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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天香飙-第19部分

小说: 天香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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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柏龄虽然机智过人,但却没有想到这个浑人,竟然会想出了坏主意来,右手五指刚刚摸到对方手腕,王大康竟然冲入他门户之中,一掌向背心劈下。
    他心中不愿和崂山三雄结仇,是以不肯施下辣手对付敌人,却不料王大康求胜心切,不愿自身安危,冒险求功,不禁心头火起,冷哼一声,左臂一收,手肘向后疾点而出。
    他武功已到听风辨位之能,虽然来不及回头瞧着,但点出的肘势,仍然认位奇准,王大康左掌刚刚触及胡柏龄的衣服,左小臂“上厅穴”已被胡柏龄向后击出肘势撞中,只觉臂上一麻,全身劲力顿失,掌势变得软弱无力,右腕也同时被胡柏龄的擒拿手法扣上,转身一带,身不由主的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几步。
    胡柏龄微微一笑,松了他被扣右腕,左拳同时轻轻在他右小臂上一拍,活了他的穴道说道:“承让,承让!”
    王大康微微一怔后,大声喝道:“这等打法,俺老王败了也是不服。”挥拳当胸击来。
    胡柏龄闪身避开拳势,心中暗自忖道:钟一豪同那中年儒士,都已身受重伤,一时之间,很难复元,江北五龙之力,不足应付众人,我和罗浮一叟一场激战,胜负尚难预料,败了也还罢了,如果胜他,他决不愿甘心服输认败,必将另生枝节,此人虽浑,但却甚是刚直,如能收服此人,崂山三雄成可为我所用,至低限度,当不致再帮罗浮一叟……。
    他心念转动,也就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当即笑道:“你要怎样,才肯输的心服口服?”
    王大康略一寻思,道:“你先硬接俺老王三拳试试,我再败在你手中,那就心服口服了。”说完话,又是一拳击来。
    胡柏龄潜运真气,举掌硬接了一拳。
    王大康只觉他手掌坚如铁石,一拳打上,腕骨被震得隐隐作疼,心中暗生惊骇,忖道:
    我这一拳,力道可击石成粉,怎生他这手掌比铁石还硬!大喝一声,又是一拳击去。
    胡柏龄被他一拳击在掌上,震得全身气血微微浮动,不禁吃了一惊,忖道:此人膂力确是惊人,几乎接不下他这一拳,赶忙提聚一口真气,凝集前胸,疾向他拳上迎去。
    王大康看对方居然挺胸挡受,心中忽生不安,暗道:这一拳只怕要把他打的口中喷血,摔出去七八尺外。
    哪知拳势击在对方胸前,如中棉絮一般,竟然丝毫用不上力,惊骇之下,收拳疾退三步。
    胡柏龄这次运气集胸,又接了他一拳,笑道:“王兄,还有一拳。”
    王大康呆了一呆,又疾冲而上,左右双拳齐出,分击前胸小腹。
    胡柏龄待他双拳近身,两手疾出,轻轻一拨对方双臂,身子微向旁侧一闪,右脚绊在王大康双腿之上。
    王大康双拳一齐落空,身不由主的向前冲去!吃胡柏龄伸腿一绊,一跤向前跌去。
    他身子将要摔在地上之时,忽觉背上衣服被人抓住,向上一提,把冲跌之势稳住,双脚重又落在实地之上。
    回头看时,只见胡柏龄面含微笑,站在十步之外。
    王大康愣在当地,想了一阵,忽然抱拳说道:“俺老王服气了,咱们别打啦!”大步向旁侧走去。
    他说打就打,要退就退,也不理别人如何谈论。
    这时,崂山三雄中的老大,老三,瞧他认输而退,深觉颜面攸关,双双奔了出来,却被王大康伸出双臂挡住去路,说道:“你们也不必再去打啦,咱们绝打不过人家。”
    其实他们都已瞧出了胡柏龄武功高强,纵然双双出手,也无制胜把握,王大康出手一拦,两人果然退下。
    此时参与争取盟主之位的一十三人,岭南二奇、江南四怪,和那中年儒士以及钟一豪等八人,都受了伤,崂山三雄因王大康一战之后,全体认输,不再出手,全场中只余下罗浮一叟和胡柏龄两人,决争盟主之位。
    霍元伽望了崂山三雄一眼,缓步走入场中,冷冷说道:“胡兄准备和兄弟比兵刃呢?还是比拳脚?”
    胡柏龄道:“霍兄既是主人身份,宾不夺主,霍兄怎么吩咐,兄弟无不从命!”
    罗浮一叟道:“咱们先比拳掌,如果在两百招内难分胜败,再以兵刃相搏!”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如果兵刃仍难分胜负……”
    霍元伽接道:“要是兵刃难在两百招内分出胜负,再以内功相拼,以决盟主谁属!”
    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时光已然不早,胡兄快请出手吧!”
