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告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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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的灵魂被金钱和虚荣吞噬的时候,爱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梦妮瞟了一眼离婚协议,问:“那么你同意离婚了?”
吴永昌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是的,我同意离婚。你说呢?”
对于吴永昌的反问,兰梦妮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她沉思了一会,说:“我觉得婚姻是人类幸福的标志,男女间相亲相爱,最终目的就是要结合在一起。所以我想既然有了婚姻,最好应该尽力将它保持下去,千万不要让它轻易地像只气球一样破裂。婚姻一旦破裂,幸福也就终结了。”
吴永昌悲叹道:“可是我们的婚姻已经形同虚设,没有幸福可言了,剩下的只是痛苦。像这样的婚姻还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吗?”
兰梦妮摇头,再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了。于是,她问道:“那妍妍怎么办?”
“妍妍得跟着我。我决不让康雳把她带走!”吴永昌说着,将拳头攥得紧紧的。
在玉兰香咖啡店,丁岩的求婚再一次受挫,这对于自信的他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他心中因此而痛苦不堪。
丁岩原以为只要他坚持下去,梦妮就会答应他,不料梦妮竟然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这使他感到十分悲哀。几天来,他一直为此事所困扰,吃不香,睡不好。梦妮为什么说拒绝嫁给他才是真心爱他,否则就是害他呢?丁岩反反复复琢磨着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却始终不得其解。他心中又升起一团迷雾。在他看来,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爱情又有何意义呢?他无从得到答案。倘若真要得到答案,只有搞清藏匿在梦妮心中的难言之隐。那么,她心中的难言之隐究竟是什么呢?对此,丁岩自然猜想不出。就这样,丁岩陷入了极度苦闷之中。
这天薄暮时分,王飞月来了。她约丁岩出去走走,说有事相告。丁岩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着飞月走出家门。
丁母在阳台上望着他俩的背影,心中暗暗地向上苍祈祷。
夜幕迅速降临,多彩的世界又沉浸在黑暗之中。丁岩和王飞月徜徉在幽寂的林间小道上。月色微茫,树影婆娑,他俩的脚踩在稀疏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路上,飞月告诉丁岩,她已见过梦妮,他俩的事梦妮都跟她讲了。飞月说她知道丁岩心里很痛苦,劝他不要因此而过度伤感。
丁岩见飞月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再瞒她,把郁结在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倾吐出来。一吐心中的块垒,使他倍感轻松舒畅。至此,丁岩深切地体会到在爱情上的失败是什么滋味,于是,他请求飞月宽恕他曾经对她的拒绝。
然而飞月并不介意,她安慰丁岩说:“你用不着这样,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对于别人的爱,每个人都有接受和拒绝的权利,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你要想开点,何苦折磨自己呢?”
丁岩看了飞月一眼,沉默不语。
一阵晚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
丁岩与王飞月在林中的一条石凳上并排而坐。飞月侧脸看了一会丁岩,这才把梦妮让她转告的话说了出来。丁岩听后心情更加感伤。他俯首凝视着地面,凄楚地说:“我怎么也弄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梦妮她分明爱我,可为何又要拒绝我?要和我分手?她说的话叫人难以琢磨。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王飞月说:“我估摸梦妮一定有她的难处,否则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她不肯把话讲明,说明她有难言之隐,而且也说明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看得出来她心里很痛苦,你就不要难为她了。”
丁岩说:“你说的兴许有道理,可这样的结果委实叫我难以接受。”
飞月劝道:“丁岩,你别再固执己见了,就按梦妮说的话做吧!”
丁岩抬起头,将目光挪到飞月脸上。他从飞月的眸子里明显感觉到一种对爱的强烈渴求。还未待他开口,飞月便紧紧搂住他,柔婉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此刻,丁岩心中风平浪静。他理了理飞月滑爽的秀发,诚挚地说:“飞月,我知道你非常可爱,但我不甘心与梦妮的关系就此了结,因为我对她的爱实在无法割舍。我想如果我能再坚持最后冲击一下,兴许还是有希望的。”
飞月仰起头:“可是你不觉得这希望十分渺茫吗?”
丁岩思忖有顷,说:“希望是渺茫,但还是存在的。”
飞月松开了手,两眼凝视着丁岩。她认为丁岩已经有失理智了,于是直言道:“丁岩,你这是在犯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必须正视现实,冷静地思考一下。可以说,这种希望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丁岩连连摇头,不死心地说:“我还要再试一次。”
果然,第二天早上,丁岩又去见梦妮了。当梦妮把妍妍送进幼儿园转身往回走时,迎头遇上了丁岩。她一看见丁岩,立即将脸侧向一边,冷冷地说:“怎么,找我有事吗?”
