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的十三个网上情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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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冯伟骑着那辆快要进回收站的摩托把阿涵接了回来。走进房间,一股香味夹杂着汗味争先恐后地拥入阿涵的鼻孔,汗味是椅子上那件衬衣发出来的。看得出他努力收拾过房间,可是依然掩饰不住男人们特有的懒散。阿涵二话没说便收拾起房间来,书应该摆得整整齐齐的,洗了的衣服应该叠起来,脏衣服呢?应该通通放进一个空纸箱。
冯伟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仿佛阿涵就是孩子他妈,孩子呢,正缠着爸爸讲故事,冯伟就摇头晃脑地唱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
“想啥呢?懒虫画家!咱们开始吧,首先声明,我不做人体模特儿。”阿涵拍拍手打断了冯伟的黄粮美梦。
“哈哈!放心,我画人体的功夫还不怎么到位,不打算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今天给你画一幅素描头像吧,主要是想把你的脸刻入我的大脑。”冯伟摆着画架说。
冯伟的眼睛贪婪地在阿涵美丽的脸蛋上溜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大至五官小至一颗细小的豆豆。谁知道他是在寻找特点还是在亵渎美丽?不过,从他的画板上不难看出答案,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纸上却只有寥寥几笔。他点上一只烟调整了一下思绪,认真画起来。
阿涵象一尊佛像一动不动,灵魂却早已出了窍。她细细地想着过去现在和将来,脸上的表情随着思绪一会儿清一会儿红的,时而懊恼沮丧时而笑逐言开,颇象舞台上的哑剧演员。模特儿大多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画家”的眼睛。
两个小时后,作品终于出炉了。阿涵走到冯伟的身后。
“哇!真象呢!画得真好!”她忘记了自己正腰酸背痛,捏着冯伟的肩膀说,“画家辛苦了,小的给你按摩按摩。”
冯伟早已按捺不住激情,恰才若不是在工作他早就冲上前去搂住了她。他站起来,转过身,捧起她的脸蛋。“阿伟,不要……”阿涵想阻止他。冯伟用温柔的嘴唇堵住她的声音。阿涵用力推开了他:“阿伟,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讲,也许我不一定适合你。”
其实冯伟早就做了最坏打算,他把该设想的都设想过了,他认为自己既然爱上了阿涵,不管她的背后有什么秘密,都应该全盘接受。也许阿涵是名门闺秀,只要阿涵不嫌弃他,他冯伟决不自卑退缩;也许阿涵曾是个坏女人,只要她现在不坏就行了,谁管得了别人过去了?人家玩过家家被人欺负时你怎么不去管呢?有本事整一架时空穿梭机把历史颠覆了嘛!这样一想还有啥大不了的事不可接受的?!
冯伟给阿涵倒了一杯橙汁,说:“请不要先下结论,阿涵,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吧。”
“我……我是一个未婚妈妈。”阿涵惶恐地低着头,她豁出去了,风火雷电暴风雨,尽管来吧,要死要活趁早作个了断。
未婚妈妈?冯伟怔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怎么回事?慢慢说,啊?”
冯伟的反应大大出乎阿涵意料,她心里一酸,两颗硕大的泪珠就滚了出来。
六年前,柳涵中专毕业,她父亲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富豪之一。柳涵的父亲开的酒楼生意日益红火,本想让女儿帮忙打点生意,可是柳涵不喜欢灯红酒绿的环境。父亲没有强迫她,托关系把她安排进了邮局。在邮局,她认识了同事吴明刚。吴明刚长得牛高马大、风度翩翩。他经常热心地帮柳涵整理邮寄包裹,很快赢得了阿涵的好感。吴明刚早知这个女孩来头不小,对她清纯美丽的外表也很是满意。他约柳涵看电影、溜旱冰、跳舞、吃夜宵,千方百计地制造乐子,他给她讲自己的街头经历,说他为过去的岁月而忏悔,如果将来有了钱,他会为流落街头的孩子办一所学校,把他们转化成有用之才。
这个十九岁的纯情少女被吴明刚的爱心和外表征服了,在她的眼里生活是无限美好的。吴明刚使出了在少女眼里看似很“酷”实质一纹不值的雕虫小技。他会跳一些不伦不类的街舞,用口琴吹一些咿咿呀呀的歌曲,把几个钢球抛来抛去而不落地,象刘德华一样把火机一甩,小指轻轻一点“啪”地窜出一股火苗把翘在嘴角的香烟点燃。往往会获得围观者的掌声。不到一个月吴明刚占有了这个毫无防备的女孩,在她空白的爱情史上肆意涂写。
为了女儿的幸福,柳涵的妈妈走访了吴明刚身边的同事,凭着她几十年的经验,她要求女儿立刻和吴明刚断绝往来。在柳涵的极力争取之下,柳涵的父母决定约见吴明刚。在一个小时的交谈中,父亲对吴明刚做了全方位的考核。尽管吴明刚竭力掩饰自己丑恶的一面,考核结果还是让她父母震撼,他们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对这个低素质的人如此死心塌地。
回到家,父母对柳涵下了一道死命令: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人物!
