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艳劫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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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师父知道事情麻烦了,她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受伤呢?要使大家不至于怀疑是她杀了彭泰,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伪装成自己也是被凶手打伤的。
“因此,她先是在彭泰的尸身旁写下了‘壹’字,然后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堕下悬崖,果然在被救起来之后,大家都没产生疑心,最多也只认为她是因秘笈的缘故才包庇凶手。
“可你师父紧接着发现,她受的伤远比预计的沉重,绝非几个月内能复原。但要是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接连被杀,以江松林的洞察力迟早会醒悟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凶手,杀人者就是你师父本人。
“所以跟着发生的一连串血案,可说是人世间最大的讽刺和悲哀──为了掩饰第一个谎言而不得不制造更多的谎话,只有把那原本不存在的凶手继续‘扮演’下去,才能使你师父摆脱嫌疑。”
妙音脸色木然的听着,还是没有说话,偌大的厅堂里,只有铁木兰一个人的清脆嗓音在鸣响。
“不过你师父在严重的伤势下无法继续杀人了,要是她被揭穿是前后两起血案的凶手,本人会被正法不说,对恆山派的名誉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你师父想到横竖都是死,不如以一死来维护住本派的名声。
“她不顾危险将本身的功力灌注给你,使你的内功一下子突飞猛进,然后指使你去找任东杰,以阴阳调和的方法强行将之消化。而就在你舍身给任东杰的同时,她布置好一切自杀身亡!
“是的,你师父是自杀的!她以超乎常人想像的意志力,将十支利箭一一钉入自己躯体。看到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再加上她自己写的‘贰’字,别人就会本能的觉得这是凶手在残酷的报复,怎能想到她是自杀呢?”
铁木兰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凝视着妙音道:“这些血案都是你师父做的,原本和你没关系,可是她临死前却千叮万嘱,要你替她把罪恶延续下去。”
她的语气渐渐严峻,声色俱厉的道:“接下来被害的四个同伙,包括玄灵子﹑胡仙儿﹑金鹰先生﹑赵黑虎,都是你一一杀害的,最后再嫁祸给崔护花。这就是本案的全部真相,我有说错吗?”
掷地有声的责问过后,厅堂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心跳声隐隐可闻。
良久,妙音才抬起粉颈,双颊依旧是苍白的,可是眸子里却已恢复了平静,喟然道:“铁捕头,贫尼低估了你……一直都低估了你……”
铁木兰娇叱道:“少说废话!你到底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贫尼否认还有用吗?”
妙音冷冷道,“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铁捕头的猜想而已,请问证据在哪里?”
铁木兰双眉一扬,杏眼圆睁道:“证据本姑娘的确暂时找不到,否则我早就把你抓起来了,也不用单独约你来说话。本姑娘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傻子,已经识破了你的诡计!”
妙音美眸闪动,轻轻道:“只要贫尼死咬着不肯承认,谅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铁木兰大怒,“呸”了一声道:“好,咱们走着瞧!我虽然找不到证据,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这就去告诉江神捕他们,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到几时!”
她转过身正待离开,突然耳边风声飒然,妙音的身躯已鬼魅般飘了过来,将门口的去路堵住。
铁木兰退后一步,“刷”的抽出了腰间的弧形刀,娇喝道:“你想怎样?”
妙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铁捕头,贫尼真的不想伤害你。那些人都死有余辜,但你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唉……”
铁木兰一振掌中弯刀,冷笑道:“你想杀我灭口吗?只怕没那么容易!”
妙音淡淡道:“铁捕头,你不是贫尼对手……真的,贫尼可以向你保证,你最多也接不了我十招……”
铁木兰打断了她道:“大话人人都会说,咱们就来试试好了,看招!”
话音刚落,灿烂夺目的刀光突然自她掌中亮起,圆弧形的刀锋如银虹挚电,急斩对方的手臂。
这一刀的速度快的惊人,无论是招式还是劲道,都绝对能在江湖上的刀法名家中排到前三名!
圆形的刀光,一下子就劈到了咫尺之间,这种距离内再也没有人能闪开了!
妙音却没有闪,她的袍袖突然流云般拂出,正好把弧形刀卷开,跟着右掌闪电般击下!
