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炙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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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烁,替我去北斋区137号送个口信。”
“北斋区?很远啊,恐怕得到天黑才能回来了。”
“你去不去?”童熙晔冷冷问道。
“去,当然去”,秦烁忙不迭点头,“给什么人?”
“那个地方只有一个人,你去了就知道。”
“什么口信?”秦烁问道。
童熙晔停顿了两三秒,静静说道:“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的人生都要认真对待好好生活,还有——谢他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照顾?!”秦烁不禁惊呼出声,怎么有人还能照顾他老大?怎么居然连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心脏霍然间坠落了五千丈,酸涩得要命:“老大?那是个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童熙晔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没事,我这就去。”秦烁不甘不愿的转身,他刚才很想问:看那个人不顺眼的话,能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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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137号?大叔,你没搞错吧?”秦烁瞪大眼睛,满头大汗看着第七个被他问路的人。
那大叔比前六人还肯定:“老子穿开裆裤就住这里,北斋只有120户,哪来什么137号啊!”
难道,真是老大弄错地址了?换了常人早该想到了,只是秦烁的观念里,童熙晔永远是对的。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医院,已经是繁星漫天。走廊窗前站着一个身量纤细的男人,面庞映着月光五官透着坚毅气质。
“藤飞?”
“秦烁,好久不见。”这语气里没有重逢喜悦,似乎可能的话,宁愿再不见面,“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四合帮跟龙虎门的毒品交易,完全是用你的个人名义,你会被关进监狱一辈子。”
“我老大不可能让我进监狱。”秦烁打断藤飞的话,今天他已经够烦躁了,莫名其妙的不安一直纠结在心里挥之不去。
“那时四合帮已经不在他控制下。”藤飞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秦烁也默然,冰冷月光反射在冰冷的地面上,让低沉的声音也冷绝:
“我明白了,至少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就去自首,这样可以吧?”
藤飞摇头,轻声道:“你自己也说了,童熙晔不可能让你进监狱。”
秦烁的心猛然一沉,推开挡路的藤飞奔向童熙晔的病房。只是腿像灌了铅,越来越沉,步伐踉跄不稳——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老大,你说好不好啊?
不要动,秦烁。
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的人生都要认真对待好好生活,还有——谢他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北斋只有120户,哪来什么137号啊!
“老大!”冲撞开房门,床上冰冷的空荡,窗没有关,夜风吹着窗帘鬼魂一样的飘荡。
没防备身后,藤飞将一针注射进他的躯体,刺破皮肉却像是贯穿心脏,气就急剧被抽离剥落。
藤飞愧疚的面孔扭曲模糊,隐约听他喃呢:“对不起,秦烁,是童熙晔拜托我这么做,他今早去自首,担下所有罪名,他要你好好活着。”
“不行!求求你,进监狱,他会被仇家报复,他们不会放过他!”秦烁倒在地上,抓着最后一点意识,痛苦喘息着,“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让我跟他一起,求求你!”
对不起,秦烁,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音是藤飞的?却怎么听,也像童熙晔,让他枕上他的腿,冰凉的手落在他额头,神情高高在上的寂寞和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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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飞来看守所时,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塑料带,跟警卫员熟识所以没有被为难。
“这些就是你要的?”
童熙晔深深看了袋中的东西,淡淡道:“谢谢你。”
一包烟,两瓶酒,童熙晔盯着它们许久,才动手拆封。
被烟呛得直咳嗽,焦碳的辛辣让嗓子很不舒服,试了几次才顺利吸入肺里,灼烈感刺激着神经和器官。
酒,浅尝一口,向来喜怒不形色的人禁不住皱眉,难喝。很干脆的仰起脖子倾灌。
背靠墙坐在角落里,左手烟右手酒,童熙晔仰起脸静静思索秦烁为什么会喜欢这两样东西。
人生没有给童熙晔太多像这样的时间,去了解他所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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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飞,你个小条子知法犯法?”秦烁倚在厚重的铁门上,面对四壁冷墙,戏谑的笑着掏出烟点上,“你打算关我多久?”
“到童熙晔审判结局。”藤飞冲铁门上那扇小透气窗喊道,找到这个废仓库弃花了他不少工夫。
昏暗的封闭空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一点烟火的光亮忽明忽暗,直到湮灭在秦烁手心里。
“藤飞,放我出去,我要想办法救他。”秦烁语气低缓沉稳。
“不可能。以你为饵引童熙晔做替罪羊是帝空跟四合帮长老计划好的。”藤飞垂下脸,面上掩不住的悲伤,“怪就怪他走的是歧途,自己选的路,一定要付出代价,没人逃得开。”
秦烁冷哼了一声:“你在说谁?”
