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六部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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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没有办法,众口难调,有时不得不要个所谓'小聪明',其实,我
最恨那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了。那样的人我见了就腻歪。哎,你觉得卜聪
是个什么样的人?〃
卜聪在外面听着,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想回宿舍,却挪不动步。接着听到:
〃卜聪,别人都说他太迂了点,不过我倒对他没什么坏印象,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的
活法,班长跟他那么要好,还不知他怎么样,再说我跟他又没什么接触,你怎么想
起问这个来啦?〃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跟他好,所以一下子想到他便说出来了。其实,
他这个人也唉,怎么说呢,他〃
〃怎么?班长,不必说的,你们闹误会了吗?嗅,我想我不该问这些。。。。。。〃
〃不,不,我很想告诉你。真的。说实话,这几天我一直心情不好,总伤心自
己看错了人,我怎么也想不到卜聪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居然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故意守着辅导员贬低我,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他。最可气的是他给我造谣还把你
扯进去,这件事叫我非常失望,非常伤心,他怎么能这样呢〃
卜聪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一个个儿。听惠说:〃什么?卜聪造你的谣,还涉及
我?你开什么玩笑?班长,拿朋友开玩笑可也不能这样开呀〃
〃没有,这绝不是玩笑,你看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他的确做了对不住朋
友的事。〃
〃那倒奇了,他为什么造你的谣呢,况且你们关系那么好?〃
〃嗨!别人都以为我们关系多么好,其实,我要不是顾及他的面子,早就,
唉!他这人外表忠厚,实际内心奸诈,鼠肚鸡肠。就因那次他让我陪他出去买钢笔,
是我帮他挑的。结果,没怎么用就坏了,他一直埋怨我,说我不诚心对他,为此,
我跟他争论了一回,谁知,他竟好几天不肯理我,就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你说,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值得吗,我自己给他买了个钢笔送他,他又不要〃
〃太玄了点吧,这事也太小了。我看卜聪不至于是那种人吧1
〃晦,知人知面难知心,不常在一块儿,你不了解,他是农村来的,就是小心
眼,带着农民固有的小私有者的自私观念,在宿舍里就数他了〃
卜聪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浑身打颤,真想冲过去,当面问个清楚。但他忍住
了,强压下怒气转身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卜聪心里开了锅,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从自己在火车上认识张星
开始,一直想到刚才,这一幕幕往事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无论如何想不出有什么
地方做得对不住张星。
〃他怎么这样在惠面前贬低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以至于这般恨我,这也太
过分了吧*…〃
卜聪反来复去地想着,却想不出头绪,愈想愈气,索性爬起身,走到书架边找
本书解闷,随手抽出一本《红楼梦》却见一个纸条随之落在脚背上,卜聪弯腰捡起
来,竟是一封张星写的短信,上面写着:
惠:
自从认识你之后,你的动人的笑脸便深深地印在我
的心里,我多么想对你说:
I LOVE YOU!
一个痴情的男孩子
卜聪当即愣住了,张星竟也。。。。。。。卜聪觉得,更加无聊,便又将信夹好放回书
架上,正这时,张星从外面进来了,见到了卜聪依旧笑着说:〃哟,今天喜获丰收
吧?〃
卜聪没有立即回答,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说:〃唉!没戏呀!给她苹果她也不
吃,说什么不爱吃零食〃
张星即是一怔,望了望卜聪,用手摸了摸脸,讪笑道:〃是吗:你还买水果啦?〃
〃可不是怎么着,我又喜欢爽快,她一不吃我还真不知怎样做,便给她胡说八
道了一回,造了你的谣!你不会怪我吧。〃
卜聪说着用目光盯住了张星的脸。张星显然很窘,笑容凝住了。转身扯起被子,
低头铺床,讪讪地说:〃蔼…你〃
卜聪笑了,看看张星说:〃我是我,没必要也不跟你争的,你应该早说,
这又何必如此搞呢?〃
卜聪和张星一下子产生了隔阂,原因何在呢?笔者不必赘言,这事放到社会中,
放到人生之旅来说,虽然算不得大,但老鼠不也可以闷死大象?
这〃朋友〃二字绝非信手拈来一蹴而就之词,不由人不细细思索。
《人生六部书》
方圆兵法(兵法五)
搬块石头砸死人
什么人都有?
酒肉朋友
六月的乡村,一片繁忙,一片喜悦,农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天气一天天
热起来,而地里的小麦也眼看要收获,田地里绿黄交映整齐的麦穗随风摇摆,望过
去恰似阳光映照下的碧海。绿波里泛里金黄色的鳞光,漾起一层层麦浪,传过去,
传过去,传到农民眼中,泛成喜悦的笑纹。
乡村的夜是静溢的,没有汽车马达的喧嚣,只是那偶而传来的几声狗吠与鸡鸣
更让人觉得宁静。赵金升的家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来,斟,斟,干杯!
