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斗克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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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似乎早就对自己颇有成见,眼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和责备,责备?真是奇了,他凭什么?还有这说话语气,他以为他是谁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陆静淑念着柳太太的情分,才勉强跟他打了个招呼:“柳公子,这么巧。”
柳歆诚看她打完招呼就要绕开自己向前走,当下有些不悦的说道:“是很巧,若不是迎面碰上,我还以为这是谁要上台唱戏呢!你穿成这样出门,陆太太知道么?”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讨厌!陆静淑步伐坚定的绕开他往前走,心想着不跟中学生一般见识,只不答他的话。
谁知她这副无视的态度,倒让柳歆诚更加不高兴了,“你要是再不答话,我现在就打发人去陆家问去!”
巧慧慌的一伸手拉住了陆静淑的胳膊,陆静淑只得停住脚,回头看着柳歆诚问:“柳公子,我自问你我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我今日穿成什么样出门,到底与你何干?”
柳歆诚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反倒冷笑起来:“你现在倒想起问这话了,当日你拉着我母亲叫姨母,博她怜惜的时候,怎么没说‘与你何干’?”
又来了,这个家伙又开嘲讽,说她有意攀附博同情了,陆静淑正要反唇相讥,身后忽然有人叫:“陆姑娘?”她闻声回头,见是陈皎宁与采莲一同走了过来,想是采莲见她跟柳歆诚起了争执,才悄悄回去叫了陈皎宁。
“这是怎么了?”陈皎宁问道。
还没等陆静淑答话,柳歆诚先冷笑回了一句:“无事,是我多事,原来陆姑娘是在此有约。”他与陈皎宁之间还隔着陆静淑,所以并没看清陈皎宁的样子,但看身量,似乎就是那日在东市街上看到和陆静淑纠缠的人,他自觉找到了答案,也不愿再跟陆静淑多说,扭头就走了。
陆静淑看他那一副“我懂了”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可这小子的态度实在让人窝火,她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追上去解释,当下就拉着陈皎宁的手回了自己的雅室,先跟她解释。
“其实没什么,那人家里和我家里有些亲戚,他见我穿男装在外面,嫌不合体统。”
陈皎宁瞪大眼:“关他什么事?他是你哥哥啊,还是你未来夫君啊?”
陆静淑失笑,摇头:“都不是。别提他了,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啊,我这就叫他们上菜。”陈皎宁也没追问,叫采莲出去吩咐上菜,就谈起了别的话题。
陆静淑把这事放在一边,只与陈皎宁说笑品菜,好好玩了一日,才换回女装,回了陆府。
☆、第30章 出府养病
巧慧最近有些心事重重,她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改变了太多,变得都不像是自家小姐了。
最开始看她敢开口教训三姑娘的时候,巧慧还很高兴,觉得二姑娘总算是拿出了做姐姐的风范,为太太和她自己争口气;后来又看着姑娘越来越硬气,能在老太太和老爷面前分说,还能劝着太太万事想开,巧慧就和王妈妈她们一样欣喜不已,想着姑娘开窍了,长大了,知道维护太太和自己的利益了,真是大好事。
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有些怕二姑娘了。关掉绸缎铺子另开食肆这么大的事,换做以前的二姑娘,那是绝不可能敢做、也绝想不到去做的;还有捉青莲的事,依巧慧想,捉出来就赶出去也就到头了,谁知道二姑娘还能策反了青莲,故意给刘姨娘送一些消息去,把府里搅的天翻地覆呢?
不过以前那些,比起姑娘居然敢穿了男装上街、还和柳公子吵架这件事来说,又都算不得什么了。巧慧真的有些怀疑,这还是他们家文静胆小的二姑娘吗?
“你怎么了?可是有事?”陆静淑察觉到巧慧几次欲言又止,干脆开口问她。
巧慧放下手里的绣活,终于鼓起勇气问:“姑娘,若是柳公子回去告诉了柳太太,可怎么好?”
陆静淑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好怕的?先不说他会不会告诉柳太太,就算是他告诉了,难道柳太太还会来我们家教训我不成?我们两家本不是正经的亲戚,你有急事求着人家,人家还未必肯管咱们呢,何况今日这种小事?”
她会想跟柳太太打好关系,也不是想柳太太同情她们母女,为她们做什么,只是希望柳太太念着旧情,在可能会出现的生死关头上,拉她们母女一把罢了。至于其他的,求人不如求己,陆家的事,终归还是要自己来摆平。
陆静淑看巧慧好像还有些忐忑,就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了,那日我和陈姑娘出去是府里都知道的,穿个男装,也不过是新鲜好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是柳太太当真问起,也不是不能解释。我又不会嫁到柳家去,也不用在她面前做什么白璧无瑕状。”
“是,奴婢明白了。”巧慧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这真的是自家二姑娘会说出来的话么?
