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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魂萦梦牵-第8部分

小说: 魂萦梦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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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深处的角落里有着一抹幽影,她静静伫立着,以一种静谧的姿态望着房门。

那影子太淡了,淡得几乎连他们都看不清晰。

“殷氏。”珍珠唤道。

那女子并没反应,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如烟似雾的影像不动,仿佛嵌在这冷冷的月色之中。

“殷如忆。”她又唤。

女子终于缓缓回头望着他们,她的眸色是如此冷淡。穿越了钟重与珍珠、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一切。

珍珠走到幽魂面前,望着她脚下的角落,角落里放着一个木制的首饰盒,从盒子上的厚厚尘埃看来,这盒子已尘封许久许久,不知在这角落放置了多少年。幽魂就是从这盒子里出现的,白日她便躲在盒中,夜里便以这种姿态静静地站着。

珍珠望着名为“如忆”的幽魂,她幽远的神态里还有着爱恨情仇的痕迹,但却好遥远好遥远。那姿态穿越了千年时空,却只留下一抹影子。

“她被关在盒子里几百年了,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她。”

“几百年?!”珍珠咋舌。

“她死很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魂魄一直没有被找到,原来是关在这盒子里……”钟重望着那木制盒子,表情透着一丝疑惑。“可这只是普通的木盒,没能力镇住魂魄几百年。”

如果不是他们路经此地,感受到那一丝微弱气息,殷氏或许永远不会被发现,只留下冥界一宗无名悬案。

“也许……是她自己甘心留下。”凝视着殷如忆,珍珠有了答案。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怎可能在一个木盒子里住上几百年?

“我们走吧。”钟重摇头转身离开。

珍珠急忙追上来:“怎么走了?那她呢?”

“她原本也就无善无恶,是一抹即将幻灭的原灵,再过不久便也四散了,抓不抓她都没有关系。”

“幻灭?”珍珠惊愕地扯住了钟重。“幻灭?”

“时间太久了,几百年来她守着盒子等着,就这么等着等着,将自己的原灵愈等愈虚弱,如今她的良人早已转世,但她像明白又像不明白……”钟重想了想,不由得失笑,“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的情况,总之她是即将幻灭了。”

“不不!这怎么可以?!”珍珠猛然摇头,扔下钟重回头。

“珍珠!”钟重蹙眉唤道,“没用的,她听不懂你的话,她早已经等成一抹回忆了。你不明白吗?她甚至连鬼都不是了。”

“醒来!”珍珠朝前对着女子大嚷,“快醒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连回忆都不是了!”

钟重不说话了,他又成了一袭暗灰影,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帮帮我!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叫醒她!”

“她是连怨念也没有的鬼。”

连怨念也没有的鬼?

珍珠望着眼前的游灵,她好淡啊,莫说人见不到她,就连身为鬼的她也几乎无法清晰地看清楚。她看过的灵魂很多了,多得有足够的经验了解钟重所说的并没错——殷如忆就快消失了,她的原灵将会消逝在天地之间,再也不存在。

尽管是那么那么的淡,她依然在女子眼底看到了思念。

她是思念着一个人……

珍珠打开了地上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撮剪下来的发。“是为了这个?”

木盒打开的举动仿佛惊醒了殷氏,她微微低下头凝视着那撮发丝。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那发丝却依然如过去一样光洁如丝,她的眼光温柔了。

这是她与她良人的的定,“结发千年”,当年爱意正浓的他们这么悄悄地诉说着,而她遵守了这个约定。

珍珠说不出话来了。望着木盒子里的发丝,她深深了解殷氏等待的心情,只不过她太傻了,竟然就这样痴情地等过了几百年。

屋子里的男人,是她的良人吧?木盒几度辗转,终于还是回到了主人身边,只是男人并不知道,也并不理解。

这屋子里没有鬼魂,有的只是一缕等待了千年的相思之情。

屋子里的男人不明白自己的幸运,更不明白自己的残忍。宿命的因缘谁都说不明白,或许殷氏命该如此,但千百年的等待又岂是一个“命该如此”所能解释?

珍珠无言地离开了屋子。她远远地望着那小屋的灯光,心里百味杂陈。看着殷氏,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钟重站在她身边静静地守候着,什么话也没说。

“你为何老是这样!”突然,她恼怒了起来。

钟重就算觉得有什么疑惑,也没表现出来,依然只是静静站着。

就是这种“安静”再度激怒了珍珠。

“你就不能稍微像活人一点吗?!”

她气得落泪,可是鬼魂明明没有眼泪。她的眼眶不会发热,眼里也没有湿润的泪水,她却还是哭了。多少年前她见到菩萨的时候也是如此,从心底流出不甘心、不情愿的血泪,那是她对前一世的怨慰,而今那感觉再度来袭,却是对着钟重。

“……”

“为何不说话?!你为何——”钟重愈是沉默她愈是生气,到最后竟然为之气塞,“你……你为何要这么像个死人?!”