掌未近身,一股凌厉的掌风已劈面袭来。铁木兰清叱一声,凌空倒翻了出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招。
她退的快,妙音却追的更快,如影随形掠了过来,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掌依旧当头拍下。
眼看铁木兰已难以闪躲这一招,蓦地,妙音娇躯微颤,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涌来。
她忙收回手掌向后挥出,正好和对方的掌力接个正着。
“砰”的一响,背后那人身子一晃,妙音却被震得连退了四五步,俏脸上泛起了一股潮红,跟着又变回苍白。
她强行咽下涌到喉边的一口热血,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一位老人卓然而立,威风凛凛,神色不怒自威,正是老将军谢宗廷!
“呔!你想杀人灭口吗?”
谢宗廷鬚眉俱张,大声道,“有老夫在此,岂容你这满手血腥的凶手嚣张?”
妙音望望铁木兰,再望望谢宗廷,眼神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铁木兰笑靥如花,冲着妙音吐了吐舌头道:“你想不到吧?我早就请谢大人埋伏在里面了。你我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都听得清清楚楚哦。现在你还敢说没证据吗?”
妙音咬着嘴脣,恨恨道:“你……你……贫尼死也不会放过你!”
谢宗廷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蛇蠍心肠的女人,阴谋败露了还敢如此狂妄!好,就让老夫亲手除掉你,为死难的朋友报仇!”
铁木兰忙道:“何必要大人亲自动手,让我代劳就可以了。”
谢宗廷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铁捕头你勿插手,让老夫一个人来对付她!”
边说边掀开外套,捋起袖子,蒲扇大的手掌缓缓扬起,发出了轻微的辟里啪啦声。
妙音强行压下伤势,牢牢盯着他的手掌,全身的真气充盈鼓荡,准备迎接那雷霆般的一击!
呼的一声,谢宗廷的手闪电般探出,蓦地中途转向,竟然一指点到了铁木兰的腰间!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太意外!
铁木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双眼睁的大大的,松手撒刀,娇躯颓然软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上带着不能置信的神色,骇然叫道:“谢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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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兰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以为这老将军神经错乱了,又怀疑是自己在作噩梦。而妙音也是同样的错愕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宗廷长笑道:“很吃惊吗?不明白为何老夫打倒的是你而不是她?也好,老夫现在就对你说明。”
他顿了顿,原本略显苍老的面部突然变的精神焕发,仿彿在一瞬间就年轻了十岁,双目神光充足,有隐隐的湛然玉润之色在瞳孔中流动。
──这是内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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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兰心中一寒,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老将军了。
只听谢宗廷傲然道:“老夫除了是朝廷的震西大将军之外,在武林中还有另一个隐秘的身份,一手创建的堂会遍布北方各省,会员之众甚至超过手下所带的兵丁,你可知老夫是谁吗?”
妙音全身一震,失声道:“快意堂!你……你是快意堂主荆破天!”
谢宗廷哈哈大笑道:“小尼姑倒也不笨!怎样,铁捕头是否很意外呢?”
铁木兰已经惊得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快意堂主竟是你……嗯,这么说在行船中途,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协助杨崎杀的吗?”
谢宗廷不屑的道:“凭那些三脚猫的角色,怎配让老夫亲自出手?本以为杨崎一个就足以收拾乾净,但想不到此人办事不力,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铁木兰定了定神,美丽的俏脸上充满了愤怒,猛然抬起头来逼视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射出倔强坚定的目光,大声道:“你这老狐狸!怪本姑娘瞎了眼,竟会来跟你商量。快解开我的穴道,有本事我们就真刀实枪见个高低!”
谢宗廷袍袖一拂,送出一股雄浑的劲力,封住了她的哑穴,转过头来望着妙音淡淡道:“小师太,你该知道老夫这么做的目的吧?”
妙音默然片刻,神色平静的道:“是为了修罗神功吗?”
谢宗廷点点头,沉声道:“你现在阴谋败露,所幸只有老夫和这姓铁的女子知晓内情。若你肯选择乖乖合作,老夫就保证永远不将这秘密外泄。”
妙音用力咬着嘴脣,脸上泛起了病态般的晕红色,似乎还在犹豫中。
谢宗廷双掌一拍,冷冷道:“除非你能将老夫也除去,否则你绝无第二条路可走。嘿,你就不想想尊师的遗嘱,还有恆山派的清白名声吗?若你师徒二人的罪行暴露,你还有什么脸面到九泉之下去见先辈师祖?”
妙音纤弱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狠了狠心道:“好,贫尼答应了!”
谢宗廷忍不住仰天大笑,声震四壁,煞是得意。
妙音一言不发,等他笑完了才道:“那么你如何处置她?”