有些时候没有这么喝酒了,哈哈哈。。。。。。干*…〃
屋子里显然是在饮酒。赵金升的家住在村边,宅基是从池塘里垫起来的,房子
前面是一块空场,后面一个坑塘,不过是四季缺水,只有到夏天积些雨,也存不多
少日。房子是五间大瓦房,门敞窗阔,笑声是从里屋传出来的。
里屋的摆设很简单,并墙正中贴壁是一个茶几、两个沙发,墙角有一座角柜,
柜里是一台18寸的彩电。屋子靠窗是一张双人床,上面整齐地排些薄被。酒桌摆在
屋子正中央电灯下,桌上摆满了菜肴,花生米、炒蒜苗、青椒、鸡蛋等等,尽是些
素淡的菜。酒桌边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圆脸,胖乎乎的;一个是瘦脸,个子
不高,眼睛不大,却闪着精光。胖的正拿着酒壶给瘦的敬酒,那瘦的用手指轻轻扶
住酒杯,连声说:〃升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胖的故作生气,道:〃瞧你,咱俩谁和谁呢,你还这么客气,撒手,撒手*
…〃
瘦的笑笑,将手指从杯边拿开:'〃升哥,咱俩可有一段时间没坐到一块儿喝
喝说说啦,〃
〃可不是怎的,我觉得这两年不比以往了,现在一搞什么改革呀开放呀,咱这
村里也变了样似的,一下子都忙得脚后跟踢着后脑勺,哪像以前吃了饭坐到一起谈
东扯西的。唉,现在呀,都忙喽*…〃
〃升哥说的也是,这几年的确人人都变了样,大伙儿都急急忙忙地往前奔日子,
相互之间交往是少了一点〃
〃兄弟呀,我也忙,你也忙,咱俩拉家常的时候少了,我的心里有时真觉得憋
习,想找你聊聊。却又怕耽误你的事,看你怪忙的〃
〃升哥,升哥,这你就把小弟看远了,咱俩谁跟谁呀,我再忙也不会忙得忘了
朋友,升哥你得喝一杯,小弟可不把你当外人,升哥这么说让小弟心里不好受〃
〃哈哈哈。。。。。。〃赵金升听了笑起来,抄起酒杯,点头笑着说:〃好,好,好,
怪我不会说话,我认罚,来,于一杯1
一仰脖,〃吱〃得一声。酒杯咕嘟着,被赵金升咽下,瘦的拿过酒壶给倒满。
〃升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尽管给小弟说,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帮不上的你也别烂到肚里,说出来心里痛快痛快〃
姓顾的心黑
这时,赵金升的妻子又端了一盘菜送上来,瘦的赶紧伸手接过盘子,说:〃嫂
子,你也别忙活了,快坐下也喝两盘,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吃什么〃
赵金升的妻子笑了,用围裙擦着手说:〃福新兄弟,瞧你说的,我忙活什么啦,
你升哥有好些日子没跟你坐着啦。那几天总念叨着说找你聊聊,今天你们俩好容易
坐在一块儿,嫂子多烧几个菜,你俩慢慢喝着。我也不会喝酒,我去看看水开了没
有〃说着,转身出去。
〃哎,嫂子〃
〃别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就是这样,她又不会喝酒,她愿意多烧莱,
就由她去做,咱俩喝〃
两人推杯换盏喝过几杯,福新夹了口菜放下筷子,抬眼看了看赵金升,问道:
〃升哥,刚才你说有些愁事,不知为了什么,有什么不顺心吗?〃
〃唉1赵金升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咱普通老百姓,要说没事也没事,
没什么大事;要说有事也有事,尽是小事、东家长李家短,碰这个挨那个。这两年
人家都学得精了,也就不像原来那么好处事了。这不,前些日子跟长征,长征你知
道吗?姓顾,本来跟他作了一次买卖,你知道我,有技术但跑外出门不行。这么着,
他负责去外面联系业务,我在家里掌握质量,合伙做了几十件衣服,谁想,他这人
不诚实,在外面卖了高价,却回来对我说刚能保本,自己私吞了赚的钱,这不明摆
着拿我当傻瓜耍着玩儿吗?其实咱自己也明白买卖场上的这些事,这种事我能看不
出来吗?这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嘛。唉!顾长征跟我从小一块耍大的,关系那么好,
没想到为了这么几个钱给我弄这个,我后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现在这人都
怎么啦,掉在钱眼里啦〃
福新听着,随手从桌边拿起一支香烟点着,缓缓地吸了几口,微微笑着说:
〃升哥,原来为这事烦闷哪,这几天我也听了几耳朵你和顾长征的事,听说你们俩
间翻了,但不知为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那么他吞的钱又吐出来了吗?〃
赵金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点点头。福新笑着说:〃升哥,这不就结了,
钱要回来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年月谁不认钱呀,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听
说搞什么市场经济,咱老百姓啥也不论,现在没钱办不了事。这日子最紧要的就是
挣钱,什么远啦近啦〃
赵金升听着,脸上一改怔,放下酒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福新,仿
佛一下子不认识了似的。福新与金升目光相接,愣了一下,随即连声笑道:〃升哥,
你可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说,咱兄弟们的眼光有些老了,现在这人眼皮子都薄了,
尤其是年轻的,更不听'三七二十一',哪里论什么规矩,〃
〃哦,可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作人心正点好。昧了良心,吃饭不香,睡觉不
踏实呀?〃
邻居里的偷电高手
福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正这时门外有人朗声问:〃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
吗?
