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下下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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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罪了赵峰,今后在这条道上混起来恐怕就没什么路子了。
易水才知道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后来又听赵峰说张大全答应以后不会找刘卫东麻烦了。但是,张大全放过了刘卫东,赵峰却没饶了他,现在他已经瘸了。
易水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凌晨4点多才回家。赵峰还没醒,易水就起来洗澡去了。
洗澡的时候,易水盯着手臂上的伤疤很久很久,它是那么突兀、也那么突然,几天前,这里还是光滑细致的完整的皮肤。易水看着看着就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心里的伤疤也是这副模样吗?其实,易水的胸口也有一道疤,是手术后留下的刀疤,当初,易水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以前易水觉得那刀疤难看死了,后来,她渐渐明白:这是她活着的证明!易水的爸爸在易水苏醒过来后托护士带给加护病房的易水一张字条: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你终于可以安全地活下来了!易水的嘴里插着管子,手上插着管子,浑身都插着管子,她的思维还没有完全清醒,恍恍惚惚仿佛飘摇,但是她清楚地看到了护士举着的那张字条上的字,眼泪顺着眼角、太阳穴流下,浸湿了头发和枕头,然后易水进入再度昏睡之中。
易水想爸爸了,她想该回家一趟了。洗完澡,又把头发吹了吹,回到卧室看见赵峰已经在床上坐着了。赵峰说丫头,昨天太累了吧?
易水点了点头,她是很累,不过刚刚洗了澡舒服多了。赵峰把她拉上床,怕她冻着。就这样,易水靠在赵峰的怀里,两个人默默地坐着,很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今天想回家。”易水开口了。
“一定今天吗?”赵峰问。
“嗯!有点想家了。”易水说。
赵峰把易水的头抬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带着坏坏的笑意问到:“那回家之后,会不会想我啊?”
易水说:“这个啊,我还没有想好呢。”赵峰就使劲亲了她一下,说这回就肯定得想了。
易水说那我一会儿就走。
“好吧,我送你。”赵峰答应着。其实赵峰看得出来,易水的家庭关系不同于一般,但是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易水没有说过,他也没问过。
“我还是想自己回去,回来的时候你接我就行了。”
“好吧,不过你自己路上要小心。”赵峰之所以没有坚持,是因为以前易水每次都坚决要自己回去,赵峰已经渐渐了解了易水的脾气,倔。
今天两个人都没有胃口,易水就提议熬点粥,赵峰点头称好。吃过饭,易水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赵峰又给她的包里塞了开心果和巧克力,然后就送她到车站。上车后看到车外的赵峰向自己挥了挥手,易水就冲赵峰点了点头。
在车上,收到张悦的信息,问易水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见面。易水回了信息说自己挺好的,下周找个时间聚聚。张悦和易水认识4年了,怎么认识的,易水已经想不起来的,总之两个人关系很好。张悦是东北人,17岁就来了北京打工,张悦说自己那时候可土可傻了,什么都不懂。后来,因为没有什么文化挣不到钱,张悦沦落风尘,那段日子张悦每个月都能挣到几千块钱,在7、8年前,一个月几千的收入真是很高了,张悦时尚了、眼界开阔了、也渐渐成熟了。但张悦不是个甘于堕落的人,她还是脱离了那种生活。
易水没有因为张悦曾经是风尘女子就看不起她。她和张悦很谈得来,两个人的爱好也有些共同点,很多想法也能一致。易水想到了和张悦在冬天的晚上,徒步于长安街的情景,长安街两旁的华灯使那里看上去要比别的地方庄严的多。她们挽着胳膊,聊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在易水和张悦之间,不能倾诉的秘密很少,有时候很伤感,有时候很快乐。易水很满足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张悦同样也很满足。很多人都说易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张悦、林倩和其他熟识易水的人都知道易水是个难得的朋友,只不过有些冷有些傲。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易水心里说:下吧,快下一场大雪吧。易水喜欢雪,下雪的时候她会站在雪地里任凭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在她的脸上化成冰凉的水滴。她还会用手去接那小小的花朵,有时候,易水会清晰地看到分明的花瓣,小小的、白白的、精致的,落在手心转瞬即化。她也喜欢踏着雪走时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在身后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雪是神奇的,它可以把整个世界装扮得只有它一种颜色,可以让小孩子们不睡懒觉快乐地天使一样在雪地里玩闹,还可以让易水的心里透透彻彻忘记任何悲伤。