谢宗廷瞧了铁木兰一眼,缓缓道:“为了替你保守秘密,她自然是非死不可了。”
妙音轻声道:“可是若在这里杀了她,说不定又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谢宗廷道:“你放心,老夫已经预备好替罪羔羊了。这个人应我的邀请,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到这里来跟老夫见面。”
他取出一个灰色的小瓶子,低沉着嗓子道:“只要把这药粉混在酒里让他喝下,他就会变成失去人性的野兽,将这姓铁的女子暴奸至死亡!”
铁木兰听在耳里,四肢立刻冰冷,大眼睛里闪耀着愤怒到极点的火光。
妙音动容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莫非是任东杰?”
谢宗廷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道:“除了他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哈哈,就让他先一尝夙愿,好好的享用过这女捕头的身体,然后我们再在追击时‘失手’杀掉他,这样所有的罪名都由他一人承担了……哈哈……哈哈……”
铁木兰又气又急,又羞又怒,只觉得五内俱焚,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谢宗廷也不在意,转向妙音喝道:“怎样?你是乖乖向老夫投降呢,还是要顽抗到底?”
这两句话中气充沛,震得妙音耳朵嗡嗡作响,花容失色的喘了几口气,颓然道:“贫尼认输了,修罗神功的口诀这就和盘托出……”
不知过了多久,铁木兰渐渐醒了过来,感到身上的穴道似乎已解开了,但依然软绵绵的没有办法动弹,也没办法出声。
一阵风吹来,拂到肌肤上凉丝丝的,她忽然惊骇的几乎又要晕倒,察觉自己身上只剩下贴体的肚兜和亵裤,雪白修长的玉臂粉腿全都裸露在了空气中。
只听妙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铁木兰竭力宁定心神,发现自己处身在广益阁后面的一间书房里,妙音就站在身后。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用憎恨的眼神怒视着这年轻尼姑。
妙音玉容冰冷的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若非你多管闲事,我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被动处境?”
她说着淒然一笑,又道:“你只是一死了之,而我,从今以后却再也不能自由,要永远受到快意堂的控制,说不定还会沦为那老家伙的玩物……你说,是谁的遭遇更悲惨?”
一粒晶莹的泪珠,自妙音的俏脸上滚落了下来,滴在铁木兰的粉颈上。她的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色,又仿彿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这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自广益阁正厅里传了过来,正是任东杰的声音。
铁木兰双眼一亮,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俏脸上也绽放出甜蜜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她对任东杰有种强烈的依赖和信心,坚信他一定有办法救自己。
妙音看在眼里,嫉妒的神色一闪而逝,忽然恨恨道:“你不用指望那浪子了,他虽然有些鬼聪明,但毕竟不是神仙。我这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样上当受骗!”
她抱起铁木兰的娇躯,悄无声息的飘到相隔的门边,从缝隙里看了出去。
只见任东杰和谢宗廷正对坐桌边,桌上摆着酒壶和一小碟花生米。两人有说有笑的谈的正热闹。
铁木兰的心脏不禁狂跳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谢宗廷斟了一杯酒,满面笑容的放到了任东杰面前,展颜道:“任公子说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老夫理当敬你一杯!”
任东杰接过杯子,微笑道:“不敢。可惜在下至今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不然此刻就可以将她捉拿了。”
谢宗廷不动声色的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
任东杰想也不想就道:“是妙音!”
谢宗廷似乎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不慌不忙,侃侃而谈说了起来。他说的越多,内外的三个人就听的越是惊异。因为他所说的疑点,破绽和推论竟和铁木兰如出一辙,简直就像是听过后再复述一遍似的。
谢宗廷伸掌在桌上一拍,击节叫好道:“任公子,佩服佩服。你简直就跟未卜先知一样,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请干了这杯酒,算是老夫的一点敬意!”
任东杰凝视着杯里微微荡漾的美酒,忽然笑了笑道:“也许我的确能未卜先知。比如说现在,我就知道若是我将这杯酒喝下去,后果就将会多么的不妙。”
谢宗廷脸上微微变色,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说笑了。”
“不,我没有说笑。”
任东杰的表情蓦地变的很严肃,淡淡道,“只是快意堂主居然也会用卑鄙手段来暗算人,这才真的令我意外。”
“叮”的一声,谢宗廷手里拎着的酒壶突然碎了,粉碎!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任东杰平静的道:“很早以前我就怀疑了,杨崎为何能混上这条航船?若无人作内应,这实在很难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