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缘-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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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低沉的声音落入耳,我却依旧僵着身子,保持蹲身之姿,垂首不语;明黄色的龙袍不过刚刚映入眼,那拉氏已先他一步扶了我起身,“妹妹,真的觉得好多了么?”
喉头不自觉有些哽咽,我牵强地抿唇笑了笑,清了半天嗓子,才垂眼瞅着那拉氏细白丰腴的双手,轻声说道,“谢谢……那拉姐姐惦念。妹妹,似是已痊愈了。”
扬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那拉氏细细盯着我的面颊看了看,才轻舒一口气,低低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果真是多虑了。早先想着妹妹因家事伤痛,心性大变,身子,也极为不妥,怕是再也伺候不好……臣妾才想着……还望皇上莫怪。”
“皇后处处为朕着想,朕如何会怪罪……”捂住我冰凉的手暖了暖,胤禛拥住我的腰低低笑了笑,才复又淡淡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春常在,陪皇后回寝宫安歇吧。”
“臣妾告退。”
“是……”那拉氏的道安刚落,一声婉转清脆的低应便低低响过,只见下垂的视线中,渐渐行来一个迈着小碎步的粉色身影,微一蹲身行了个礼,便挽起皇后,轻轻踱出了房门。
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机械地由胤禛拥着行入内间,垂头苦笑着低低说道,“皇上,乏了吗?臣妾该听话些,沐浴装扮之后,再过来的……”
略微哽咽的低语,伴着心头丝丝酸楚;饶是紧闭双眸,也觉眼角渐渐湿润。
倚在床头轻轻抱住我,胤禛似是毫不介怀我此刻的苦楚之意,伸手轻抚着我的面颊低低笑道,“黑了。”
“是……”抑制不住微微抽搐下撇的唇角,我歪头靠在他暖暖的胸膛上,啜泣着回道,“也老了……”
温热的双唇轻轻啄上我的额头,胤禛又是一声轻笑,越发将我抱得靠上,紧拥着我淡淡说道,“是么?可朕怎觉得,你比皇后看着年轻许多。”
不理会胤禛话中明显的逃避之意,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装作无事轻轻环住他的背,喃喃自语道,“想我吗?”
“想。”
意料之外得到胤禛清楚的回应,我怔了怔,心里,却是越发酸涩;缓缓睁开双眸,正想将手抚去他的面颊,却被他轻轻握住,放去心口,满含笑意低低说道,“不信?那你问它。”
“不……”不想再问,更不想再说话;我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咬紧了牙把整个脸埋在他的身前,泪水,却是越积越多……
我,如何想得到,不过几个月功夫,那拉姐姐就开始往胤禛身边塞人?更何况,今日,只是我刚巧碰上,那么先前呢?是不是自打我离了园子,不同的女人,都已被正宫引领着,把胤禛伺候了个里里外外?!
抑制不住的啜泣,渐渐出了声;本兀自低笑的胤禛,微微一怔,忙伸手擦拭着我的眼角低低说道,“莫哭。不是你,朕都不要。”
“可……”说不上是嫉妒,不甘,抑或毫无来由的自卑感,我狠狠咬着下唇说不出话,直待被他强迫着拨开被蹂躏的唇瓣,才哽咽着嗫嚅道,“可我没小姑娘那么嫩了!高无庸说我憔悴了!你还说我黑了!我自个儿也觉得粗糙了!”
胤禛一愣,忙安抚地揉着我的脸低低劝慰道,“莫哭。朕不喜欢嫩的。的确憔悴了些,不过那是太想朕,朕只会心疼。黑了……慢慢养白……粗糙了……朕就喜欢粗糙些的你。”
“……”笨拙的刻意奉承,登时让我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噙着眼泪瞪着他,撇嘴嘀咕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天天被人折磨么?”
关切地盯着我细细看过,胤禛才轻吁一口气,缓缓抱我躺去床际,侧首支腮轻抚着我的胸口低低笑道,“算不上天天。也就最近个把月,皇后听闻朕每晚都深夜才睡……才时常在晚点过后安排些女人伺候。不过,朕都没要。这也是为何,今儿个皇后,会亲自前来劝说。”
话音未落,胤禛已是神色正经地凝视着我的双眸,那神色,就好似不赶紧表明,我就又会嫌弃他一般……
抿唇轻笑着揉了揉酸涩的鼻头,我皱皱眉,拉过他的掌心亲了亲,才轻轻摁去胸前,复又在他有丝不解的眼神中,侧了身,让他拍拍屁屁;跟着,才嘟嘴忐忑地看着他,悄声问道,“跟别的女人比,谁的好?”
“……”僵着脖子怔怔看了我半晌,胤禛眉心一挤,满脸无奈低低嗔道,“朕没碰过,如何知道?!”
