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路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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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真愿捉来九百七十三条珊瑚蛇与他(她)共度黑暗时光。
那老太婆悄然把高乌的母亲叫到她的房间去,说她知道其家无钱并主动借钱给她——借给她的那个刚念完小学就长到一米七高的儿子以让他把书好好读完。阿婆凑近他母亲的耳朵轻言细语地告诫她,一定要记住和千万要记住,那是她十几年来一分一厘攒下来的私房钱,谁也不知道只有她老伴生前知道,千千万万不要让她儿子和那势利的儿媳知道。阿婆颤巍巍地把存折从一个暗箱里捞出来,这让高乌的母亲感慨万分,好心的阿婆说绝不能忍心让一个如此有才艺的大人物辍学。
好心的阿婆,她所挽救的那个家伙从此将顺利地潇洒地度过六年的中专生活,他痛痛快快地在鼓椅上度过那美好的毫无晦涩的青春期。一个“才貌双全、吃苦耐劳、心地善良、勇敢拼搏”的高乌因此烈烈诞生——他正在如火如荼地干着自己的理想事业,他懂得如何去谈论一些经济况事——陪伴老头子潇洒地穿过这城市的每个角落。他钢胆铁肠以致谁惹他他一定踢扁谁;包括你们。
第七章 02 魔鬼与男店主
那个时候他们逛得很远很远,就像他们要穿过这个城市到别的遥远的地方去似的。他们漫无目的,举目仰望琳琅满目的商场,却又悄然离远,继续沿着一条望不到头的林荫大道走去。颇具能耐的高乌请把你上班的所在地——那幢屹立在这城市上空的传说中的酒楼指点给老头子看,老头子正用深切期望的目光看着你。
可高乌的意思是,那酒楼力离这里很远——在一个新开发区那边,要走到此街的尽头再拐弯再走好远好远的路才能稳妥见到。那个地方只是“危险之地”,风很大很冷清,老头子必须清楚去那里一点用处也没有。
可老头子说要走到那里看一下就回来,反正现在又不知去哪里。老头子很有兴趣要去对那酒楼瞻仰一番——它的名堂到底如何,成不成体统?
可高乌说那里到了晚上才热闹,现在冷清清毫无“看头”——老头子一定口渴了——对面有饮料卖。
到那边走一走,不看酒楼也行——老头子正讨好你,高乌!
可车来了,老头子快让路!高乌猛扯着他的衣襟箭步跨过大街,打算给老头子买一罐饮料后,再从那边转到别的地方去,别的方向将会远远地离开那个危险之地。
亲爱的老头子,请你选择其中任何一种饮料,高乌一定毫不犹豫地掏出钱来,他自己并不需要喝这种东西。
那中年的男店主说他手里拿着的这一瓶非常好喝——冷季也流行,每瓶三块五。高乌便嘟囔说这种东西贵得要命,只是柔言软语地偷偷地随便地对那人说,这显然比不上学院榕树那边的便宜。随后却听到“嗒”地一声响,男中年显然有点生气地把那饮料往里一搁,傲兀且目空一切的眼神意味着他并不愿意听到别人对那饮料有任何怨言,就等于是如果不买就马上给他滚蛋的意思。高老感觉到那是那么唐突那么莫名其妙,就要了一瓶。
那时老头子一直站在路边一旁动张西望着什么,竟不时对周围的高楼大厦留恋不迭。给钱就可以拿走!——男中年仍然表现的十分顽固。可立即听到“砰”的一声,把所有人吓得耳朵都能伸直甚至连耳轮也要向前弯去。不要惹高乌——他打扁你!柜台的面板差点没有被踹烂,早就叫你不要惹这个高大威壮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东西卖不出去家当却受损。
可不知好歹的高乌他到底想怎么样——男中年暮地弹起身子,像一粒子弹向上飞出似的。高乌蹙眉皱额地狠狠地盯着他,随时随地那人都将潜伏着被踹扁的危险——完全看在老头子的面上。老头子仍未从五里烟雾中走出来,只一下子就瞧见儿子甩开大腿离开,也就不假思索地跟着扬长而去和愤怒填膺的把高乌惹火了的那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父子扬长而去。
可刚才是怎么回事?——就像有人要大动干戈似的。
一切都无关痛痒——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前边有商店,一定有那种饮料。
喝什么都无所谓——这里的人是不是不怎么热情?老头子认为高乌一定会在这里惹是生非、不遵规守矩。他看起来气色并不好看——怒气未消的高乌,老头子正问你是否经常与别人打架。可高乌哪有打架的工夫——工作都来不及。
请问那橙汁多少钱——快给高乌拿出来——仅仅是三块五而已吗。尽管这个数据仍使高乌充满巨大的威胁性——务必尽可能地把老头子打发回家去,这才能把一些“损失”赚回。
