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靠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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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无忌,这些大人把你对于称谓的理解都弄糊涂了。
“妈妈,为什么别人家的小朋友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我们家只有两个人呢?”无忌突然间发问。
“刷刷刷刷”四道目光直射向悦兰。
悦兰觉得这天气怎么会这么热,连室内的空调都挡不住出汗。
“那是……那是因为我们家的房子太小了,只能住两个人。”好蹩脚的借口。对不起,无忌,妈妈真的很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看着悦兰手足无措、吞吞吐吐的样子,泽阳致远和唐鹂忽然间再也忍俊不禁,差点把可乐都喷了——米悦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第四十三章 工作
唐鹂放假了,天天往悦兰家跑,悦兰笑言油价上涨,她这蹭饭的代价也太大了。
唐鹂笑着说:“油费有老板买单呢!”
悦兰无所谓地笑了笑。
唐鹂放下饭碗,用筷子轻轻敲打着碗沿,瓷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其实,我是过来公干的。”
泽阳两年前就在D市物色好了校址,要在D市开分校。因为赶在秋季开学招生,所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要完成最后的收尾工程。泽阳知道她俩要好,所以把钦差大臣这桩差事交给了她。
钦差大臣的活儿也不轻松,新校除了按照EG一向的风格设计装修外,还参入了西方学校的元素,在设备和配置上也是相当先进。泽阳是一丝不苟的人,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校门口的音乐喷泉有一个喷嘴角度偏了5度,也给他揪出来了,让工程部重做。按他的说法,治学要严谨,作为教育人的地方来不得一点偏差,细节体现成败。当时唐鹂有点咋舌,说一个喷泉偏了5度也不至于影响多大吧?重装后,他让她试听了音乐效果,真是东家之子,恰到好处,让唐鹂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唐鹂只能顶着烈日和高温,在崭新的楼群里带着技术员核对图纸,看工程人员调试仪器,对老板汇报进展。
唐鹂悲壮地说:“我把青春献给了EG,老板可要赔偿我青春损失费!”
泽阳凉薄地说:“你把悦兰母子俩照顾好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唐鹂照着镜子看着晒黑的皮肤,气得心里直骂黑心老板。
不过,谁照顾谁还说不定。有悦兰在还真好,一身汗水到了悦兰家,悦兰就分秒不差地端上饭菜,撑得唐鹂直喊要减肥了。
唐鹂想这个工程一直不完也挺好的——这个想法可不敢让老板知道!
唐鹂看着她,问:“悦兰,不然你来我们学校吧?”
悦兰手里停了一下。自从回到家里,不是没想过工作的事情。毕业证、教师资格证以及其他的一切证件都压在地底下,要重新补办这些证明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学历证书、没有身份证明,就算是去打短工也没有敢要,母子俩的生活费和无忌的学费都是迫在眉睫的开支。悦兰不想当米虫,在受伤期间受人的恩惠已太多,想获得心灵上的自由,物质上也得有自由才行呀!
但是去他的学校合适吗?
仿佛看出了悦兰的忧虑,唐鹂激将说:“你需要工作,我们需要教师。你不是说光明坦荡吗?如果你不敢应聘,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不然,就是怕范医生吃醋吧?”
悦兰轻笑着说:“你用不着激我,如果我想去了,不用激也会去,反之,任你怎么激也没用。”
唐鹂继续说:“就算是为了无忌着想,你也不应该拒绝,我们学校的薪水可比普通学校高多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日后难免经常见面,会不会越搅越乱,越描越黑?
“唐鹂,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反正还有两个月才开学,我想好了再答复你。”
唐鹂一副不愿再说的表情,放下碗筷,到沙发上抱起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移动鼠标。
电脑是无忌生日时泽阳送的礼物,说是给无忌的礼物,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明就是怕悦兰闷在家里太无聊,又怕悦兰拒绝才托了无忌的名义。
最后,连唐鹂都看不过眼了,悲呼:“怎么就没有年轻多金英俊痴情的公子变着法儿送我礼物讨我欢心呢?真是老天偏心呀!”
“悦兰,你什么时候写了这么多东西?”唐鹂边看边问。
悦兰边收拾碗筷边回答:“都是以前写的,估计现在也成了地下文物了。这段时间有空,才慢慢把它们从脑海里整理出来。”
“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个小个子男生叫陆璇忠的吗?他现在一家文学刊物做编辑,前段时间老是让我帮他组稿,干脆发给他算了。”
“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能得到我们大才女的墨宝,他该跪谢老天,感激涕零了。我现在就发给他。”
“呵,我已经好几年没发表文章了,都怕贻笑大方了。”
“你都这样说,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我们这些人可只能望你项背了。”
过了几天,陆璇忠发来回信,说采用了两篇,给兄弟期刊推荐了几篇,反馈的意见也很好,并约了下一期的稿件。
唐鹂搂着悦兰的肩膀说:“终于有人能请我吃饭了!”