这是柳涵的初恋,是刻骨铭心的。初恋的人是非常执着的,她们非常信任自己的“慧眼”。在她们的眼里世界是以她们为中心在运转,除了“爱”一切都不重要。这种顽强的精神若用于战场足以吓退一个装甲师的进攻。没几个回合柳涵的父母就败下阵来,柳涵吞下大量安眠药,宁死不屈。
柳涵醒来的时候,身边围了一群忙忙碌碌的“白衣天使”,有两张憔悴的面孔正注视着她,爸爸妈妈的脸上挂着悔恨的泪。她知道自己赢了。
原以为“战争”已经结束,可出院后的第二天,妈妈拉着柳涵的手说:“好女儿,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柳涵用惊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妈妈,没有着声。妈妈放弃了谈判,放开她的手说:“阿涵,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我们也不再勉强你。”显然她担心柳涵再拿生命开玩笑。柳涵脸上的愤怒转为了笑容。妈妈接着说:“我们家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女婿,你可以选择他,但是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儿,走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说完,妈妈捂着脸痛哭起来。可她的眼泪没能撼动女儿坚如磐石的心。
第二天,柳涵收拾了衣物,在妈妈出门买菜的时候,离开了家。
吴明刚对柳涵的举动感动不已,说以后会好好对她,就这样,他们同居了。不久,他们被双双下岗。生活所迫,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广州打工,工资虽然不高可日子还能勉强维持。两年过去了,柳涵发现吴明刚的脾气越来越坏,常常深夜不归。一天,柳涵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一点积蓄不翼而飞。经再三追问,吴明刚才说出了真相。吴明刚对繁忙的工作和微薄的薪水早已厌恶,不知不觉染上了赌博,欠下赌债,赌场上混的都不是什么好货,也不怎么好惹,欠债不还,你就等着亲人为你收尸吧。无奈,吴明刚只好对柳涵的血汗钱下了手。柳涵听后大惊失色,转念一想,他还涉足不深,金盆洗手为时不晚。于是她恳求吴明刚回头是岸,求他老老实实过日子,并四处借钱帮他还清了赌债。
吴明刚写下了保证书,表示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人们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难移”并不等于不能移,有的人很容易就“移”了,有的人死也无法做到。于是又有“狗改不了吃屎”的说发。“改不了”就根本没商量了,也许有的人还有商量的余地,可吴明刚就难说了,这也是柳涵最担心的地方。
日子平静了半年,柳涵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为了孩子,也许吴明刚不会再染指恶习了吧!可是她的良好愿望很快就被颠覆了。一天,柳涵突然接到弟弟柳航打来的电话。柳涵离家出走的时候弟弟还小,现在该有十六岁了。弟弟费尽心思总算打听到了姐姐的电话,柳航拿着话筒轻轻地喊了声“姐姐”就说不出话了,他捂着嘴,怕姐姐听见他的抽泣声。
“柳航!发生什么事了吗?说话呀!”
“姐姐!我想你!”传来弟弟沙哑的嗓音。
柳涵眼泪如溃堤的洪水一泻而出。好一阵,她才平静下来,她决定回去看看弟弟。
第二天,柳涵见到了弟弟,弟弟长高了许多。柳航试图说服姐姐回家,柳涵何尝不想回家呀!她从小不缺吃少穿的,没吃过什么苦,突然失去家庭的关爱和资助,撑到现在很不容易了。可是她已有了吴明刚的孩子啊,父母能原谅她吗?
离开了弟弟,柳涵连夜赶回了广州。当她掏出钥匙开门时,发现门已被反锁,敲门无人应,却听见屋内有女人细语。天!难道吴明刚……她顿觉天旋地转,扶着门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开门,作个了结吧!”
门开了,一个妖艳的女人靠着吴明刚不以为然地看着柳涵,似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柳涵的心一阵绞痛,随即失去了知觉。醒来时,那个女人已不见踪影,吴明刚正掐着她的人中。柳涵一把推开吴明刚,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吴明刚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了你……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温暖的家,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杂种!你这个人渣!”柳涵的情绪一度失控,她冲过去抓住吴明刚的衣领扭打起来。
伪装的魔鬼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吴明刚用力甩开柳涵,破口大骂:“你她妈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认为你是谁?跟你说白了,以前老子看上你是因为你家有钱有势。本来认为可以沾点光,可你她妈跟家里断了关系,害得老子在这里陪你受罪。不错,老子在外面赌博、玩女人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从今天开始,房租一人一半。你爱走不走!”