如果高乌偷偷在外面打架惹事必定自食其果——老头子仍然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再次被告诫他日后要检点一点——老头子还问你在这里有没有很好的朋友?高乌也许有必要说自己拥有千万个知己——请把橙汁喝下,打打杀杀的事暂且不要提,只有疯了的人才那样做,只有疯子才干这一行当。
还是检点一点,不要大出风头。
天冷地冻之下老头子并不太想喝这些东西,递给高乌看看他要不要,尊敬的老头子,幸好你是高乌的父亲,要不然你的这一举动对高乌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这些橙汁之类的东西儿子在酒楼里天天喝——喝得发胀——胀得眼珠都快突出来。请老头子快快喝下,今晚打完鼓后高乌还要痴醉于灯红酒绿之中。这很好——老头子已经撑开喉咙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只是舌尖冻得砸砸颤抖,还硬要说那橙汁爽口无比,继续喝下去,而仅仅问一句那饮料是在哪里生产而已……
老头子请听住,高乌开始问你,尽管他不太愿意说出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家去?高乌盯着他的皱纹重重的不停颤动着的喉咙,自己却空空吞咽。答案是看情况——明天或者再过两天。高乌连连点头,沉默不语,走得比婴儿还要慢——开始感到有点怠软。
老头子显然也放慢了脚步,他们最终往学院那边走去——完全是受高乌“迷惑”才一下子往那边走去,那里是高乌毕业之后最不可思议的避风港。
拨打远方的电话
天色渐晦,只剩那冷冰冰的夕阳把其最后一线光辉死死地缠粘在大厦的玻璃上。等到他们来到学院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时,那些光辉才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快餐店里人声鼎沸,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座位,父子对坐着。四周泛着黄黄的柔柔的灯光,请老头子好好歇息一番,吃什么样的菜和什么样的汤,高乌毫无漏洞地一一给你点出来,反正整个店在最高快餐价目就不过十元,外加一汤也不会超过十三四元——粥饭免费添加直至无限。但根据你老人家的情况你又能吃多少,老头子你能吃多少就尽量撑开肚皮吃,你的儿子已经有着他的如意算盘,并对这一切胜券在握,那时那刻没有谁能阻止高乌把你置于美好幸福之中。无论如何,你就毋须犹豫地执起桌面上的筷勺,香喷喷的饭菜——牛肉腐竹清蒸鱼块已被端送上来,吃吧那就是对你父亲大人的顶好恩报。他自己吃的那份菜看起来并不十分理想——一份瘦肉两份素菜加之无限数量的白饭清粥,尽管这仍被认为那是百年不遇的丰馔佳肴。
可高乌开始被质疑为什么只吃一点点,难道一点胃口都没有?老头子对此也仅仅是轻猜一下而已,高乌根本没有出现任何胃口问题,只是顾及到晚上打完鼓后还要在酒楼大吃大饮,暂时不必吃得太多。高乌立刻叫小姐端上一碗米饭,老头子加不加?——加一碗热粥也可以。老头子连忙摇着头,连眼前那么多菜都吃不完——是否想把老头子撑死。高乌绷着脖子把嘴巴埋在饭团里,尽管这一姿态会在老头子眼里有点不成体统,但事到如今已无所谓,亲人眼里的狼吞虎咽也仅仅是一种得体的财富。可高乌不知为什么,当服务员小姐捧着一碗饭过来的时候,他竟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并对老头子说要到外面打个电话去。老头子点了点头,盯住他。我说他仍然死性不改地扭弄着那身姿推门出去了。
他往左边一家商店走去,那个公用电话显然就被搁在柜台上。他在那里停下,六神无主地左顾右盼着,随即伸手把话筒拎到耳边,嘟嘟作响许久之后就暮地把它放下。
晚上行人越来越多,街道灯火通明,红色出租车一辆挨着一辆往十字路口那边移动。还有什么地方能让高乌滞留一会儿,我说他就在电话机的柜台前蹲了下来,洋装着等待接听一个从哈萨克斯坦打来的电话的样子。一分钟很快过去,他暮地拔腿走了。
不可捉摸的高乌,连那份难能可贵的晚餐也舍弃,撩动着大脚往十字路口踱去。他颤着头颅并吹着响彻大街的口哨,他紧盯住两个婀娜前来的女人毫不放松。高乌仅仅向她们轻轻挥一挥手而已,她们便噗嗤一笑地箭步如飞了。一时没有什么能比他在那刻来得亢奋不已,他继续义无返顾地往前游荡,心中却在计数着再过一分钟就拔腿往回跑,跑到刚才打电话的地方就停下来,再歇息一下。要是再过一分钟他就势必会这样做。过了——一分钟就这样过去,他猛然回头并开始起跑,连那两个婀娜的女人也被撵上,她们感到莫名其妙。
