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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草 根 阶 层-第10部分

小说: 草 根 阶 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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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是运动健将,跑步、跳高、跳远、足球和羽毛球等,都有两下子的,而乒乓球更是我的拿手好戏,自然不怕和他们打,在打的过程中,我也在进步,想抢冠军去,我以为难!所以,我也就天天和他们打。炳仔起得很早,摸黑到学校去霸占乒乓桌,以便在上课前打;下午放学了,他们也在学校里打到差不多摸黑,才恋恋不舍的回家。我遵循学校时间,没有像他们那样的下死劲;又因为小学是以学中文为重,上来中学却是英文为主,功课慢慢的吃紧起来,我就只好用更多时间去应付学习了。一天,放学了,我背起书包,正要回家,罗兴和炳仔拦住了我的去路。「阿明,」罗兴右手拿个乒乓板,往左手掌拍几拍,嘴唇一翘,露出两个大白牙,说:「怕了?」「怕甚么,」我只好站下来,摆开架势,道,「你们有本事,就夺我的冠军去。」炳仔抢前一步,搭我的肩膀,伸长脖子,动动头,说:「不怕,就来打呀!」「考完试后,再跟你们打。」我昂头说。上一次,班主任派英文测验卷时,曾点了罗兴的名,说他又是不及格,并忠告如再留级,就别无他法,只好转校或退学了。看来,他无动于衷,对学习一点都不紧!我想,便又道:「你们功课都做好了?都懂了?」「你除了功课、考试,就再也没有甚么了。」炳仔挺挺胸膛,嘟嘟嘴巴,说道,「我真想不通,这有甚么可忧虑的?」「我不行啊,那些英文,不懂的太多了,光查字典,就查得我眼花。」我说,「学业,是老老实实的东西,开不得玩笑。是不是,罗兴?」「明白告诉你,」罗兴挥了挥乒乓板,两个大白牙摆到我面前,说,「上学年,我肩膀都打酸了,才打出个冠军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宁愿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将这个冠军拿回来,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罗兴下这个决心,使我呆了,无话可说。炳仔看了我一会,忽地笑起来,大声嚷道:「啊,痴痴的,真正书呆子,书呆子!读了那么多书,也不过进了间名校,我不读书,还不是一样进名校!」「炳仔,」我不理会嘲弄,认真的说道,「你天天不依时回家,你爸时时打电话到我家里,向我查问,我真不知怎样护你?」炳仔立即静止了,眼定定的看我。他的眼神由沉思,到求乞,到讨好,又露出光彩,接,他上前来,挨我,轻声说:「哎,我那个爸,抓得我紧,你知道的,他打电话问你,你就说,你就说我&;#62505;加学校活动,回迟些。我回家也是这么说的,他信到十足。还是你那个爸好,准你自由行动。我要是有你的自由,这次的乒乓赛,也不会名落孙山的。」他想讨我的同情,我可没有回应他甚么。