这让悦兰很欣慰。赋闲在家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的日子是让人恐慌的,寄生虫一样的生活让悦兰觉得特别无能,特别虚空。直到看到自己的文章变成了铅字,得到别人的肯定,才抓回了一点点的真实感和价值感。
第四十四章 扫墓
从医院做了最后一次复检出来,悦兰把无忌交给致远。
回来很久了,她必须去一个地方。
燕山墓园里的花岗岩石阶曲折弯延,抬阶而上,沿着背山面水的甬道,妈妈的安静地躺在那里。
墓地里几朵不知名的小黄花正在风中摇曳,夏日的风带着热浪席卷而来。悦兰的擎着紫色的阳伞在空无一人的墓地里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虽然经受风吹雨打,但墓地还是很干净,墓碑前的香炉里插着些许香烛的骨,一如周围墓碑前的香火痕迹——也许是旁边逝者的家人见妈妈可怜,在扫墓时顺便积的功德吧。悦兰从心底里感激这不知名的扫祭者。
悦兰蹲下来,放下花束,点燃檀香和红烛,升起一丝青烟盘旋,慢慢消散。
照片里的妈妈浅笑轻颦,眉黛入画。
妈妈总喜欢那样淡然地笑着,就是在离婚的那天她也没哭,平静地签字,牵着悦兰的手在法院门口平静地祝福他找到新的幸福。透过妈妈微凉的指尖,悦兰感受到妈妈的颤抖。那时,悦兰心里也在气妈妈,为什么不挽留?也许看到妈妈的眼泪爸爸就会心软,家也不会破碎。为此,悦兰一周都没有说话。直到妈妈说爱情并不是靠可怜来施舍的,一段已破裂的婚姻再修补也是有缝隙的,不如让它彻底点,还能让自己有尊严地活着。为什么要让不懂心疼你的人看到你的哭泣,那样不值得,笑着才能让别人明白你不是容易被打败的人。
十五岁的悦兰擦干泪,从此真正长大。考不好了,把错题做了再做;摔倒了,自己处理伤口;面对别人的背后议论和当面可怜,无所谓地笑而不答。原来,一个人可以坚强如斯,再没有肩膀可以呵护,你也可以经历风吹雨打!
妈妈,我来看你了,兰兰不乖,三年多没回来看您,让您一个人受尽孤独。
妈妈,今天是你五十岁的生日,如果你还在,你会听到无忌甜甜地叫你外婆,他那么可爱,你一定会爱犹不及。
妈妈,我没有后悔生下无忌。有时候,我会想,无忌一定是你从天下派下来陪我的,一定是你不忍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人世间没有人陪,才派给我的小天使。有了无忌,我才知道你以前有多辛苦,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幸福。看着他笑,他哭,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笑,一起哭,才感到活着的喜悦,我们母子俩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一辈子也不错啊!
可是,妈妈,我好矛盾。我回来了,必须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一个是我的初恋,一个在我每每困顿时给我伸出手,他们俩都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办呀?妈妈,如果你在,你一定会告诉我答案的。可是,兰兰很笨,你让我跟着心走,可是我找不着心了。我根本就不敢爱,我怕伤着无忌,我怕悲剧重演。真想带着无忌再找个地方从此不问世事,不去理会这些纠缠纷扰,可我不能呀,妈妈,我不想逃了,你教会我勇敢,教会我笑着面对,我不想让无忌再跟着我巅沛流离了。
妈妈,下次我来的时候,会带着我的答案来。
一朵巨大的黑云从远处的山顶快速地飘移过来,刹时,金乌隐去,天地间一片黯然。
夏天的雨毫无征兆地瓢泼而下。前一刻还是骄阳万里,这会儿已经是豆大的雨点拍打在雨伞上,跳跃在地面上的雨点粉身碎骨化作无形的花。很快就形成了倾盆大雨,将世间万物吞噬在它的暴虐中。
悦兰小小的阳伞几乎挡不住暴雨的突袭,一人一伞在茫茫的雨幕中显得好渺小。
走过长长的甬道,走下弯延的石阶,在墓园的入口,一把黑色的伞下伫立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片白色的天地中遗世独立。
他向她走来,用他的大伞把她与大雨阻隔开来,他手心的温暖透过悦兰湿透的衣服传到手臂。他轻拥着她走向停靠在路边的广本,这是他第一次拥着她,她没有觉得突兀,只有温暖从心底慢慢漾开。
进入车里,他递过干净的大毛巾,轻轻擦拭她淋湿的头发,眼里的疼惜落在悦兰眼底,像相依多年的亲人,不用说一句话就能感受到心灵剔透。
电台正播放着暴雨警报。
“你是听到预警才过来接我的吗?”悦兰问。他笑笑,不置可否。
他侧身取过后座的外套披在悦兰身上,悦兰看到他淋湿了一半的身子,白色的衬衣贴在身上,有一刹那,悦兰听到心海深处闸门开启的声音。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势很快转小。
致远发动车子,准备离开。一辆白色的小车从车旁经过,停在墓园门口。
车子缓缓启动,从后视镜里看到倒退的景象。悦兰看到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走下那台车子,向墓园走去。想再看真切,车已开过转角,身后的一切已经不见。
看着悦兰失神的样子,致远有点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以为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要不要回去,说不定真的是呢。”
“不用了,如果真是他,他会来找我的。”
致远没问她口中的他是谁,但知道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因为从反光镜里看到她流露的企盼、紧张、失望、伤感。他认识的悦兰,几乎从没流露过这种表情。
“致远,我该怎么谢你呢?”悦兰幽幽地说。
“谢我什么?”致远笑着反问。
“谢你经常给妈妈上香,谢你冒着大雨来接我,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除了他,谁会为一个陌生人上香?