“梦妮,我还想和你谈谈。”丁岩耐心地说。
“如果还是那件事,就别开口了。”梦妮说罢往前走去。
丁岩紧跟着梦妮说:“不,我就是要开口。我要你答应嫁给我!”
梦妮毫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和王飞月结婚吧。”
丁岩上前拦住她说:“这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难道你真要当一辈子清教徒吗?”他挥舞着手,样子十分激动。
兰梦妮避开丁岩犀利的眼光,难过而又不得不狠心地说:“丁岩,你别再逼我了!如果你还想保持我们之间的友谊,你就永远不要再提这事了,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丁岩浑身冰凉地目送着梦妮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他低着头吃力地走着,两条腿仿佛绑了铁砂袋,十分沉重。
再说兰梦妮。刚才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快步朝前走去,一直走出很远,直至回头看不到丁岩的身影后方才放慢脚步。短短数日,丁岩便两次三番向她“逼婚”,这不能不使她感到事情的严重。看来丁岩对她爱得太深了,以致无法将其割舍。丁岩越是这样,梦妮就越是感到自己对丁岩造成的伤害越大。她对此深感愧疚和不安。现在,梦妮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要想彻底了结她与丁岩之间的感情纠葛,并促使丁岩同飞月结婚,惟一的办法就是她远离这座城市,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况且,她在吴永昌家里也无法再待下去了,康雳吵着要跟吴永昌离婚,已经把这个家闹翻了天。梦妮愈想愈益觉得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眼前的窘境。然而离开这里又往何处去呢?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蓦然,她想起了劳务市场,对呀,何不上那里瞧瞧,指不定能找到一个好去处。
于是,兰梦妮马上乘车来到劳务市场。这里人头攒动,云集了来自四面八方寻找工作的男男女女。兰梦妮在嘈杂的人丛中不停地穿梭往来,忙碌了半天也没找到令她满意的去处。就在她大失所望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蓄着一头披肩长发,且颇有几分姿色和气质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请问小姐,你是来找工作的吧?”披肩发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她的衣着十分得体。
“你是……”兰梦妮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请跟我来。”披肩发把梦妮带到一边人少的地方,然后从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自我介绍说:“我叫赵婷,是陕西省东洋大酒店公关部主任。”
兰梦妮仔细看过名片后,心存疑问地说:“陕西华县?”
赵婷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这家酒店是日本人独资经营的,就是地方偏僻了一点。华县靠近华山,离西安也不远,是旅游的好地方,日本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那里投资的。我这次是专门出来物色客房部领班的。我们的日本老板对客房部领班的要求可严了,什么身材、长相、气质,差一点都不行。我已经出来好些天了,还没碰到一个像样的,真叫我心烦。刚才我认真观察了一下,觉得你这几方面都很符合要求,不知你意向如何?”
听了赵婷的解释,梦妮心中不再有疑问。不过要她当客房部领班,她难免有所顾虑,担心干不好这项工作。“可是我从未干过酒店方面的业务工作,能行吗?”她问。
“这没关系。我看你人挺聪明,只要稍加培训一下就可以了。你完全有能力胜任这项工作,不必担心。”赵婷一脸轻松地说。她见梦妮还在犹豫,便又说道:“假若你同意应聘的话,待遇很可观,每月工资三千五百元,还包中餐。”
“三千五百元!”兰梦妮惊异得差点叫出声来。她心想真是老天有眼,这下自己该走财运了,只需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还清胡亦君的钱,当然,赔偿姚家的损失更不在话下。不仅如此,而且今后也能给家里寄更多的钱了。
赵婷看出兰梦妮动了心,于是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法,说:“怎么,你还没想好吗?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那就算了。”
赵婷说罢转身欲走,兰梦妮连忙拦住她说:“哎,赵主任,我想好了,我愿意去。”
赵婷笑着说:“愿意去就好。来,先填份表。”她拿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递给梦妮。
兰梦妮填完表,将它交给赵婷。赵婷在表格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说:“好了,兰小姐,从现在起你就是东洋大酒店的人了,正式合同等到了酒店后再签订。不过按规定,你还要预交三千块钱的保证金。”
“三千块?可我没那么多钱,”梦妮面露难色说,“我顶多只有一千块钱。”
赵婷斟酌了一下,说:“我看你人不错,那就交一千块吧。”
兰梦妮感恩戴德般地说:“赵主任,你真好!真是太感谢你了!”