柳涵被这个魔鬼龌龊的语言惊呆了,老天!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吗?就是我当年用生命跟父母抗争换来的爱人吗?就是我一直坚信会大有作为的“好男人”吗?就是我理想的未来的“好丈夫”、“好父亲”吗?老天啊!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让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在我面前伪装了这么久?妈妈!爸爸!你们在哪里?女儿错了,女儿后悔了……
柳涵瘫软在地上,她的自信、她的坚强、她的希望,在这个魔鬼惨无人道的蹂躏下弹指间灰飞湮灭。她想永远睡去不再醒来,她无脸面对父母,也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她爬到茶几旁拾起瓷碗碎片。吴明刚夺下她手中的瓷片大声骂道:“你她妈想威胁我是吧!要死走远一点,别在我这儿瞎折腾!”骂声唤醒了柳涵,为这个人渣失去生命太不值得,她的生命应该属于自己,属于爱她的人。恍然间,爸爸妈妈慈爱的面孔和弟弟可爱的表情掠过脑海,她不能放弃生命,她要重新站起来。
柳涵收拾行李搬走了,她投靠了好友徐颖。柳涵决定把孩子拿掉,她不想留下吴明刚的后代。徐颖陪着她来到医院,医生告诉她一个可怕的结论:孩子已有五、六个月大,手术后,她可能再没做妈妈的机会了。是老天要保佑这个孩子。
孩子出世了,是个儿子,取名柳进,柳涵希望儿子将来自强不息、永远上进。
柳涵讲完了辛酸的往事,早已是泪流满面,桌上的卷纸只剩下半筒。冯伟握紧她的手,掌心的热流源源不断地向她的体内输送,她感觉好温暖。
“谢谢你!阿伟!”
“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害得你受这么多委屈。”
柳涵擦着眼泪笑了:“孩子落地后,我本想回家的,可是我担心父母不能接受进儿,我也不知该怎样弥补当年的过失。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才体会到做母亲是多么不容易,才知道母亲其实是多么疼爱自己的骨肉,可是我当年竟那样无情地伤害了他们,我真的好后悔!我好想跪在妈妈面前对她老人家说一声‘对不起’。”柳涵已泣不成声。
“别这样,阿涵,那时你不过是个孩子嘛!后来你带着孩子怎么过的?还要继续工作吗?”冯伟引开了话题。
“孩子要吃奶,要人带,我当然就不能工作了。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懂事的弟弟知道了我的情况,他求爸爸妈妈让我回家,可是妈妈听说我有了吴明刚的小孩,更加生气了。爸爸让弟弟带给我一笔钱,后来还托关系帮进儿上了户口。”
“你弟弟也在深圳吗?”
“是的,上半年我爸在深圳开了分店,弟弟今年大学毕业后就来帮帮手。我是去年来的,以前我抽空读了成人学校财会专业,去年在人才市场顺利地找到了一份会计工作。爸爸偶尔也来看我和进儿,可妈妈一直不肯原谅我,好几次我想给妈妈打电话,拿起话筒又害怕起来,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妈妈。”
工作、学习、养孩子,冯伟被柳涵的精神震撼。他没有理由因为进儿而排斥她,他想帮助她、保护她,让她一辈子不再受伤害。眼前他能够做的就是解除她和妈妈之间的疙瘩,在冯伟的鼓励下阿涵同意主动给妈妈打电话。
电话通了,柳涵的心砰砰直跳。
“喂!”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
“……”
“对不起!妈妈!”
“涵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的声音在颤抖。
“妈妈!你能原谅女儿当年愚蠢的行为吗?”
“傻孩子,都是妈妈的错,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女儿。”
柳涵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电话那头,妈妈也泪湿鬓发。
母亲的心是仁慈和包容的,儿女们犯了错误,她们嘴里说的就算比石头还硬,可当儿女们向她们认错或撒娇的时候,她们的心哪怕已冻成冰山也会立即化为一湾清泉。阿涵的妈妈五年多没见女儿了,用她的话说,女儿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这块肉突然掉了,她何曾不伤心失落?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等女儿的电话,等待女儿叫她一声妈妈。
柳涵把她和冯伟的事告诉了妈妈。若论门户,冯伟是不够条件的,这些年来不知道妈妈的观念有没有变化。
“涵儿,你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你了,你应该成熟了许多,这些事用不着妈妈做主了,我想你自己会把握好的。你说呢?涵儿!”妈妈变得通情达理了,也许妈妈一直都是这样,当年横加干预只是不甘心看见女儿误入狼口而已。
柳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美滋滋地看着冯伟,是冯伟给了她生活的乐趣,是冯伟帮助她解除了跟母亲长达六年的隔阂,她打心眼里感激这个男人。柳涵心里默默地念着:“阿伟!真的谢谢你!”
冯伟紧紧地搂着柳涵,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柳涵抬起头幸福地吻着爱人的脸夹、高挺的鼻梁、智慧的眼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