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镜之邪佛 by拏依伽 ([上部] 仙侠 古色古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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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杵的……
“天诛地灭尘世浪,唯君游戏弄沉浮。人间无意事沧海,九霄有情尽白发!”
竟连……仲古天尊的,也有……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
心口如被火烧,江云只感到喉头一甜,一口乌血便喷了出来,溅得经筒上犹如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莲花。
触目惊心,绝望无助。
“尊者!”太上老君脸色大变,连忙变幻身形,瞬间移动到江云的身后,一把扶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当看到血的颜色乌黑,江云的唇色又泛着紫色,太上老君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忙点了江云身上几处大穴,又探了探他的脉象:“不好,尊者你身中妖毒,心绪浮躁引起旧疾复发,不要再想了,立刻停止心里想的事!”
然而,江云却好似听不见一般,迷迷糊糊地说着“我不是……不可能……”,眼眸已经半垂,眼看着就快要失去光彩。
太上老君大急,连忙拿出一颗九转还魂丹想为江云续命,可是丹药却被抵在了他的牙关,如何也喂不进去:“尊者!快吞下丹药!你的脉象大乱,再迟片刻,西天佛祖都救不了你!”然而,江云甚至还晃着头想要躲开丹药,即使不怎么清醒了,也不愿妥协一分。
“不……我不信……我不信……噗……”再是一口乌血喷出,溅了两人一身血花,江云的手忽而重重垂下,双目一闭,整个人昏死在了太上老君怀里。
太上老君也管不着其他了,趁着江云脱力的一瞬间,撬开他的牙关,将九转还魂丹喂了进去,接着一抚喉头,顺进了肚中。
此刻,太上老君已出了一层薄汗,他不曾想到,江云不仅有着颇为严重的心悸症,且体内竟有少则百种,多则上千的妖毒,那些毒素混杂在一起,方才因他心绪大乱而全部激发出来,迟一刻就能要了江云的性命。
现下,命是保住了,只是,要想清除那些妖毒,实属不易。
☆、第二十七回
江云想往前走,可是那里有一条河阻挡了他的脚步。
这个地方很陌生,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自己怎会身在此地。
他似乎想要过河,潺潺的水流声听起来很悦耳,就好像在催促着他到河的对岸去。
然而,河水不知道有多深,江云踌躇着,迟迟不敢涉水。
他就这样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犹如一座石雕,怔愣地望着看不见的河的彼岸。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想要尝试着过河,脚步很小地往前挪了一步,只差一寸,就能踏进清澈的河水中。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好多人的喊声,乱乱糟糟的,江云一愣,驻足在原地,听了小片刻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出是哪些人。
那些人像是在喊他,又像是在对他说什么话,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半个字都听不清楚。
有些失落地转回头来,江云抬首怔怔地望着水流平缓的河面,就好像望着望着,就可以看到河的对岸。
忽而,他的眼睛徒然睁大一分,像是在河面上发现了什么,抬脚便一步踏进了河水中,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悲愤的吼叫声,就像是有人嚎啕大哭了出来。
可江云此时,就像是什么也听不见,在河水里,朝着一个地方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不由令人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他的目光,以致于令他充耳不闻背后的哭嚎,不顾一切地在水中一路小跑。
很快,河水就蔓延到了他的腰间,他貌似走得很累,每一步都显得很吃力,才在水中走了几步,就已经喘息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更要用双手刨着水,才不至于寸步难行。
终于,水漫到了他的肩头。
“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
就在此时,一阵水质的乐声荡进了这个空旷而又宁静的地方。
江云募地止住了脚步。
他茫然地回首去找乐声的来处,忘记了前一刻还在水里急切地找寻着什么。
平缓的河水流过他的胸膛,而他,除了耳边的乐声,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江云,回来。”低沉的声音从岸上的深处传来,伴随着水质的乐声,幽幽远远的,像是隔了好几座山,连一层一层的回音都是那般清晰而又深刻,从四面八方而来。
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江云转身,朝着乐声走去。
不多时,河水又退回到了他的腰间。
“过来,江云。”河岸上,忽而出现一个像是水墨晕染开来的人影,月白的颜色,清雅而又高洁,混合着一股夜里的昙花之气。
江云疑惑地望着人影,心里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可是一时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来。”人影的声音很沉稳,令人不知不觉地就想要信任他。
