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将你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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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会劳神去对付齐微了。为免节外生枝,你们明天就坐飞机去北京。一燃虽然受伤,但黄医生说,只要注意好,还是可以旅行的。”方羡文安排着一切。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不”吗?陆无忧非常恨自己的软弱,他觉得自己像个随人摆布的木偶,不能说话不能思想。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爱齐微,所以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她这么可爱,一定会有个更好的男人去疼她爱她的。
方羡文派人随陆无忧去交辞职信、收拾东西,并和齐微说“再见”。
病房里,父女俩得意地笑了。
“一燃,看来你对他是真心的,居然敢自己戳自己一刀,还好有黄医生的指点,伤势不严重。爸爸在这件事上出了力,你不应该为你妈妈的事记恨爸爸了吧?”
“爸爸,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方一燃向他撒起了娇。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冬日。阴湿寒冷,万木萧疏。早上起来,齐微觉得有些不祥,她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会发生。
这几天,的确那么奇怪。自从前一天中午接到陆无忧的传呼后,再没有丁点有关陆无忧的消息,齐微急疯了。传呼没人回,手机关机了,网上也找不到,公司里的人说他两天没上班了。曾经到他居住的地方去,可那个地方地形复杂,这对毫无方向感的齐微而言,要找到这个地方简直是难于上青天。转了一圈,她居然转到别的小区里去了,只好又回来。她最害怕的是,陆无忧会不会在出差时出了事。她不敢再想下去。
寝食难安,在想要不要报警。
这时候,传呼响起,屏幕上显示Call机者是“42”,这是“陆”姓的代码。在回电号码后,很显眼地加了个“119”。
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约定。若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Call对方的时候要加“119”。收到传呼的一方,要尽量想办法尽快回电。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没使用过这三个数字。而今天,陆无忧是出什么事了?和人打架了?还是被车撞了?
“你好。”
“是我。”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疲惫。
“你在哪里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去哪儿了?”齐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气愤又着急。
陆无忧鼻子一酸,他停顿了会,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我没事。下午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吟歌人家茶楼。”
“出了什么事吗?我等会还要采访人才交流大会呢,同时还要投简历找工作,可能会有点晚。”
“不管多晚,我都等你。可是,你一定要来。”陆无忧挂了电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溢了出来。
等下就要对齐微说出绝情的话了,叫他怎么舍得呢?相恋近半年来,他从不舍得说她一句重话。即使有时候她耍起了小性子,有些蛮不讲理,他也只是宽容地一笑,在她高高的小鼻子上捏一捏。对他来说,她是他的珍宝,疼惜都来不及,哪舍得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现在,他却要向她说出“分手”二字,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在他们最初相见的那间茶楼,气氛有些沉闷。
陆无忧心事重重,要在平时,他见到齐微都会给她一个亲切温暖的微笑。今天,他心情糟透了,笑不出来。
齐微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仅仅以为他只是情绪低落,她以为稍稍安慰就会好的。她心里还惦记着没动笔的稿子,编辑要求她下午四时前交稿,只怕来不及。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请你别哭,好聚好散。”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陆无忧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心一片片碎开的声音。他低着头,等着齐微痛骂他一顿,或者,打他两个耳光,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些。
可是,没有。
“你说什么?”齐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分手吧。我不再爱你了。”他说出了更狠的话,然后推开椅子,急急地冲出门去。他不能回头,一回头看见齐微,他就会后悔的。他不能回头,因为此刻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看见他的泪,她肯定会感到悲伤。所以,他宁愿沉默着转过身去。
“等等!”齐微颤抖的声音传来,“你真的决定了?”她没有追问为什么。事实上她的头像重重地挨了一击,已经懵了,还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想不到问个“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真要分手,再问下去也没意思。
陆无忧点点头,硬着心肠再次说道:“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喜欢的浪子。我是个不会专心一生只做一件事情的人,何况用情。”其语中的无情却让她悲恸。
“若你离去,永不再见。”她赌气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他心里像被人打了一鞭,钻心地痛。真恨不得什么都不顾,转身拥她入怀,就让方一燃他们来报复吧。可是,看到茶楼另外的桌子上那两个穿黑衣的男子,他的心还是屈服了,终于狠下心来冲出门去。
一步错,步步错。此刻,悔恨又有什么用呢?谁叫他惹上方一燃的?谁叫他处处留情的?
