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和自已的较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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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了之后,哈佛很多人就觉得我可能过不了语言关,因为之 前这样的情况不少。去哈佛的一部分中国人,即使是学者,很多也都 是哑巴英语,刚去的时候,只有简单应酬两句话,半年过去了也没多
一句。
但是我在那儿每个月都有变化,让他们开始另眼相看,当然这个 主要是过了语言关。我过语言关实际上过得非常辛苦,和一些很年轻 的人一起在语言学校学习。我那里安排的这是第三个学期,第一个学 期主攻方向是语言学校,就是在上午的8点钟到12点钟,这是在语 言学校。下午的1点半钟到6点钟是在哈佛,当然这个时间回旋余地 比较大,不是去听课是去听讲座。听讲座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 作业。
也有人奇怪我为什么不带一个秘书兼翻译。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是在圆自己的留学梦,难道有人留学的时候带着翻译留学吗?那就 不是一个董事长留学了。我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到那儿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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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辛苦的过程。
让我最难受的就是处理人际关系
记得我20世纪80年代初到深圳,应该说是最令人兴奋的、令人 激动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实际上可以作为这堂课题目的就是1983 年,就那种挑战、那种做法,那种大起大落大开大合以后就没有了。
但是就我的体会来讲,真正的挑战是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 系,中国人际很复杂,处理人际关系是让我最头疼的。于是万科一直 想要营造一种文化,什么样的文化?第一简单,相对于复杂,简单不 复杂。第二是规范,规范不权谋。一些电视剧讲的都是权谋,但我们 要讲规范不权谋。第三是责任不放任,就是这几条。
20世纪80年代在新疆当兵开汽车的时候,我患了胃下垂胃出血。 在深圳每年有一次胃出血都是因为人际关系上,不是和上面的,而是 和下面的人际关系,下面骨干不合,要不两人一块儿走要不留,这边 是有他无我,那边有我无他,都是这样,你必须选择,选择之后两个 人全走那种人际关系的处理。我觉得最头疼的最拎不清的就是人际关 系。实际我们中华民族是相当优秀的,很可惜我们弄到窝里斗弄到内 斗最后弄得一盘散沙,这是非常可惜的,让我最难受的就是处理这类 型的人际关系。
1983年我为什么到深圳创业?我有个理想,如果我创建企业,绝 不让年轻人走我重复的道路,我的道路是什么?必须忍辱负重十年媳 妇熬成婆,等你熬成婆婆你再虐待新媳妇,她们忍辱负重熬,就一代 一代虐待下一代。于是万科做企业,不让年轻人再走我的路。像有人 想让人际关系是一个融合的状态,万科不是那样提倡,我们的提倡比 较简单,是对人的尊重。对人的尊重很简单的概括,构成尊重的,第 一是选择权。选择做什么与选择不做什么。既然我让你进来,你要有 选择权,我们给他多种选择。因为万科跨地域经营,希望你到来以后 接受这两年在深圳做,做过三年在上海做,再过两年到海南岛做,我 们希望这种外调资源你可以接受。我告诉你之后,你可以不接受,如 果不接受外调可能影响你的升迁,因为你没有外调的培训一直在一个 地方影响升迁,如果没有外调经历的干部,基本上当不上第一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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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有选择,这就是选择权。
第二是机会均等。我到深圳时32岁,公司做到现在机会均等, 没有我亲戚没有我大学同学没有我部队战友没有我儿时玩伴,如果有 这样的关系怎么能机会均等呢?肯定会特殊照顾。
第三是隐私权。尊重他们的隐私,实际上就这么简单,但一定要 做到,中国东方文化专职的不给人人权的,不给人隐私的,都引入部 队的管理方法。你看很多中国民营企业家,都引用部队的术语来自豪, “运动战”、“打山头”、“强占”都是军队语言。实际上对尊重人不是 很适合,在万科没有当兵术语,尽管我是当兵出身,尽管管理方法上 讲奉献精神、团队意识很受部队的影响,吃苦耐劳当然是一定的,更 多人文主义的东西实际上才是万科的文化,这是万科不同于其他企业 的地方。
万科为什么能洁身自好
我在万科提的一些观点,比如不行贿、少应酬等这些个概念似乎 跟目前中国的实际情况不太相符合,不太容易做到,那万科是怎么做 到的呢?老话题就不用说了,不行贿,中国现在权钱交易、腐化、行 贿受贿是很普遍的。但作为万科的制度是不允许这个的,这么多年也 就这样过来了。