“能够为你做这些事情,是我的福气。”
骤雨初歇,天像水洗过一样,蔚蓝透亮,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透过车前窗的残留的水珠,彩虹横亘在天上,那么飘缈,那么清秀,连水珠都在折射它的光辉,闪着耀眼的五彩光芒。
第四十六章 聚会
“无忌,把你妈妈借给阿姨一个晚上行不行?”无忌坚定地摇着头。
“乖无忌,阿姨给你买遥控飞机。”还是摇头。
“无忌,阿姨要和你妈妈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聚会,因为有很多人很想你妈妈了,就像无忌的小伙伴太久没见过无忌了也想见无忌一样呀,大家见不到你妈妈会很伤心的。”唐鹂真后悔当初怎么没学儿童心理学,对付一个小屁孩也要绞尽脑汁。
无忌睁着亮亮的大眼睛问:“我爸爸和我爹地也去吗?”
“他们不去。”这小家伙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呀?
“那如果有人欺负我妈妈谁来保护她呀?”无忌一派正经地担心着。
唐鹂开心地笑了起来:“放心吧,小无忌,有阿姨在,一定会保护好你妈妈的。”
“那就只好借给你了。”一付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小鬼精。
搞掂了无忌,唐鹂递给悦兰一个盒子,催促着悦兰换礼服。
齐浩学成归来,就职于一家跨国集团,美国总部任命他为中国区的总经理,班上的同学为了给他接风洗尘,也为了经年不见的同学们见上一面,搞了一个PARTY,唐鹂自告奋勇把邀请悦兰的任务揽了下来。
本来悦兰不肯去,推说无忌没人照顾,唐鹂急了,从同学道义说到姐妹情深,威逼利诱不行又软硬兼施,磨得悦兰耳根差点起茧子,终于点头答应,没想到无忌这小家伙也差点让她下不了台。
悦兰拆开盒子,抖开一看,是一件粉蓝色的吊带礼裙。唐鹂自己穿了白色的,所以给悦兰挑了一件粉蓝的。
悦兰轻轻摸着那件粉蓝色的裙子,思绪万千,衣柜里也放着一套天蓝色的礼裙,她曾经像公主那样闪耀,也曾经像灰姑娘那样惴惴不安,这一切,像刚睡醒的梦,很清晰又像不真实。
悦兰为难地说,我只有白色和黑色的鞋子。
“我就不信没有一双配不上的,实在不行我们在路上再买一双。”唐鹂边说边朝悦兰的房间走去。
一阵翻箱倒柜后,听到了一声惊呼。
“真是明珠投暗呀,正品dior,你竟把它们放在柜子底下!”唐鹂边叹边取出那套礼服:“行了,我那件就收起来吧,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这里有这么现成的整套行头,我还替你担什么心呀?”
悦兰倚在门框上,淡漠地说:“我不会穿的。”
唐鹂才猛然想起这么贵重的礼服给收放在柜子底层的除了老板真是别无他人了。
“算了,我车后座还有双鞋子,应该能配这件衣服,我们这就出发吧。”
车子上了高速,悦兰还是很犹豫,毕业三年多,自己像人间蒸发一样,现在又突然间冒头,而且还是未婚妈妈,如果面对别人的的询问该如何是好?
“唐鹂,我感觉很不安,不想去了。”
“现在在高速,想回头也不成了。”唐鹂邪笑着。
她们俩赶到酒店,进入会所,已经是迟到了。
“悦兰,唐鹂,迟到了可要罚酒三杯。”王维通作为聚会的发起者,一点面子也不给。
唐鹂笑嘻嘻地接下酒杯:“行呀,回去后看我怎么罚你!”
悦兰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下一杯果汁,笑着说:“我只能以果汁代酒。”
齐浩也走了过来,几年不见,他看起来青涩褪尽,增添了成熟的气息,看起来更像商人。
“悦兰,你越来越漂亮的了。”
“你倒是越来越油滑了。”悦兰玩笑着。
“这位就是米悦兰小姐吗?”迎面走来的女孩可真白,五官精致,皮肤吹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