他见我不说话,站了一会,便转身去拉了拉旁边的罗兴,说:「我们去练一会儿,便也回家去读书吧。走,不要和阿明过不去了。等考试完后,我们再找阿明打。嗯?走!」说,他又回头来跟我道「拜拜」。我看他们向乒乓室走去,消失了。在那边,一座工字形的、雄伟漂亮的教学大楼,耸立在那里,大小楼房环绕,空地上有青青草地和簇簇花木,前面几丈远,下了十级八级石阶,是一个标准的运动场,四周参天树木,随风摆动,染上一片夕阳。看看这个时境,自觉光阴宝贵,不能虚度啊!我挪动脚步,急急赶去搭车回家去。眨眨眼,又一天,眨眨眼,又一天,时间真的不留情,不停不息的在溜走!有一个星期天,我在厅中&;#63122;习功课,听到炳仔爸和我爸站在走廊上,叽喱呱啦的聊天。「『肥佬』,」炳仔爸高声说,「我厂里要提升两个技术员,又要沙纸,又要英文流利,真是活见鬼!」「甚&;#60087;沙紙,有沙的紙?」我爸的声音,「我只知道有银纸。」炳仔爸嚷了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胡涂?沙纸是洋音,就是毕业证书嘛!」「『高佬』呀,你講廣枺挘謳洋音,我怎&;#60087;懂?」我爸道,「這&;#60087;說,提升的事,又洠愕姆荩俊贡邪痔玖丝谄卮鸬溃骸该话旆ǎ饫锘蠡煸樱思揖褪前低粱爸杏旨行┭笪模恢胁晃鳎愕侥懵肺硭湫苑牵徊皇都父鲅笪模比幻恢竿 埂刚馕哪俏模娴闹档眯矶辔模俊刮野纸御羲怠!改愕故撬刀粤耍档眯矶辔模 贡邪中ζ鹄矗刚饩褪恰菏橹凶杂谢平鹞荨唬 埂改阋猜悄剑焊呃小唬 刮野忠残ζ鹄础!腹庥心欢ナ拢沟糜醒笏N揖腿毖笏 贡邪钟痔玖丝谄乃担赴严M耐性谙乱淮砩习桑梗夷歉霰校蠢吹娜凡淮恚渭恿搜:芏嘈∽榛疃焯旌芡聿呕乩矗媳厥抢鲜芸吹闷鹚摹!埂赴“。 刮野炙担肝业陌⒚鞑恍辛耍焯旌肮谓簦系没柰纷颉:迷谒褪强涎В乙卜判摹!埂付缘模缘模挥屑岢植恍福僬鄄荒樱拍芘实侵兜亩キ !贡邪炙担赋晒κ鞘粲谇谘Э嗔返娜耍 鼓潜哂腥烁吆啊缚ā梗野钟α松堑奶富熬投狭恕D且馑迹胰靼椎摹>粽诺难埃谝谎诘钠谥湛际裕沼诮崾耍蠹宜闪艘豢谄S辛健⑷炜障惺奔洌荒昙侗阌肿橹桓霭嗉队岩昶古胰渭拥娜瞬簧伲松绷肆教欤抑坏昧烁黾揪凇⒀蔷谷皇怯杀泻吐扌巳フ峁锹扌说昧斯诰械昧搜蔷B扌酥盏贸ニ福盐业墓诰懒巳ィ槐幸菜阏艘豢谄H曛螅扌诉肿炻堆溃屑访寂郏室庠谖颐媲白呃醋呷ィ溲锿摹4有⊙穑揖褪瞧古仪虻某Jそ庖淮伟茉谒鞘窒拢舱嫦氩坏健2还乙渤腥纤堑那蚣既肥墙搅耍绕涫潜校缴袼伲簧倬校媳囟际窍蚵扌搜Ю吹摹J淞司褪鞘淞耍裁挥猩趺戳瞬黄鸬模掖蠓降纳锨叭ィ羲堑氖炙担弧肝曳耍父┦壮瞥迹跹俊顾┩ρ和罚靡馔巍5谒奶欤沙杉ū怼T谧芙崾保嘀魅翁崃撕眯┤说拿泻玫模灿胁缓玫摹F渲杏斜泻吐扌耍惺橇娇撇患案瘢扌耸侨撇患案瘛N业拿脖惶峒埃道匆饬喜坏剑揖尤豢剂巳昙兜谝弧M砩希酝攴购螅职钟忠淮蔚哪闷鹞业某杉ū砝纯矗殆艨殆簦凸绰粑遥疑钌钜晃恰U庋奈牵荒甑敝兄挥屑复危⒉皇呛芏嗟摹U诖耸保阜世小埂阜世小沟慕猩诿磐庀炱鹄础!刚飧觥焊呃小唬 刮野止具媪艘痪洌タ拧!∥仪涝谖野智懊妫趴恕1邪忠徽蠓缱呓矗碌溃骸钙裼写死恚裼写死恚⒘私苯穑蛄思扑慊焕戳娇撇患案瘢媸瞧裼写死恚 悍世小唬憧珊茫慵揖涂斐鲎丛耍∫谎谥洌趺床盍苏饽г叮俊箍床患校凰挥欣础!浮焊呃小唬刮野炙担负⒆踊剐。