就像江云此时一样,虽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个人影,可当那个水墨一般的人朝水中的他伸出手来时,他竟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很自然地抬手伸了过去。
直到看到掌中月白色的梦幻水墨,他才猛然惊醒,有些后怕地想要缩回手,却被那个看似手掌的墨色一把握住了。
很牢,很紧。
江云莫名的,心就慌了。
“你是谁?”他怯怯的,又有些心慌意乱地问。
不知为何,当人影抓住他时,他竟觉得,这个人影他一定认得,而且他们曾经,一定是很亲密的关系。
可是,人影是由月白色的水墨组成的轮廓,江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更别说分辨出他是否曾经印刻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里。
在江云出神的一瞬间,那个人影一把将他拖离了河水,江云还来不及反应,就脚步不稳地站到了河岸上,身子一斜,便全然撞进人影的怀中,竟将那水墨般的轮廓撞散了不少,就好似水花四溅一般,缓慢地散开了去,不过,又很快聚拢了来,犹如青烟,缭绕不去。
江云这才发现,其实他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形。
“我是白镜上仙。”人影将他带离河岸,低沉的声音平稳地在他耳边说,那音色听起来,也令人恍如身处黄粱梦中一般,有些昏昏欲睡。
“白镜……上仙?”疑惑地低声喃呢着,江云不解地抬首问,“你怎会在这里?”他忽而记起些什么,又突然觉得不对劲,环首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空旷得令他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出声问,不自觉地往身旁人的怀中更加靠了一分。
白镜上仙的身影顿了顿,而后继续拖着江云飘向深处的迷雾森林。
“这里是忘川,你的魂魄出体,飘到了这里,方才你再向河中走去,若是淹死了,便是永不超生。”
江云瑟缩了一下,不解地问:“我的魂魄为何会出体?又怎会跑到忘川河边?这里是冥府?难道……我已经死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越说便越是心寒。
白镜上仙点了点头,道:“这里确是冥府,你也差不多算是死了,不过,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不过忘川,就还能回头。”
江云垂下眼帘,似是又记起了什么:“忘川河的对面,是不是有块三生石?”他抬眼看了看四周,轻声说,“我好像来这里,就是想去那里看一看。”
“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你见到了,三生石也不会给你想要的答案,”白镜上仙的语气不带起伏地说,“跟我回去。”
“回去?”江云迷茫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连轮廓都不怎么看得清楚的脸庞,“回哪里去?”
“回你来的地方,你不能就这样离去,”人影忽而叹息一声,“也许,是我逼你逼得太紧了。”
江云沉默。
半晌,他看着白镜上仙,嘴角缓慢地上扬起来,却看不出一丝笑意:“我记起来了,你说我是钵多罗的转世,你想我觉醒过来,让我承认,我并不是江云,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佛陀。”
顿了顿,他接着说:“是了,在仙界,玉帝和太上老君让我在天格宫的观星台上,窥视刻命经筒上的天机,独独就少了我和钵多罗的命格,就连仲古天尊都有,偏生我们两个一片空白。”
“所以,我真的是钵多罗的转世,那些欠下的冤情孽债,想逃都逃不了……”江云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带着一种薄如蝉翼的透明感,“白镜上仙,我想这次,我是真的要认命了,”他苦笑一下,自嘲地说,“上一回,你说你恨不得我死,让钵多罗再经由轮回,至少不会再像我这般自欺欺人,胆小如鼠。看来,你注定是要失望了,我这种人惜命如金,更是贪生怕死,又怎会这般轻易地放下一切。你虽然心里不待见我,其实,也担心我真死了,钵多罗万年才一次的转世就烟消云散,所有的希望便都化做乌有,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不会真的想我死,只是在逼我而已。”
转头向深不见底的迷雾森林,江云墨色的眸子一片深沉:“我听玉帝说了一些密事……你说的没错,钵多罗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尊者,原来你帮他还愿,竟是因为……”
“别说了,”白镜上仙突然打断他的话,“既然你明白……钵多罗为何许下此宏愿,就早日觉醒,替他还愿。何况,仅仅对你江云而言,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江云淡淡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是啊,对我来说,也是功德一件,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他缓慢抬首,目光望向很远的地方,自言自语地吟念道:“昭华夜蘸朱砂泪,从此乾坤历数劫。白云幻境鹤书飞,不缚来生不负卿。优昙钵华谓舍观,沧海桑田钵多罗。亚父不识碧落天,捣药还情路黄泉。孟婆摇勺忘川水,渡河人寄望乡台。两生花开离魂乱,屈指劳生愁肠锁。奈何桥前奈何水,三生石边三生缘……”
龙口镜早就给出的预言,竟如此“深奥”得浅白非常,害得他一句也不曾看透。
呵,怕是他从来也不曾想要看透过。
忽而,江云的目光紧紧锁在白镜上仙虚幻的脸庞上,涣散的眸光一时间变得尖锐起来:“你不是在龙口镜里么?怎会跑来冥府救我?”
