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官途1-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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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说:“主要还是省政府副秘书长昨天提的那个事,我回来思考了一下,觉得我们要防止一言堂,还是应该建立健全制度,用制度约束规范我们的言行。”
他说,我和老邝商量了一下,发现我们以前就有这么个制度,叫书记处会议制度,只是这几年机构改革了,再加上其他原因,我想这原因就不说得那么透彻了,所以,这个制度没有延续下来。
他说,我叫秘书向各区市(县)了解一下,大多数区市(县)都还延用这个制度,所以,召集大家过来,议一议,是不是也按照其他区市(县)的作法恢复这个制度。
他说,以前,各区(市)至少配有五个书记,一正四副,有什么重大决策,都先召开书记处会议统一思想,然后再提交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现在,机构改革了,只有一正两副,所以,还搞书记处会议,就只有我,钟市长和老邝了,人数似乎少了一点,圈子也窄了一点,我们再适当扩大一下,把老钱、秘书长也算进来,这样,还是五个人,成立一个五人组会议,建立健全这个制度。
李向东说:“大家谈谈自己的意见吗?要不要建立健全这个制度?这五个人选是否合适?”
老邝说:“制度是应该健全的。这个问题应该没什么争议。为什么相当一段时期废除了这个制度呢?李书记不好意思说,其实,就是因为前书记的一言堂,才废除的,现在,我们要杜绝一言堂,就更要健全这个制度了。”
他说,至于五人组的人选,我们还是参照其他区市(县)的作法吧!
李向东说:“其他区市(县)也是这个人员架构。”
老邝便说:“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
其实,老邝也不可能有意见。这番话是说给钟市长和老钱听的,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说,上次常委会上,老邝态度还不鲜明,那么,这次,他便态度鲜明地站在李向东这边了。
李向东问:“老钱的意见呢?”
老钱说:“这个,这个……”
他不是不知道会议这个制度,感觉恢复这个制度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不能像老邝那么旗帜鲜明。他不能让钟市长不高兴。然而,没想到钟市长比他还利索。
钟市长说:“我完全同意恢复这个制度,我们早应该健全这个制度了。”
他想,李向东还在玩那少数服从多数的老招式。不管真正意义的书记处会议也好,五人组会议也好,常委会议也好,他感觉到,自己总是处于少数。如果,自己还像上次一样,争论一番,这次有可能跟他争论的就是老邝了。
他还不想与老邝争辩,还不想像与秘书长组织部长那样闹得太僵。毕竟,老邝是他最希望争取的对象。
他想,你李向东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呢,我是不会再参你玩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只要我手里握着经费审批权,我就不怕你那个少数服从多数,就有可能慢慢瓦解你那个大多数。
第十八卷 杀猪刀 第五七一章 心目中最佳人选
五人组制度轻易就通过了,这让李向东始料不及,原想要亲自与钟市长大辩一场,想钟市长会说,摆明这五人中,你是大多数了,还要搞五人组,其实就是搞一言堂。他就要告诉他,这就是民主集中制,既讲民主,又要集中,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前提下,最后还是要集中。他就要耍一耍市委书记的威风,告诉他,这就是市委书记的威力,就是一把手的威力。
然而,“咔嚓”一下,这事竟成了,成得李向东反而不踏实了,想钟市长会不会得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对付他的秘诀?不再与自己争辩,不再与自己会议桌上争高低,而是另辟途径与自己决一雌雄?
他还想,钟市长会不会和老常结成对,一起对付他李向东呢?
钟市长当然知道李向东与老常的恩怨,为了共同的对手,他们结成对,拧成一股绳也不是不可能。这一直都是李向东最担心的问题。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轻易得到的,就越怀疑其中有诈。
李向东坐在大班椅上想了很久,也没能弄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他走到窗前,打开窗门,让清风吹进来,吹散办公室里混沌的烟味。然后,就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这是一个很晴朗的日子,天空得蓝,云很白,一朵朵云便顺着风儿走,像是要赶去某一个地方。
他自己问,你坐在这里,能猜到钟市长心里在想什么吗?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吗?然后又对自己说,你根本不可能猜测得到!
既然,猜测不到,为什么还要猜呢?
