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脑海滚出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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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起了外公,他不知道外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多少苦活累活,又啃了多少馒头咸菜。他想过无数次出息了要怎么让外公过上好日子,没成想,还没等他出息,外公已经不在了。
“其实老李也挺可怜,儿子修器械时闷死在里面,厂子不肯赔钱,非说是职工不遵守安全生产守则,儿媳妇跑了,留下一个孙女要养,所以脾气犟了点,”等红绿灯的功夫,愣子找话题跟杨文博聊了起来,“像老李这么大年纪工地一般不收的,怕出事故担责任,还是王叔心善才能留下来。”
“绿灯了,”杨文博拽着愣子往对面的学校跑,绿灯时间太短,马路太宽,不小跑还不一定能在绿灯消失前穿过马路。
愣子原本过校门的时候还有点犯怵,见岗亭里的保安没拦人才松快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大学的大门,十分地新奇。
杨文博让愣子原地等了一会儿就把锁在车棚的自行车拖了出来。
“真漂亮的车,你买的啊?”愣子待杨文博骑上车子就跳到了后座上。
“学姐送的。”
“你交女朋友啦!”
“没有,学姐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送你车干什么?”
“……”
杨文博一边骑着车一边给愣子介绍周围的建筑,很快就到了食堂,他之前考完试就直接吃了饭,但在工地忙活了一通又饿了,于是点了两份一样的套餐。
愣子抢着要付钱,听杨文博说了食堂不收钱只刷卡才作罢,想着以后到饭馆请回来。
找到位子坐下,愣子不由感叹S大的饭菜真贵,而且食堂不收钱,他也没法经常吃。
S大的食堂对比外面的饭馆自然便宜些,但对比那些无证经营的三轮车食堂出品自然是贵了。
两人吃完饭就准备回工地,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吃个饭的功夫就没有了,更别说愣子还得把脏衣服换回来。
此后连续十来天,杨文博只要不上课,都在工地做工,他不吝惜力气,也肯帮别人的忙,工地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转眼就到了元旦,元旦那天一大早,展颜就借了一辆校车,把动漫社的人集体拉到了国展中心。
国展中心的场馆很多,最大的是B场馆,展览珠宝首饰名包名表等各类奢侈品,T台上有不少模特在走秀,动漫社当然不是在这里演出,他们是在隔壁展览儿童玩具的A场馆演出。
A场馆每逢周三周六都有招牌会,今天被用来展览SD娃娃、汽车逼真模型等各类玩具,为了与B场馆争夺人气,展方特意请了各大高校的动漫社来演出。
今天S大的两场节目《封神演义》和《黑执事》都排在中后的位置,离出场还有挺长一段时间,
杨文博在A场馆转完了就到B场馆去转,哪想却看见了两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一个是被他拧断手臂的陈天,一个是阴魂不散的沈清泽。
“表哥,这几个模特不错吧,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陈天搂着一个模特的细腰,说得颇为暧昧。
“还行,”沈清泽敷衍地回了句,目光突然捕捉到不远处的杨文博。
杨文博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如果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必定要揍他们一顿方能解气,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可不能搞砸了演出。
“跟着那个穿白色运动服的男孩,”沈清泽对身边的保镖低声吩咐道。
保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甚至没人意识到他的离开。
杨文博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他没有回A场馆,而是去了C场馆,相较于A、B场馆,C场馆稍微有些冷清,这里展出的多是仿古家具,他对这些不甚了解,只是看个新鲜,当看到一架精雕细刻小房间一般的千工拔步床时,惊叹地停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身后某个地方隐藏的人也停住了脚步。
杨文博很无奈地听着东皇泽吹嘘他是如何和众位美人在类似的床上颠鸾倒凤,还传授了些诸如床上运动都有哪些姿势、手要绑在哪里才显得我见犹怜、人要怎样固定才能防止自残等“宝贵”经验,最后展望了一下左拥右抱的美好未来,承诺日后亲身上阵教导他人事。
他已经捕捉到了跟踪之人的位置,手指捏着裤袋里的硬币,犹豫再三后,还是放了下来,那人未必不能猜出硬币是他射的,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
保镖见自己跟踪的目标已经在拔步床前站了很久,稍微放松了些警惕,突然眼一晃,好像有什么不对,糟糕,人跟丢了。
杨文博回了A场馆,见动漫社的人都在排演,不由为自己无所事事地晃荡感到羞愧。
客串主持人的妹子有些小紧张,把动漫社的社员当做观众,演练起来,“大家好,这里是七度空间神隐动漫社COSPLAY……”
“停!STOP!”展颜做了个停的手势,“今天我们可没拉赞助商,你免费给别人打广告干什么。”
“嘿嘿,说得太顺口了,”妹子清了清嗓子,重新来过。
杨文博:“学姐,七度空间是什么?”