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夺门而出后,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竟然“呜呜”地哭了。穿黑衣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齐微,如果三年后你还是独身一人,那么我,一定非你不娶。”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为未来作了一个期许。
齐微没有哭。实际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两天前还和她如胶似漆的陆无忧,今天会判若两人,会说出那么残忍的“分手”两个字。“他真的不再爱我了吗?他是在开玩笑的。”她心存一丝希望。回到学校,一边镇定地写着稿子,一边等着陆无忧的电话。
等了两个小时,传呼没有响起,电话也始终悄然无声。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时,一个男同事说他辞职了。齐微突然想起应该去找陆无忧好好谈谈,她想知道昨天晚上他去哪里了,为什么回来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她迫切想知道他要分手的真正原因。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辞职,应该有原因的吧。她看那些推理破案的小说多了,希望任何疑问都能揭开谜底。
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还是坚持着把两千字的稿子写完,乘公交车把稿子送到报社去。尽管迟到了半个小时,但编辑看她脸色不对,也没说什么,反倒夸她写得生动详实。齐微等编辑签发了稿子,确定不用作大修改才离开报社,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在报社附近的电话亭里,她停下来拨打陆无忧的传呼和手机。手机通了,没有人接。再拨,提示已经关机。传呼打了两遍,仍不见回电。齐微放下电话,决定到陆无忧住的地方去。去过陆无忧的租房几次,每次都是他带着的,再加上方向感很差,所以齐微从不记路。她只记得那个地方叫秀海新村,房子的后门上有一个书本大的可翻开的小窗口,手可以伸进去把里面的锁打开。
因为是晚上,四周又黑又静,只听得见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齐微心里害怕极了,来回找了,就是没有找到那扇有着小窗口的门。一定有的,一定有的。我一定要把他留住!她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找那扇有着小窗口的门。可这扇门像是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天上下起了雨。齐微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齐微擦了擦眼泪,在凛冽的寒风中,努力睁大眼睛,寻找那扇她曾经走进多次的门。也许诚心打动了老天,刹那间,一抬头看见了这扇门。她的心狂跳,就可以见到他了,他一定在里面!
敲门,无人应声。再敲,四周仍是一片静寂。
在这个陌生的小区里,她小声地喊着“陆无忧”,没有人回答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转到一家亮着灯光的小旅馆里,有一个年轻人在打瞌睡。齐微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向他打听。
“楼上原来住了一个男的,长得很帅。不过今天下午搬走了。现在里面大概还空着。”
要是下午来该多好啊!那该死的采访,那该死的稿子!齐微的心落到了冰点。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她再也忍不住,抱着头痛哭起来。
为什么要为你掉眼泪?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开,那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哭哭停停,看着天边由青白而绯红,齐微心中有无限凄凉在辗转。这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似在梦中。可是,回头看看,陆无忧真的不见了,不见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早就想和我分手了,所以辞了职搬了家都不告诉我。可是分手就分手呗,何必这么干脆呢?即使我要死要活地缠着他,他也不必把工作都给辞了呀。这年头,找工作多难呀。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编织一件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细勾密织,小心而漫长;拆散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转眼就成一堆乱线。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又越要想。她这才明白,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生,也能让一个人死。
可是,陆无忧,你我这样相识一场,总要好好说声再见,心事才算完。可是你就这样消失了,算什么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学校的,两个人走过的路、吃过饭的地方都会刺痛她。分手了,可是一波又一波的思念依旧滚滚而来。
“潇潇,我完蛋了!”她在学校附近的电话亭里通过寻呼台给龙潇潇留了言,然后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半年的爱情短跑,就这样结束了。前面的开头发展都是美梦,最后的结尾是噩梦。惊醒后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甚至于没有一张陆无忧的照片。
还是清晨,往常这时候龙潇潇一定还在睡觉。可这次她居然回电了:“齐微,怎么了?是不是实习出了什么差错?”
“感情是有生命的东西,有的感情可以活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但有的感情只能维持几年的生命。而我的,只有短短的半年。”她哽咽着说道。
龙潇潇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得一头雾水。
“潇潇,他走了。我好难过,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就像一个小孩从睡梦中醒来,突然不见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我的心好痛,呜呜呜。”
“别着急,你现在先回寝室去睡觉好吗?他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么善良可爱,老天不会亏待你的。”
她知道龙潇潇还要参加期末考试,于是努力将泪水吞回了肚里,强撑着说道:“好了,没事了,哭过就好了。呵呵,天涯何处无芳草呀。”
“齐微,想开一点。他走了,还有我。”
“嗯,你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了,我挂电话了。”她抢先挂了电话,否则,龙潇潇一定不会放心的。
然后,她有一人慢慢地走到玲珑湖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对着宁静的湖水不停地流着眼泪。这碧波荡漾的湖水啊,如果你真有灵性,能不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再回来呀?
那一天,对陆无忧来说,也是黑色的一天。和齐微分手后,他就被要求整理行李离开了住的地方。关于辞职报告,是方羡文派人送到公司里去的。当天晚上,当齐微哭哭啼啼地在黑夜里急急寻找自己时,他已经和方一燃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当齐微打他的手机时,他只能狠着心置之不理。方羡文的两个助手曾当着他的面,赞美了齐微出众的容貌。这时候,如果他轻举妄动,可能都会伤害到齐微的。所以,齐微,对不起,我这样绝情地离你而去,请你好好地把我忘了吧。我是个懦弱的男人,这时候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他闭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想。
多么希望,一切都能停留在他们两人最初相见的那时候。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那可能吗?
希望来生,我们能一起同行;希望来生,我们是彼此的第一个爱人,心无旁骛地好好谈一次恋爱;希望来生,再也不要生出这么多波折。
陆无忧真心祈祷着,希望上天能给齐微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把她画的那几幅图画,全都小心地放在旅行箱里。这个箱子,方一燃不会来看的。所以,他还是留下了一些和齐微有关的东西,比如几幅画。
自己的母亲,陆无忧曾多次打电话请她过来,她都推掉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闯荡,我不想让你分心。家里什么都好,你不用担心。如果你在外面觉得累了,就回到老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