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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安魂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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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什么姓钟的人,请你们离开,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苏秀。我就是我,一个在小镇上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婆。”   
“可是您刚刚在晕倒前明明说什么钟枢汉他回来了,他终于来了,整整六十年了,你终于把他等来了之类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吗?”   
转过头,她冲着旁边的护士小姐发问:“人一旦晕倒会不会出现短时间的遗忘症啊?为什么她这么快就忘了钟枢汉老先生,忘了她自己说过的话呢?除非……”急脾气的三更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直接说什么,“除非你故意装做不认识钟老先生,因为你不想见他。”   
关于苏老太太的态度大家都能看出来,她躺在病床上,把脸转向另一方不肯看到三更。   
这个小镇不大,医院的医生、护土大多都是镇上人家的子女,对于苏老太太的故事他们从长辈那儿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些。   
在这个保守的小镇上,她终身未嫁,过了六十年孤孤单单的生活,眼看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淳朴的小镇居民希望这个美丽的老太太能得到善终,也是惟一的幸福。或许让这个外来的毛躁小姐和老太太单独谈谈会更好,护士小姐决定给她们提供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向三更嘱咐了几句,她这就出去了。   
护士一走,病房突然变得空荡荡,病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让三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感觉。站在原地,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从未像现在这么无聊过,手脚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沉默中,苏秀哺哺地念叨着:“六十年了,整整六十年他都没有回来,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   
“钟老先生大概想见见你吧!”看苏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她还是先不说人家钟老先生就要死了的话好,先探探她的口气再说。“您愿意见他吗?”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等待不是三更所喜欢的,以前她总觉得这是一种浪费生命的无聊玩意,现在她却发现在等待中能听到你和他人的心跳声,那声音清楚得让你看到别人最深层的情感波动。   
许久许久,苏秀在沉默中选择了拒绝,拒绝生命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她这一生徘徊在幸福的门外,末了……末了也没有再追求幸福的意义了。   
“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大概也就你这么大的年纪吧!他走后的第一个十年,我告诉自己,如果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爱他,我要嫁给他。到了第二个十年,我开始怀疑他还会不会回来,即使如此我仍告诉自己,只要他回来,我依然会原谅他让我等待的苦楚。再到第三个十年,我开始觉得他永远都不回来,一切只是我的空等罢了,我发誓即使他回来我也不会原谅他把我丢下这么多年。   
再后来……再后来我已经忘记了等待的心情,忘记我依旧活在等待之中。一转眼,我等了他六十年,我耗尽我的一生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男人。我常常问自己,这样度过的一生值得吗?小姑娘,你来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值得吗?”   
要她来说?三更木讷地反问了一句:“要说实话吗?”   
又是沉默,三更把它当成了默许,那就说实话吧,“不值得!要是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把那个让我等待的人找回到身边,要不然就完完全全地放弃他,再去爱其他的人。生命很短暂,我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突然死去,如果就这样什么结果也没有地等到老死,我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啊?”   
是啊!多少年来苏秀一直在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想得到什么?我到底希望上苍给我怎样的结果?   
今天,结果出现了,她却反而不敢去看、去听。   
“他……他过得好吗?”   
一个八十八岁的老头,有钱有地位,什么也不缺少。可是他得不到亲情,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一个人独自活着,现在更是要孤独地死去。钟枢汉的状况能叫做“过得好”吗?   
三更抓不到答案,只能这样回答她:“他知道你晕倒,这就叫司机开车把他送过来,你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他,这样你不就知道他到底过得好不好了嘛!”   
“不!我不见他!我不要见他!”   
苏老太太突然精神紧张地大喊起来,三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呆呆地愣在原地,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束手无策。   
怎么办?钟枢汉马上就要到了,苏秀却不愿意见到他,这下子三更夹在中间要怎么办才好呢?   
急脾气果然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   
☆。4yt。☆☆。4yt。☆☆。4yt。☆   
看着面前原本应该再晚几个小时才到小镇的钟枢汉老先生,寒沙不由地感叹起来:最近怎么尽碰到急脾气的人,连一个八十八岁的老人都这么有干劲,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抓住寒沙,钟老先生急迫地追问着:“寒总经理,苏秀呢?苏秀她在哪儿?三更说她晕倒了,她不要紧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在哪儿?到底在哪儿,你快告诉我啊!”   