展颜:“……”
作者有话要说: 口号:我们的目标是——作收百万
☆、重遇豺狼
B场馆临时搭建的舞台下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部分是父母带着孩子,也有错过COSPLAY联赛和想再看一遍节目的各大高校学生。
神隐动漫社在后台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他们上场,台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其中一个就是沈清泽。
沈清泽满心期待着保镖探查清楚杨文博的底细,没想到那蠢货却把人跟丢了,亏得还是特种兵出身。眼见奢侈品展有条不紊地举行,嘱咐了助手有事直接CALL他就在各大场馆里转了起来,本来并未期望能那么巧地碰见那小孩,但事情偏偏就有那么巧。
随着音乐响起,杨文博轻车熟路地带着武王姬发的行头上台,只往台下看了一眼他就发现了沈清泽。
沈清泽西装革履,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确实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不少小女生已经往他那个方向偷瞄了好几眼,猜测着他是邪魅狂狷的总裁、冷酷无情的黑老大亦或卖保险的。
此次杨文博扮演的武王更加地威严,那淡漠的眼神扫过台下的时候,直让小姑娘们心脏狂跳,把分散在西装男身上的注意力完全拉了回来。
沈清泽插在裤兜里的手微颤了一下,杨文博方才朝他瞟过来的眼神可真够吓人,他只觉得心脏都骤停了几秒。
“啊啊啊~少爷好威武,我爱死他了,”一扎着蜈蚣辫的女生捅了捅旁边留着波波头的女生,颇有些自豪,“看见了没,我们学校的校草帅吧,甩其他学校两条街。”
“帅是很帅,”波波头女生虽然也被迷倒了,但明显对高中好友的最后一句话不感冒,信誓旦旦道,“我们学校的校草那也是相当帅的。”
蜈蚣辫女生眼前一亮,“拉出来让我瞧瞧。”
波波头女生尴尬地卷了卷头发,“校草是有,但还隐在深山无人知。”
蜈蚣辫女生轻蔑地撇了撇嘴,“事实证明,真正的校草藏得再深也会被挖出来的,少爷刚来时的军训照片就火得置顶了。”
沈清泽听着两人的争辩,试探性问道:“请问你们说的是台上的武王姬发吗。”
“是啊,帅吧帅吧,嘿嘿,当然你也很帅。”
“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是啊,我们都是S大的。”
“他看着那么小,没想到已经上了大学了。”
“还有更小年龄上大学的呢,”蜈蚣辫女生欲哭无泪,如果不是怕别人骂她耍流氓老牛吃嫩草,她早就展开了追求攻势。
此时,杨文博浑然不知已经有人三言两语把他给卖了,他正在后台换装准备下一场的《黑执事》。
《黑执事》上演,沈清泽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生要称他为少爷。比起武王姬发那个略显平淡的角色,眼前的夏尔凡多姆海威无疑更加生动,使唤管家的时候尊贵傲慢,面对仆人的时候无奈抚额,遇见敌人的时候仇恨,女装查案的时候隐忍,复仇之后的解脱迷惘……
沈清泽在杨文博演最后一场时被表弟的电话叫走了,虽然遗憾不能看完演出,但自己负责的展会更加要紧。至于杨文博,知道了庙宇,还能找不到和尚么?
