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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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花雨夜(1)
花雨夜安然进了直播间,片头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悄悄地拿出了一小瓶红酒,低低悄悄地啜了一口。然后,推上话筒,讲话。其实安然以前滴酒不沾,她是一个稍有洁癖的女生,容不得一点点的污浊。但自从遇到庄栋后一切都改变了,记得庄栋和她第二次约会就喝得烂醉,差不多吐得她一身都是,不过庄栋清醒的时候风度翩翩,又会说话哄她,所以安然对他死心塌地。她常常想,一个人注定是为另一个人存在的。她,也许就是为庄栋而存在。二年了,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庄栋却说要分手。他的理由很简单:你太优秀了,不该找我这样的凡人。每一个爱情分手时都需要借口,庄栋的借口无懈可击。安然不是没有哭过闹过,披头散发的时候,庄栋给她一面镜子说:“你自己看看,城市里最有名的主持人,像什么样?”庄栋的眼神近乎嘲弄,安然对爱情彻底绝望。爱也好,恨也好,一旦决心放手一切都成流水。流过之处,只映衬些旧日的影像,徒留一点岁月的残渣。比如喝酒。以前是不喜欢庄栋喝,后来是陪他喝,到现在是自己想喝,上节目前,如不喝上两口,仿佛就开不了嗓子一般。接进第一个热线,是那个熟悉的男声,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开始参与安然的节目,,总是执着地要点一首歌:《花雨夜。》。“今天还没有我要点的歌吗?”“没有,报歉。”安然说:“听首别的?”“那不要了。”他说:“等你放这首歌的时候我再点吧。”然后他就挂了电话。真傻!一定又是一个伤感的爱情故事吧。安然推上一首莫文蔚的《电台情歌》。心里浮上的却是“花雨夜”的旋律: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着一首歌叫雨夜花……山风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别喝醉就算醉有了我你更陶醉……不过她的节目里是再也不会放这首“花雨夜”了,有些过去能不触碰就别去触碰。记得和庄栋在爱里宿醉的日子,伴奏的多半是这首歌。不过少一首歌真的没什么关系,这个世上有无数伤感的情歌,像一贴贴失恋的解药,往都市人的伤口上猛贴。而自己就是那个发药的人,只是常常发到手酸,忘了留一贴药给自己。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啊。早就不想庄栋了,不过是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而已。下班出了电台才发现下雨了,春雨蒙蒙不伤人,但打在脸上冰冰凉的。安然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红夏利。车号是:91854。车主是安然的忠实听众,一个安静而略显苍白的男孩……每到刮风下雨,他总是准时地来接安然下班。安然的原则是不和听众走得太近,但这个男孩话不多,安然只知道他是才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学中文的,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做了的哥。他很喜欢音乐,车里永远放着电台的节目。还记得他对安然说,我的车号好记:“就要发五次的意思!其实哪要五次呀,一次我就够了!”说完了有些羞涩地笑,挺可爱的样子。而且从不拒收安然的车资,安然就乐得让他服务了。那天临下车的时候男孩递给她一样东西说:“给你一个小礼物,最近我发现你嗓子有点哑啊。”安然接过,竟是一盒绿色的“清嘴含片。”看车在细雨里欢乐地绝尘而去。忍不住淡淡地笑了。不知是谁造的成语:祸不单行。造得真好。安然在直播间里喝酒不慎被下来视查的局长看到。
第18节:花雨夜(2)
局长对台长发了很大的火:“你说你们这像什么?电台是酒吧?!”台长对安然发了很大的火:“再这样下去,节目主持得再好,你也给我下岗!”“下吧。”安然说:“我早就不想干了。”台长倒是先消了气:“好了,我放你半个月假,你出去散散心再回来。”“我不要放假,”安然近乎无理取闹地说:“你让我下岗。”台长叹口气说:“天天听你在电波里替人解忧,自己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回家休息几天,节目我找人替你代。”呆在家里的几天,雨总是不停地下,打在窗玻璃上,让心烦的人更加地心烦意乱。邮递员送来一封特快,信封上写的是“安然”收,显然是听众。拆开来,竟是一叠厚厚的零钞和一封信。“安然:你好。这些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日子真难过啊。呵呵~~打电话到电台,他们说你病了。其实做一个主持人也挺不容易的对么?你以前常常放的那首”花雨夜“,我点了好多次你也不替我放,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呀。(电话里没听出是我吧?哈哈)。