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小护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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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身?!”他大约扫瞄了自己两眼,发现身上的衣物已换过,乾净得找不到半滴血迹。
“是呀!从手术房转到病房,你昏迷了快两个小时。”所以他们等得心焦。
他们殊不知她帮他净身只是顺便,最主要是要他头顶上那袋鲜血,根据麻醉师的“帮忙”,他应该要再睡上一个小时,好方便她自由行动。
谁知他意志力惊人,提早一个小时清醒,才会碰巧撞见她在盗取他的血。
“小护士叫什么名字?”他非把她揪出来不成。
“呃……”两名茫然一视,答案明白写在他们脸上。
“子忻,查出那个护士的名字,把她带到我面前。”他反常的要为难一名护士令两人不解。
身在黑道,他们之所以愿意矢志追随帮主左右,是因为他的作风不像时下的黑道大哥,为了私利而涡灭天良,祸及无辜。
做人请求公道,不偏袒或任意伤及他人,一切以义为出发点,如今却为了一名护士……
“帮主,她是否得罪了你?”看那护士神情自若,不像闯了大祸的模样。
孟子忻的犹豫令斐冷鹰冷火直冒。“你认为呢!
我像是那种自找罪受的笨蛋,好好的病床不待去吻冰冷的地面……“
“不会吧!帮主,她拉你下床?”丁介鸿十分怀疑她有那种力道。
不只他有此想法,连孟子忻都用不可能的眼神回视斐冷鹰。
有些事教人羞于启齿,斐冷鹰以懊恼的口吻命令。“找出她──”
于是孟子忻不太起劲地在医院找寻小护士的踪影,好在他始终没找着人。
不过,躺在病床上的斐冷鹰足足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以不合作的态度找所有医护人员的麻烦,连手底下的兄弟也受到无妄之灾的波及。
“匡啷──”
又一名惊惶失措的小护士从三O 五病房哭着跑出来,满身溅满药水味和饭菜的残渣。来往的同事不禁摇头同情她的悲惨,但已见怪不怪了,自从三O
五的病人住进来以后,没人得以全身而退。
“学……学姊,是不是该请紫若学姊回来上班?”
转角处有个打哆嗦的身影。
七美跟着抖了一下肩膀。“嗯!我待会向院长请求,缩短紫若的休假期。”希望她不会迁怒才好。
好可怕的病人,刚住院的第一天就威胁院长不得以他的枪伤报警,病房门口老是有几个“兄弟”
模样的男人站岗。
他脾气古怪倒也罢了,还三不五时用一双杀人似的眼光射人,再胆大的护士都会受不住地拿不稳器具,怎能不教人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
他一下子嫌换药护士笨手笨脚,一下子嫌医院的伙食不好,打个针吃个药都怀疑别人的动机,更过分的还是嘲笑医生的技术不佳,气得他的主治大夫大喊不干了。
“喂!你,进来把地扫一扫。”一名小喽罗手一指,点到年轻的小学妹。
“我?”她惊惶的往后退一步。
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七美非常没有道德心地往她背后一推。“去,要有南丁格尔的精神。”
“学姊……”她发出猫般的呜咽声求救。
七美视而不见地朝院长大呼。“院长,我有事找你商量。”
就这样,可怜的小学妹被学姊抛弃,成为下一位被“同倩”的受害者。
四楼的顶楼有座小型的空中花园,中间有个类似烤肉区的圆型空间,屋顶是透明天窗,正向东的一面是完全落地式可活动的玻璃门。
玻璃门外是三坪大的阳台,有大理石的圆椅,以桧木不规则横切的桌面,和几株南洋风味的盆栽绿木。
白紫若躺卧在一侧的凉椅上,小腿搁在桧木桌上,半闭眼享受徐徐的南风吹拂,一杯冰镇梅子汁停放在指腕间,在她脚边蠕动的是泛着金光的金蚕蛊王。
它刚吃完四分当归,乖乖地陪同主人晒太阳,只是它是待在方型瓮中,照不到真正的阳光。
“紫若,电话接不接?”
