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网恢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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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孙天宝甩甩头,不想。
不敢想,他的直觉一向都太灵。
这次希望是例外。
***
与孙天宝分手后,方文意竞一路念着晚上的再相逢,念头不可遏止地纷沓而来,方文意甩甩头希望把这个念头甩开,他们不过才认识一天,仅仅一天,怎么可以如此心猿意马,太奇怪了。
不奇怪,缘分到时,人经常都会变得很莫名其妙,只是陷于其中而不知。
尤其,爱情这种东西,是不可以时间论长短、论深浅二天是二十四小时二千四百四十分。
很长!很多!很够!
够浪漫!
但工作还是不能忘,所以……
方文意把账册准时在三点送达。
但不见董玉芬,亦找不到董玉芬所说的高小姐。
三点三十分,仍未见董玉芬,正想离去,接待小姐走向前表示总经理有请。
文意心想,将账册交给标大的总经理亦可,反正总经理亦是股东之一,应该不会有问题,即起身跟在接待小姐身后。
进入标大总经理办公室,接待小姐示意方文意坐在沙发上等候,她随即通报。
仅三十秒,这位林总经理即出现,是一个五十岁左右,态度和蔼可亲,声音温和的长字辈人物。
“方会计师,今天来公司找董小姐有什么事?”
“林总经理,是这样的,早上董小姐来找我,要拿走所有的账册,说贵公司股东要对账,恰好有部分资料未在公司,我就跟她约三点送过来给她,但现在我还看不到她,我是不是可以把资料交给你代转?”
方文意一口气说明来意后,即将手中资料全交给林总经理。
林总在接过资料后,神情一变,充满煞气,虽仅区区数秒的变脸,已足够让文意心惊胆跳,寒意顿生。
“方会计师,谢谢你特别将资料拿来,董小姐还跟你说了什么?”
这种老掉牙的套话方式,文意自然警觉不可胡言,否则铁定惹祸上身,检警人员在查董玉芬,林总又在套话,资金流向又不明不白,阿宝又说关系一件命案。
天啊!
她什么时候陷入这种可怕的漩涡?
方文意虽然直,但可不蠢,生死关头,一句话都不可错说。
最好是少知少错,不知即没错。
“董小姐只交代拿资料来而已,现在资料交给你,我可以安心回办公室了。”
方文意一说完,动作神速地站起,准备尽快离开此是非之地,但分解动作尚未完成,林总的速度更快,起身拦阻方文意的去路,令文意不得不坐下,并且说:“方会计师,你难得来一趟,我最近想彻底了解一下敝公司之营运状况,若有什么疑问,或要改进的地方,请方小姐不吝指教。”
说的好像毫无杀伤力,还不是要套方文意对标大的违法情事知多少?再看看要如何处置。
此时是一句话定生死,方文意心惊。
但不可不答。
如何是好?
方文意自幼生活单纯,从未有此风风雨雨之事发生,怎么一认识孙天宝,世界全变了样?
愈想寒意愈上心头,算了。
就赌一赌,会计师是不能什么都不知的,否则铁定被扣上“欲盖弥彰”!
“林总,我承办贵公司的账务处理不到三个月,还不太上手,但觉得盈余没回流原公司,恐会引起母公司的反弹,造成内部失和,所以我建议是否应拨一些盈余回母公司较妥,至于其他的都还好,我若发现其他问题,会随时向林总报备。”
林立原一听方文意如斯地表达,心中颇为安心,这是一个很嫩的会计师,现在她什么都还不清楚,就不要太为难她,不过,再试一次,以策安全:“真的只有一个问题吗?没有比较严重的事?”
这种问法,把文意难倒了,他怀疑她?
或者只是测试她?
左右为难。
再赌一次,老天保佑。
“林总,说老实话,贵公司的账面处理很麻烦,我觉得你们逃税逃得很多,被国税局发现的机会很高。”
方文意算你命大,通过考验,果然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菜鸟,虽然美丽,但无杀伤力。
但戏还是得演下去,林立原用最绅士的态度叹口气,哀伤地表示:“其实这些问题我多少都有感觉,但是股东那么多,意见纷纷,我也没办法,不过,还是谢谢你衷心的提醒。”
林立原起身与方文意握手道谢,即走回他的办公室。
方文意目送林立原的离去,整个人突觉瘫软无力,瘫在沙发上,无力站起,短短几分钟的对话,竞可耗尽她所有的能量!