当你收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谢谢你曾坐过我的车,这一叠钞票,都是你一张张亲手交到我手里的,我真舍不得把它们还给你。但我保存过,就足够了。希望我走之前,还能听你为我放一次那首叫”花雨夜“的歌。也许你不知道,一年前我失恋,正是你的节目和你的这首歌救了我。我还记得你对我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痛苦,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谢谢你啊安然,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永远记得你的声音,你的声音让我相信,这世界充满了爱。以后有风有雨的日子,我不能再来接你下班了,愿你为了你的听众,好好地珍重自己。落款是:91854。雨还在下,打在窗玻璃上,静了心看上去,像一朵朵绽开的小花。安然想明天该回去上班了,希望还来得及,用一首叫”花雨夜“的歌,为一个不知名的朋友和自己的过去送行。
第19节:错了又错(1)
错了又错朱朱把小嫣带回家的时候,我正在接一个美术作者的电话,本来说好明日交封面稿,他却以出差为由硬要拖我一周,我火冒三丈,差点把手提电话扔上屋顶。回过头,两个女子看着我,一个是我女朋友朱朱,还有一个就是小嫣。朱朱指着我说:“罗明,编辑。”又指指小嫣说:“我好朋友小嫣。”朱朱热情万丈,层出不穷的新友出没于她的四周,生活永远不怕没有装点。可是这个小嫣有点与众不同,她穿一条素白的布裙,脸上不施粉黛,但唇红齿白,煞是好看。我目不转睛看她近五秒,这才艰难地把视线移开。她并没有不自在,手提包放到沙发上,自己坐了下来。朱朱这才说:“罗明,我和小嫣要来这里住几日。”“哦?”我扬扬眉毛:“美女双双离家出走?”“老土。”朱朱说,“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聊聊天。你这里清静,又可以不花钱。”“好的好的。”我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面对美女,除了好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跑到阳台上吸烟,朱朱一会儿溜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罗明你不会生气吧?”“看看我脸色呢?”我问她。她嘿嘿地笑:“我本来应该跟你先说一声的,可是事情比较突然。所以……”“好了,好了。”我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那我买菜去,”她喜滋滋地响亮地吻我,“晚上给你做糖醋鱼。”吃喝对我现在均无味,我脑子里全是封面的事,于是到客厅打电话转求另一个老友:“书市迫在眉睫,书在印刷厂等着发排,你无论如何要救火。”“我在西藏采风。”他无可奈何地说,“回来的时候书市都该结束了。”“那就在西藏做,完了快递给我。”我蛮横地说。“猪头,我五年才放这一次假!”他挂了电话,我再打,关机了。我嘴里不能控制地滑出一句脏话。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我转头,是小嫣,她指指卫生间说:“不好意思,请你去看看水笼头。”我三步并做两步奔进卫生间,笼头果然是又坏了,水四处漫射,锐不可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控制住,浑身都湿透了,小嫣递给我一张干毛巾:“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想洗一下手……”话没说完,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该我说对不起。”我说,“是我家的东西缺少教养,老欺生。”她并不理会我的幽默。轻笑一下走开了。朱朱大包小包的回来,一幅要大宴宾客的样子。我躲到厨房悄声问她:“这小嫣是何方神圣,劳你如此大驾?”“刚认识啊。”朱朱抱怨说,“这次泰国的旅游团,我和她分到一个房间,我们一见钟情。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起过的,可见你当时根本没听我说话。浪费我的国际长途费!”哦,对。朱朱刚从泰国回来,瞧我,忙得什么都忘了。她凑到我耳边来说:“你讲话的时候要注意些,她刚刚失恋。还不想回家,所以我带她来这里。”完了又说,“我和她甚是投机。”“晚上她睡客房?”“你睡。”朱朱说:“我和她在卧室聊天。”“是否过份?”我虎脸。朱朱埋头刺鱼,看也不看我:“不过份,两三天而已,我们要讲讲知心话。”
第20节:错了又错(2)
