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缘-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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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过就似小孩子在一场游戏中,打赢了对方又抢了对方最得意的玩具。。。
同年闰四月,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在钦封奋威将军岳钟琪协助下,成功平定青海;并以极大的声势押解了战俘回京。
这一战的胜利,于胤禛来说,意义极为重大。
继位之初,国库里,只有老康留下的丁点儿干瘪家底;总理户部的允祥,几乎是拼了命奔波着,在往里充塞银子;可忙来忙去,国库依旧空乏;不为别的,只为这两年来,花费在前线的银子,就似在填充一个无底洞,只见消耗不见战果。。。
不止一个深夜,胤禛都是紧扭双眉盯着战报,与允祥、张廷玉沉默以对;廉亲王允禩曾在年初就递过折子,极为‘诚挚’地鼓动朝臣,劝说胤禛以民生为重,撤回大军,待得国库充裕再做打算;可连我都瞧得出,这番劝谏有多讽刺。
新君称帝,首战便耗费巨资,却不了了之,甚至以退溃为终;除了让天下人看笑话,骂这新君昏庸无能,更会惹来不少内忧;因为朝廷对于战乱的态度,也间接表明其对民间起义之类的决心。
因此,捷报传来当晚,因这外患时常失眠的胤禛,头一回激动得无法自已,除去在养心殿内,便大笑着踱来踱去一个劲儿赞‘好’;回房后,更是刚一进门,就小青年般抱住我转了几个圈;害我在配合他兴奋过后,还得心惊胆战帮他揉腰揉腿,生怕这过于突然的动作,会让他闪到腰。。。
而年大将军进京当日,除去宫前夹道锣鼓齐鸣,百臣跪迎;胤禛,更是亲自于午门迎接,偕老年糕同乘皇撵,来了个紫禁城巡游;随后的晚间庆功宴上,虽没瞧见,可听允祥允礼及上书房几位大臣,在养心殿内颇为不满的讨论,我便想象的出,年羹尧,定是又出尽了风头;甚至,开始有些显露功高盖主的骄傲。
‘文武双绝,辅君功臣’,是胤禛对年羹尧的赞褒之语;可我,却在养心殿内的言谈中,想到了曾经的年氏;是否真的一家血脉,便会生出相同脾性?
昔日觉得年氏的恃宠而骄,不免过于愚笨;可她这文武双绝、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哥哥,又何尝不是犯了相同的错误?兄妹二人,皆是在至高的尊崇过后,因宠生傲,才会被胤禛毫无预兆地狠狠摔碎在地,如玩物般践踏蹂躏,生不如死。。。
雍正三年一至,因此次得胜,稳固了帝位及威望的胤禛,于年初,便在朝堂上明确了对于‘朋党’的态度;随后两个月,各省各地如雪片般上呈的奏折,几乎全是附着长篇罪状,进言惩治老八老九与小十四的;志满意得的他,只是看着折子微笑不语,在聚齐了三寸高之后,才着张廷玉在上朝之时,当着尚有王爵封号的允禩允禟、及众臣子面,一一匿名诵读。
在老八老九和众臣都以为,这二人的灭顶之灾即将来临时,胤禛却又没了动静;腾然转向,将惩治矛头指向了年羹尧。
我只能说,胤禛,是个天生会折磨人的狠角色。
他对允禩允禟的手段,不在乎身,而在乎心。当朝宣读罪状,已是明白表露,他要将二人除之的决心,却偏又如不下雨的巨声雷鸣,只通知了他们的下场,却不给出确切的时日;只怕这两位旧日政敌,往后的日子,都要在忐忑与惊恐中度过吧?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对付年羹尧。。。这几乎将尾巴翘上了天的大将军,肯定死也想不明白,为何上个月,自个儿还在按着圣意,大肆鼓动亲信上折子痛斥八爷党罪状;却在接下来的月初,毫无预兆便成为众矢之的,被那当日亲迎自己进入紫禁城、同乘皇撵、给予无限风光的旧主,挥刀直指。
容不得年羹尧想出个所以然,接踵而来的痛斥、削职、降级,让这名噪一时的宠臣,由云端顷刻跌至万丈深渊;待得八月初,老年糕直被降到无职可命,罢黜为闲散旗员;往日的一切风光与荣耀,就这么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与此同时,九门提督隆科多被削太保、允禟也被削爵幽禁;只有胤禛最仇视的允禩,依旧顶着廉亲王的名号,忍受着看不到终点的煎熬。
这一年的朝野动荡,虽让群臣略感惶恐,却让胤禛享受到了登基后,前所未有的轻松。七月,圆明园就已扩建完善,也早安置了护军营确保安全;待得八月底,正大光明殿、勤政亲贤殿,以及内阁、六部、军机处诸值房那厢,全被允祥亲挑了护兵驻守,胤禛便惬意地领着我,与养心殿侍从们,浩浩荡荡往圆明园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说一下吧,很不明白那么多看官都看来非常地关注谦嫔,为嘛却不上网查下她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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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妃,刘氏,管领刘满女,生于康熙五十三年。雍正七年进宫,初为贵人;雍正十一年,生圆明园阿哥弘曕即果恭亲王,晋为谦嫔。乾隆时尊为皇考谦妃。
《清史稿 列传一 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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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关于年氏的丛葬泰陵。下章可能就会写到,先提醒下:
清泰陵,始建于雍正八年,成于乾隆二年。
年氏死的时候,根本还没开始建泰陵,连墓地地址都没选定;乾隆二年,才被小四四将其尸首丛葬于世宗与圣敬宪皇后;雍正无丛葬遗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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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偶要开学鸟。。。不过,第一周不会很紧张;更新速度会保持到下周1吧最少。
然后要是还没写完的话。。。那个,再说哈。。。嘿嘿
群么!!!