可怕的人。
他确实可怕,在黑道上谁不对林立原闻风丧胆。
方文意若说出她发现有洗钱之嫌,她确实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幸好太阳尚对方文意眷顾,让她活着走出标大。
但方文意一知半解。
她现在只想好好去吃一顿,要死也得当一个饱鬼。
***
同日晚上六时正,方文意拿着磁片走出办公室,在走廊等候孙天宝,一出去,天空竟哗啦哗啦下起倾盆大雨。
本就想不要把磁片交给孙天宝,免得惹祸上身,但中午既已应允,岂可半路失约?
那就帮一半吧,叫他自己看,懂不懂靠他自己。
方文意正想得出神,突然一把黑伞,天罗地网地罩过来。
是让她单纯世界变天的徐天宝。
“方文意,磁片带了没?”
第一句话,又是磁片,方文意大怒。
“孙天宝……”
本欲破口大骂,但突觉没有理由,非亲非故,当然只谈公事,焉有嘘寒问暖之可能?
算了!
方文意静静地掏出磁片交在孙天宝手中,忍住历经一个可怕下午的惊惧,缓缓对阿宝说:“你拿回去看,看完再还我,我先走了。”
头也不回,冲向雨中机车停放处,漫天的雨,洒落!
方文意在见阿宝后,不知怎地那种害怕的感觉竟全部涌上心头,无法坚强,满眼凝泪,只好借雨避心。
孙天宝亦发现文意的不对劲,随后跟进,再将方文意纳入黑伞的范围时,他看见她的泪。
他有些惊慌,失措。
疑心四起,她怎么了?
阿宝实在不知该对一个流泪的女人说什么。
但方文意那副无助的神情,让阿宝想要疼借与保护,轻轻地搂着方文意的肩,用他这一辈子以来最温柔的声调说道:“发生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不要哭!”
并把他自己的一方手帕交给方文意拭泪。
方文意倏觉羞赧,转身掩饰,频频吸气,“我们先去吃饭,待会儿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一路走着,谁都无心要找一家餐厅坐下,惟恐坏了此时,似有若无的情愫。
伞外的风雨,助长情事,这是她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
阿宝低头打量方文意,不得不承认,她清丽如莲,人淡如菊。
即忆起去年秋天,财叔催他快交女友,结婚生子,他对财叔每年的重复催促,向来都采你问我不答的逃避政策,他当时还真羡慕死去二千年的霍去病,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是借口!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但他思及此不禁一笑,笑声唤醒离了魂的文意。
“你笑什么?是不是偷笑我爱哭?”
方文意沿路不知怎么地,眼泪总是不听使唤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流。
竟有要把一辈子流的泪,今夜一次出清之势。
但她可也无法度,孙天宝那一方帕,已可挤出水来,犹如泻洪。
“我怎么会笑你!我是想到我老爸一直催我结婚生子而笑,因我是我老爸捡回来的,我老爸自己也没结婚却一直催我,有时把我逼急了,我就告诉他,长幼有序,小子不敢逾越老爸先结婚,这招可有效得很。”
孙天宝对于他是被捡回来的事,向来绝口不提,但对她似乎可以无所不言。
能讲的讲,不能讲的,也讲!
啊呵!无论大小事,他都无隐瞒的念头,那是一种轻松的感觉。
文意望着孙天宝讲话时浅露的酒窝,竞有错觉她的泪全被他的酒窝接走了,以后她只有微笑的心情,再无今日受惊受怕的机会。
啊!被捡回来的这种大事,他竟拿她当自己人的}兑。
有那么一下子,两人心中竟是有口而不能言。
说什么都好像会坏了这千载难逢的至情。
街灯柔和照着的,是阿宝这等诚挚的男子,她移了视线,与他对个正着,短短一瞬间,心竞成倒悬。
也不知怎地这人总是如此自信,又处处这等谦冲,偏偏又相当自负,照理说这是无法并存的特质,他竟都能把它们管得服服帖帖,安排得恰到好处。
除了那一根根竖起的头发,文意突然有一种要送他一把梳子的念头。
“你这个头发好像很不听话,跟你的人是不是不相上下?”
“以前是很乖的,后来隔壁理发的阿姨搬走后,就没人可以把我的头发弄好。不过,现在已成特色,有一次有一个当事人要来找我。忘了我姓什么,一时情急竟向法警说,我要找那个头发竖起来,有两个酒窝的检察官。”
阿宝为他的头发也费过好一番心血,但总是铩羽而归,顶多三十分钟后,即开始造反作乱。
文意心想,原来不止她一人注意他的头发,他倒也不在乎,反当笑话看,她还真想知道当时法警的反应,遂问:“那个法警听完后的反应是什么?”