他想,以前自己就总沉溺在这种揣测对方的怪圈里,弄得自己活得心累。
那时候,自己的身份决定自己必须揣测对方。现在,他有必要还去揣测别人吗?应该是别人揣测自己了!他只要按自己的路子走,只关心如何实施自己的每一计划就够了。
有那么一会儿,李向东被楼下的景观吸引了,办公大楼和会议中心之间有一个狭长的过道,风吹到那里,就形成一股无形的旋涡,便旋起地上的枯叶废纸。那些枯叶和废纸旋转着升到某一个高度,又坠落了,又被旋转起来,又坠落,周而复始。
他想,现在自己就是那股无形的风,钟市长了不起也就是那废纸枯叶,只有被旋转的份儿。虽然,他还不能把钟市长旋转到他想要旋转去的地方,但始终是主动的,只有他让那废纸枯叶旋转,而那废纸枯叶却奈何不了他什么。
他想,他应该马上实施下一步计划,也要像楼下那股风一样,让那废纸枯叶不停的旋转,让钟市长穷于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黄很支持他的想法。
他说,一定要狠?不能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对手缓过气来,就会给你制造麻烦,有时候,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他说,当一把手不能心软,有可能就一定要穷追猛打,直至对方一败涂地,这样,你才能坐稳市委书记这把交椅,才能过太平的日子。
黄是来市委大院开完会后,到李向东办公室的。以前,他总是会开了个头,就溜到李向东的办公室来聊天,当了城郊区委书记后,在会议室出入受人注视了,就只得认认真真的开会。李向东当了市委书记,他也不能说来就来,也要事先打电话给他的秘书,问李向东是不是在开会,或是在跟什么人谈话,如果,李向东只是一个人呆在办公室,他才过来。
黄说:“有了这个五人组,你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你还担心什么?”
李向东问:“你真的就觉得万无一失?”
黄笑着说:“你这个人呀?还是那么小心谨慎,都当市委书记了,在市(县)你还怕谁?要一言堂,你可以一言堂,要民主,你也有民主,你已经拥有双刃刀了,你还怕什么?”
李向东便更坚定了信心,说:“我就听你的,再冲击一下,来一次彻底的。”
黄便不说话了,默默地坐在那里泡茶喝茶。
李向东知道,黄在干什么。他在为他考虑他那下一步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许多事情,事前考虑得更周到更细致,往往能避免一些疏忽,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节外生枝。
这是李向东和黄拥有的共同点。他们一起办某一件事,总会有这么一道程序,两个人同时去思考整个过程,然后,提出各自的疑虑,及时补救一些不足,从而,使计划更趋于完善。
李向东不否认,别人也有这个能力,然而,人家不定把这事当自己的事,不真正把这事放在心上,就是再有能力,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有时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你有没有用心。
黄是把他李向东的事放在心上的,当成自己的事的,所以,他会尽心尽力。
李向东心里感慨,如果,能把黄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省很多事。在他依靠的人中,黄是最知根知底的。他不必顾虑他三心两意,不必顾虑他会向他要好处,只要叫他冲,他就冲,叫他退,他就退,连解释和说话的藻词都不必考虑。
当初,在国土局的时候,李向东当局长,黄当副局长,他们就一起冲破层层阻力,让那几个资历深的副局长不得不服气李向东。
尽管,现在的市委秘书长也还忠心,然而,李向东并不能彻底放心,还是觉得他那忠心只是看似忠心。每一次要他代言,要他冲杀,都要考虑给他点什么承诺。如果,哪一天,李向东没能给他想要得到的好处,他站到对立面去,也不是不可能。即使,不站到对立面,工作消极一点,就足够李向东难受了。
有一点,李向东对他一直不满意,叫他去办陈小雨的调动,提了几次,他都说忘了。或许,他年纪大了,记忆差了,有些所谓的小事说了就忘,然而,作为市委书记的千里眼、顺风耳,这种疏忽也是不允许的。
他曾想过,提拔黄当市委秘书长,但是,你能挪开那秘书长吗?
别说没有位置,就是有适当的位置,你也不能挪,大家都看见秘书长为你李向东冲杀呢?你凭什么挪开他,你难道是那种念完经就不要和尚的人?