一张敷着面膜的恐怖青脸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吞掉梅子的核。
“咳……咳咳!弥弥,你嫌我命太长吗?非要考验我的胆囊够不够健康。”白紫若猛敲自己的胸口想咳出果核。
“你知道我不爱用化妆品,但工作上需要嘛!只好学广告那一套,弄些海底盐泥试试看。”
除了那件千年不变的蒙面及膝紫袍,惟一要见客的是自己那双充满魔性的眸子,总要好好伺候它。
“恶!好难闻的味道,你不要靠我太近。”捂着鼻子,白紫若尽量远离恶臭的根源。
“是是是,大小姐,电话要不要接?”无奈地摇摇手中的无线电话,唐弥弥也很不喜欢这味道。
电话?!白紫若看看墨绿的电话,再看看她脸上那堆烂泥,天人交战了一番,决定牺牲比酥饼还脆弱的友谊。
“你帮我听吧!”
懒人。“喂,我是紫若的室友……”
唐弥弥小心地不扯动脸部肌肉,连嘴皮都轻轻地一开一阖,避免皱了青褐色的泥膏。
一会儿,她才关机。
“陈院长要你明天上班,有个顽固病人要你看护。”唐弥弥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念出。
“不去,我还没休够假。”意思是她不缺血。
说起白紫若的家世,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是台湾白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可是承袭外祖母的怪癖,喜养易伤人于无形的蛊。
在父亲亲属一再阻拦无效后,只好放手让她吃草去,为她成立一笔用之不竭的信托基金,让她领干股,坐享其成的花用股利,所以她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医院的工作算是兼差,可有可无。
“院长承诺你接下这个工作,一天可抵两个血袋,五百CC的血液免费供应。”
这个诱因该合她胃口吧!
院长真可爱,太了解她的需要,白紫若眉开眼笑,“既然病人这么乏人照料,我该秉持护士的职业道德去……”
“求求你不要逗我发笑,海泥容易剥落。”天呀!她脸皮可真厚,自捧自擂胡吹一通。
她那所医院不似一般正常医院,每位医护人员或多或少都有些疯狂基因存在,所谓物以类聚。
全院最值得立碑表扬的,大概是和工友差不多辛苦的院长,他不仅要摆平一群爱造反的资深医生,还要安抚不时闹罢工的拿乔护士,其伟大不可言传。
医院到现在仍未宣布倒闭,而且“业务”有蒸蒸日上的趋势,唐弥弥觉得很不可思议,直道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乱象。
“对了,你今天不用去星象馆拐钱吗?”白紫若记得今天不是假日。
唐弥弥扶着下巴,口齿不清晰的解释,“三日是新月……十五……月圆……十三号星……星期五……
我……“
喔!她听懂了,除了大周末外,黑色星期五不上工,每月初三是新月之夜和十五的月圆之夜,唐弥弥都不想工作,今日正好是初三的新月之夜。
白紫若看她说得那么辛苦,取笑地说道:“弄掉吧!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魔女,不用改搭万圣节的列车。
被好友一调侃,唐弥弥有些心灰意念地放弃海泥敷脸,不太甘愿地动手剥掉半干的泥屑,留下坑坑洞洞的青黄颜色交接。
由于海泥未干,一些湿泥难以随之掉落,东一块西一块地黏在脸上,所以她心一横,用水果刀的刀背来刮,刮得皮肤红红紫紫的。
“喏!用热毛巾比较快。”背后一只玉手递来冒着热气的毛巾。
唐弥弥把热毛巾往脸上一抹,顿时觉得脸皮轻松多了。“天亚,你早退了哦!”
风天亚淡淡地耸耸肩。“老板不在家,工作太努力又没奖金可领。”
说穿了没什么大不了,总裁的独子今天载誉归国,预期在近日接手父亲的事业,一些高层主管赶着去接机、拍马屁,大部分的人都提早回家准备。
而她是小小的秘书,何必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于是随便找了个人代班接电话,藉口要轧票就溜了。
“哟!认真的秘书也懂得及时行乐呀!疯子亚,台湾的天要变了。”白紫若夸张地仰天一望。
不能怪她惊讶,因为风天亚的工作态度一向严谨,从无不良的纪录,优秀到她们要起立鼓掌,为自己的懒惰汗颜。
“弥弥,你的魔法书中可有记录人暂时失音的方法吗?哑巴护士似乎很不错。”
她反唇相抗衡,逗得中间人发噱。
唐弥弥笑,“你们哦!”真是闲不住。
“今天的风不大,咱们来烤肉好不好?”白紫若突然如此提议。
“好吗?你明天要上班耶!何况中妮不在家。”
四缺一,总是少了一个角。
风天亚淡雅的附议,“放心啦!弥弥。紫若打通电话到花店给中妮,我负责去买材料,你就当升火僮吧!”