    胡柏龄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纵身而上,一掌拍去。
    罗浮一叟横跨三尺,回身还击一拳。
    胡柏龄一掌落空,人已凌空而起,施展“一鹤冲天”身法,跃起来一丈四五尺高,半空打了一个旋身,疾扑而下,一掌护身,一掌下击。
    罗浮一叟大喝道:“好一招‘神龙出云’。”纵身而起,双掌平推击出,疾迎过去。
    胡柏龄护胸一掌疾出,两人悬空硬接一招,四掌撞实,各自在空中打了两个转身,落着实地。乍分即合,同时以迅捷无比的身法,猛扑过去,一合又分,但己互攻三招。
    奇快无比的互攻身法,只看得全场中人个个疑神屏息。
    罗浮一叟大喝一声,重又扑上,拳脚齐施,抢攻了三拳四腿,把胡柏龄迫退五步。
    胡柏龄避开一轮急攻后,而以迅速无比之势,猛击八掌,抢回原位。
    两人各自凝神小息后,重复动手,掌风足影,急如骤雨,刹那间沙土横飞,难分敌我,但见两条人影盘旋冲击,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两个都是绿林道上的顶尖高手,相互搏击,声势果然不同,忽而凌空硬拼一掌,忽而以奇诡快迅的身法,闪避对方袭击之势,不过片刻工夫,两百招已然打完,人影忽分,各自向后跃退。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霍兄之名,果不虚传,兄弟今日得睹不少奇学。”
    霍元伽冷然答道:“彼此彼此。”一抖腰间活扣,取出一条通体乌黑的蛇头软鞭,接道:
    “兄弟久闻胡兄剑中夹拐之学,江北绿林道上无人能接过百招,今日有幸能得讨教。”
    胡柏龄道:“好说!好说!”右手抽出背上长剑,左手一举接住出云龙姜宏投过来的铁拐,道:“拳掌承蒙霍兄相让,兄弟叨了先行出手之光,这兵刃要请霍兄先出手了。”
    罗浮一叟一抖蛇头软鞭道:“那兄弟就有僭了。”手腕一振,蛇头软鞭笔直的点击过去。
    胡柏龄挥拐封住软鞭,右手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直刺过去。
    霍元伽身子一侧,避开剑势,挫腕收回软鞭,盘空一旋,舞出—片鞭影,当头击下。
    胡柏龄推拐护顶,长剑疾攻而过。
    他分执拐、剑两种兵刃,有时彼此呼应攻出,有时却分作二起,拐攻剑守,或剑攻拐守,变化奇奥难测。
    罗浮一叟蛇头软鞭招数虽奇,但往往被胡柏龄剑、拐分用的精奇招术,迫得撤身移位,在兵刃相搏之中,显然胡柏龄的剑、拐合作,略胜一筹。
    但两人武功,实非一两百招内可分胜败,不过一顿饭工夫,二百招兵刃相搏又已打完,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两个绿林道中顶尖高手,当着天下绿林同道之面,谁也不肯失信于人,在第两百招出手之后,同时疾退。
    胡柏龄反手把长剑插入背鞘之中,一顿手中铁拐,插入石地五寸,拱手说道:“拳掌、兵刃,都已比完,内功如何比试,还得霍兄指教。”
    罗浮一叟霍元伽把手中蛇头软鞭扣在腰中,说道:“不知胡兄有何高见,先请说出,兄弟当洗耳恭听。”
    胡柏龄道:“在下胸无成竹,一切悉从霍兄吩咐!”
    罗浮一叟微一沉忖,道:“叫兄弟说么!不如彼此以内功相搏,不管各人的修为如何,以胜者为先,同时这最后一战,也关系着那天下绿林盟主之位谁属,如不分出明显的生死胜败,只怕也难有判分胜负的方法。”
    胡柏龄道:“兄弟一切遵命,但不知如何相搏?”罗浮一叟道:“咱们席地对面而坐,各出双掌相抵,然后再运气逼出内劲攻袭对方,谁人不支倒卧下去,或是自告求饶,就算落败了。”
    胡柏龄目光环扫了全场一周后,微笑道:“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有心想赖,只怕也难以做得出来,霍兄办法高明,实叫兄弟心服口服!”
