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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草 根 阶 层-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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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都退步了吗?」
「是的。」有关孩子的事,张泰明不能不理会了。他答应即刻赶回香港来。
阿贞放下电话听筒,脸上闪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冷冷的笑。随后,她到街市去买鱼买肉买菜,筹办诸样货色,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下午,孩子还没放学,张泰明却真的已经回到家了。
阿贞表现出兴奋和体贴,无微不至的照料张泰明;又是倒饮料给他喝,又是备浴巾给他冲凉,又要他上歇息,还为他捶腰按摩,可谓好事做绝了。
张泰明问起孩子的学业事,是怎样的问题,应如何解决,怎么请补习老师,费用是多少?
阿贞答道,今天不谈这些问题,今晚先好好跟孩子们吃餐饭,再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起来才详细计议。
张泰明想起很久很久没有跟阿贞亲热了,看来她是要安排一个浪漫的夜晚,老夫老妻共赴一回巫山吧!想,他也就不说话了。
三个孩子放学回来了,看见了久违的爸爸,都不免一阵诧异。但到底是少不更事,他们没有查究原因。
晚餐的确是比任何时候的晚饭都丰盛的。阿贞的精湛的厨艺,在今晚是尽情的、全部的、彻底的发挥出来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似乎满屋都生香了。当中有一碗鸡煲人参汤,更是特别的出色,清香可口得不得了。阿贞对这一锅的人参汤也特别的看重,关照每一个人都要喝足喝够,说是特别补身体的。
享受完这一顿晚餐,除阿贞外,大家都格外满足的上床去睡觉了。他们当然全都不知道,这一顿晚餐是阿贞抱愤世嫉俗的心境、于走投无路之下,多日来良心经历一番苦苦挣扎,在万般无奈的状况中,做出了决绝的、一了百了的、报复的决定,因而精心泡制出来的。在于他们,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在人参汤里,阿贞下了可以杀死十人的安眠药。张泰明既无巫山可赴,也无需商议孩子们的学业问题了。他们统统没有明天了。
半夜时分,阿贞冷静地在屋内巡视一番,发觉张泰明、恩德和恩培都已气绝身亡了,只有恩照还有反应,还在呻吟……
阿贞转身拿来一条丝袜,轻声的歉意般的说;「恩照,对不起,妈只能这样做……妈不想你们有爸的造孽,去伤害更多的女子……妈送你早点上路,随后妈会赶来……」
说,阿贞将丝袜缠到恩照脖子上,将恩照勒毙。
大功告成了。阿贞在一张书桌前坐下,给自己的父母写下绝笔书。她为不听父母劝喻而抱憾,为未报父母养育之恩而愧疚……而今,世俗驱使她杀了人,走上不归路,实不得已,请父母大人原谅……留下港币十万元,原父母所送之金饰一包,归还回给父母……。最后,她签上了她的名字。
阿貞完成了多天來的籌郑呀洓'有甚&;#60087;可做的了。她走进厨房里,喝下一碗预先留下的人参汤,再拿起一把锋利的生果刀,在左手腕脉门处狠狠地划上一刀,放出血来;随后,她走进孩子的房间里,睡在恩照身旁。
阿贞与孩子们在一起,让张泰明孤孤单单的在另一个房间里。
第二天,是五月七日。一只小蝴蝶,从窗口里飞进来,在天花板上打转,又飞上舞下……
﹝5
张母急急忙忙的赶来,看到儿孙四人都伏尸上,异常悲恸,呼天抢地。
过了一刻,张母瞪起圆眼,走向第五具尸体──阿贞的尸体,张开手指,狠狠地戳阿贞的双眼,愤愤的说:「你这个女人,为甚磨这样阴毒,要我张家绝子绝孙?」
为甚么?问得好!
不过,真正可以回答的,最有资格回答的,却恰恰是提出问题的人──张母这个女人!
当今世事,真的一言难尽。
﹝6
五月十日。
吴丽芝在汕头也自杀了。
在遗书中,吴丽芝甚么也不说,只是嘱咐将自己的储蓄人民币二万元,送给张母。
张母是一个好奶奶,抑吴丽芝是一个好媳妇?
