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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意随君欢-第7部分

小说: 意随君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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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写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原谅我──」一声又一声,泪水伴着歉语,揉进他胸怀。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又没有怪她,她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

他好心疼,只知不断地安抚她。「不要哭,欢儿,妳是我的宝贝哦,谁都不可以欺负妳。」他好轻、好柔地说着,用他最深的怜惜。

随君欢吸吸鼻子,止住泪水,仰起头。「可是我那么坏──」

「欢儿不坏!」他用力辩驳,对她的话感到生气。「欢儿以前对我很好,陪我吃药、陪我说话,还会帮我缝衣服。别人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是少爷,只有妳会凶我,因为妳没有把我当少爷,妳只是单纯的想陪我而已……」

她静静地听着,恍然明白,他也有一颗如此寂寞的心。

寻寻觅觅,要的,从来就不是绝世红颜,而是一颗知他、懂他的心,用平凡而真挚的灵魂与他相依。

这才是他坚持要她的原因。

她终于懂了。

「虽然……妳现在不太理我了,但是我知道,妳不是故意要对我坏的,妳这里受伤了,它在哭。」于写意指了指她心口。「我在等它好起来,然后,妳就会愿意做我的娘子,继续对我好。」

多么不可思议!唯一能看穿她的心的人,居然是他,她之前怎会以为他不懂什么叫情深意浓、两心相许?这正是他在等待的啊!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也不要再分开了。」轻轻浅浅地,她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说出她的决定。

「可、可以吗?」她已经不怪他、愿意当他的娘子了吗?

「你要,就可以。」

惊疑不定的喜悦燃亮了双眸,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神情黯了几分。

「可是──玉坏了,没关系吗?」他知道她很伤心、很伤心的。

「没关系,我已经有你了。」

「真的吗?」

「嗯。」她怜惜地抚着他惊怯的面容。「自娘死后,再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如果你真的要我,求你,写意,一辈子对我好,可以吗?」

「好啊!」就算她不说,他也早就决定要一辈子对她好了。

「那,我是你的了。」她带着羞怯的微笑,捧住他的脸,仰首轻轻吮住他的唇,以吻宣誓。

于写意吃惊地瞪大眼,瞧着近在咫尺的她。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梗在胸口。

见他彷佛被吓到了,她难为情地退开,踱开身藏起娇羞。

「欢、欢儿──」他轻喊,她没应声。

「欢儿、欢儿,妳看我嘛,我有事问妳──」他急得跳脚。

「你问嘛,我有在听。」最好别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都快羞死了。

「我可不可以──」

「嗯?」

他犹豫道:「抱抱妳?」

啥?这也要问?

她期期艾艾,无言以对。

瞧她一脸为难,他退一步打起商量。「不然一下就好,真的一下下就好──」

不解风情的家伙!随君欢都快被气死了。

想抱就先抱下去再说嘛,哪来那么多话?难不成还要她说:我相当期待你来抱我?这二愣子!

还是不说话啊?

他失望地垂下头。「那算了──」

「算了?你说你根本没这诚意?」忍无可忍,她卯足了劲劈头削他,轰得于写意头昏脑胀,委屈兮兮。

欢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了点,唉──随君欢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主动偎向他。「少摆那副嘴脸,我比你更想哭。」

罢了,她是看破了,和这家伙,用不着讲少女矜持,反正也没人打算欣赏她难得的娇羞之美。

「是吗?」二楞子当了真,赶紧搂着她拍抚。「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一个未雨绸缪。随君欢笑叹,这呆子啊──她泪都还没个影儿,他就已经准备好要心疼了。

抬起纤柔素手,抚过他额上的伤,那是她今早的杰作。

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竟连抹个药、稍作处理都没有。

她心头一阵愧悔。「还疼吗?」

他摇头,醇醉迷人的男中音撒娇起来特别好听。「欢儿亲亲,就不疼。」

随君欢微笑,圈住他的颈子,细雨般的吻由他额际、眉、眼、鼻、唇,一一撒下柔情。「这样可以吗?」

于写意摇头,有样学样凑上前去乱亲一通,好玩地一路吮咬到她温润的耳垂,随君欢怕痒地娇笑,将脸埋进他颈窝。

「欢儿、欢儿……」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念着,宛如将她当成心头最重要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怜。

随君欢满足地叹息。总以为自己够坚强、够独立了,却在不知不觉中,恋上他的眷宠,最初的心神悸动,在他以柔情蚕食鲸吞下,化为浓浓的情,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跟定这个男人了。

夜,相当、相当深了,他们倚偎着,间或交换几句细语呢喃,直至远方苍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娘子。」

「嗯?」

「娘子、娘子、娘子──」

「叫魂吗?」

「不是,在喊我家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随君欢翻了个白眼。「少死人啦!于写意,你喊不腻吗?」

实在不能怪她,他打出房门就一路念经似的喊个不停,谁听了不火?「不会。」他等着喊这一声娘子好久了呢!「我要一直喊、一直喊,喊到我们头发都变白了,我还要继续喊。」

他这是在承诺她,白头偕老吗?