“您先别着急,您的身体不能激动。”   
寒沙盘算着该怎么委婉地告诉老先生才好,刚才三更从病房出来说苏秀女士不想见钟老先生,可现在人家已经赶过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推出去吧!   
“情况大致上是这样的,苏秀女士的确曾经晕倒过……”钟老先生的心被他的话给拎到了半空中,下一刻又被放了下来。“不过现在已经抢救回来,脱离危险了,您不用担心。”   
“她在哪儿?我要见她,她在哪儿?”钟老先生激动地四处转着,就差在医院里大声喊出苏秀的名字。   
寒沙试图阻止他的危险行动,他可不希望今晚一下子出两条人命,“那个……那个钟老先生,您先听我说。您最好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喝点东西什么的,至于看望苏秀女士的事咱们先不慌……不慌。这件事一点也不急,慢慢来、慢慢来,一切会好的……会好……”   
不会好的,钟枢汉已经推开了苏秀所在的病房,正碰到夏三更从病房里出来,一老一小两相对望,钟老先生立刻明白了。   
“苏秀在这里?她在这里,对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秀出于直觉抬起了头,两个六十年不曾相见的男女在这一刻看到了彼此昔日的身影。即使隔了整整六十年,即使岁月的印记已经爬满了他们的脸庞,即使身形再不复当初的年轻,但他们的眼中依然能认出那颗曾经深爱的灵魂。   
“是你!”   
“是你!”   
两个人同时喊了出来,这份旧梦重温的念头尚未燃起,苏秀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也撒向了另一边。“我不认识你,你走!”   
“我是钟枢汉呀!苏秀,你认识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我呢?苏秀——”钟枢汉激动地喊了出来,见到她,被她所否认的事实不断刺激着他不堪重负的心脏,老先生捧住了心。   
寒沙一看情形不对跟着紧张了起来,如果老先生因为这件事有什么不测,公司将要负全部责任。扶住钟老先生,寒沙试图挽回局面,“我们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过会儿再见面也不迟。”   
“不,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十年,我不能就这么带着遗憾进棺材。”钟枢汉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再向病床边前进了两步,“苏秀,我找你只是想问你,六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赴约?我在大钟下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为什么没去?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六十年,你可以给我答案吗?”   
“这个问题也是我等了六十年想等的答案。”苏秀的神情跟他一样像被激情的因子所覆盖。   
他们老了,就因为老了,曾经的遗憾才更显得明朗,它就像一根刺扎在彼此的心中。不把它拔出来,就是进了棺材,化成灰,灵魂仍旧会感到痛。   
看到他们眼中的挣扎,寒沙和三更只能选择沉默,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听着当事人往事中挣扎,在往事中沉没。   
苏秀的手指掐紧了被单,她在掐着自己将要失控的心情,“六十年前那个正午的十二点整,我们约好在大钟下见面,说好见面后你去都市发展你的事业,然后回来接我。我轻易相信了你的誓言和我们的约定。我在那里等了又等,直等到深夜十二点,你依然没有来。我回到你住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你已经坐车离开了镇上。你根本就不打算赴这场约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钟枢汉大步上前,对着苏秀将埋藏在心中六十年的疑问全盘托出。   
“当时我去了,可是我没有看到你,我以为你没有赴约。后来车要开了,我这才离开了大钟前往都市。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等我,我以为所谓的约定只是你骗我的把戏。毕竟你是那么美丽、那么让人心动,而当时的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伙子,我没有资格让你等到我事业有成之时。”   
苏秀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她认定了是他抛弃了自己去追寻都市生活,她更认定自己六十年的不幸等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我不要再听,你给我出……出去……”气急攻心,苏秀忽悠一下又昏了过去。   
“苏秀!你怎么了,苏秀?医生!医……”   
不用喊医生了,钟老先生自己也心痛倒地。面对危机,寒沙和三更站到了统一战线上来,两个人一快一慢紧接着喊道:“医生——”   
☆。4yt。☆☆。4yt。☆☆。4yt。☆   
这家小镇上的医院总共就两间急救室,现在都处于全力急救之中。站在急救室的门外,夏三更来回地踱着步,大有把水泥钢筋踩烂的意思。   
刚才钟老先生和苏老太太都被送进了急救室,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万一两个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好哦?想到这些都要怪寒沙那只乌龟啦!   