又是难题。
对于吴丽芝的死,人们也议论纷纷。有说爱情真伟大,她显然是为情而死──殉情;有说二奶真造孽,害得人家庭破碎人尽亡,天地不容,该死该死,死有余辜。
也莫衷一是。
任世人评说;但愿不要有后继人。因为无论怎样说,死人都是可悲的,特别是死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们。
  2005年6月
这样的一个女人
    ﹝1
夜晚,香港的尖东,色彩缤纷,声色狗马,热闹非凡。那里的娱乐场所,甚么夜总会、卡拉OK、按摩院、桑拿浴室等等,林林总总,多不胜数,任君选择。──必须说明一点,最终的选择就是选择女人;在那场所里选中了女人,花上钱,就可以带出去开房,与其痛快上一宵。此刻,在一间规模宏大的夜总会里,于一厢房之中,几个客人正与舞小姐浮萍调情。这几个客人非大富大贵,只是打工一族而已,不过,入得来这样的场所,也是要准备花上几个钱的。这些客人都非常喜欢浮萍,来上了两次,就指定非要浮萍陪席不可。人人都选择浮萍,浮萍就成了抢手货。这原因除了浮萍漂亮之外,还因为她是苏杭妹,别有一番风韵,与本地女人有所不同。浮萍为此也感到欢欣鼓舞。唱了几首歌,饮了几巡酒,一个年轻好看的客人叫张先生的,就急不及待的要带浮萍去开房了……浮萍嗲声嗲气的说:「我今晚要收八百的了……」张先生有点讶异,道:「你的价钱不是七百么?以往你是收七百的呀……」浮萍甜甜美美的笑答:「张先生,价码是时时不同的嘛!」说真的,那种的笑意就值得多付一百元了。卖笑嘛,笑就是计钱的。年纪大的那个李先生一挥粗手,说:「我给一千,你今夜就跟我好了……张先生,对不起,今夜你就让一让,下次才轮到你。」大家是朋友,又是逢场作戏,实在没有甚么好计较的。张先生笑哈哈的道:「你钱多,让给你,让给你……」几个人都笑哈哈的了。在于浮萍,如果讲享受讲快乐,她当然要张先生,因为他年轻潇洒,而年纪大手脚粗顽的李先生是远远地比不上的;然而,在这种场合,讲的是钱。她拼命要的也是钱!而今晚,李先生则是出得起较多的钱的。
不一会,与夜总会办妥手续后,浮萍就跟比她大三十岁的李先生去开房了。
原来,李先生昨天赌马,赢了几千元,因而今晚来特别消费,誓要特别享受一番的。他带浮萍来到九龙塘,进入一间颇豪华的小酒店,开了一个上好的房间。当四道墙隔开了外面的世界,只有一对男女默然相处,浸沉在暗淡的灯光之中,面对一张洁白的床铺时,一种不言而喻的气氛就出来了。
这样的场面,浮萍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她明白,她必须施展出浑身解数,服务客人,讨客人欢心。客人满意,除了慷慨的支付服务费用外,或有额外的打赏──这便都是钱!她脉脉含情的瞄了瞄李先生,抛过去一个媚态,随扑上前去,搂李先生的颈项,对李先生的嘴,吻起来。李先生的口臭得很,一股非常恶心的气味,令到她忍不住就要作呕了,但是,她终究没有吐,且将舌头伸到李先生的口里去……好一会之后,浮萍&;#63122;柔的说:「要不要洗个澡,我替你擦背……」李先生本来有点急不及待的要上床,但听浮萍那么一说,觉得那也是一种情趣,于是改变了主意,道:「好,我们一起来洗个澡。」于是,两人都脱得精光光赤条条的,一齐的走进浴缸里坐下,灌满了水,便嬉戏起来。
浮萍全身上下白无瑕,玲珑浮突,更凸显其美丽,实在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再加上她的娇媚作态和温柔抚摩,令李先生几乎进入一种仙境了。洗完澡,抹干身,李先生一把抱起浮萍,抱到床上去,双双的倒卧在床上。这时,浮萍的欲火来了。她死死的绕住他,面对面,嘴衔嘴,身贴身,下部接下部,那么的磨,那么的擦;他被撩得也狂了,翻上她那洁白的身,紧紧的压实,用下部的武器,插进她的身体里……刚刚洗过澡的身体,这时又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浮萍又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李先生的口臭,再加上他还有的令人作呕的体臭,几乎昏厥了过去;不过,她强忍,就他,满足他。
完事后,李先生确实的感到有一种特别的轻松,有一种特别的舒畅,有一种特别的满足──这个浮萍果是名不虚传,货真价实,真好,真够功架,真有韵味!他依诺,给了她一千元,另外再打赏五百元。浮萍收到了一千五百元,放进手袋里。她对今晚的收入感到满意。至于极力忍受的那恶臭,会不会染上性病,甚至染上艾滋病等等,她就不大的去想了。半夜,两人走出那间颇豪华的小酒店……浮萍的手提电话响起来;非常的好运,她又有客人了。李先生跟浮萍分了手,走回自己的家去。
﹝2
此刻,浮萍的丈夫罗桂棠躺在床上,正痴痴的等待浮萍的归来……