赵婷说:“欸,这谢啥呀。不是我好,这是你运气好。既然事情已经定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梦妮忖量了一下,说:“明天下午走,好吗?”
赵婷点头说:“行,那就乘坐明天下午4点10分的火车。我们明天下午在武昌火车站见。记住,别忘了时间和钱。”
兰梦妮说:“赵主任,你放心吧。我走了。”
赵婷说:“欸。再见。”
兰梦妮喜出望外地离开了劳务市场。
第十一章 再次出走
从劳务市场回来后,兰梦妮就开始考虑如何给丁岩、吴永昌及胡亦君三人各写一封辞别信。
下午,梦妮接到胡亦君打来的电话。胡亦君又邀请梦妮吃晚饭,被梦妮婉言推辞。
兰梦妮放下电话不久,康雳回来了。康雳看了一下梦妮,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了些衣服放进箱子里,然后拎着箱子走出卧室。到了客厅里,康雳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梦妮,说:“这是这个月的工钱,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梦妮接过钱,望着康雳迟疑地说:“康太太,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康雳有些惊诧。自从兰梦妮踏进这个家门后,康雳还没正儿八经地和她单独谈过话。康雳心想借此机会同她谈谈也好,看她到底想说些什么。于是,康雳放下箱子说:“好吧,我洗耳恭听。”她坐了下来。
兰梦妮把钱搁在茶几上,坐下说:“康太太,虽然我到你家来的时间不长,但我却深深感到,这原本是一个充满了幸福和温馨的家庭,可是现在这个家正面临着支离破碎的灾难。因此,我心里十分难过。平心而论,吴先生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丈夫,他非常爱你,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康太太,你不应该离开他!”
康雳没承想兰梦妮竟然干涉起她的家庭问题来,不由板着面孔说:“这不是你管的事,少啰嗦!”
梦妮毫不胆怯,慷慨陈词:“是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保姆,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但是,为了维护这个家庭的完整和幸福,我觉得自己责无旁贷,我不愿看着这个好端端家庭就这样毁掉了。康太太,你不为自己,也应该为妍妍想一想,如果这个家散了,对妍妍的打击该是多么大啊!”
康雳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悻然说道:“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训!”
兰梦妮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说:“可是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如果你真的离开吴先生,你将后悔一辈子!”
康雳哼了一声:“你放心,我绝不会后悔的!”说罢,她拎起箱子走出家门。
梦妮来到门外,朝着楼下大声说:“康太太,你不能走!”
然而楼下没有回音,只有康雳下楼的脚步声。
“这个家终于破碎了!”梦妮心中哀叹道。
夜里,兰梦妮写了三封信,第一封是写给丁岩的,第二封是写给吴永昌的,第三封是写给胡亦君的。写完信已经很晚了,梦妮走到妍妍床边,瞧着熟睡中的妍妍,想到自己明天下午就要离她而去,心中不免一阵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了下来。她在妍妍脸上亲了亲,这才上床睡觉。这一觉梦妮睡得很不好,做了大半夜的梦,她所熟悉的人物尽在其中。
第二天早上,天高云淡,晨光熹微,兰梦妮和往常一样送妍妍去上幼儿园。这是她最后一次送妍妍了,因此心里沉甸甸的,一路上寡言少语,直至快到幼儿园时,她才说道:“妍妍,你喜欢阿姨每天和你在一起吗?”
“当然喜欢啦!”妍妍高兴地说,“真的,兰阿姨,我非常喜欢你,希望你永远在我们家里住下去。”
“那么……如果阿姨要走呢?”梦妮试探地说。
“兰阿姨,我不要你走。”妍妍紧紧地抓着梦妮的手,仿佛一松开梦妮就会跑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问:“兰阿姨,你真的要走吗?”
梦妮想了一下,说:“是的,阿姨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家里要听爸爸的话,啊。”
听说梦妮真的要走,妍妍拽住她的手往后拖:“兰阿姨,我不让你走。”
“妍妍,阿姨会回来的。快走吧,要不幼儿园就关门了。”梦妮哄着妍妍说。
“兰阿姨,你真的会回来吗?”妍妍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
“要很长时间吗?”
“不会太长。走吧。”
“你不会骗我吧?”
“阿姨怎么会骗你呢?阿姨从不撒谎。”
兰梦妮脸上笑着说,可心里面难受得直想哭。
妍妍信以为真,便跟着梦妮朝幼儿园走去。
到了幼儿园门口,妍妍又问道:“兰阿姨,你什么时候走?”
兰梦妮蹲下说:“阿姨今天下午走。”
“我爸爸知道吗?”
“他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给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