    霍元伽冷哼一声,当先盘膝坐下,伸出双掌。
    胡柏龄回头望了谷寒香一眼,只见她怀抱孩子,凝目相注,心中关怀之情,流现于神情之间。
    当下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在罗浮一叟对面坐下,也缓缓伸出了双掌。二人在较量拳脚工夫之时,已知对方内功深厚,此时二人对坐,四手相抵,要以各人内功修为互分高下,自是不敢大意,各人心存戒意,满脸现出肃穆之色,凝神目注对方。
    在场之人,个个神色疑重,屏息不动,静静看着场中。
    二人四掌相抵,起先目光炯炯注视对方,片刻之后,二人同时缓缓敛收眼神,眼帘低垂,动也不动一下,全场一片寂静。
    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只见二人胸腹起伏,鼻息加重,脸上也泛起一片红润之色。
    又过了片刻工夫,二人红润的脸上,冉冉的透蒸出一股薄薄热气,同时一挺上体,嘴角微动,似是提吸真气。这时场中群豪都将眼光投掷到二人手臂之上,但见二人的衣袖,竟慢慢的鼓胀而起,冷面阎罗因身着劲装,衣袖紧窄,尚且看不出什么变化,那罗浮一叟霍元伽因衣袖宽阔,情形便自不同,只见他那衣袖,不但为一股罡气所鼓胀膨起,而且渐渐地向上翻卷,露出了半截手臂。
    同时二人的衣衫,也起了一阵猛烈的波荡,宛如立身在大风之中一般,吹得衣带飘拂。
    又相持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面色渐渐赤红,青筋暴涨,那罗浮一叟的手臂也陡然粗壮一倍,二人盘坐之处,似是飚扬起一阵旋风,激带起地上的尘土、草叶,围绕着二人翻腾盘飞。
    四周围观的群雄,虽都是江湖成名人物,看到眼下这等情形,都不禁大感惊骇,只看得群雄连大气也不敢出,瞬也不瞬的凝目注视。
    猛然间,场中响起两声长啸,二人各吐出一口长气,睁开双眼,射露出湛湛精光,罗浮一叟项颈微抬,拂胸长髯四外飞张。
    冷面阎罗胡柏龄也一挺腰躯,虎目圆睁,环腮虬髯,根根直立,大有髭发俱张之概。二人这一提加功力,登时激起一阵狂风,但见石飞沙扬,五六尺方圆之内,弥漫起一片滚滚尘土。
    这两人适才在拳掌剑拐蛇鞭过招之时,已相拼了数百招,自是耗去不少元气,再经这一阵互较内力,额角上已是汗水涔涔。
    陡然之间,场中激发出一阵沉闷的冲击之声,砂土又是一阵翻扬,只见霍元伽、胡柏龄二人身躯同时向后一倾,红润的脸色,突转青白,涔涔汗水,竟如豆珠一般,顺腮流下,场中群雄一见此等情形,知是二人已硬拼了一次。
    二人虽是各被对方震得略略后倾,但身躯依然坐在原地不动,四掌倏分即合,轻轻相抵一起,又同时缓缓闭上双目。
    一阵剧烈的拼搏过后,又暂时恢复了平静,两人相对而坐,四掌触接,神色间十分平和。
    但在场之人,心中都明白这不过是大风暴前一段暂时的平静,两人经过了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都正在运气调息,一场更凶恶的搏斗即将紧接展开。
    只见两人的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相触的四只手掌,缓慢的向后移开,相距约半尺左右时,忽听罗浮一叟吐气出声,身子一倾,双掌疾向前吐,掌风过处,地面砂土,顺着手掌推动,扬起三尺高的一团烟尘。
    罗浮一叟素以雄浑的内功驰名武林,此时逢遇劲敌,又存了争雄夺霸之心,出掌相搏,自是蓄势而发,一掌推出,倏又收回,接着又疾推而出,这样连续收推了四五次,掌风的激荡更加怒海狂涛一般,汹涌腾沸,直向胡柏龄冲击而去。
    这等凶猛浑厚的内力,力能倒碑拔树,只看得在场群雄,惊心动魄,一齐将眼光投注到胡柏龄身上。
    只见胡柏龄二目圆睁,全神贯注,盯视着罗浮一叟的动作,也是双掌吐送,不过他的掌势与罗浮一叟恰恰相反,人推他缩,人收他推,二人一推一送,互相迎合。
    这两人全是内家高手,一推一送之势,看似轻淡,其实乃是全力的相拼,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收臂送掌,丝毫不敢大意。
    在场之人,有不少武林高手,已瞧出两人之拼,真正的进入了生死关头,各以修为内功暗劲,抵掌硬拼,只要有一人不支之时,对方立时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过去,趁势把对方击毙,所以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忽听罗浮一叟吐气出声,一阵颤动,双掌向前推进了一寸。
    这时,场中已不似刚才尘土飞扬,断草四飞的情景,反而异常平静,尘不扬,草不动。
    胡柏龄被罗浮一叟双掌向前推进一寸之后,便呈不支状态,身躯向后倾斜,脸色变成了一片紫红之色。
    只觉对方压来暗劲,越来越重,渐感真力不继,心头大是焦急。
    他心中异常清楚,全是为了教那孩子之故,打通他奇经八脉,保全了孩子的性命,但却耗去他全部真力,虽经数昼夜运气调息,但并未调息复元。
    但觉对方压力层层叠叠,有如波浪一般,绵绵不绝攻了过来,自己却是内力渐告枯竭,不禁暗自一叹,道:“完了!”
    精神一懈,斗志大减,只觉双臂一软,身子又向后倾斜数寸。
    这时,江北五龙和谷寒香等,都不觉的围了上来。
    身受重刨,静坐养息的钟一豪,忽然大叫一声,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口中大声叫道:“胡兄……不能……失败……兄弟……”他身受重伤未复,说起话来,十分吃力,断断续续,无法一气说完。
    胡柏龄听得他呼喊之声,精神突然一振,双掌向前一推,冲进了一寸左右。
    罗浮一叟长髯无风自拂,大喝一声,双掌一振,又把胡柏龄冲进之势压退了回去。
    只见胡柏龄头上汗水,有如冷水浇头一般,滚滚而下,打湿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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