元旦演出顺利结束,一群人目送着动漫社员走上校车,才离开去看别的展会。
其他学校的COS社员不由埋怨自个儿的社长不给力,借不到校车,他们可都是穿着夸张的COS服装坐地铁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乘客看大熊猫一样看着他们,更有甚者偷拍他们。
S大校车上,一行人欢声笑语,随着展颜拿出展方给的酬金,现场给大家分钱,热烈气氛被推到了顶点,于是杨文博又多了三百块。
“小子,本王要吃黄焖鸡米饭,”东皇泽见杨文博分了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求,他早就注意到食堂门口的大幅宣传海报,虽然不知道黄焖鸡米饭具体什么味道,但那海报上的照片实在太勾人了。
“愣子哥……”
“不许请那傻大个,”没待杨文博说完,东皇泽就严词拒绝了,他才不要和那低贱的草民一处用饭。
杨文博捏着手里刚得的三百块钱,算了,就当交税了,吃得再多还不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回学校,请东皇泽吃了黄焖鸡米饭,揉着肚子回了宿舍,拎着从图书馆借的八本书,到借阅柜台还了,又在图书馆转了半天,借了八本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其中一本弗洛伊德书里的异装癖、性别识别障碍、同性恋、斯德哥尔摩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把借好的书送回宿舍,杨文博就骑车赶往了对面的工地,工头额外照顾他,他就更不能偷懒了。
元旦一过,温度就急剧下降,工地已经看不到光膀子的工人了,杨文博仍旧穿着那两套单薄的外衣,愣子几次要给他买衣服都被拒绝了。
工地地基已经打了一半,初步看出了日后建筑的格局。
杨文博正和愣子扬沙子,灵敏地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望过去,又极快地转回了目光,绝佳的视力已经让他看清楚了恶意注视他的人,正是在君悦娱乐城试图迷|奸自己却被他拧断胳膊的所谓天少——陈天。
陈天的身边仍旧跟着他的小跟班王彪——道上人称彪哥,还有一个痴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工地项目的一个分包商,工头正对着这一行人点头哈腰递烟打火。
杨文博思索再三,还是没有立马走人,如果他立刻走了,那个天少势必盘问工地的人,若有哪个嘴不牢的说了真相,工头和愣子哥可能都有麻烦。
“愣子哥,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当不认识我,千万别冲动,”杨文博扔下手里的铁锹,细细叮嘱了一番一个雾水的愣子。
眼见陈天一行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他若无其事般走向远一点的沙堆,蹲下来挑拣沙堆里漂亮别致的小石子和小贝壳。
陈天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杨文博,漂亮精致的脸蛋,单薄宽大的初中校服,安安静静地蹲在沙堆旁玩耍,显得如此柔弱无害。可就是这一位柔弱无害的可人儿,曾拧断他的胳膊,那骨头断裂的剧痛,那伤口愈合百爪挠心的麻痒,无不让他记忆深刻。
直到陈天的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杨文博才恍若惊觉般抬起头,看到陈天的脸,眼神迷茫地思索了片刻才惊惧地站了起来,想要逃跑。
彪哥狞笑着挡住了杨文博,“你跑什么啊,我们天少又不是豺狼。”
可不就是豺狼么,杨文博站在原地,用脚尖刨着沙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天……天少,”工头显然不习惯这极具封建资本主义色彩的称呼,“这孩子哪得罪您了。”
痴肥的中年男子不悦地看着工头:“你多事什么。”
“但是经理……”在经理警告的目光中,工头闭上了嘴,只能在心里祈祷杨文博别是惹了不能惹的人。
“跑啊,怎么不跑了,”陈天吸了一口烟,烟雾尽数喷在了杨文博的面上。
杨文博不小心吸进一缕烟气,当即咳了数下,烟熏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愣子一直在盯着反常的杨文博,见阿文被欺负了抡着铁锹就要上去拼命,被旁边的老李死命拦了下来,幸好工地嘈杂,东一堆土西一堆石的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反常。
想到杨文博之前说的话,愣子没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不再扬沙了,呆滞地站在纱网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杨文博。
“你要干什么?”杨文博惊惧地看着陈天,一双眼已经被烟熏出了泪珠。
看着兔子般惊惶的杨文博,陈天的阴郁莫名地散了几分,他一只手搭上了杨文博的肩膀,色|情地揉了两把,暧昧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跟哥说说,来这干什么,工地可是很危险的。”
“我来捡贝壳和漂亮的石子,”杨文博摊开手掌。
“捡这些干什么,”陈天再次揉了两把杨文博消瘦的肩膀。
“我女朋友喜欢。”
“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带来给哥哥看看。”
“我要回去了,”杨文博一扭身抖落陈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陈天看着冥顽不灵的杨文博,终于失去了耐性,露出豺狼的獠牙,“想回去,可以啊,先伺候了我再说,我那胳膊可不是白折的。”
“陈天你胡闹什么,”一声历喝传来,却是沈清泽。
“表哥,今儿的事你别管,”陈天虽然因为工程项目的事儿有求沈清泽,又哪里是个服管的。
沈清泽把杨文博护在了背后,沉下脸来,“只要你还叫我一声表哥,我就不能让你犯错。”
趁着这群豺狼窝里斗,杨文博一溜烟地跑了。彪哥赶紧跟在后面追,又哪里追得上,只有怏怏地回来了。
愣子方才已经忍不住要出去揍人了,见杨文博跑出了工地长长舒了口气。
陈天阴郁着脸甩开沈清泽回了活动板房里的办公室,好不容易遇见那小子居然又让他给跑了,凌厉的眼神剜向工头,“他经常来这玩吗?”
“也……也不常来,”工头顶着巨大的压力回了话。
“附近有什么中学?”
“没……没有,附近都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