藤飞没回应,只是眼中越发显现出痛楚。
“你以为关住我就能保了我的性命吗?”秦烁的声音更深沉,如同夜色下的深海叫人摸不透深浅,“最后再说一次,开门,否则我就用撞的。”
“说什么也没用,我绝对不会——”
突兀的一声巨响,铁门颤动不止,上面的铁锈飘飘洒洒的落地。
藤飞愕然,仓库里空空如也,秦烁是用拳头打的吗?箭步上前,透过小窗看进去,骇得当场失去言语的能力——
血流满面的人,笃定的自信的微笑,一副诡异到极至的画面。秦烁身躯晃了晃,却没倒下,只是踉跄得后退,后退到墙根,冲着门——
瞳孔急剧的收缩,藤飞回过神来大喊:“你打算自己撞死吗?”
“我只是要出去。”秦烁沉稳的应答,略弯下腰,像是拉满的弓上箭矢。
“我,我认输了!”藤飞掏钥匙开门,“碰上你这种不要命的笨蛋——”
“算你倒霉。”秦烁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走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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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与黑道龙头钟离天正面对峙,秦烁显得漫不经心,衣服破烂不修边幅,头上裹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他孤身一人,却微笑从容,似乎有千军万马在身后等待调度。
钟离天没开口,秦烁也沉默着,最先开口是暖言:
“秦烁,你的头,谁干的?”
“自己撞的。”秦烁答得流利笑得灿烂,就好象人人都喜欢把头撞破。
“撞墙,可能是比来求我更好的选择。”钟离天交错十指,饶有兴趣看着秦烁。
“我不是来求你”,秦烁盯住钟离天的眼眸,“而是来跟你合作。”
“凭什么?”钟离天的眼神变了。
“凭你是钟离天,你的作风是攫取最大利益,毫不留情,现在四合帮里的三个长老已经是你的障碍。”秦烁嘲弄的笑笑,“不如把话说开,你最初想看到的是我老大跟三个长老火拼个两败俱伤,却没料到我老大会自动解散手下。现在三长老已经成为绊脚石,但你并不方便亲自解决他们,由我来扮演复仇者角色不是很合适吗?”
啪,啪,啪,钟离天缓慢有力的鼓掌,笑道:“精彩,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理清混乱局面,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四合帮最终还是要败在自己帮众手里。”
“你错了”,秦烁冷冷道,“我从来不是四合帮的人,我是童熙晔的人。”
“我手上的确有一份能证明童子清白的原始数据资料,应该说曾经有”,钟离天淡淡笑道,“现在已经做礼物送给新盟友了,本以为她会救童子,可到现在也迟迟不行动。”
秦烁顿了片刻,有所了悟的喃喃自语:“女人心,海底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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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佳妮悠然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品着浓郁香醇的咖啡:“听说你空手套白狼,几乎成功让钟离天跟你合作,现在你也是来找我合作的吗?”
秦烁苦笑道:“我是来求你的,求你救我老大。”
嫣红的唇角微微上翘,如丝媚眼笑意盎然:“有人跪下哀求的话,我心软的可能性比较大。”
话音刚落,秦烁的双膝已落地,没有丝毫犹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清澈双眸中没有屈辱不甘,只有一种热切的坚定——他要救童熙晔,除此之外任何事都显得微不足道。
“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救他,跟三长老正面冲突。”燕佳妮不急不徐道。
“有一个天大的理由——你爱他。”秦烁冲她咧嘴笑道,“你跟他之前的障碍是我,让我永远消失就可以,为什么要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人?遇上一个并不容易吧。”
燕佳妮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保证离开他,用一个恰当的你完全无关的理由”,秦烁挠挠后脑,思索片刻继续说,“或者为了彻底放心,把我肢解灌上水泥沉到北部湾里。早该想到你们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我这个阻碍别人家庭美满的混蛋肯定要遭报应。”
轻松戏谑的口气,燕佳妮却知道秦烁认真得不容她怀疑,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过去,蹲下身与秦烁对视:
“我知道你被吕三他们轮奸过,那种滋味是不是比死还难过?”
第一次,燕佳妮捕捉到秦烁眼中流窜过惶恐,但只是昙花一现,瞬间恢复了招牌式玩世不恭的悠然神态。
秦烁直视她,笑容可鞠一字一字说道:“只要你发话,我就去明天帝空报名,保证每晚至少接待三个人,做到我死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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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证据提交,三长老跟骆海秘密贩毒的罪行全部暴光,抓捕审讯到定罪整整用了一年之久,童熙晔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直到法院宣判无罪释放。
绝地逢生,重获自由,却没有改变他情绪的沉重低落,他仍没看见秦烁,迎面开到他身前停下的车,从上面下来的是光鲜亮眼的燕佳妮:
“看见为你拼命的妻子,连招呼也不打吗?”