我的新居所,是在后湖之滨内廷区,紧邻胤禛寝宫西南角的‘茹古涵今’;可不待我为这敞开殿门便能瞧见湖光山色的新别墅,雀跃片刻;高无庸便亲自来传,将我和小桃复又引领至勤政亲贤殿的东侧翻书房。
正殿那厢是他上朝听政的要事区,而相隔不远的这个厢房,则是下朝之后,胤禛处理日常政务的歇息处;比之先前养心殿西暖阁不同的是,这屋里,竖起了一块巨大的屏风,而其后,撩起厚厚的明黄帘帐,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巨大的龙床。。。
这黏人的皇帝老子,敢情片刻都容不得我闲散;还想好好游览下雍正年间的圆明园呢,这一进门就把偶幽禁起来了;果真出了宫,便再不讲究规矩了!压根没把我当妃子看待,瞧这架势,真的是过于享受偶的伺候,把我当作了口袋里的小奴才!不过,听高无庸说,日理万机的胤禛若有闲暇,也是不会暴殄天物的,定会凑空好好带我游玩一番。
嘟着嘴着小桃安置完日常的生活用品,将昔日爱不释手的小玉猪摆去床头,我在大龙床上打了几个滚,便趴在那里期期艾艾抱着基本看不懂的书,随意乱翻。
好容易熬到晚膳时候,胤禛才不紧不慢踱了进来,摆手挥去小桃,淡淡笑道,“合心意么?”
合你心意倒是真的!
不情愿地点点头,我起身随他一道掀帘子在桌边儿做了,才有丝不解地低低问道,“皇上,在寝宫那厢给皇后请安时,听她说,年贵妃抱恙。你不去看看么?”
胤禛微微蹙眉瞟了我一眼,毫无情绪地低声说道,“朕很忙,过会子你代朕去瞧瞧便罢。”
眼瞅这家伙开始细嚼慢咽挑菜喝汤,我轻笑着摇摇头,也习惯性地陪他静静用了膳,才侍奉着他换了柔软些的常服褂,陪侍在一边轻声说道,“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早去早回。”
胤禛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低语,直让我恨得牙痒痒,捧起他的脸咬上一口,才嘟嘴悄声说道,“忘了跟你说呢,日后我仍晚膳时候再回来好么?今儿待在床上大半晌,很是无趣的。”
胤禛低低笑了笑,转脸挑眉斜斜看着我说道,“这么着不好么?多看些书,也能多识些字,修身养性。”
待他说完,我的嘴巴登时高高撅起,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嘟囔道,“修身?我就是想在你忙的时候,去园子里锻炼身体啊,爬爬山,游游水。要不然,身子会肥的。”
胤禛抿唇笑着摇摇头,微微蹙眉想了想,才淡淡说道,“游水,不成;那些个假山,也不是给你爬的。身子肥些,朕又不在意,你着什么慌?”
欲哭无泪瘪嘴瞪着他,我无奈地揉揉他的脑门子,悄声说道,“亲爱的,不是今年又选了不少秀女入宫么?本就没人家小姑娘青春,我再不好好保持身材,过几日,被某个负心人以又老又胖为由,投了湖喂鱼可如何是好?”
又是一声轻笑,胤禛将手上札子放去一边,拉我入怀捏起我的下巴细细看着,忽地皱眉揉了揉我的眼角,叹息着说道,“果真老了,有了沟子。”
本正眯眼微笑的我,一听此话立时瞪大了眼,伸手扒拉着眼角急急问道,“真的?!真的有皱纹了吗?”
不待胤禛再开口,我慌不迭便要起身去照镜子,却被他低低笑着箍住腰,扭过我的脸摇头微嗔道,“笨丫头,朕定不会负你。”
我一愣,回视着他眸中正经的神色,甜蜜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不自觉便放下了手,正翘起唇角想要回话;却听他神色自若,不紧不慢继续表白道,“纵使来日,你满面沟壑,臃肿不堪,朕也会觉得很美。”
“你!!!”