“三人讲也无妨啊,”我说,“让我来安慰你们的寂寞。”她把腥红色的鱼肚毫不客气地摔到我身上。吃饭的时候,小嫣很客气地称赞朱朱的手艺,夸我有福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朱朱笑得像朵花,完了也夸我说:“罗明也很能干啊,他正在做一本书,很有希望畅销呢。”“莫提那本书。”我板脸说:“从头烦到尾。”“是封面的事?”小嫣忽然说:“或者我可以试试?”“你?”“对呀,对呀!”朱朱拍手说:“小嫣是学设计的呢,她的画一流!”我将信将疑,在电脑里将书稿调给她看,照样骑着车出门去找别的工作室,磨破嘴皮跟人家定时间,砍价钱,再将要求重复数次。烈日炎炎,神经错乱。回到家的时候是深夜。客厅里的灯开着,不过没有声响。二女想必已躲在被窝里呢呢喃喃。我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吓我老大一跳。定神一看,竟是小嫣,她换成了淡紫色的长裙,头发扎成松松的马尾,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对……对不起。”一向伶牙利齿的罗明竟然结巴,只因没见过那么美丽的眼睛。“朱朱有事出去了,我在做你的封面,你要不要来看一下?”我随她到书房。一张美伦美奂的图已出现在我面前,线条简洁明快,颜色绚烂但一点也不显俗气,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封面!小嫣说:“明天中午可以交货。但愿你会满意。”“满意!”我搓着手,毫无原则地说:“傻瓜才会不满意。”完了又加上一句说:“明晚庆功,我请你和朱朱吃饭。”“不必,天太热。喝稀粥就可。”“那岂不是太便宜我?”“我只有一个要求,书上别署我的名。”“那署什么?玫瑰?”我绞尽脑汁拍她马屁,她却做出赶我的手势:“我要加班了。”我乖乖退出。朱朱回来,我把她拉到客房问小嫣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摇摇头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我没好气地说:“不明底细的人就往我家带,当心人家把你卖到东北!”“罗明你就是太俗气!”朱朱批评我说:“交朋友只要感觉。”我撵她出门,被子蒙起来睡大觉。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双美得要命的眼睛。美编和老总看了小嫣设计的封面后大为赞叹,我心情大好,打电话让朱朱带小嫣出来喝咖啡。朱朱说:“她回家了。”“啊?”我说,“不是说好住三天?”“你舍不得了?”朱朱说:“我可以替你致电告诉她你想念她。”“狗屁。”我说,“要打我会自己打。”她咯咯笑着挂了电话,之前没忘记吩咐我替她买好张学友演唱会的票子。
第21节:错了又错(3)
那晚我独自在酒吧宿醉,酒吧里放着一首老歌:“这神秘的女郎啊,你来自何方,你去向何处,独留下我,惆怅旧欢如梦……”我骂自己说:“罗明你脑子发昏,死有余辜。”恶毒地诅咒完自己,我付帐离去。生活和以前一模一样地继续。我拼命工作,常常加班,有时在排版公司呆到深夜,骑着我的破摩托在城市的夜色里踽踽穿行。内心当然是有盼望的,至少,盼望我做的书可以畅销,让我可以在出版业混出点名堂。再或者,盼望一次重逢。老天有眼,没想到的是,二周后的一次晚宴,我竟然又看到了小嫣。那是出版届的一次盛会。各路相关人马纷纷前来。我一眼认出小嫣,这一次她化了淡淡的妆,穿晚礼服。精致而高贵的一张脸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我按住一颗狂跳的心上前与她打招呼。“哦,罗明。”她记性还行,笑笑说:“朱朱可好?”“好。”我的眼光没法从她身上移开。“怎么啦?”她笑着说:“你的书就快要出来了吧?”“就这几天。”我说,“你看我,一直没机会谢谢你。”“朱朱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措辞无懈可击:“你这么客气到是见外了。”“朱朱就是你你就是朱朱那该有多好。”“你这张嘴啊。”她板起脸来,不再与我多话。转头找别的朋友去了。我甚是失落,看来我对她并无半点吸引力。同去的编姐凑到我耳边问:“你居然认得于嫣儿。”谁?谁是于嫣儿?小嫣原来叫于嫣儿?“她和所有的名作家熟络,让她替你约两部书稿,你很快就会做红。”编姐激动地说。“她到底是做什么的?”编姐嘴里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那是我们业内的大红人,不过至少也该过四十岁了吧。编姐说:“于嫣儿从十七岁时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今晚她应该就是代表他出席吧。这件事当时全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你会不知道?”我不知道。记得朱朱说小嫣和她同年,那么于嫣儿十七岁的时候我也不过十八九岁吧,整日在球场上蹦达,渴望朱朱等年轻MM倾慕的目光,肤浅得至死,哪里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唏嘘。谁让我比人家晚熟数年,不然说不定也能来场对手戏,谁输谁赢谁知道呢。席间我还是忍不住溜过去问她的联系方法,老着脸皮说等书出来了要给她开封面设计费。她低声说:“不必了,算我那两天住在你家给的房租。”“到底是有钱人,”我说,“我那破屋也让你出手如此阔绰。”她的脸色微变,但尽量维持着风度。我自知自己说错话,赶紧向她道歉。她转开话题说:“你告诉朱朱我最近忙,有空的时候再约她聊天。”
第22节:错了又错(4)
我真疑心她们同性恋。吃完晚饭后到停车场取车,我那辆破摩托怎么也发动不了,一个恬静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不介意我送你一程?”我知道是她。我上了她的车,看了看牌照,是私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