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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草 根 阶 层-第8部分

小说: 草 根 阶 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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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辆劳斯莱斯驶进隔邻别墅,停下,杨铭广从车上走了下来。显然,他看见了姐姐和姐夫坐在这一边的泳池旁,于是从测门走了过来,做礼貌性的问候。「加拿大那边还好吗?」招呼之后,霍嘉刚问。「好的,好……的!」杨铭广欠身回答。他显得苍白、衰老,上气不接下气的,虽说西装毕挺,也遮盖不了瘦骨如柴的体态,掩饰不了致命的虚弱。他停了停,才说下去:「依我看,你也转移些资金到那边去,留条后路好。」「你的孩子阿宗,到那边几年了,大学毕业了吧?」霍嘉刚说。他没有回应舅子的「关照」。「他……毕业了。」杨铭广答道。「你在电话里说过,阿宗要和你一起回来玩玩的,怎不见他?」杨铭芝望弟弟问。「他……他……」杨铭广含糊其词的道,「他的加拿大女朋友有点事,不肯回来了。」霍嘉刚眉间皱了皱,摇摇头。不过,这个动作轻微到没有让杨铭广发觉,而只是杨铭芝注意到了。杨铭广坐了一会,就欠身告辞;他右手向后转,撑腰,站起来,走了。霍嘉刚望走过侧门的杨铭广,然后指妻子的右腰,轻声说:「他这里还痛?」杨铭芝点点头,回答道:「大概是吧!」「做人,不要过份才好。」霍嘉刚沉思说,又是摇摇头。杨铭芝瞪了丈夫一眼,似乎要说甚么,却又只留下一个浅笑。在杨铭广的管理公司里做工的人,是随时都要准备卷铺盖的。因为只要你年老一点,或是稍有病痛,抑或杨老板略看不顺眼,那就是你走路的日子到了。但是,杨老板不会发一个月的通知金给你,让你舒服的走,而是制造很多麻烦,叫你一时也不得安生,只好自己辞职,自己走。──既达到他要你走路的目的,又省回他一个月的通知金。他这样刮其员工汗血,自是不得人心的。两年前,一个为他做了多年副手的职员,也临到了被迫自辞的境地,走投无路。为了生计,那职员只好恳求杨老板,请他念其服务公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酌情依条例发放一个月通知金及多少花红,以便解决离职后的一时困难;然而,杨老板就是无动于衷。最后,那职员于绝境,愤怒之下,藏了一把十寸长利刀,来到他背后,对准他白刀进红刀出;因为刀斜了一点,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却在他的右腰间留下一个至今仍会隐隐作痛的伤疤。杀人是犯法的,那职员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然而,霍嘉刚却有不同看法,认为他的舅子太过份了,才酿成那个结果。正因为如此,霍嘉刚对自己的员工,从来是照顾有加的。在他的公司里,从未出现过劳资麻烦。在泳池中的霍承光,望母亲,叽喱咕噜的说了几句英语。杨铭芝听罢,起身到那边去拿来一条毛巾,抛给儿子。霍嘉刚又是皱了皱眉,摇摇头,嘘了一口长气。杨铭芝回到霍嘉刚身旁,坐下去,仰起头问道:「你定有不称心的事了,是否不喜欢孩子讲英语?」「你我都講英語,怎&;#60087;不喜歡?」霍嘉刚答道。「那为何又皱眉?又摇头?」杨铭芝有怀疑的事,是会用适当的方式追问到底的。「我在想,很多的钱,到底有甚么作用,有益还是有害?」霍嘉刚沉思说。「当然是益处多了!」杨铭芝毫无思索的回答道。「我看未必!」霍嘉刚说。「你又要有高论了!」杨铭芝笑起来。「不要笑!」霍嘉刚说,「例如你舅子,两边走,就很辛苦,这就是钱所害!」「他是留后路,」杨铭芝说,「你没有后路,他比你高明!」「后路?」霍嘉刚沉思,「这就是高明?」「不错!」杨铭芝说,「你会后悔的。」霍嘉刚哈哈地笑起来,磁性韵调,在空间震荡。杨铭芝感到莫名其妙。她吩咐佣人,倒两杯冷橙汁出来,拿起一杯,送到丈夫手上。霍嘉刚接过橙汁,饮下几口,说道:「这样说,他是拥有一切了,子孙后代,永享荣华富贵了?」杨铭芝拿起另一杯橙汁,呷,说:「我想是这样的……」正在这时,杨铭广的大&;#62820;口,响起了少有的电单车声。杨铭芝把要说的话煞住,望过去那边,只见一个电报递派员走了进去,但很快又出来开电单车走了。随后,那二层楼上,人影在晃动……突然间,在地厅大门处,闪出女佣来,慌慌张张的向这边扬声道:「霍先生,霍太太,不好了,杨先生收了封电报,边看边捂腰,出冷汗,脸变色,气促……」「怎么回事?」杨铭芝站起来,急步从测门穿过,到那边进门上楼去。不一会,杨铭芝回来了,脸色阴沉,凝重。原来,杨铭广此次在加拿大停留两个星期,只为解决一件事:他的阿宗和加拿大女友的聚与散问题。那个加拿大女子,是个金发碧眼、非常漂亮、非常迷人的大学生,阿宗爱上她,如醉如痴,拼命追求;她也与阿宗漫步林荫道,狂欢的士高;不过,她身边还有几个亿万富豪的公子哥儿在打转,末了,她终嫌弃阿宗,要分手,这可使阿宗发疯了……为挽救阿宗,成全其心愿,杨铭广倾全力去维系他俩的那段情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留住了那女子,阿宗心境也稍趋平静,杨铭广这才收搭行装回香港来……想不到,杨铭广后脚才离开加拿大,那女子又和阿宗闹翻了;阿宗失恋了,痛感人生没有甚么乐趣,于是,在极端冲动之下,跑上二十层楼,飞坠而下……现在,杨铭广前脚踏进自己的别墅,后脚跟进就是报丧的电报……霍嘉刚丰满脸上的那对大眼凝视前方,想道:那不算少的财富还是比不过别人,还是买不到一个爱情,更保不住一条年轻的性命;钱使用不当,也就失掉了价值。「我得过去那边,送他进医院。」杨铭芝望丈夫说。霍嘉刚踌躇了一下,道:「你不必去啦。」随后,霍嘉刚站起身,高声向屋里叫道:「『哈啰』!阿光,阿光!」霍承光游泳后,已回去屋里梳洗完毕,穿了一套光鲜的恤衫和西裤,听见爸爸在外面叫,便应了声,一阵风的走了出来:高大威武,英气迫人!霍嘉刚将先后情说了一遍,对霍光道:「你舅父旅途辛劳,又受打击,十分虚弱,你送他进医院去吧!」「『OK』!」霍光答道,一阵风便出去了。不久,那边开出一辆劳斯莱斯,驶上公路,向市区绝尘而去。夜,渐渐的深下去,慢慢的静下来,只有白沙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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