刮纯希慊派趺矗俊埂富刮纯希俊贡邪侄チ硕ケ橇荷系难劬担弊诱堑么执值模溃竿低得ビ嗡敉舻挠斡究悖乩淳腿揭鹿窭锶ィ飧銮现挥兴氲贸觯∑鹪缑冢闹皇谴蚱古遥乩雌宜挡渭友;疃飧銮弦仓挥兴氲贸觯』褂谢褂校褂校“ィ挥盟盗恕N势鸸危辉诤酰凳嵌硕耍酵防词遣欢患案瘢∧愫茫故悄愫茫阌幸桓龉宰校 埂覆灰保蹋痰美吹摹1惺歉龃厦鞯暮⒆勇铮 刮野智唐鹨恢唤牛业搅硪槐叽笸壬先ィ换我换蔚模盅銎鹜罚籼旎ò澹跛估淼乃担傅比皇牵磺诹ρ埃阶隽舜笕耍裎艺庋扪尬剩怀晌鞑痪褪保涂嗔恕!埂妇褪锹铮 贡邪秩碌溃干僮巢慌Γ洗笸奖耍 刮野趾龅匾慌拇笸龋酒鹄矗担骸敢迹妓煤枚潦椋煤醚埃∠裎颐钦庋押蠡谀傲耍&;#60626;,阿明,你这学期考了个第一,下学期也可以考包尾的,所以要坚持不懈的学习呀!」我在一旁点点头。「你看你看,」炳仔爸又嚷道,「阿明多懂事!」「他是懂事点。」我爸赞许的看看我,又看炳仔爸,说,「你的炳仔也懂事的,你教教他,不要急,孩子嘛,教导教导,讲讲道理,总是会懂事的。」「我抓得可紧!」炳仔爸又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道,「哎,还得再想想办法,要不,就真的不可救药了。」说罢,他在厅里踱来踱去。大人们又议论了好一阵,炳仔爸才回家去。寒假开始的第一天,我照样早起,学习了一轮后,便打算到楼下的屋运动场上去,踩单车和与人打乒乓,好好玩一阵。我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运动服,便打开门来,正要跨出去,不觉吓了一跳:走廊上,呆呆的站炳仔和罗兴;炳仔&;#62381;他心爱的单车,罗兴捧刚夺来的乒乓冠军杯;他们那副神情,像是勉强摆给人照相似的。他们看见了我,罗兴便捅了捅炳仔,炳仔反过来又捅了捅罗兴……犹豫了一会,罗兴走到我面前来,露出两颗大白牙,说:「这个奖杯,我还回给你。」炳仔也接上来,说:「我也送这辆单车给你。」我丈二和尚摸不头脑,不知道他们又是出甚么鬼主意,也只好呆呆的站。炳仔见我的样子,眨了眨眼,又说:「我们是真心的。我过去笑你书呆子,这个不对,还有,还有……」「还有,」罗兴抢过去,说,「我也不该夺你的乒乓冠军。」取笑别人,当然不好,能够知错,值得赞扬;至于乒乓冠军,是凭本事打出来的,甚么应该不应该?炳仔推了推罗兴,接说:「我们想请你原谅,还有,还有,我们想请你帮个忙,帮我们补习一下功课。」「是的,是的,我们想请你帮我们,补习一下功课。」罗兴把奖杯推到我手中,抢说,「这个,你就收起吧!」原来是想拢络我,要我帮补习功课。我想了想,说:「你们的东西,我不能要;补习功课,我也不能帮!」 他俩怔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炳仔沉思了一会,对我说:「你不要忘了,从小学起,我们就是好同学、好朋友、好邻居!」我看炳仔说:「我知道!可我也没有忘记,你是闭眼,也考它个八、九十分的,上了名校,就更威风了,有甚么理由忧虑功课?你爸抓得你紧,还不顶事,我又怎么帮得来?」随后,我望望罗兴,又补充道:「要是你们用打乒乓的拼劲,去对付学习,又哪里需要我帮?」羅興咧開嘴,又見兩隻大白牙,想說甚&;#60087;,又說不出來。炳仔皱皱眉,眨眨眼,一副沉思样子:「我爸对我又训了一顿。是我错了。我想补救,找罗兴商量,刚好他爸也训了他,也正在想办法,这就谈到来找你……」忽然,罗兴给炳仔一拳,大叫起来:「哎呀呀,用打乒乓的拼劲,去夺阿明那个第一过来,像夺他的乒乓冠军那样!」