陆静淑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关注贴身丫鬟的情绪,她要关注包子铺的生意情况,要跟着方氏管家,兼与张氏斗智斗勇,还要盯着刘姨娘有没有“复出”捣乱的迹象,甚至还要关心渣爹陆文义每天晚上睡了谁,实在是忙的不得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月,一阵北风刮过,城里下起了雪,府里匆忙燃起炭盆,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换了冬装。方氏身体弱,一时扛不住这骤冷的天气,雪一停就染了风寒病倒了。
“病的真是时候!眼看着快冬至过年,她一病,光躲懒了!”陆老太太一听说方氏病了,脸立刻放了下来,话也说得不客气。
张氏适时接口:“别的倒好说,娘的寿辰就在眼前,本来和大嫂说好了,这两日就要派帖子了,她这一病……”
陆老太太哼了一声:“她病了,我还过什么生日?请了一众客人来,她在养病,人家是来赴宴呢,还是来探病?”
张氏瞧了陆静淑一眼,没做声。
“祖母,大夫说,这时节天冷,人人易感风寒,母亲病了,倒恐过了旁人。您还有半月就要做寿,母亲说不想误了您的寿辰,自请出府去陪嫁庄子上养病,等病好了就回来操持寿宴、给您拜寿,您看可好?”陆静淑心平气和、语调恭顺,看着陆老太太的目光也非常诚恳。
陆老太太被这目光看的,一时心头闪过一点惭愧,不过很快又被担心掩过了,万一真的让家里人都染了风寒,那自己还怎么做生日?一辈子的媳妇熬成婆,年轻时候那点盼望,不就是能做到今日这样的老封君么?反正方家也回了原籍种地了,她下了决心,就改了温柔声调哄了陆静淑几句。
“……等大夫来看了再说,若是三两日就好了呢,也不必折腾。”
陆静淑心里好笑,这言外之意,要是七八天好不了,就挪出去呗?她心里腹诽,面上还是一派感激老太太慈爱的神色。
去庄子上养病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庄子上虽然没有府里住得好,但起码没人冷言冷语的来添堵,也没有陆文义来回折腾。当然,另外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刘姨娘这些日子精神好了许多,已经有些针对桃儿杏儿的小动作,这时候出去庄子上住,正好躲开这一轮风暴,免得沾一身腥。
她从陆老太太那里回去以后,就让人收拾东西,又打发人去庄子里预先准备。王妈妈李妈妈和几个丫鬟都很愤慨,对此事十分不理解,陆静淑留下两个妈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咱们多出银子,把大夫带到庄子上去,只要把娘的病治好了,别的都是末节。”
“可庄子上的屋子不比府里,万一住不惯,连您也病了可怎么好?”两个妈妈还是不放心。
陆静淑一手拉住一个,笑道:“所以才要先去收拾,老太太的意思,等明天大夫来看过了再说,咱们还有时间准备,王妈妈您今日就带着人过去收拾。至于要用的东西,我会跟老太太要,她心里有愧,必定要什么给什么,放心,我保管让娘住的比在府里还舒服!”
等王妈妈走了,又嘱咐李妈妈:“我们去庄子上,府里不能没人,就劳烦妈妈在家看着了。尤其是那边,”她指了指后院,“您只看着她们闹就是,约束好院子里的人,千万别沾上。有什么事,及时派人到庄子上告知娘和我。”
“老奴明白。”李妈妈跟陆静淑又商量了留守的和带去的人选,然后才出去安排。
陆静淑安排好了这一切,自己进去见方氏。
方氏刚从昏睡中醒来,她头有些痛,喉咙里也烧得慌,精神并不大好,陆静淑亲自喂她喝了些水,并没有提起陆老太太那里说的话,只守着她,看着她再次睡去。
第二日大夫来看,自然不会保证说病两三天就好,于是陆老太太跟陆文义打了招呼,叫人准备马车,送方氏和陆静淑去城外的庄子上。
临走之前还有个小插曲,张氏来回报说要带的东西都装了车,听说陆静淑要跟着去侍疾,连夸了几声“这孩子真孝顺”,然后说:“怎么秀姐儿不去?”