屋内两人放下杯筷,应一声,起身开门,赵金升忙说:〃噢,快进屋,快进屋,
正好一起喝两盘他娘,快拿副筷子,添个酒杯〃
一个魁梧的身影应声进屋,是赵金升的斜后邻居张谦,福新早拉过椅子让张谦
坐下。
〃谦哥,坐下坐下,喝两盘吗〃
张谦连连摆手,摇着头说:〃不不不,刚吃饭,你们喝着,我坐这边床上就行
了,你们喝,你们喝〃
赵金升却笑着要推张谦坐到椅子上:〃客气什么,来来来,喝两口,来吧〃
〃别别别,我真不喝,刚吃了饭不喝酒,你就别劝了,到这里我会客气嘛,我
真不喝〃
〃真不喝?那我就不勉强了,给你烟,抽颗烟吧*…〃
赵金升和福新各自坐好,倒上酒接着喝,赵金升边嚼菜边问道:〃谦兄弟,有
什么事吗?〃
张谦点上烟,抽了几口,看了看金升又看了看福新,笑着说:〃啊哈哈,没有,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
张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福新笑了,开玩笑似的问:〃谦哥,怎么?是不是
守着我不好说呀,要不要〃
张谦赶紧摆手,说:〃福新兄弟,看你说什么呢,其实事不大。唉!还是那令
人头疼的电费,咱们这人家,日月损耗那么多,我实在觉得有点怪,怎么别人没有
这么损耗呢。这月电费该由我负责收,可今天我一看总表,好家伙,和各户分表又
差好几十度,老这样怎么行呢,金升哥当初安表扯线时当了组长,这不今天我想跟
金升哥商量商量,看想个什么法子〃
说到这里,笔者有必要说明一下,这张谦说的电费是农村用户照明用电费,前
几年农村照明用电是每家一块电表,装在各自家里,收电费时,电工挨家挨户抄表
算电费。这种办法又麻烦又给个别人偷电创造了机会,村里电费亏空特别大。后来
村子里改变了方法,规定总表上高杆,各户按自愿结合的原则,结合起来共用一块
总表,村里按各总表计收电费。具体各户电费各户则由各小结合体内部商定的如何
计收。
张谦方才提到的也正是这种电费计收之事,赵金升听张谦说完皱了皱眉,转头
看着张谦。
〃又超了几十度?〃
张谦点点头,自言自语似地说:〃要是长这样,这事没法办,说的不好听,你
们俩也不是外人,我总觉得咱们这一伙儿有人办得不对头,有人沾大伙儿的便宜,
依我说,趁明天一早咱挨个把分表查查,看是不是有表坏的,或者有表不准的。〃
赵金升看着张谦,砸了顺嘴,缓声说:〃咱这一伙儿不会吧,会有人干这
种事*…查查也好,弄清楚总比糊涂着强,你说呢,福新〃
〃哦1福新像是吓了一跳,应一声端起酒杯喝一口,又紧吃了两口菜,抬抬
眼皮说:〃可不,该这样,该这样〃
第二天大清早,赵金升便同张谦,还有另外一户赵猛,论辈份赵猛是赵金升的
堂侄。福新说有点事没跟着,三个人搬着长梯挨户查看。查到张谦的堂弟张和家时,
张和的表坏了不走字。赵金升看看张谦说:〃记下吧,你堂弟家这个月的电费按最
高的拿,行吗?〃
张谦点头,赵猛却在梯子上拿出钳子,〃咋嚓〃一声把张和家的电线剪断了,
嚷着:〃表修不好不能让他家用电。〃
张谦用眼扫了一眼梯子上叫嚷的赵猛,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赵金升一拍腿:
〃你怎么给他掐了,表不走没关系,让他和用电最多的拿一样钱不就结了,没必要
给他掐了线〃
赵猛也没回答,自顾下了梯子,搬起梯子向福新家走去,赵金升摇摇头,转脸
对张谦说:〃年轻,做事太莽撞了,太莽撞了*…〃
张谦仍是没说话,低头也走向福新家,张谦爬上梯上看了看福新家的电表,站
在梯子上转头说:〃福新这个表也不动,怕也需要修一修,你们上来看看,〃
说完,张谦下了长梯。赵金升爬上去看了看,福新家的表是坏了,打开电灯后
表盘不转。
赵猛却也爬上长梯看了看,又用手在表壳上猛地拍了两下,然后转头对下面说:
〃难说坏了,你看这不是转动了嘛!他这个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