白镜上仙顿住漂浮的脚步,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圈儿,前方的头顶便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放开揽着江云的另一只手,退开一步,对他说:“现在你该想的,是回来的地方去,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江云蹙眉,本想伸手抓住他,却见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一瞬间,白镜上仙的身影如同云烟一般,轰然散开了去,并向后退了好些开外,才又慢慢聚拢形成人形。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江云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在见到白镜上仙躲离自己想抓他的手时,更是没来由的慌张起来,“白镜上仙,到底你有没有瞒我什么?”他抬脚想去追,身子却忽而不能动弹了,只得焦急地杵在原地,眼睛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水墨人形,“为什么,我好像知道你不能离开龙口镜,你是不是和我……和……和钵多罗有什么关系?”
视线开始模糊,江云还想问什么,眼前已然只能看到一片迷雾。
“回去吧,江云。”他听到白镜上仙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却并没有给自己任何回答。
头顶刺眼的白光瞬间笼罩全身,江云只感到天旋地转,白镜上仙的身影,在白光中很快就淡出了自己的视线,他唯一能看到的,只剩刺眼的光束,整个人忽而往下一落,身子犹如灌了铅水,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吃力地动了动眼皮,想抬手,竟感到一阵力不从心,浑身乏力。
“醒了!醒了!老君,他醒了!”
耳边,恍惚听到有一两个稚童欢呼的声音。
☆、第二十八回
太上老君被两个小童子领进来,在看到半撑着身子的江云时,彻底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尊者,你总算醒了……”
“我……怎么了?”按了按发昏发胀的额角,江云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仔细去回想时,又不太记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梦。
浑身不适,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跋涉了千山万水,累得近乎油尽灯枯。
他从不知自己的身子,竟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
见太上老君来到榻边,江云忽而记起,自己似乎是在翻看刻命经筒的时候昏死过去的。
如此一来,隐隐约约回想起在梦中,他好似遇到了一个人,是那个人叫自己回来的。
虽然,一时半会他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却莫名的有些忧虑和不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记不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总之,他想再见到那个叫自己回来的人。
太上老君诊完江云的脉象,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白的脸色,见不像之前发作时灰中泛青,终于彻底放下了心来。
一边直起身子,他一边对江云说:“方才尊者急火攻心,昏倒在观星台上,现下虽已无大碍,但尊者曾亲为白练蛇妖清理伤口,那些有毒的脓血你沾了多少我不清楚,可只需一滴,就足以令尊者九死一生。”
江云脸色微变,抬头看向面前道骨仙风的白须老人:“老君,我不太明白。”
轻叹一声,老君沉稳的声音继续说:“尊者忘了,你的体内不是有转轮圣王丹禅子的灵骨么?那是最为刚正不阿的金光圣物,驱世间一切妖邪,避凡尘无数晦气。白练蛇妖魔性大发,吞噬了不止百颗妖邪元丹,就是因为与他体内的佛珠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