冲到他面前,三更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你的行动怎么这么慢啊?你就不会在钟老先生进病房之前拦住他,跟他说‘苏秀女士还没准备好见你!’,你要是当时说了,现在什么事也不会有。”   
“这还不都是你的快速行动造成的,要是你没有通知钟老先生说我们找到苏秀女士了,哪会来这么多事?”他的心里也很窝囊。毕竟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出什么事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可是罪魁祸首绝对是这个火烧房的急脾气驴子。她要是不那么急匆匆的,凡事都想好了前因后果,跟他商量好了再去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呢!   
“你推卸责任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三更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如果不是你的速度太慢,我需要这么超强的行动力吗?你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你活着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我要是你,我干脆撞墙算了,省得浪费资源,白给世界增添负担。”   
“你不觉得你说得……”   
“这么慢的速度别和我说话,听着人就头疼。”三更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到他那种奇慢的说话速度,他当自己是2003年版的郭靖,她也不能让他有机会糟蹋这世间的蓉儿妹妹。   
“你说你好好一个二十七岁正当年的大男人成天跟一只乌龟似的以龟速活在这世界上,你丢人不丢人啊?除了七十岁以上的老头,你恐怕是全世界交警碰到的第一个在高速公路上因为行驶速度太慢而被交警追赶的男人。你不觉得丢脸,我都为你的莲花跑车脸红。”   
寒沙想辩解,可一来她的语速实在太快,几乎是不带标点符号和换气的,二来他的语速也插不进去,只能装腔作势地意思几个字,“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你就是差劲得要命!”三更一句话给他判了死刑。反正她也不打算在他的手下长干,真希望现在就被他给炒了,不用还那笔庞大的赔偿金,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小笔遣散费呢!   
打着这种如意算盘,三更教训的口气更凶了,“我真的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当上公司总经理的。居然带头迟到,还让底下的员工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只要把一天的工作做完就行了。社会上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人,发展速度才会减慢。你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他到底是惹了天上的哪座神君,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下属。手摸了摸头疼的地方,既然他根本吵不过她,干脆选择不开口,谁让他是斯文型的男人呢!他终于明白这个时代为什么流行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因为好欺负嘛!   
对他的沉默,三更依旧感到不满。来回踱着步,她每走一步就数落他一句:“自从到了公司以后,你自己浪费时间也就算了,还拖着我一起浪费生命。每天你来得那么晚,工作效率又那么低,动不动就加班加到十一二点,我这个助理跟着后面倒霉,每天回家都很迟,做不了喜欢的事,还拿不到一分钱的加班费。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碰到你这样的上司?”   
这句话他最想问,抬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危险的画面,“小心!”还是慢吞吞的语速,手倒是先一步伸了出去。   
“小什么小……啊——”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入了寒沙的怀抱,她惊魂未定地看过去,有个坐轮椅的小男孩将轮椅当成了重型机车,在医院的走廊上飙着。要不是寒沙及时拉住她,她现在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了,现在可没有急救室能够提供给她。   
急剧的心跳声尚未平息下来,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慢性子决定了他的迟钝,轻柔地拥着她,他依旧是只沉默的羔羊……不!是乌龟。   
“吓死我了。”她是嘴巴毒,胆子小,遇事就会瞎折腾。虽然他的个性让她受不了,不过再怎么说今天是他出手救了她,免她受了皮肉之苦,她该表示一下。“谢谢。”   
“不客气。”这次他的回答倒是挺迅速。   
回想一下这还是他们相遇以来第一次如此亲近对方,有点舍不得放开,寒沙就这么长长久久地拥着她。反正他习惯了跟死人打交道,对她……他毫无其他心跳的想法。   
缠绵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四下飘散,直到一阵突来的尖锐声将其打破。   
“寒总经理好兴致啊!居然在急诊室的门口和女下属卿卿我我。”   
三更和寒沙同时从对方的身边分开,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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