说罢,他们睁大眼睛瞪我。我笑起来,说:「打乒乓,我就服了你们!」罗兴跨上一步,又将那个乒乓奖杯推给我,说:「不过,这个还是送给你!」炳仔也帮腔:「是,你就收下吧!」「我不收。」我说,「到乒乓桌上,我们再较量,你们夺得去,我也夺得回!」三人又吵吵嚷嚷了一阵。他们问我要到哪里去,我说要到楼下去踩单车和打乒乓;他们商量了一下,就说不如大家一起去玩半天,此后,得用打乒乓的拼劲来对付学习,自然得多花时间在学习上了。这个,我举双手赞成!于是,三人一起向楼下走去。在运动场上,炳仔又提起将他的单车送给我的事。我还是那个意思:不要!炳仔说:「我爸不准我玩单车了,我留也没用。」我笑道:「你读好了书,你爸是会让你玩的。」晚上,门外又响起「肥佬」「肥佬」的叫声。打开门,迎进炳仔爸,还有炳仔。「好极,好极,用打乒乓的拼劲,来对付学习,好极,好极!」炳仔爸一边走到我面前,拍我的肩膀,一边嚷,「阿明,严大明,你是好样的,一语道破天机!老实说,我,李江源,『肥佬』,不,是严广森,我们,对你们,对严大明、李炳、罗兴,抱有殷切期望,期望你们……」 我那个爸,望望我,又望望炳仔,笑……炳仔爸又转对炳仔,道:「我不是不给你玩单车……」我也只是笑……………… 
  1986年9月22、29日
蒙香港《文汇报》分两期刊载

    我摆弄我的潜水石英表。对日用品,我只喜欢新的,用了一些日子,变旧了,不好看了,就要想办法换掉。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戴手表,到现在,已经换过三次了。下学期就升上中一,是中学生了,当然又该买一个新表了。可是,现在有了麻烦。因为,以往每换一个表,我爸都反对。不过,有两次是妈妈买的,一次是堂哥买的,且是买了回来,爸才知道,所以反对也于事无补。但這一來,爸做了規定,凡是我要買甚&;#60087;枺鳎家韧ㄟ^他,方能行事,這就是難處了。我爸叫卢图,四十多岁,高高瘦瘦,回到家里来,只爱读书看报,不喜上街,也不看电影。妈妈要买一个无霜雪柜,他说:「家里的还能用,为甚么要买?」妈妈说家里的会结冰,溶冰费事。他说:「你实在没空,我帮你。」终是买不成。妈妈要给他添新衣服,他说:「还有穿的,不添,不添!」也是不买。妈妈没办法,气得只好叫他「老土」!我爸对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希望做的一些事,他是必定反对的。例如吃零食,饮汽水,玩电子游戏机等,无一会得到他的赞同。他每天会指点我这个,开导我那个,好像我甚么都不懂似的。试想想,我能如愿又换个新表吗?不容易了!好在我爸并不独裁,也不专横,在家里是实行民主制的。谁有意见,有要求,都可以提,可以商量,对与不对,他都讲道理,以理服人,绝不不打。这倒难能可贵。
因此,我仍决意冒冒险,试探试探,向爸爸的规限挑战:他点头同意,谢天谢地;他摇头反对,也不要紧,并无后患。问题是,我提出挑战的方式,应有技巧,讲究艺术,讨他欢喜,这样,成功的希望就会大一点。我在正厅里,对我的潜水石英表,左看右看:戴了一年了,在灯光下,还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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