「你这人啊!」她笑骂。他就是有本事,让她又气又怜。

「妳还没告诉我,好不好嘛?」写意拉着她的手扯啊扯的撒娇。

「好好好,我的相公!」她无奈地笑叹。

「哇!妳喊我相公了,好棒、好棒──」他高兴得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娘子。」他满足地再喊一声。

「嗯?」

「娘子、娘子、娘子。」

「鬼叫什么?」

「娘子、娘子、娘子──」

天哪,谁来帮她缝了这人的嘴巴?

一夜没睡,他情绪倒是亢奋得很,她实在受够了。忍耐到最后,连哼也懒了,直接任他一路自得其乐的喊进大厅。

一见小俩口牵着手进来,老太君伸手招呼。

「快过──咦?意儿,你头上怎么回事?怎么伤到的?」

「是──」于写意正欲开口,随君欢抢先一步。「是被我伤的。」

「娘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妳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他伤成这样!」这宝贝孙子,她可是疼进了骨子里,从小便拿他当宝似地宠着,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一句,她竟然有胆伤他!

「不是这样的,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伤的。」不理会于写意心急的暗示,随君欢坚定地又重复了一次。

她知道他会说什么,但她不要总是仗恃他的疼宠而为所欲为,恣意伤人后,还要他来替她担下责任,这算什么呢?

她不想那么卑劣、不想利用他,她要用最干净的心来对他,这也是他之所以爱她的原因,不是吗?「是我的错,昨天太生气了,一时失去理智,误伤了写意。」

「就因为一块玉佩?」

「是的。」「很好!」老太君重重拍桌,沉下的脸孔冷怒威严。「就因为一块破玉佩,值得妳对自己的丈夫大动干戈?像那种东西,我们于家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当我们赔不起吗?贫贱命就是贫贱命,小里小气的,早说了妳配不上我家意儿!」

随君欢紧咬下唇,忍住受辱的感觉。

他们都是这么看待她的吧?是她高攀了,终其一生,永远落人话柄,成为指责她的最佳借口。

又来了!她的心又在哭了。

于写意心急不已,他不明白,明明不是奶奶说的那样,她为什么不讲话?

他沉不住气地嚷道:「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是香织先侮辱欢儿的,她只是──」

「只是怎样?香织理亏,你不也教训过了?她气还不消,难道得打死人才能作数?她心肠就这么狭小吗?」

教训?随君欢不解地望向他。

「奶奶,欢儿不知道这件事,您别──」

「不知道就能拿你来出气吗?她再没教养,也该明白,身为女人,就当敬夫如天,她这样算什么?今天把你砸得头破血流,那改天呢?岂不要弒夫了?行径乖张至斯!」

「欢儿才不会──」

「谁能保证?」老太君冷眸一扫。「妳给我回房反省,还有,今天谁都不许给她送饭!」

奶奶想罚欢儿禁食!

于写意惊叫:「奶奶,您不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道于家都没家规了!」「奶──」

「别说了,写意。」随君欢平静地出声阻止。

「欢儿?」她在想什么?为什么眼神那么淡?他都快看不清她的心了,他好怕,怕她像以前一样,又缩回自己的壳里,不理他了。

「还不快去!」老太君沉沉一喝。

随君欢震动了下,敛眉轻道:「是。」

「欢儿──」

「意儿,你留下。」

于写意气呼呼地回身望去。奶奶是长辈,他不敢瞪人,眼神却将心中的埋怨传递了个十成十。「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欢儿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太无法无天,奶奶这是在替你教训她呀。」「才不要。我受伤是心甘情愿的,不然我为什么不闪?」欢儿才刚答应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她会不会又反悔了?