第二个就是商场上的这些应酬。比如说我们在北京,相当长时间 一直业务做得不好。我们是1993年进的北京市场,进得很早,但一 直业务做得都是十名之后,从来没进过什么前十名的。我们发现在北 京为什么做得不好,不是因为你不行贿,是因为北京有一个老大文化。 就是说你可以不行贿,但是你必须认老大,认老大是什么呢?表现在 酒桌上,就是一定喝得酩酊大醉一定是要钻桌底下,对不对?就是这 意思,这喝酒了就是好,但万科也不喝酒。
第三个人情世故这些事,万科也不讲人情世故。所以在中国,很 多时候酒桌上你就得作出牺牲,显然这和万科的以人为本是有冲突 的。所以万科现在正在号召,把我们的品牌质量做上去,做到什么程 度?做到这种产品你不让进来就是遗憾,只要进来得让我们开条件。 我们开的条件是想说,不要灌我们团队酒,我们现在和各个新进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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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们开的条件是这样。不要因为我们万科的业绩上去 了,股东回报好了我们的管理层都是脂肪肝了。这个事情,有的不能 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但你总要可以把握这样一个方向往前走,是吧。
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我一个城市的老总,一见面眼睛发直,我 说你怎么了,他说天天都喝酒。显然这是和万科不一致的。但长话短 说,你说怎么一致起来,确实它是个拿捏,你能做到是不容易的。最 起码有一个我敢肯定,跟同行和非同行的管理层相比,同一身高从体 重来讲,万科的体重是最轻的,不信可以普及一个调查。
以我为案例,我1983年到的深圳,那年是69公斤,1983年到 现在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是68公斤。万科当然不能因为我登山就提 倡登山,但万科是很提倡运动的。万科有从足球到自行车到长跑到赛 艇各种运动,现在非常普及,可以说原来在万科的管理层,平均起来 体重普遍降低5公斤到7公斤。就是它更多的还是对人的一种关注, 企业要更多地注重这些方面。
在中国,实际上我觉得更多的还是一种习惯。很重要的来讲,大 家都强调民主,强调环保,实际上我想自己有没有民主,你在你的企 业里面是不是民主,环保你是不是从自身做起。因为万科更多强调的, 就是洁身自好,自己要求别人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点非常重要。
比如说我们探讨关于酗酒的问题,我们讨论的结果是最主要的不 是外界,最主要的还是内部。因为内部也分了几个层级,总部、地区 总部、一线公司,这个之间交往当中那要喝起来就更厉害。如果这个 你都不能制止,说到你这儿抱怨地方政府就是和你喝,因为人家掌握 权力你必须得喝,才发现最主要还是要从自己做起。
比如说想环保,也要从自身做起。现在你要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基 本是不喝的,因为从环保上来讲,矿泉水是最不环保的。大量的塑料 瓶要一次性使用,那都是化石能源提炼出来的,这样很不环保。就举 这样的例子,从自己做起,其实你会发现从自己做起挑战更大。
至于外界来讲,每个人都这样做了,自然而然这个社会就会发生 变化,这是我想说的。万科为什么能够做到洁身自好,我想这就是原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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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第三种交流通道
我在哈佛的生活,严格来讲很典型的就是两点一线,校园和租的 公寓。但是一些活动还是参加的,要练习语言,你要熟悉当地情况。 一个月我至少去两次礼拜,他们说哎哟你是基督教徒,我说不是。因 为我要去感受这种文化,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不了解。因为不了解 你不信就会排斥,你了解之后才可以来对话,知道你为什么不信,也 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信。
我觉得在美国有这么几种感觉。
第一,强烈地感觉中国现在发展太快,而且中国的影响力非常大, 现在哪里都没法回避中国这样一个话题。在那个校园里就是这样一个 现象,就是你谈什么话题都没法回避中国这个话题,无论你喜欢它还 是不喜欢它,中国必须提出来,这是第一个问题,非常明显,一提就 要提中国。
第二,就是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在哈佛校园有很多大家,研究、 治学非常严谨非常有影响力的大家,但他们对中国不够了解。显然他 们的一些资料早就过时了,对中国现在发生什么变化,尤其是即时的 变化,他们并不了解,这是第二个问题。其实不要说他们,就是我们 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国外待半年你也不了解中国最新发生的事。
我还遇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因为我还喜欢划船,在那里没 有山可登,就划船。我遇见一个北大的人,移民20多年了,他也是 喜欢帆船。他在北大学哲学的,在香港当大律师,就是代理这些在中 国有业务的公司。和他对话才发现,他的观念完全停留在20年前, 你想象一下这样的情况,当时我发现和他对话就很吃力。要是和他谈 学问上的事情,当然这是他的长处,只好小心翼翼地听,你根本不是 说和他有什么争论,这方面没争论,能听懂就很不错了。但谈到中国 发生什么事,说实话他的观念还停留在20年前,这还是在处理中国 业务的人。