因为他的确是一个死人啊。他不能明了她的愤怒,不能明了她为何总是要求他做些分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若是寻常人见到殷氏、知道殷氏的等待,他们会为她难过、替她心酸、为她抱不平或者为她觉得不值,不管是何种反应,那都是感受;但钟重没有,钟重对任何人、任何鬼都是无情的,好像那是一种物品,只是一张桌子或者椅子。

珍珠气得哭了,她恼恨钟重的态度,恼恨他如此的冷淡。多少年了?她跟钟重已经在一起多少年了她早就记不清楚,可他依旧是如此的冷淡冷漠。

“珍珠……”

“你不用说了!”这次珍珠主动打断了他,她咬牙瞪着他怒道,“你要说‘生是如此、死是如此,万般到头皆是空’对吧?有原灵也好,没有原灵也好,都没有分别,是不是?”

钟重叹息一声,他的确是想说这些话。

“既然是这样,那你早就已经悟透了!既然已经大彻大悟了,为何还不成仙?你为何还在这里?”

“……”

因为成不成仙又有什么关系呢?成了仙反而不如现在自在,成了仙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钟重心底蓦地一惊!这确确实实是他心里的想法,但他从未……从未有过这种奇特的想法。

“我宁愿你成仙了……”看着毫无反应的钟重,珍珠忍不住摇头。她好沮丧,但无人能了解她的沮丧,你怎能希望一只虫子明了女人的心思?

看着钟重,珍珠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我真的宁愿你成仙了……”

然后他们就不会相遇,更无须绑在一起五百年。

※※※

城郊密林阴风惨惨。附近的乱葬岗闹鬼之说由来已久,近日更是绘声绘影传得沸沸扬扬。官道上许多行人远远地便瞧见了乱葬岗上鬼影幢幢,鬼哭神号、幽光闪烁,入夜之后生人不宜。

城里几个月来十分不平静,突然暴毙的人数藏涨上升。他们死相奇惨,死前突然发狂,像是厉鬼缠身一般,群医束手无策。

有人说那些死去的人都曾到过乱葬岗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有人说那是乱葬岗冤死的鬼魂出来找寻替身所致,连当地的县官也多次请来寺庙高僧作法驱魔,但奇异的死亡事件却依然没有停止。

不远处的官道已经毫无人迹了。自从乱葬岗闹鬼之说传扬开来,入夜之后官道上的行人绝迹,谁都不敢冒险路经此地,就算偶有赶路的旅人,也总是行色匆匆,不敢稍加驻足。

今夜的风特别大,密林里传出阵阵凄凉哭声。那是鬼哭。

不是一只鬼,而是一群鬼。

深夜里狂风大作,密林深处传出阵阵鬼哭,其中还有奇异的铃声叮叮当当地脆响着,招魂铃声在深夜中听来特别锐利刺耳。

“道士?”

穿过了密林,树林最深处摆着偌大祭坛,一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正喃喃自语地作着法。

“是术士。”钟重低哑地回答。

珍珠蹙起了眉。那道士身边聚集了一大群鬼魂,那些幽灵们全都哭着,有些龇牙咧嘴地怒视着道士,有些则是哀愁幽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全都受制于道士无法离开。

“放开我!”

远远传来男魂咆哮呼喊的声音,珍珠与钟重转向声音来处,赫然看到两名鬼差押解着一名男魂过来。

“鬼差?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听道士的话?”

钟重指着那两名鬼差的身体,沙哑地开口:“那是假的。”

是了,是假的,那两名鬼差身上所穿的华丽服饰虽然与冥界的鬼差神似,但颜色却太过鲜艳明亮;冥界的鬼差手持三叉戢,而他们却是拿着刀子;最明显的地方是鬼差胸前都有个字,冥界鬼差所写的是“冥”,而这两个却是写着“令”。

“这是用法术驱鬼假扮的?”珍珠骇然失笑,没想到连“鬼差”都能假扮!

“放开我!广德洋!你不得好死!”男魂咆哮着被驱赶过来,他的双手双脚全上了铁锁。

“嘿嘿!”道士笑着眯起了眼睛。“你来得正好,本王缺少一个书记师爷,你要是肯乖乖听话,本鬼王不会亏待你的。”

“放开我!”男魂怒吼,“我的妻子就快临盆了!你快快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本王不是说了么?本王缺少一个书记师爷,你回去了,谁来当本王的师爷?”