床旁还有一张婴儿床,婴儿床上睡一个一岁多的女婴,是罗桂棠和浮萍生的。近来,浮萍常常是半夜不归。她到底去了哪裏,幹了甚&;#60087;?她说她在酒楼兼职,挣点零钱花;但看来不像。她沾染上了赌习,嗜赌,是去赌了,过澳门去睹了;看来也不至于就天天去了澳门而夜夜半夜不归。莫非她凭姿色,去做了舞女,与人上床了?罗桂棠就这样胡乱的思索,猜测,毫无睡意。罗桂棠想不通的是,一个看来纯朴的内地女人,来到了香港,竟然一变至令人不可捉摸的地步,是何缘由呀?浮萍生于苏杭,也长于苏杭。苏杭盛产美女,遐迩驰名,这是不假的。这些美女的共通点在于:脸部棱角分明,眼鼻嘴匀称好看;身体苗条,手修长;更加主要的是上下皮肤非常白、细嫩,让人看了就想触摸而又担心摸了弄脏了,伤了尤物。男人们见了这些美女,眼睛一亮之外,最主要的都是想入非非的。浮萍当然也是那诸多美女当中的一个。
女人的姿色是张效力宏大的通行证;因此,浮萍在男人群中穿梭交游,如鱼得水,占尽便宜,至于是否因此也让男人占了便宜,就不得而知,但可肯定的是,男朋友虽多,却尚无如意郎君。直到二十四岁上,她遇上了一个香港客,事情才起了变化。
这个香港客就是罗桂棠,其时三十五岁,老实人,小本钱从事些小生意,无甚出众无甚特别之处,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香港客」。他一见到浮萍就惊为天人,神魂颠倒,一心想据为己有,于是立即展开热烈而持续的追求。
浮萍是见过世面之人,除了「香港客」这一点之外,是不怎样把罗桂棠放在眼里的。不过,仅是「香港客」的吸引力也就足够了。在一段时间里,香港客是够吃香的。于是,她与罗桂棠颇是频来密往了。
很快地,罗桂棠赢得美人归,与浮萍结婚了。
很快地,浮萍生了一个女婴。
两年后,浮萍带同一岁的女儿持单程证来港与罗桂棠团聚了。来香港定居是浮萍的一大目的,达到目的便是最大的得益了。她认为在此她可以大展宏图,必有一番作为。夫妻团聚,罗桂棠满心欢喜。然而,他不了解浮萍的心,当然也不了解浮萍的为人。他按照他老实人的逻辑去看浮萍,去想问题。
一段时间以来,罗桂棠都反反复覆的想那么些的问题,然而,茫无头绪,无法找出一个答案。现在,罗桂棠想想,天就亮了,浮萍还是没有回来。
女儿醒了,又是尿,又是屎,又哭要吃的,搞得罗桂棠手忙脚乱;忙了一阵,他又要赶去上班,而还是不见浮萍影,便只好抱女儿去托人照管了……
经过明查暗访,罗桂棠终于证实了,浮萍确实是瞒他而去当舞女的。
罗桂棠又在想了,一个内地女人,来到香港投靠丈夫,有饭吃,有衣穿,有地方睡觉,这本就很不错了呀,怎么可以偷偷的跑到夜总会去,干那卑贱的卖笑营生呢?他百思而不得其解。
其实,罗桂棠把内地的女人看得太单纯了。须知,社会发展了,内地的女人们也向前跨步了;君不见,那里到处充塞姘妇、二奶,那里流动千千万万个娼妓,好些还跑到香港来驻淫窦站街边呢,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说句中肯的话,相比较起来,在某些方面,那里的女人比这里的女人是更开放、更前导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管怎样,罗桂棠对浮萍的行为感到大大的不悦,甚至气愤,他必须立刻阻止她再到那种地方去。
这天傍晚放工回来,罗桂棠看到浮萍在梳妆台前正妆饰,是准备又要外出的了。
罗桂棠在厅中坐下来,一边脱去鞋袜,一边心平气和的说:「又去酒楼兼职吗?」
浮萍笑笑,答道:「是呀,挣得多少是多少!」
罗桂棠想了想,决定揭穿谎言,摊开来说了。他瞪浮萍,道:「我已清楚知道,你去的不是酒楼,而是夜总会,你编故事来骗我!」
浮萍怔一怔,没有说话。
罗桂棠又说:「是不是?你说老实话来!」
浮萍平静了,道:「是又怎样?这也是一份工作。」
罗桂棠冷冷一笑,说:「还是一份工作?你瞒我,去与别人上床,这是工作?你与多少个人上床了?」
问得太直接了,浮萍不作答。或许,浮萍也记不得与多少人上床了。
做为一个男人,最大最不快的事,莫过于老婆去与别人上床了;男人是很难吞下这口气的。
停了一会,罗桂棠又说:「你去挣来这种钱,为的只是赌,这值得吗?我无法理解你,你们内地女人会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吗?」
浮萍仍然不说话。罗桂棠接再说:「我现在告诉你,我们衣食无忧,你不要出去了,在家好好照顾女儿……你的工作是好好照顾女儿……」
这是在讲道理了。
这一回,浮萍答话了,答得十分直率,道:「我要出去,外面五光十色……你太平凡了,你这里太平凡了……」
这真是罗桂棠始料不及的。他想了想,平和的说:「那么,我们离婚吧!」
看來,浮萍也早有準備,爽&;#60109;的回應道:「好,离婚!」
罗桂棠想:当初追她错了,结婚更错!
﹝3
浮萍搬了出来,独自的租了个套房居住。她依旧在尖东的夜总会里当舞小姐,说来一塌糊涂,却也真的五光十色,并不寂寞。
那个李先生非常仰慕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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