到站了,易水走下车,一些“黑车”司机围上来问易水坐车吗,易水低头走了过去。
路上,易水遇到一个 50几岁的男人,操着外地口音,跟易水说自己来北京找儿子,结果没找到儿子所在的工地,从家里带来的行李也丢了,说他只是想吃顿饭。易水知道现在用这种方法骗钱的人很多,她想离去,突然间那人哀叹后佝偻的腰背却让她想到了爸爸,虽然易水的爸爸没这么苍老、还有着优越的工作,但易水在那一刻想到了他,并且很伟大地想到了所有的父亲,易水想:这个人一定是个父亲。于是易水改变了主意,她掏出钱包,拿出10块钱递了过去。那个人很感激似地跟易水不停地说谢谢,易水转身走了。
易水坐在自家的阳台上,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父母都上班去了,易水放了张梁静如的CD,心血来潮地把上学时候的贺卡都翻出来,还有小学时候的。
在阳光的笼罩下,易水一张一张的看,那些贺卡上面都有着漂亮的图案,要么素雅要么热烈。易水细细地读着上面的文字,字体迥异,但是都那么细心、工整。上面的祝福也因为小学、初中、高中的年级不同,表达的也不同,思想在一点点成熟。小学时的贺卡上基本上都写着:祝你新年快乐、学习进步这样的话;初中时的的贺卡上都是:新年快乐,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们永远是朋友;高中时的就明显不一样了,写得很多,除了祝福之外,还有很多很抒情很掏心的话,虽然现在看来还是幼稚了些,但那个时候谁都是说了最想说的。有一些名字,易水已经记不起来他们的模样。大学时已经没有人送贺卡了,那东西好像过时了,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们彼此之间是否还送。
易水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回想这一年都发生过什么,除了辞职和认识了赵峰,易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易水把一块巧克力送进嘴里,又想到了那个德芙广告:丝般感受,只溶在口,不溶在手。易水的确喜欢巧克力的味道和口感,对于易水来说,有些东西是能够突然间让她拥有很充实或很窝心的感觉的。
抚了一下头发,忽然觉得头发仿佛长得快了些,易水把头发捋到胸前,寻找着分叉和断裂的地方,却没有找到。易水每次去剪头发,都会听到理发师的赞美,夸她的头发好,不用染色竟然那么漂亮。
赵峰打来电话:“丫头,干吗呢?”
“晒太阳。”
“呵呵,今天的天气很好。家里都好吗?”
“挺好的。”
“想我了吗?”赵峰笑着。
“我忘记想了。”
“那我现在就提醒你好了,现在想了吗?”
“你干什么呢?”易水答非所问。她从没有对赵峰说过我想你之类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他。她会想起他,但是这好像不是想念。
“我刚从外面回来,你不在,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
“……”易水没说话。
“丫头,我想你了。”赵峰很认真的说到。
“嗯!”易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和萧山说过的我想你,现在却不能再次说出口。
“什么时候回来啊?”赵峰知道易水不会说出什么。
“过两天吧,昨天晚上我爸爸说让我在家多住几天。”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啊。我先吃饭,晚上发信息吧。”
挂了电话,易水的脑子里就真的被赵峰占据了。想起了赵峰讲过的故事,易水就回忆起那年促销伊利酸牛奶的最后一天,可是她没有搜寻到关于赵峰的影子。当时,她和萧山已经走向结束的边缘,所以做促销的时候就干得特别卖力,什么也不愿意想,那时候的易水是多么坚强啊,只在挂了萧山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流了一次泪,流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无休无止,湿了胸前的衣襟,湿了脚下的地板,只是流泪却无声无息,却疼了所有人的心。易水还想到在钱柜的时候,赵峰在洗手池旁盯着她看,当时她心里确实把他想得很不堪,连白眼都懒得给就走了。赵峰在上岛给易水讲那个故事的时候,易水的心里真的疼了,那是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冲动,憋在胸口找不到出路。
赵峰说过:“易水,我真想带你走。”赵峰说这话时是疲惫的、无奈的。易水什么也没有说,有时候她也会心疼这个男人,有时候又觉得赵峰给自己的爱太重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起。她的沉默和平静对赵峰来说是否有些残酷?那样爱自己的人!