「不管怎样,她伤了你是事实,光这一点我就没办法原谅她。」

「那是我们自己不对,娶她的时候,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大家又一直拚命地欺负她,她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我还想要她当我的娘子,就应该保护她,而不是和妳们一起来欺负她。只要我拚命地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什么话!堂堂于家的少主人,要一个妻子还得这么卑微地去乞求她?」老太君听得更火。「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阿川、阿川──」她扯开嗓门朝外喊道。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丁武川由门外恭敬地走了进来。

「给我好好看住少爷,不许他去给少夫人送饭。」

「这──」

「听到了没有!」

「是!」老太君的权威,全府上下,一向无人敢违逆。

「奶奶!」于写意挫败地喊了声,却唤不回祖母的回眸垂怜,只能一脸忿恨地踢了下桌脚充数。

唔,好痛!又叫又跳地缩起脚,痛得他差点当场飘出一泡男儿泪。

连桌子都要欺负我是吗?好,没关系,欢儿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已到痛毙处,不过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早晚劈了它当柴烧!

至于奶奶嘛──算了,不能对她怎样,那他想办法偷溜出去,阳奉阴违的小小报复一下,意思有到就好,这总成了吧?

第7章



入夜后,一条鬼鬼祟……呃,换成行踪神秘好了。对,就是一条「行踪神秘」的黑影,以极毙脚的姿态,往于府西苑──也就是于家主子与少夫人的新房方向前进。

先是踢坏盆栽,再是撞到大树,再然后是踩着小石子,紧接着……咳咳!那不是重点,反正它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也就不必再详述,直接跳到结果比较重要。

砰、咚!

喏,结果这不就来了吗?

察觉门外不寻常的声响,随君欢披衣下床,前去查探究竟。

门一开──「写意?」她讶然轻喊。

「呵、呵呵──」于写意仰头傻笑──没错,就是「仰头」。「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妳。」死都不承认自己丢脸的跌倒了,他拍拍屁股爬起,摸了摸撞扁的鼻梁。「有没有变不帅了?」若是,他可会痛不欲生的。

随君欢失笑。「你帅毙了,请停止顾影自怜。饿一天已经很惨了,再连肚子里少之又少的存量都吐出来,那就很不仁道了。」「啊?」说到这个,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拉了她进房,由怀中挖出两个馒头塞进她手中。

啧,她就说嘛,他身材几时变得这么──呃,比女人还火辣。

「你三更半夜来,就为了送这两个馒──」想了下,加强形容词。「扁掉兼干掉的馒头?」扁掉的由来她方才已经目睹了,至于干掉,理论上来讲,表示它放了有一阵子了。

「不太好吃的样子,对不对?」他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哦,就刚才嘛,不小心把饭菜翻倒,只剩这两个馒头,妳就将就点,先吃这个。」

「是跌倒,然后才把饭菜翻倒吧?」她追加说明。方才在门口,连个残渣菜叶都没见着,不晓得他是贡献到府里的哪个角落去了。

「是路不平!」他辩解。

「噢,路不平,你跌倒。」从善如流。

「我没有跌倒!」死都不承认!

「好,那是路跌倒,不是你跌倒。」

于写意气闷地瞪着她。「欢儿,妳不要嘲笑我嘛,我是好不容易才来的耶!奶奶叫川叔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都去睡了才能过来,妳都不感动!」

难怪他不见人影。她才在怀疑,依他的性子,怎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原来奶奶也防到他这一招了。

「那你怎么有办法弄来饭菜?」

「呃──呵呵,反正冷棹了,也不太好吃,喂了那些花花草草就算了,妳不必太缅怀它……」

「又在装疯卖傻了。」笑得那么假,这里头铁定有鬼!

「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不吃。」

「欢儿──」他苦着脸。

「你说不说?不说我赶你出去哦!」

「好、好嘛。」他委屈兮兮地招供。「本来我跟奶奶说,妳不吃,我就不吃的,可是奶奶理都不理我,我只好换个方式,留下饭菜,晚上再给妳送来。我都老实说了,妳不可以赶人哦。」

也就是说,他也与她一般,一天没用餐了?

胸口盈满热烫的暖意,盯着手中干扁的馒头,眼眶不自觉浮起一层水雾。

「欢,妳在气我吗?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她是奶奶,我没有办法,我……」他心急如焚,想解释,却在她恬淡的笑意中卡住。

「我没有生气啊!是我自己要承认的,那就是已经料想到任何可能的结果,何况,伤了你本来就是我不对。」

「那、那──妳还要当我娘子吗?」他屏住气息,问得极小心。

「当然哪!傻瓜。」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宠她、爱她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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