“好吧!我顺便邀一下房东大人。”还能怎么样,她一向是弱势族群。
一达成共识,打电话的打电话,买材料的买材料,烤肉架也架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地各尽本份,为忙碌的夜晚点燃热闹的火把。
病房内的空气十分沉闷,每个人神情凝重,呼吸声都显得有些轻忽,没人敢大声呼吸。
床上的斐冷鹰沉着一张冷脸,用谴责的眼神数落他们的无能,令他们惭愧不已,久久不敢和帮主的目光对上。
“要你们找出狙杀大老的幕后主使者是困难了些,但是一个小护士……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他不懂自己在执著什么,非要找出那个盗血的小恶女。
真要为她的恶行教训一番,或是不甘被戏耍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她的出现,还是想狠狠吻她一顿?
吻?!
他怎么会出现这个念头?一定被那一枪伤到了神经,脑筋有点不清楚了。
不过回头想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教她以后不敢再动邪念,乖乖地当她的小护士,不至于惹到比他更凶残的人物。
到时,他可保不住她。
咦!她的死活关他何事,怎么尽为她操心?斐冷鹰十分气恼自己怪异的心态。
“舌头被乌鸦给叼了吗?我可不记得养了一群聋哑手下。”他将不快的怒气转嫁给一干手下。
丁介鸿硬着头皮进言,“帮主,这间医院似乎不惧恶势力,全力在包庇小护士。”
“喔──是这样吗?”他怀疑的口吻中饱含讥讽。
“是的,帮主。我还逐一查过医院每个护士,但未能找出你要的那位。”孟子忻由原先的庆幸转成沮丧。
也许她知道惹到了黑道大哥,所以聪明地跑去躲起来,等到锋头过去再回到工作岗位。
可奇就奇在这间医院的医护人员,不但不怕他们的威胁利诱,而且只要帮主耍脾气把护士气哭,晚上一定没医生巡房,甚至一整天都不派人来换药。
还有些大牌的住院医生,乾脆连搭理一声都嫌浪费时间,直接用鼻音一哼了事,更别提那些糟到狗都不吃的三餐。
因此他下了一个注解,这是一间奇怪的医院。
“帮主,你要不要办理转院,或是直接回萨天帮疗养?这里的医护人员不太友善。”
丁介鸿还言轻了,正确的说法是没有医德,医生、护士都当三O 五房是瘟疫区,非不得已绝不靠近三尺以内。
大多人宁可绕路而行,生伯被他们沾染上什么霉气怪症,污了白色袍衣。
“介鸿的提议正是兄弟们的心声,他们怕医院不安全。”孟子忻真正的意思是他们想拆了医院。
顿了一下,斐冷鹰审视室内兄弟,专制的下了令人诧异的决定。“不出院。”
“嘎?!”众人傻了眼。
“你们在喊什么?”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瑚蝶,闯进不受欢迎的禁地。
王媚如的出现让不少兄弟眼睛一亮,呆呆地将视线停在她快蹦出的丰胸上,喉咙上下滚动,似在吞口水。
大概只有左、右护法和帮主不为所动,心中在嘲笑她的放浪和母狗天性。
“你又来干什么?”不给她好脸色看的斐冷鹰,十分不悦她的打扰。“你们出去吧!”他挥退呆滞的手下,仅留下丁介鸿和孟子忻。
色不迷人人自迷,无用的家伙,怎么学不会左、右护法的定力,了解烂瓜和腐泥是种不了一片好田。
不择手段诱取男人上床是王媚如的一贯作风,只要她想要的男人,一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对于这点她有绝对的信心,因为至今还没有男人能拒绝她高超的床第技巧。
而斐冷鹰,她更是志在必得。
“医院的伙食不如自家煮得有味道,我可是为你亲自下厨煮了好几道好菜,你尝尝看。”
头一偏,斐冷鹰明显拒绝她的殷勤。“你确定没下毒?死在医院是个脱罪的好地方。”
“死相。”她一屁股就想往他床头坐,却被丁介鸿以高大身躯挡住。“左护法不必防我吧!”
“帮主伤势未愈,医生特别叮嘱非医护人员不得靠近,以免快结痂的伤口又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