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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不准忘了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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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松手,洗净手上药膏后,倒了杯开水给她。
显然,心软的不止她一个。
“我可以走了吗?”休息了会儿,确定自己的表情不再吓人后,她手握水杯,求饶的问。
“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嗯!”想都不想的,她忙点头。不管她是否真觉得舒服些,此刻的她可没有勇气敢说个不字。
“还有,以后要每天慢跑一千公尺,知道吗?”
“好!”和他的恐怖推拿比起来,就是要她跑马拉松她都愿意。
看着他再度起身,贝妤芩惊惧的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深怕他又突如其来的拿出什么吓人的玩意。意外的,他竟拿出盒她从没瞧过的糕饼搁在她面前。
“吃吃看。”他说,顺便又帮她斟满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被他“折磨”后,她是觉得有点饿了,因此看着那小巧可爱、五颜六色的糕饼,倒也没想太多,拿了块就往嘴里塞,不大不小的饼干正好一口解决,嚼了两下,她露出从进这研究室后的第一个笑容。
“真好吃!这是在哪儿买的?”又塞了块进嘴里,她顺便拿起保鲜盒试着找出店名。只见他笑而不语的轻啜口茶。
难道……“这总不会是你做的吧?”她吓歪了嘴问,从他的表情看来,事实正是如此。
“阁下真是多才多艺!佩服,佩服!”差点被噎着的贝妤芩灌下口开水道。
“应该说,是你太不知长进了吧。”他还不忘糗她。
早习惯他对她的眨损,贝妤芩的反应不再像先前那股怒气冲冲。
“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那么……你该不会在这里面下毒吧?或是……泻药?”看着色彩鲜艳的糕饼,她深觉可疑。也许毒死她是不至于,但叫她跑上个一天一夜的厕所,那可就说不一定。
“当然不会。”他说,在她松口气后又很恶毒道:“要想毒死你,给颗老鼠药都算浪费,又何必大费周章让你饱食一顿。”
听他这么一说,她本想把那盒饼丢还给他,偏偏,她又爱极了那味道,想想,被他折磨这半天,吃他几个饼也是应该的。当下,她决定不理会他的恶言恶语,一脸享受的捧着饼大口大口吃给他看。
只是,她每吃一口,他眼眸就闪亮一分,满足于瞧她贫嘴的模样,只是粗心的她似乎从未发觉。
晚饭后,贝妤芩一改以往四体不动的习惯,硬往厨房挤,抢着帮母亲洗碗。而在母亲切好水果唤她休息会儿时,她又勤快的拿起拖把,大张旗鼓的从里到外,老老实实的抹过一遍,干净与否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该不会病了吧?别说潘玉涵看了觉得奇怪,连家里两个大男人都看不过去。
虽然不管男人女人,做点家事本不足以大惊小怪,可是以往因为顾虑贝妤芩特殊的身体状况,以致贝家人早习于把她像个“宝贝”似的供着,虽说如今她的痼疾已不药而愈,但近二十年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改得了,更何况,她今天实在勤快得反常。
“妤芩,休息会儿吧,这些事不急,妈妈明天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做。”看贝妤芩这会儿又拿起抹布,潘玉涵终于忍不住了。
“没关系,饭后做点运动,很好的。”她嘻嘻笑道。
之所以如此勤快,一方面是被华云翔那一问,问得她自觉羞愧;另方面则是,想不到他的推拿功夫还真有效,虽然痛得她差点涕泪齐出,不过,休息过后顿觉畅快无比,全身舒服得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所以才会坐不住的想找点事来做做。她对这个家至今尚无贡献,那么出点劳力又算什么。
“你该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念头一转,贝哲伦怀疑的问。瞧她愣了愣,果然被他猜中了。
一听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女儿,贝丞浩顿时瞪大了眼!
“谁?是谁敢找你麻烦?”