“根本没反应,而且马上回答,那是孙检察官。当事人一听才想起我确是姓孙,还对法警大谢特谢。”
文意被阿宝引得大笑,“原来,整个地检署都认得你的头发。那我以后若忘了你姓什么时,也如法炮制一番。”
文意原来只是开玩笑,她今生是不可能忘记他叫孙天宝的,但阿宝竟把笑话当真。
那搂着肩的手突然僵硬,像是抗议。
无言的抗议。
文意不知所措,只有转身相对,默默无语,怔怔地望着阿宝。
伞外两势加大,淋得方文意背部皆湿。
但她不肯移动,是要他明白,她的世界已为他留一席之地,是无人可以取代,不论将来是如何,孙天宝三个字,她肯定是记一辈子。
阿宝不忍文意淋雨,拉她一把,她纹风不动。
再拉一次,她更倔强地立于原地。
她不要他不明不白,更不要他对她有不清不楚的怀疑。
未来很长,不能将就。
孙天宝为难,他封闭已久的心,不知如何释放!
他跟自己生气。
只能无言,四目相视。
丢下伞,陪她吧!
须臾,两人已成落汤鸡,但谁也不顾先开口,他有点生气,她何苦逼他至此?
也罢!
原来我们都是人世中的痴者,好吧!就让两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她温驯地靠着他的胸膛。她知道她的心有去处了,也知道这个奇情豪特的男子已将她视成自己。
纵使心照不宣,阿宝瞬间偷袭文意的红唇,她亦轻颤,而不慎地错踩,在他的白球鞋上有她的鞋印。他打算留作纪念。
文意低头看着那双印有黑演的白球鞋,有点讶异,她知道很少人会穿球鞋上班,遂道:“很少人会上班穿球鞋。”
“那是以前当刑警时养成的习惯,抓贼跑得快,现在虽不用天天在外面追着贼跑,但以防万一。”
说着说着,阿宝竞兴致一来,拉着方文意小跑步起来,跑没几步,方文意直喊不行了。
“立足点不平等,阿宝兄,我可是穿了二寸半的高跟鞋,万一我扭伤脚,你可麻烦了。”
“你若把脚扭伤了,我负责背你回家。”
阿宝兄这张真是乌鸦嘴。
方文意尚要讨价还价,不要用背的,可否改用别的方式时,突然一辆白色汽车擦身而来,阿宝见状惟恐撞了文意.特将她往旁一拉,她不明究竟顿了一下,眼见迎面而来的车,迅速明白阿宝拉她的用意,但终是慢了一下,右脚还是被擦撞。
方文意双脚无力整个人瘫在阿宝身上。
痛啊!真的好痛!
哎呀声尚未发出,砰!砰!砰!连三声。
是鞭炮声?
不对,是三声枪声。阿宝肯定是。
循枪声方向望去。是撞到文意的白色汽车所射击的,对象是尾随在后的红色轿车,三枪全中。
红色轿车前面挡风玻璃全毁,驾驶人似乎已失控,酒醉驾车般,在蛇行后即撞向安全岛,然后静止。
立即引起一阵哗然。
围观群众一拥而来,场面混乱。
阿宝将文意扶坐在地,自己火速冲过去。
仅见车门拍拍流着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血声,里面全无动静,依判断应该已死亡,但仍应尽最复之力。
“快打电话,快!”
阿宝随便指着一个围观的人大喊。
阿威此时亦出现,将车靠边,跑过来与孙天宝会合,同时指着那辆红色轿车说:“那是董玉芬开的车。”
阿宝指挥阿威等人处理现场并采样,将董玉芬拉出时其确已命丧黄泉。
前额中枪,死相凄惨。
心肺处亦中一枪。
右车轮一枪。
三枪,三声无奈!
方文意等阿宝走近身旁时问:“里面的人怎么样?”
“文意,董玉芬的事待会儿你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她被枪击身亡。”
方文意大惊,董玉芬不是要去中美洲吗?她怎会在此地出现?
“孙天宝,要去中正机场走这条路会比较近吗?”
对啊!董玉芬不是要去机场吗?怎么出现在这里?阿宝迅速地又跑回现场问阿威:“阿威,车上有没有行李?董玉芬的护照在不在?”
“孙检,车上没有行李,什么证件也没有,除了车外,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宗命案,易清荣的死因尚未查出,竟又出现其妻董玉芬遭枪杀。
手法老练而专业,枪法准确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