高乌停了下来,又一次对哈萨克斯坦来的电话饶有兴趣。只停留很短的时间,全部目的在于能够很好地制造一副煞有介事的大气啕啕的模样,这一点他务必成功地做到,再用最虔诚最庄穆的语气告诉老头子,一切都显得太凑巧——有一份不可推卸的差事非得完成不可,酒楼经理要派乐队的人员到别的地方“考察”去,明早务必出发——到广州。最终的意思是当晚一演出完就立刻打拾行囊,不能有半点拖延……
慈善的老头子,请原谅这是高乌计划之中的终极伎俩,但并不属于走投无路后不择手段酿造的阴谋。这一伎俩能增强其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心,进一步滋长他的顽固不化,给他的由慵惰与恍惚编织而成的生存状态输入新的血液。不仅在日子的东倒西歪中战胜风餐露宿的邪恶——无非就是在一种癫狂的领引下不能幸免地跌进那个浑浑噩噩的、使人痴僻成性的不可自拔的、麻木不仁的、无法彻悟的陷洞。他还要用那壮硕的身躯去抵挡那些风险和还要耗尽体能费尽心计去制造那些美妙的谎言,以此来把接下来的日子支撑下去一直撑到整个身体不堪忍受再不顾一切地支撑下去。
致此,你们应该为高乌已经变成一个不孝之子而心满意足了。
第八章 01 十字架上的基督与我们的狗
到头来依然是读者们的欲壑成全了我“揭露狂”的秉性,我将得以继续揭露一些男生的鲁猛行径,以及他们的落落大方,一位女生的“伸手可得”的阴谋,以及我自身伎俩的有所“得逞”……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应如此认为:莎莎仍是一个没有男朋友的魅力四射的漂亮女孩。你们会马上知道,总有一点新鲜的血液能填补我们期待的那些爱情追求史上的一点空白。至于她拥有的纤细身姿和那酒红长发,尽管这足能使方圆几里的男生晕头转向——这也不能把其归属为追求史的范畴。一旦有人聪明地意识到事情的紧迫——他们成为了莽莽撞撞者——一群不厌其烦的土拨鼠,斗胆的窜入已经让我们无权阻挠——一旦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追认这些彻底地属于这一范畴。至此,我们就有必要抱着“我们没有引狼入室因此就没有罪恶”的信念以能明哲保身。
他们企图寻找最可靠的借口来展示各自那些被班上女生们视为最恶心的男人魅力给莎莎尽情赏览,可他们也必须知道就在画室里寻觅莎莎的身影——这与在马桶里挖掘蚯蚓相差什么,只有我们班的人与读者才知晓她被关在她姑姑的笼子里不知状况。
一段时间内当我们发现雷以宽表现得心神不宁,是否已经彻底地知晓,有一个力压群雄的勇士差点把他推向绝望的深渊。这位高年级的油画大勇士在一次集体下乡的途中接近莎莎,就在一摞摞乱七八糟的闲聊中深深地把她痴迷了,他甚至在她的“花言巧语”下一发不可收拾地堕入爱河了。这些都时刻威胁着一个事实——雷以宽与莎莎数百年来所筑构的“情感堡垒”现已摇摇欲坠。以致某一天,伴随着勇士的大打出手,无人不对一些突如其来的东西疑惑不已,一些“不明飞行物”的诞生。
一个绷上了画布并涂有炳稀原料的画框,它就这样在莎莎的桌上闪亮登场。
每个人都围过去对它仔斟细酌,并对那精湛的手工拍手称好。可仍没有人能摸清那“谋略者”的底细,一开始我们就把“主谋是雷以宽”的可能抛置千里之外,我们的聪明之处在于以为莎莎并不对此事如堕五里雾中。
尽管她还是露出一副假惺惺的神情问:“这是谁的框啊?”与此同时她两手利索地把它扛到自己的画架上,立刻把调上了稀稀的松节油的颜料淋到画布上去,她一劳永逸地十拿九稳地把它占为己有。
第二个同等寸幅的质量上好的画框的出现,它显然比第一个更神气活现地躺在莎莎的桌子上,并用倨傲的眼神望着莎莎,说:亲爱的公主,我家公子非常恳诚,望你宽恕他的卤莽行径——他将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的虔诚是任何男生无与伦比,漂亮的公主,请快去接纳他的诚意吧!
无论如何,它将在公主的无动于衷中再一次成为她的永远永远的囊中之物。
而仅仅过了两天,第三个画框又重蹈复辙——寸幅越来越大且质量依然超人一等,其自投罗网再一次证明它的主人的持之以恒,仿佛还看到希望的曙光。在其主人——这位神秘勇士没有露出马脚之前,它将又一次成为忠实的牺牲品,像《十字架上的基督》里的基督——它被吊在画架上任凭莎莎这冷竣的屠夫肆意宰割。
然而我们得赋予另一人无限的“同情”,他的慷慨解囊也已变得徒劳无益,尽管时光已逝很久——我们还是永远也不会忘记慷慨的雷以宽——他甚至还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