陆老太太本要叫人去寻陆静秀,陆文义却直接拦下了,说陆静秀身子也不太舒服,就不让她去了。
陆静淑暗自冷笑,并不多言,登车陪着方氏去了。陆文义把她们送到了庄子上,自己却并没停留,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方氏一直昏昏沉沉,并没察觉,下人们却都有些消沉。陆静淑也不提这个,只指挥着下人安顿好方氏,又里外看过,见王妈妈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很齐整,很是满意,夸了她好几句。
“幸亏夏日里修整过房子,不然这里哪能让太太和姑娘住?”王妈妈叹了一句。
这庄子并不大,只是在几处田边建的四合院,正房坐北朝南有三间,两边各有三间厢房,前面还有一排倒座,倒座与后面厢房之间砌了一堵墙,墙中间留门,也算是有个二门。
房子是早就盖好的老房子,只因当初是用砖造的,还比较结实,今年也修整过,所以屋子里很暖和,加上王妈妈提前来收拾了,又熏了香,整体看起来比陆静淑预想的要好一些。
庄子上管事的是王妈妈的儿子王保国和他妻子,另外还有一家子下人住在这,姓吴,也是方氏的陪房,先前从方氏身边打发出来的紫萱就配给了吴家的小儿子。
早先也没想过方氏还会来住,他们就各自分了屋子住了,这次临时说了方氏要来养病,王保国夫妻俩就忙忙把东西搬到了倒座里,吴家的人也跟着都搬了进去,把正房和厢房空了出来。
王妈妈跟陆静淑商量:“老爷也没留几个小厮下来,看来只能还叫保国带着人看紧门户。”
“正该如此,不过他们那些人倒座里住的开么?”
王妈妈回道:“这个姑娘不用担忧,吴家在前面村里有亲眷,已经打发了儿子和媳妇去亲戚家里住了。”
陆静淑点头:“那就好,妈妈看着安排吧。”
“是。”王妈妈应了要走,还没等出门,又回来问,“姑娘不是说要带着大夫来?”怎么没见着人?
陆静淑回道:“大夫说这药要吃两日,两日后再去请他就行。”她自己现在医理药理都学了,这种寻常感冒其实没啥担心的,当初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叫两个老妈妈安心。
王妈妈不知就里,看陆静淑很淡定的模样,也跟着放了心,出去安排琐事了。
☆、第31章 纸人与人
陆静淑进去东间看了看,见方氏睡熟了,又有红梅陪着,就转身出来,去了西间。她进去的时候,巧慧正带着巧玲收拾她的东西,将她日常要用的拿出来摆上,又把被褥铺陈上。
“这炕烧的还挺热,倒不用担心晚上睡着了冷了。”巧玲把被子放好,顺手摸了摸炕面,笑着对巧慧说道。
巧慧已经看见陆静淑进来,忙把炕边收拾好了,请陆静淑去坐,“姑娘先坐这,奴婢们这就收拾好了。”
“不用忙,慢慢收拾吧。”陆静淑坐下来说道,“反正到了庄子上也没别的事。”又跟她们说,叫她们晚上跟方氏的丫鬟一起去西厢房住。
巧慧应了,让巧玲先去给陆静淑倒了茶来,两个人又手脚麻利的把残局整理好,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陆静淑自己歪在炕上眯了一会儿,她一直在琢磨,那药也下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看着陆文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大补,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发作。
刘姨娘最近精神好了,一直想把他笼络回去,可是因为噩梦的折磨,她的容色明显不如以前,自然更不能跟年轻貌美的桃儿杏儿比,所以暂时看起来,她还未能在这场争夺战中夺取优势地位。
陆静淑本来想再给她添点柴,最好能把火烧起来,让陆文义在她屋里出事,不过考虑到这样做太容易落下把柄,就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反正刘姨娘必定比她还心急。
打定主意以后,陆静淑心里一松,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居然躲到庄子上去了,”孝义见了她就啧啧称奇,“不像是你的作风呐。”
陆静淑疲惫的坐到椅子上,发牢骚:“我累得很,正想睡一觉歇歇,你叫我来做什么?”
孝义脸抽了抽,又赶快摆出一副正经脸,问道:“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动静?不但没有动静,还把已经取得的成绩就这么拱手送人了,你难道就打算这么得过且过了?”
“什么拱手送人?陆家的管家权?”陆静淑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回道,“谁说我拱手送人了?关键的地方,我都安上了人,现在我们虽然不在府里,可府里若有了什么事,不用过夜我就能知道。”
孝义追问:“那然后呢?”
陆静淑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种不同的面目?”
孝义一愣:“啊?”
“我一直觉得,每一个正常的人都是有很多不同面的。比如我,以前在下属眼里是强势冷硬的上司,在BOSS面前是能干可靠的下属,在父母心里是倔强不讨喜的女儿,在朋友圈里是慷慨的老好人。我在不同人面前表现出不同的性格特征,可那都是我的一部分。就像杀人犯可能也是孝顺儿子,社会精英、慈善人士回家却打老婆一样。”
陆静淑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