童熙晔漠然道:“为什么救我?”
燕佳妮将脸移近,紧抓住童熙晔的目光:“你已经猜测到什么,却不直接问,不像你单刀直入的作风了,你在害怕还是逃避?”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谷里传出:“你把他怎么了?”
“那时他来找我,我叫他下跪就下跪……”燕佳妮细致描述着当时发生的事,“……‘只要你发话,我就去明天帝空报名,保证每晚至少接待三个人,做到我死那天为止。’——最后他那么说,终于打动了我的心。”
霍然间童熙晔伸手抓住燕佳妮的衣领,身边的保镖衣内的枪顶住他后腰。
“快放开我们大小姐!”
童熙晔置若罔闻,这一刻他曾经完美到滴水不露的冷静自制彻底瓦解,他的激动和愤怒清晰燃烧在眼睛里,面孔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血管之间。
燕佳妮示意保镖退下去,她笑得很单纯,像戏耍自己情人的小女孩,:“这么凶狠盯着我看,想打我吗?”
“我想杀了你。”童熙晔说的很慢,很重。
“记得你说过不屑看我一眼吗?现在你眼里满满的都是我呢。”
童熙晔放开她,低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们住的地方,正被绑在床上——你都不介意他被多少男人玩过吗?”
童熙晔决然转身离去,背影飞快消失在燕佳妮的视野范围。
燕佳妮却没理会,转脸对车里的一个胖女人说道:“李律师,你亲眼看到他有危害我人身安全的举动,涉及到家庭暴力,可以免去调解单方面提出离婚对吧?”
胖女人捅捅眼镜,一本正经道:“是这样没错。但你考虑清楚了吗?”
“什么?”
“我感觉你非常爱那个男人。”
燕佳妮涩然笑了笑:“可惜是另一个男人教会我如何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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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晔轻轻打开门,无声无息走进卧室,凌乱的床上秦烁仰面躺着,手被分开两边绑在床头,赤着上身,腰下盖着薄薄的被单。他睡着了,眉头紧皱,像个含着委屈入梦的孩子。
心像是被刺穿了,尖锐的疼痛,从头到手指尖的麻痹,没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童熙晔也不想吵醒熟睡的人,他满足于能真切的看到他,尽管拼命压抑着去碰触的冲动。
这一年,秦烁是怎么过来的?他怎么能忍受那些屈辱和践踏?他的秦烁,从来都是最倔强和高傲的孩子,即使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也洒脱淡笑,比阳光还耀眼。
“妈的,居然给睡着了!”清朗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室内似乎明亮了不少,“老大,老大今天要回来了!唉,这绳子怎么这么紧?”秦烁扭动着身体,集中心思力量在被绑的手腕上,连身边站着人都不知道。
“要我帮忙吗?”
“好啊,快给我解开——”秦烁霍然扭头,张着嘴久久合不上,半晌才道,“老大,你已经回来了啊。”
“开始解释状况吧。”童熙晔抱着手臂,侧身坐到床上居高临下望着秦烁。
“是你老婆啊,她要我一年内不见你才肯救你”,秦烁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她最后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那之前开的条件是什么?”童熙晔似乎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秦烁面色一变,心虚转开脸:“没有,就是一年不见你,本来今天我要去接你,谁知道那个女人趁我不备暗算我,还捆住我,说什么要去对你进行最后的报复。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童熙晔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秦烁的眼神逐渐改变,像燃烧起的火焰,越发炽热。
察觉到不对劲,秦烁吞吞口水,自己怎么看也像是待宰的羊。
“这个,老大,先解开绳子好吗?”
“没必要,你现在这样很好。”童熙晔轻笑,手抚上秦烁的腰,身体压过去亲吻他的耳侧和脖颈。
“老大,你这是趁人之危……”话尾的语调变了,颤动起来。
“我发现你现在翅膀硬了”,童熙晔快速的攻城掠地,热切的动作却配上冰冷的口气,“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对我撒谎。”
被直接攻击压抑多时的欲望中心,快感一波连一波的冲击秦烁头顶,思考能力被彻底剥夺前,秦烁很识时务的开始讨饶:
“老大我知错了啊,下次绝对不敢了,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听。”
“是吗?”童熙晔扬起嘴角,“说你爱我。”
“这个命令我还是不听,因为是我自己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