从未觉得胤禛的双眸,这般清澈无辜过;满意地笑出了声抱起他的脸就啃,却见他微一扬眉,忽地翻身压上,一改方才淡然的神色,满目揶揄低低笑道,“不过朕倒要看看,你的变了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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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含思恋的缠绵,为纱帐下紧紧纠合的身躯,覆上了层层细微湿滑的汗珠……
收拾停当,本想裹了袍子去唤人备水清洗,却被胤禛满眼含笑困在怀中,轻抚着我额角浸湿的发丝,轻声笑道,“明儿再洗,左右一会还得出汗……”
晕!反手低笑着拥紧他厚实的背脊,我用掌心轻轻摩挲着,埋首在他温暖的胸前蹭着鼻尖嗅了嗅,才蠕动身子将脸凑去他的唇边,一下一下,点着啄着低低笑道,“要节制。你啊……是不是近来更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了?怎的睡那么晚?”
缓缓将锁在我面颊的目光转离,胤禛低低笑了笑,侧身半压着我,将鼻子抵在我的颈窝,喃声笑道,“朕睡不着。你在杭州,睡得好么?”
抿唇轻笑着依着他的脑袋,我攥住胤禛的肩头捏了捏,便顺手在他臂膀上打着旋儿,低低说道,“你不在,我睡不踏实……夜里,总会醒。”
“朕也是。”闷哼着拿掌心裹住我胸前的丰盈揉弄半天,胤禛满足地笑了笑,才抬起脸,有丝心疼地举起我的手腕,淡淡说道,“弘时照顾不周么?为何你的手上,多了这么些印子?”
垂眼看了看不几条略微泛红的浅痕,我微微一怔,忙兴奋地将他推得躺平了,才半伏身子捧起他的脸,咧嘴低笑道,“亲爱的!我现在会做很多好吃的呢……这些,是我逢着儿子和十三叔不在,硬跑去灶膛学做饭给伤着的,不过,一点不疼哦!要不明儿起来,我去给你做早膳?”
“瞎说。”微有不满地嗔了我一眼,胤禛抿唇笑着照我的掌心亲了亲,却是猛地再度蹙起了眉,直盯盯看着我虎口上尚未消散的水泡,闷声说道,“这也是?若只是想学着玩玩,也罢了。怎的这么作践自个儿?”
“不是……”有丝无奈地苦笑一声,我嘟嘴吻着胤禛极为怜惜的眼睛,轻声笑道,“这也是图好玩,学着编草篮子给磨的……其实也不疼的,可是,可是我平日做活太少,随便摸几下就会……”
缓缓将我的手掌覆去他的胸膛,胤禛皱皱眉,不满地斜眼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轻舒一口气,蹙眉不解地低低问道,“百姓们的生活,真的这么苦?朕早先也曾出京办过不少差使,虽觉庶民穿得褴褛,闹饥荒时,也因粮食不足挨饿难忍。可……有粮有住处的人家,也依旧会因饱餐一顿,就满身伤痕么?”
……翻了个白眼鄙夷地低笑一声,我翻身趴上他的身子,拥起他的背故作正经地轻声回道,“皇上,您昔日出京的确是体察了不少民情,可你在农家住过么?咱们在扬州那会,你见过饥民喝米汤……可这米汤如何做出来的?每家每户如何生火烧饭,如何靠手艺营生,如何耕作,你知道么?嘻……这不是辛苦,是乐趣。咱们每日用的膳食,也是下人们在御膳房做了许多准备的。菜式和汤水,可不是粮食一收割,就直接成形的哦。”
“朕知道。”面有不甘地挑眉瞪了我一眼,胤禛面色微微一僵,复又垂下眼兀自思忖着低低说道,“只是朕先前以为,既然有粮,烧熟做顿膳食,定不是难事。可怎的你会平白受了这许多委屈?”
“胡说。”撅嘴不满地剜了他一眼,我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柔声笑道,“米要洗,菜要摘,味道要调,灶火烧旺也是本事呢!不是我说大话,赶明儿去御膳房,咱俩比比,就收拾好的现成菜肉摆在那,你都整不出一顿能下口的饭菜呢!”
“……”看着说得头头道道的我,胤禛的双眸越睁越大,渐渐蹙起眉狐疑地抿唇盯着我,低声嗫嚅道,“这就是十三弟要过的日子?这么麻烦?”
“不麻烦……只是百姓一般都不会出钱买奴才,事事都需亲历亲为么。”嘟嘴不满地剜了他一眼,我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柔声说道,“十三叔也觉得很有乐子呢!上回刚跟人学了如何插秧,就跟弘时赛了一把……满裤腿儿泥水插到日头落山,还是输了儿子一大截儿呢!”
“……”话音刚落,便觉胤禛的双眸越发愕然,怔怔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挑眉极为担忧地低声问道,“那十三弟的身子……”
“好着呢!”想起允祥因少操心多出力,开始红得健康的面色,我便一阵心安,继续乐叨叨嘀咕道,“十三叔说,他啊,其实就是粗人一个,在京做事,主要是费心费脑,想得多了整个人便会被心事塞得堵。可在庄子里,每日自食其力,下田务农跟锻炼身子一回事,还少了许多要操劳伤神的心思活呢。”
“是么……”
眼见胤禛终于舒了一口气,渐渐翘起了唇角,我怔了怔,直起脖子俯视着他,有丝不解地复又轻声说道,“对了,临走十三叔说,要我转告您……他,会安心等着……什么意思?”