直到踏入属于年氏的‘杏花春馆’,我都哭笑不得阵阵叹息;想起胤禛方才那深深凝视着我的双眸,和口中吐出的极不入耳的话,我这心里,除了悲哀实在没有别的想法。
不会说情话,就别学人家乱说!这蹩足的霸王!
静静的庭院内,除去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再无丝毫声响;清风扫过,桂花的清香迎面而来,直让人心旷神怡。
着小桃先去通报,我正随意扫视着,便见一个身着粉色褂子的女孩,由殿前迎上,蹲身揖道,“奴婢芳娟,给熹妃娘娘请安。”
微笑着着她起身,我缓缓往后踱着,轻声问道,“听闻你们娘娘受了寒?这八月天的,怎会因寒,病重至此?”
芳娟一边将我往年氏寝房引着,一边悄声回道,“回娘娘话,贵妃娘娘最近心情不大好,一到夜里就会独自垂泪。再加上前些日子,小阿哥也中了热,劳她担心不已。心绪不好,身子便弱了些。”
“哦。”
想必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得悉了年羹尧现今的境况,为年家的将来担忧吧?
说话间,已是到了年氏的寝房;着侍婢都在门前候着,我轻手轻脚推开门,只见门窗紧闭的房内,年氏正双目无神斜倚在床头,见着我,怔了怔,却是苦笑着翘起唇角,淡淡说道,“熹妃妹妹来了。”
我忙快走几步,踱去榻前,微微蹙眉看着她白得有些发灰的面颊,低低问道,“年贵妃,好些么?”
“贵妃。。。”年氏气若游丝喃喃重复了一句,垂眼轻咳了几声,摇头轻声说道,“荣耀如浮云。昔日我看不透,如今自家哥哥也看不破,才会落个没下场。。。”
虽明知年氏活不上几日了,可见着她此刻如入死地般绝望,我的心也隐隐泛酸;低叹一口气坐去床沿,刚想拉起她的手劝慰几句,却觉手触到的被褥上微微有些湿意,不由狐疑地又摸了摸床榻其他部位,心里登时一惊,诧异地低低问道,“年贵妃,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的床是湿的?!如此寒凉?”
年氏轻轻挪了挪身子,猛咳几声才抬眼看向我,带着丝期盼轻声说道,“妹妹,皇上,是不是也来园子了?”
我一愣,不解地微微挑了挑眉,点点头低低说道,“不过皇上朝务太忙,挪不开时辰来看你。今儿个,我便是受了吩咐,代他来瞧瞧你的。你这床,究竟怎么回事?”
年氏因我的话语,眼中登时多了丝生气,颤着手脚便要去掀被子,直把我慌得伸手扶住她,一边帮她提来鞋子,一边劝慰道,“年姐姐,你先好好养身子,皇上回头定会抽空来看望你的。”
“不。”年氏再度重重咳了几声,下床猛地跪地抱住我的腿,急切地说道,“不用,我知道皇上不想瞧见我。妹妹,你是好心肠的,我求你,求你一件事。”
我被她这突然的行为惊得一震,忙使劲拉起她,往桌前引着低低说道,“有话好好说,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大病在身,容不得这般折腾的。”
“妹妹。。。”刚一落座,年氏便泪如雨下,紧攥着我的手不丢,直直凝视着我催问道,“皇上曾应过我,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寻年家的罪责,对不对?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我皱皱眉,努力想了想当日在晨枫阁,胤禛的言语;好半天,才回视着年氏期待的泪眸点了点头。
“妹妹。。。”见我确定了她的说法,年氏苍白的面颊登时充满了喜悦,睁圆了因枯瘦略显凸起的双目,急急说道,“你帮我求求,求求皇后娘娘,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想死!我知道,皇上已经容不下年家了,现在只是将二哥罢黜,却不处死,只是因昔日承诺过我,不甘失信。我不能死的,不能死!妹妹,若非为了年家,我不会忍受这么多年,到如今,年家满门性命更是悬在我的身上。你行行好,救救他们!我咬牙忍着,努力活着,都是为了年家的善终,为了福惠!我真的不能死的,不能死!”
愕然看着因求生欲望几乎有些失控的她,我呆呆地张开嘴,悄声重复道,“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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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不吱声往房门看了一眼,却登时满面惊恐急急闭上双眸,挂着泪的睫毛阵阵轻颤着,再度小声哀求道,“妹妹。。。你帮帮我,我只要,只要能活下去。。。”
不知究竟受了何种折磨,竟会让年氏怕成这样;我甚至觉得,她此刻的精神都有些不大正常。
可,皇后娘娘?那拉姐姐?就算是与她有杀子之仇,我也很难想象,雍容华贵的那拉氏,会与用卑劣手段折磨人的毒妇挂上钩。。。
见我只是蹙眉凝视着她沉思,抬起眼的年氏,眸中再度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我怔了怔,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凑前悄声说道,“你不要怕,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才能为你说话,是不是?”
年氏闻言一愣,立刻感激地朝我狠狠点了点头;这就似溺水时瞧见浮木的激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