“爸,事情没那么严重啦,他只是问我,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外,我都做了些什么事。结果我仔细一想,我竟然连件正事也没做,虽不到醉生梦死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以我还是学生的身分,要有所贡献是早了些,不过,至少我可以帮忙做点家事啊,而且还可以活动活动筋骨,这也满好的。”她大力士似的举起手臂道。
“真的只是这样?没人欺负你?”贝丞浩还是不放心。
“嗯……”这问题让她颇为为难。
照理,对那个老是欺压她的华云翔,她根本不必对他客气。既然父亲主动问起,她大可趁此机会告他一状,然后就可以等着买串能拉到巷口的鞭炮大肆庆祝。可是这会不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他对她很有意见,不过,严格说来,大部份就是找点小碴、捉弄捉弄她,如果因她之故害他丢了教职,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皇宫后院专造是非的小太监,难掩内心的罪恶感。
“还好啦。”最后,她模棱两可道。
“什么叫还好?是“还好”他没欺负你,或是“还好”他欺负得不厉害?”贝丞浩满头雾水道,实在难以理解现在年轻人真正的意思。
“爸,你想太多啦,我说“还好”就是没问题的意思,别担心。”她说,窝在母亲身边,拿起颗黑珍珠莲雾大大咬了一口,入口又甜又多汁的滋味,让她堆了满脸笑。
“那个“他”是个男的?”抽张面纸给地,贝哲伦不以为然的问。
“呃!”她呆应。
有个聪明的哥哥有时候真是件不幸的事!又被他给猜中了。
拿着面纸擦拭嘴角汁液,贝妤芩小心的看着贝哲伦的表情。不知道他又有何惊人之问。
“他应该不是个学生吧,是社会人士?”他问,不过听他口气似乎已有定见,不过顺口再确定罢了。
贝妤芩一口气把剩下的半颗莲雾全塞进嘴里,这样她就有借口可以暂时不用回答他的问题了。咀嚼的嘴虽然没空开口,但她还真的想说:“老哥,你真是太神奇了。”不过,她肯定没人想听她说这个。
“也算是吧。”拖拖拉拉了会儿,知道再不开口就要被逼问,她咽口口水道。
“你很怕他?”想到这,他叹口气。贝妤芩不怕的大概就剩这屋里的三个人了。
“谁……谁说的?谁怕他来着!”她弹离母亲身上,趋身向前用力否认。
可惜身为贝家的老么,可以说贝家的每个人都是打小看着她长大,因此对她的习性早了然于心,而她这强烈的举措,只是更加显露她的欲盖弥彰。
看着家人“原来如此”的表情,她顿觉泄气。
“我真的不是怕他,我只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连温顺的潘玉涵都怀疑。
“他……”贝哲伦还想说什么,贝妤芩已伸手制止他。
“哥,你想转行当福尔摩斯我没意见,不过,别想拿小妹我当实验品。从现在开始,你所提的问题我一概不回答,看你们把我当罪犯审问,讨厌!”她双手叉腰准备“畏罪潜逃”,“不理你们了,我要回房休息。”
早知勤快的下场就是给自己惹来这一堆恼人问题,她还不如做个不思长进的懒人窝在床上冬眠。抱着枕头,她叹口气的骂自己一声“笨”。
第六章
    这天,又到了每周一次华云翔的课。
课堂上,同学们热烈讨论著对人类道德观的想法,争先恐后的各抒己见。如此热烈的讨论盛况,除了因为主导者──华云翔,是学生心目中最新的崇拜对象外,再者是因他鞭辟入里的引古说今,勾起学生讨论的兴趣。贝妤芩托腮旁观,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位博学多才的老师,挺有两把刷子。
虽然,在同学眼中,她算是华云翔的“爱将”,功课如何姑且不论,但对她,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特别照顾,这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大家不懂的是,为什么只要是他的课,那么最不热中、反应最冷淡的则非她莫属?老是被问到类似问题的贝妤芩总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同学们,那看得到他谆谆教诲背后的邪恶之光!真不知她是招谁惹谁了,竟蒙他如此“厚爱”,她这辈子遇到的倒楣事还不够多吗?
“贝妤芩,要不要谈谈你的看法?”华云翔点名道。
底下一阵沉默,同学纷纷露出那“预料之中”的表情,静听着她有何高见。
他总是不会遗漏她,连故意忘记一次也不肯!
近来她越来越有被孤立的感觉,因为其他同学总是用特别的眼神看她,常常一群人聚在一起耳语,但瞧见她后,又突然的静默下来,防贼似的教她很不自在。待她如常的就只有萧宛清、任筱薇和几位较要好的同学,偏偏上了四年级后大家能聚在一起的时间更少,她显得更孤单。
“什么看法?”她问,甚至懒得掩饰自己根本没用心在听。
“你认为人是否要遵守誓言、信守承诺?”他耐心的重述一次。
在旁人面前,他总是对她特别有耐心,贝妤芩知道,所以更肆无忌惮的只要上他的课就漫不经心,毕竟,私底下要吃他苦头已经很可怜了,不趁机“回报”一下,那她岂不是尽是吃亏受罪,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我的话,尽量喽。”她不经心道。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我只是实话实说。世事多变,谁知道今日说过的话,经过岁月的消磨,是否仍适用?”
“也就是说誓言对你来说不具任何意义?”他说,虽仍是那温和表情,不过在贝妤芩这个看过他“邪恶面目”的人来说,隐约可见他眼底蕴藏的怒火。
“我的意思是……既然明知自己没把握做到,那就别许什么誓言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忙着解释,希望能即时浇熄他的火气,否则等会儿一下课,她肯定自己真的有麻烦了。
“要是已经许下了呢?”他似乎仍不满意她的解释,并且强调:“除了“尽量”这个答案以外。”
“那就……舍命陪君子,可以吗?”她说,直觉认为这是他想要的答案。这人,就是非逼她说些他想听的话不可!