今天的风真大,冷到骨头里了。易水走在街上被冷风吹得不能走成一线、脸上皮肤都麻痹了,易水想:这才是冬天的样子!
她是出来聚会的,还有三个女孩正从不同的地方赶往她们的目的地肯德基!这四个人的交情有10几年了,彼此就像亲姐妹一般,还按出生年月排出了老大 郭英捷、老二徐梦、老三易水、老四张裕乔!曾经,这四个人的行动总是形影不离、亲密无间,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大家在一起总是幻想工作以后的日子,有的说要租个房子住在一起;有的说要一起开间咖啡馆,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店里喝咖啡;易水说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都要有自己的工作,在周末的时候聚在咖啡馆里。大家说过很多那样的话。初中毕业之后,四个人考入了不同的学校,从此各奔东西,彼此通着信,在周末都回家的时候就一起聚会。再后来都上了大学,离得更远了,几乎只在寒暑假见上一两面了。现在,都不是学生了,自己的事情更多了,相距也甚远,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四个人的感情却没有变过,每次聚会都仿佛又回到从前,叽叽喳喳个不停。四个人都相信,从小到大的朋友,感情是最坚韧、最纯洁的!
易水推开了肯德基的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徐梦已经来了。徐梦抬头看见易水的时候,高兴地向她挥手,易水笑着走过去。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徐梦说你没变,易水说你也是。这时候有个声音阴阳怪气地冲她们喊到:“还没变啊,都老了哦!”两个人同是侧目,是张裕乔!张裕乔是这几个人里面最调皮的一个,但是她很听几位姐姐的话。
“乔儿,你是不是嫌你姐姐们都老了,跟你在一块儿你觉得丢人啊?”徐梦调侃道。
“我哪敢啊,我是说你们都成熟了,本来嘛,都24、5的人了,我要说你们还跟中学生似的,那你们肯定也要检讨了!”张裕乔这丫头口齿伶俐。
“乔儿,别把你姐姐们都说成中年妇女,你不是也24了?还这么调皮啊?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吧!”说话的是易水,易水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就活泼的多。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裕乔搂着易水的胳膊撒娇:“三姐,看你说的!我是觉得我比较适合这副没心眼儿的样子,哪像你啊,那么漂亮,气质又好,当然要淑女些了。”
“别这么恭维我哦,没有糖给你吃啊。不过,我们乔儿就是很可爱的。”易水很习惯裕乔撒娇。
“不过,说真的,易水,你好象有点变了。”徐梦说。
“是啊,我也觉得了,三姐的眼睛里都有表情了,不像以前总是冷冰冰的,怪吓人的!”张裕乔随声着。
“是吗?”易水仿佛自言自语,心里竟然想到了赵峰。
正说着,郭英捷来了,这四个人里面,郭英捷总是缺席或迟到的那个。所以她一来,就被几个人数落了一番,说她是重色轻友,说她比敬爱的周总理还忙。她也自知理亏,只是给每个人傻傻地笑,笑得那小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然后郭英捷为了给大家赔罪,就跑下楼买可乐、薯条、鸡块,给易水单买了一杯热牛奶,看来她还是没有忘记易水的习惯的。
大家吃着、喝着、笑着,易水每次和她们在一起都有时光倒流的感觉,如果时光真的倒流就好了。。。。。。
“对了,大家还没汇报各自的情况呢!工作、感情、生活什么的,老大先说。”张裕乔说到。
“啊?又是我啊?当老大的真是最亏了!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郭英捷应付到。
“什么啊!这也叫汇报啊!那就重点说说感情问题吧!”大家都抱怨着。
“呵呵,是有个男朋友,劳动局的,比我大2岁。不过没交多长时间,还在培养阶段,好了,可以了吧,人家总要有点隐私的。”
“好了,放过你了,结婚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就行。”裕乔这一说,郭英捷就上来打她,闹了一阵,就都看向徐梦。
“我也没什么变化,不太想在那家外企干了,正准备辞职。感情方面是空白,这你们都知道的。”徐梦是这几个人里面唯一没交过男朋友的,不是没有人喜欢她,是她喜欢的人没有出现,不过她特别相信,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的。徐梦说完,大家又同时把目光看向易水。
易水握着那杯热乎乎的牛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情景。易水的状态又变得很忧郁,其他三个人都知道易水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从小就不断地受到伤害,家庭的、感情的,层出不穷,命运对她仿佛太不公平,总是让她失去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