“唔……”面色有些恍然的胤禛,闻言微微一愣,轻笑一声揽过我,凑来我的耳边喃声说道,“十三弟的心思,朕省得,那是要他放宽心么。朕应十三弟,一旦觉得累乏不支,便会放手休歇……朕先前也答应过你,陪你一起老,你忘了么?只是眼下,还有许多事尚未打好根基……朕还不能放心撒手不管……不过,朕是没想到,庶民的日子,竟这么麻烦……”
怔怔凝神盯着胤禛黑漆漆的双眸,我惊愕地张大了嘴睁大了眼,却是在下一秒,兴奋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惊喜地咕哝道,“你是说……你也会去和乐……”
“朕要再想想。”不待我激动完,胤禛已是半眯双眸将我压去了身下,长叹一声蹙起眉,埋头贴在我的面颊,思忖片刻,自顾自低低说道,“本想着,把江山打理好,换个清幽的地方好好陪你过上几年舒坦日子。可要真那么累乏麻烦,朕……”
“不!不!”急慌慌伸手摁住胤禛的唇瓣,我扭着身子急切地呢喃道,“若怕麻烦,我给你种田,我给你做饭,我喂你吃,喂你喝,给你编篮子,给你劈柴,给你烧洗澡水,我还……”
抑制不住的低笑,一声声溢出胤禛的喉,只见他满眼笑意拉下我的手,轻啄着我的唇低低笑道,“越说越麻烦了……这些个事用不着你操心,若真有那么一天,朕买些奴才便罢……你,就伺候好朕安歇即可……”
满心憧憬笑望着胤禛淡淡的笑容,我轻笑着堵住他的唇一阵热吻,直待他的双手又开始不自觉在我身侧滑动,才猛地一阵心惊,腾然止住了笑意。
如果说,胤禛此刻表露的心迹,让我对他在十三年能逃脱暴毙的命运,有着一丝期盼……那么我呢?!乾隆生母,我钮祜禄氏,是会在儿子登基后,入住慈宁宫安享天年的;若胤禛离位后,是隐于民间,我……
还是说,其实胤禛根本逃脱不了已有的史实?他此刻,只是有这想法;但一切根基全都奠定,或者需要比五年更长的时间呢?那么……
再次充塞体内的充实快感,让我心间的一丝忐忑,渐渐转为自失的轻笑;紧紧用指尖抠入胤禛宽厚的背脊,我轻声呻吟着,双目迷蒙凝视着在胸前肆意□的面容;不管他人的史载如何,我自己的,却仍可由自个儿做主。
‘同生,共死’,是我与胤禛,皆已默认的诺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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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明是‘说笑间’……JJ愣是给俺改成了‘说袖’……这个……哎!!!
泡完澡敷过脸,我便老老实实在房里歇着,静候胤禛下朝。
先前怕没时间陪我,我会暗自伤神,又想借由我先去体会下庶民生活;可真来上几个月的离别,这一回京,胤禛是恨不得能把我揉成一撮,时时怀里揣着……所以当晚提及几件于我来说,极为重要的大事时,丫只是皱眉思索片刻,也不作准,只说要我每日都老实等着他下朝,只要逢着没有要事处理,就会在下朝之后,陪我一道去办。
可问题是……等来等去,等的我脸都养白了,连被赐回‘胤’字的小十三,贤良祠都给建好了,我也没等到胤禛那所谓‘闲暇’的时候……
紫藤,早在我回来前,就已随那拉提返京,现下正在雍和宫待产,约莫着不出一月,就该生产了;而阿玛的陵前,我也还未去祭奠呢……
想起阿玛,便不自觉想起玉珠;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了,八年来愣是音信全无,作为姐姐,可让我如何跟逝去的阿玛交代呢……
深吸一口气起了身,正想去园子里摘些花朵,却突然觉得,近来的生活中,好像缺了些什么;正自思忖,便听高无庸来报,皇后召见……
得,如今的我,竟也成了个大忙人……
虽对那拉姐姐先前的举动,很是不满,可后来想想,身处正宫却甘于将胤禛拱手相让,不管是多年来对我的纵容,抑或前段时间那些所谓‘体贴’,于那拉氏来说,除了让她嫡妻的形象、大度的气量越得胤禛尊敬,又何尝不是一个女人极为无奈的悲哀呢……
叹息着缓缓踱进正殿,屋内,早已只剩下那拉氏一人;有丝不解地四下扫视一圈儿,我忙轻笑着上前,恭谦地请了安。
“妹妹。”招手示意我近前几步,那拉氏抿抿唇,淡淡笑着拉起我的手,放在颈间,缓缓垂下眼睑低低说道,“可还愿,为姐姐捏捏脖子?”
柔柔的低语落入耳,我竟体味出其中那丝隐隐的愧疚之意;略微一怔,不待她再出声,我便轻步挪去她的身后,一边儿揉着她越显僵硬的脉络,一边儿抿唇低低笑道,“姐姐说哪儿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