在哈佛那个环境下,他们对中国了解是两个层面。
第一,像肯尼迪政府学院和发改委建立培训班十年,他们对这个 中国官员的思维方式非常熟悉。一年一期已经十期了,是定期的,每 期十个礼拜。其中四个星期在清华,六个星期在肯尼迪政府学院,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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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都是两个副部长带队。他们对中国政府的了解很深入,这还不包括 平时短期的交流,一个月、两个月的、一年的访问学者,非常频繁。 就是他们对政府官员的层面非常了解。
第二,对我们主流的学术的渠道也非常畅通。像中科院,像北大、 清华、复旦,访问学者交流非常频繁。
但是除了这两个主流圈子之外,很多这种民间发生什么情况,交 流还是很不够的。中国现在太大了,新情况非常多,我在那里有非常 强烈的感觉。对他们来讲,我完全是个另类的交流对象,就是和他们 对话发现,他们觉得非常熟悉的情况从我嘴里再说给他们,我说的任 何情况他们都感到非常新鲜。
所以我非常希望能够建立这样的渠道,让他们更多到中国来,不 是通过社科院、北大、清华,也不是通过政府,而是其他的一些企业, 其他的一些组织来中国了解情况。再一个希望就是除了政府官员系 统,除了主流的学术系统之外,其他在民间的有影响比较活跃的,但 是没有资格享受主流渠道的,建立这样的一个通道大家互相交流。
哈佛三代中国留学生
在哈佛我看到有一个汉白玉的貔貅驮着一个碑,这个碑是哈佛成 立300周年的时候竖的,因为哈佛的历史比美国历史还长,是当时毕 业的中国留学生送的。你可以想见那大概就是20世纪30年代,现在 再过20年就是四百周年了。感受到就是说哈佛的留学生、美国的留 学生对中国意味着什么?很有意思。
哈佛的留学生有三代。第一代是竺可祯他们这一批,都是学术的 奠基人。第二代一隔就隔到了 20世纪80年代了,因为我们1949年 新中国成立后就中断了。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官派,回来的都是现 在的商学院院长和大学校长。最有意思的是现在的第三代,现在开始 参与哈佛的裸奔了。哈佛一年是有两次裸奔的,在本科生大考之前, 就是明天要大考了,今天晚上10点钟在那个主校园,当然也有研究 生,但主要是本科生。
过去这么多年我们主要是这个观望者,中国留学生主要待在观众 席当中,站在其中看着外国鬼子在裸奔。今年第一次有两个中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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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参与到其中去了。我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从中国留学生的这种变 化,你可以感觉到在哈佛的中国留学生,已经从神坛上降到了大众, 就是已经不再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而这个恰好让我觉得,这 才是中国的希望。
如果这些留学生仅仅还是精英还是尖子,那么中国要改变也是非 常难的。我举这个例子说明什么呢?当然不仅仅是哈佛,像整个在常 青藤的学校当中,中国现在在哈佛的留学生和学者是400人,VI丁也 是这个数,人数比较多的是哥伦比亚大学。在哥伦比亚大学,中国留 学生加上访问学者是两千人。所以我觉得更多的是留学生出国之后再 回来,这是中国明天的希望,因为他们出去之后观念自然就改变了, 中国未来的希望还是在教育。但是中国目前现在这样一个教育体制, 它还是有些不足的,在国内要希望能改变,我觉得是希望不大的,更 多的希望还在这些留学生身上。
所以你在美国看那么多的中国年轻人在那里,感觉看到了中国的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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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回首珠峰
回首珠峰,登了两次珠峰我没感觉新生,不就是你沿着人家的路 登上去了吗?但我多少有点儿感到在哈佛是真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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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熬两个月,做企业已经熬了 20年
记得2003年我下山的时候记者这样问我,王先生你觉得做企业 难还是登珠峰难?从他发问的那种表情来看,我知道他的预设答案是 什么,他预设答案我肯定回答说登珠峰难。为什么?成功企业家很多, 成功企业家能登珠峰的就王石一个。但我的回答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当然做企业难,他一下愕然了,我给他解释,我说登珠峰我熬了 两个月完成了,做企业我熬了 20多年了还在熬。
如果说把做企业比作登珠峰的话,我现在做企业充其量在7500 米的前进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