“广德洋!你害死那么多人,你不是人!放开我!放我走!”男魂吼着,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回天乏术,但他多么不甘心,竟死在这道士的手上!当初是他……是他到京城里请来这位法术高深的道爷作法事超渡乱葬岗的亡灵,可万万没想到却一手促成了自己的死亡。

“嗯?”名为广德洋的道士突然转头往密林深处看去,微微蹙起眉——这次来的鬼魂与过去不同,他闻得到那气息,这两只鬼法力可高得很哪!若是能收为已用……嘿嘿嘿!他可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鬼王”了。

他法袍微动,背对着密林,咒语悄悄地驱动了,围绕在法坛四周的鬼魂们受到法术驱动,开始急速往密林前去。

钟重与珍珠大惊,他们身边层层叠叠,竟然全是朝他们伸长了手臂的鬼魂。

“钟重!”珍珠惊吓地大喊,那些鬼魂们七手八脚地抓着她,她根本动弹不得。

钟重斗蓬翻飞,扑向珍珠,他的手掌发出红光。所到之处无不哀号。

“原来是冥界狩魂使!”广德洋大喜。要是能降服一个货真价实的狩魂使,他才是真真实实的鬼王啊。

“快把他们抓起来!”他驱动符文命令道。

群鬼嘶吼着再度扑上来。钟重蹙起了眉,这些鬼魂全受制于道士,他们本身并无过错,若是他出手打伤了他们,珍珠不免要埋怨他;可若是不出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珍珠落入广德洋手里,这……

“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珍珠吓坏了!她虽是冥界中人,见过的鬼不计其数,但是被鬼魂如此攻击却还是头一遭。这几百年来从来都是她跟钟重追着鬼跑,可从来都没有被鬼追的经验呀。

“这些鬼魂被下了咒语,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我知道!然后呢?现在该怎么办?!”珍珠推开再度欺进她身边的鬼爪,瑟缩在钟重身旁,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打散他们,再收拾广德洋。”

“不行!”她大叫。

钟重低头带着笑意望着她:“为什么我早就觉得你会这么说?”

珍珠抬头,她似乎看见了钟重的真面目,似乎真的看见他在笑,她心头猛地一惊——

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多少年前她也曾经有过。那一夜她过十四岁生辰,那一夜她第一次见到威武王——她没有心了,但她为何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为何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南无波耶波罗密……”钟重的手按住了她的额,快速地念了一串咒语。

一股不寻常的暖流在她额间流动,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某种奇异的光芒从她额间散发出来笼罩了她的身体。

“呀!”围绕在珍珠身边的鬼魂们尖叫着退去。那光,那光刺伤了他们。

另一边的广德洋大吃一惊,那女鬼身上竟然散发着神光!

“乖乖在这里等我。”钟重微笑着这么告诉她。

珍珠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愣愣地望着钟重,那隐藏在斗蓬之中的脸面,那抹她几乎真的可以看见的笑容——

钟重的手掌朝天翻起,密林之上顿时乌云密布,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天际,朝他手掌直劈而下。

这是珍珠第一次看到钟重用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闪电。

“好强!好强啊!”广德洋狂喜地咆哮着,“本王要定你了!你将是本王的护法!你将是本王的最佳护法!”

这家伙疯了,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是鬼王,真的以为他可以降服狩魂使钟重?

珍珠望着那面目狰狞的人间道士,却发现情况不大对……那道士身后怎么有一团忽隐忽现的魔影?那影子是一抹好深好深的黑色,黑色缓缓地流动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那漩涡她曾经见过——就在冥界与魔界交会之处,那是来自阿修罗邪恶深渊的魔影!?

“钟重!小心啊!他入魔了!”

来不及了,只见广德洋口中念念有词,他身后飞窜出一条黑色巨蟒,那像是一团烟雾又像是一团黑火,缭绕盘旋而上,黑色火焰尽头便是蟒蛇火红色的眼睛跟血盆大口。

※※※

黑蟒与钟重猛烈无比地缠斗了起来。黑蟒似烟似雾,动作却又极为敏捷,它时而化成一阵黑烟,时而具体成形,凌厉的攻势看得珍珠惊愕不已!她跟在钟重身边几百年了,从没见过如此凶蛮敌手。

“小……小心……”她又想叫,又不敢叫,怕打扰钟重临阵对敌失去专注,可是每每看着黑蟒嘶吼着往钟重直冲、盘绕,看着黑蟒黑色巨口吞噬了钟重,她却又忍不住会尖叫惶恐。

钟重的斗篷在夜风中飞舞着,他手上的蓝色闪电闪耀着银蓝色光芒,他的姿态高傲冷静,当他俯视着黑蟒,珍珠几乎可以清晰地见到钟重脸上那一抹带着冷笑的鄙夷。

钟重可以的,他是纵横在人间与冥界的狩魂使,他比所有的狩魂使修练得都要久,他甚至有赋予“护灵印”的高深惨行,这小小的黑蟒又能奈他何?

“你真是太珍贵了……”

蓦地,珍珠从钟重的战斗中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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