黄笑笑说:“我暂时没想到你那计划有什么瑕疵。”
李向东说:“我自己也想过,也觉得目前完全可以实施。”
他想说,如果,你在我身边,协助我实施这个计划,成功的把握性会更大。在临市时,他没有这种感触,那是因为他知道黄根本不可能在他身边。现在近在咫尺,且他还是市委书记,不能把黄弄到身边,便让他很有点耿耿于怀。
他想,有朝一日,他一定把黄弄到身边,即使,那时候,钟市长已经无还手之力了,他也要让黄来当这个千里眼顺风耳的角色。
黄站起来说:“回去了,也不能帮你什么,只能动动嘴皮子。”
李向东笑笑说:“你想干活还不容易吗?我当了这市委书记,你还怕升不了官。”
黄说:“我没什么官瘾,这个你是清楚的。”
李向东说:“你的官不当大一点,怎么帮我?现在,你帮不了我,就是因为你的官小,进不了这个圈子。”
黄笑着说:“看来,我不想当大官也不行了。如果,你当了地级市委书记,当了省委书记,我就也跟着你步步高升了。”
李向东说:“如果,我真能当地级市委书记、省委书记,你跟着我步步高升也没什么奇怪?哪一个领导身边没几个自己的人?”
他想起了什么,说,首先,你要把城郊区的事干好,其次,别再去赚那些本该是别人赚的钱。
黄说:“绮红出事以后,我就已经收手不干了,那以后,我和陈坚也就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来往,一点经济关系也没有。”
李向东说:“有些事要慢慢来。”
说着,他拍拍黄的肩,心里想,黄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有机会提拔黄的时候,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人家抓住把柄提出这样那样的反对意见。
第十八卷 杀猪刀 第五七二章 团结能团结的力量
在实施下一个计划前,李向东必须和老钱单独谈一谈。这是李向东第二次跟他单独谈话了。这一次不再是向他了解情况,了解他的思想动态,不痛不痒地谈些杂七杂八的话题。这次,李向东找他谈话的主要目的,是要把他拉过来,在五人组中孤立钟市长。
老钱走进李向东办公室时,脸儿绷得很紧。尽管不知李向东找他谈什么,但肯定没好事。他想,李向东只是批评他,似乎已经很给面子了。
一路上,老钱都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向李向东解释解释,是否告诉他,他并无意要跟他过不去。那次在常委会上,他只是针对秘书长组织部长,并不是针对他这个市委书记。
他想,李向东会听他解释吗?这解释也太虚假了,李向东即使是傻瓜也不会相信他的解释。那么,就直接告诉他自己的难处?他想,李向东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替他解决问题吗?老钱倒担心,钟市长知道了他在这边的态度,心里不高兴,更会变本加厉卡住他的脖子。
最后,他拿定主意,不管李向东说什么,怎么批评他,他都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决不能说钟市长的半句坏话。
李向东坐在大班椅上,示意老钱隔着办公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说,我回来当市委书记一个多月了,谁对我怎么样,我很清楚,哪些人真心拥护我?哪些人真心反对我?哪些人反对我却是出于无奈?我心里记着一本帐。
他说,好多人说你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不能信赖和依靠,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有你的难处,有你的苦衷。至于是什么难处什么苦衷?我想,你也不愿意说,我呢,也不为难你,一定要你说,这些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以后。
他说,今天叫你来,重点就是谈谈以后的工作。
老钱有点意外,不相信李向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难道他一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不大可能。
李向东说,一把手上任,总要出台一些新东西,不管这一把手是局长也好,镇委书记也好,就是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一样。这是普遍存在的规律。我想,这些你比我更懂。
李向东说,只有制定新措施,采用新方法,才能在工作中取得新突破。所以,我也一样会出台一些新套套。在这些新构思里,我希望你能够肩负重任,挑起重担。
李向东很清楚,老钱偏向钟市长也和秘书长一样,是有附属条件的,毕竟,钟市长来市(县)才两年,两年的时间,不足以使他们成为知己,尤其是在官途上摸爬滚打的人。
如果,李向东给予老钱更大的利益,他就有可能偏向于李向东。他要给予老钱更大的利益。
现在,李向东完全有能力给予老钱更大的利益。
这时候,老钱觉得自己应该表态了,不管李向东真要委于他重任,还是装腔作势,他都应该表个态。如果,李向东真要委于他重任,他表的态就是真心的,如果李向东只是装腔作势,或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