只是这回他投给她个“一点诚意也没有”的表情,并且仍不打算放过她。
“如果有人说你上辈子欠了他一笔债,你还不还?”
“哈哈!怎么还啊?上辈子的事谁还记得!”她忍不住笑道。
“那么要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你才肯认帐?”他走向她问。
“我死不认帐!”简洁道,却有几分认真。
乍听下,他眉峰骤凝,怔愕的立定。
见他这般,贝妤芩忙着解释,就伯他那把无名火。
“他要有本事,就叫阎罗王别让我喝孟婆汤,否则,怎能要求我认那就算给我两个脑袋也想不起来的帐?老实说,我连上星期发生的事都记不得了,就更别提上辈子的事。”她说,那“健忘王”的模样,得到不少同情的附和。
华云翔若有所思的折回讲台。她说的没错,要对前世毫无记忆的她认他们问的“情帐”是强人所难了,而最快的解决办法,当然就是勾起她的回忆。可是……他不觉看着她那颗就算成双成对也绝对毫无印象的小脑袋瓜子,想着该拿它怎么办,才能让她回想起来。
或者……叫她再许一次承诺吧!只要她再度爱上他,那么他就可解开两人身上的咒术,从此相守再不分开。
“以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还喜欢你的人,算他倒楣。”他幽幽说道,偏他明知如此就是无法遏止自己爱她的心。
“我只是不想为了一时的承诺拖累对方,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她说,显得不悦,认为他又在贬损她了。就不信他能痴心到哪儿去,以他的狂妄自大,喜欢他的人才倒楣呢。
“是吗?”他存疑的语气与表情毫不隐藏,惹得全班跟着哄堂大笑,就只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他就喜欢让她出糗!
只是在笑闹中,还是有那么几位同学替她说几句良心话,但那少数微弱的声音似乎只能淹没在鼎沸的笑声里。
但华云翔听见了,眉峰微挑,他故作纳闷的问:
“好像有同学持否定的看法,有没有人自愿帮贝同学辩护?”
顿时,班上又笑成一团,此起彼落的叫着其实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因为暗恋一个人而迟迟不肯交男朋友,说得贝妤芩尴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猛往椅下缩,差点钻到桌底下。没想到自己对邓伟杰的“崇拜”竟然如此轰动,还让她博个痴情女名号,可她不过是“比较”欣赏他而已,离痴情还有段距离吧?但在同学眼中,这竟成了新闻,或是……被故意渲染夸大呢?
她没敢看他,以为他八成又是张嘲讽嘴脸,笑她表里不一,嘴巴说得潇洒,可是事实上却是绑手缚脚的坐困情城。
“有心仪的人?”他冷笑着。
听在贝妤芩耳里,只觉毛骨悚然突生阴森之感,她忍不住抬头望去,瞧他笑得好怪,好像……咬牙切齿呢。
怎么回事?他气个什么劲?贝妤芩相信,自己虽然不太了解他,但还不至于分不清他的喜怒哀乐;显然,以他现在的神情动态,绝称不上开心,甚至连丝毫的嘲讽都感觉不到。不会吧?他怎会放过这取笑她的大好良机呢?不懂!所以她很努力的研究着他,傻大姐似的直盯着他显得冷酷的脸。他真的不太开心呢。
“怕被拒绝吗?否则这般羞怯倒是和刚才的坚决判若两人,现在的学生流行玩双面人游戏?”他说,神态已回复正常。
这回,贝妤芩真的希望同学们不要再帮她讲话,不过,早看不惯她倍受华云翔注目的同学,可不会放过这个揭她底的机会,马上将她视邓伟杰为心目中最高偶像的事全盘招来,并且加油添醋的,把她形容成已到不可自拔的地步,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几时为他暗自饮泣了。
女人的嫉妒心果真可怕。她吓坏的决定还是别开口辩解的好,就让她们批判个够,那么或许会放她一马。突然,她觉得,面对华云翔要比面对一群嫉妒的女人要好太多了;至少,他只是嘴巴上损她两句,再气得她脸红脖子粗罢了。想着,她看向他,迎接她的却是他错综复杂的表情,同时,她明白,自己又要倒大楣了,只是这回,他又是哪儿看她不顺眼?
为免下课后又像上次蒙他特别“召见”,因此,在他一句“下礼拜见”声中,早有准备的她,已像滚珠似的滑出教室,连书本都不拿了,一切以先远离他为首要目标。
溜出教室,她躲到个小花园里呆坐,准备等“台风”过境后,再回教室。
徜佯在蓝天白云之下,与绿树红花为伴:心情顿感舒畅。不知不觉倚着树干,闭上双眼小憩一番。
然后,她好像真睡着了。恍惚中头歪脖颈斜的靠向一边,迷迷糊糊中还以为会栽跟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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