回华家大宅,与大总管骆斌边谈公事、边往内院走进,经过府内大花园时,园中那棵树干粗圆、开枝又散叶的老榕在午后暖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树须懒懒幽荡,他步伐下意识顿了顿,专注谈事的心思却也跟着一飘,瞥见建在假山上的西角小亭内有两抹女子清影,他嘴角微乎其微勾扬,随即又思及什么,
眉峰忽地淡蹙。“骆斌― 煜哥!”小亭里,眼尖的华静眉瞧到他们二人,不禁扬声笑嚷,招着手要他俩过去。而此时才从亭内石凳上盈盈起身的易观莲,则一贯端持沈静,她指问尚持着免毫笔,隔着一小段距离,幽柔眸光与丈夫对上。
男人们上了石阶,走入西角小亭内。
“骆斌、煜哥,你们瞧,观莲写得一手好字呢!”华静眉朝着夫婿骆斌嫣然一笑,极自然地依偎过去,拉着他的手。
骆斌冷峻面庞稍有暖色,对妻子露出勉强称得上是笑的表情。他目光移到石桌上一份刚誊写完成的佛经,字迹秀致清俊,当真漂亮。
“好字。”他对易观莲微微颔首。
易观莲淡然露笑。“静眉的字比我好,骆斌再清楚不过,却是顺着她的话来夸我。”说着,她撩袖搁下毛笔。
华静眉笑道:“煜哥,那你来评评,谁的字好?”
展煜一进亭便走到妻子斜后方静伫。
他发现,她一直没侧眸瞧他,颈后一小截粉肤倒是悄悄染了嫣泽。难以言喻的欢快骤掀,他“恶心”一起,整个人再贴近些,从妻子肩头上俯看摊在桌面之物,开口时,温息避无可避地拂过她耳畔。“骆斌既是顺着静眉的意,我自然要顺着观莲,观莲要说谁好,那谁便是好。”
……这、这算是当众调情吗?
易观莲有些小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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