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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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老头说了半天，也有说出什么来，正着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呼——”老头长长的呼出口气，说：“你们都是混蛋，不跟你们说了，我接电话。”说完很神气的走到窗边接听手机。“喂——喔，玉珍啊。请等下。”老头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们，向门外走去。见此情况，在屋里的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好了，我看大家都别贫嘴了。我去拿毛巾给您擦一下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晓云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说，见大家没异议就走开了。
当大伙把头发擦干后，老头也带着腼腆的笑容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我敢打包票说，老头恋爱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老头，平时处事很从容的他忽然间变得很不稳定，战战兢兢的。晓云见老头进来，便给他递了条毛巾，脸上的笑容很开心，那是种最真挚的祝福。
伸手接过毛巾，象征式的擦着那不到一厘米长的短发，两只眼睛不停的在我们的脸上打转，像是在谋略着某件事。小丽看了老头好久，正准备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老头抢先了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阿生写的作品拿了第一名。玉珍刚刚就是在你老师那里给我电话的。”老头说得很快，也流利，可能是早就准备好的，要以此来引开大家针对他的话题。
“真的？”阿生一下子从沙发里弹了起来，满脸激动的反问老头。
“当然咯。佛曰，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头说着，并做了个僧人的行礼动作，只是那个动作配合着那尘缘未了的面容，显得极不协调。
“太好了，小丹，谢谢你。”阿生绕到我的后面，手越过沙发的垫背抓着我的肩膀激动的说。我仰脸看着他：喜极的脸部肌肉在微微的颤抖着，下垂的头发和他的脸形成了一个75度角，也挡住了我部分视线，深邃的眼睛孕育着晶莹的液体，那是劳动的成果，嘴角的弧度像两边伸展着，仿佛在告诉我他的努力跟执着没白费。
——老天是不会让勇敢的人失望的。
“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笑着，眼中却有泪。
“那阿生今晚你准备怎么庆祝喔？”子杰也站了起来走到阿生的身边，拍着阿生的肩膀不怀好意的说。我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那是怕气氛变得婆婆妈妈才这样故作凶狠。
“大家说呢？要去哪里就去哪里。”阿生脸上的笑容可掬，无所谓地说，现在的他就像个刚被大人夸赞的小孩子。
“去‘好心情’好了，反正大家都那么久没去了。”阿生的话一说完，小丽就脱口而出。
“好啊。”大家都没有异议，望着阿生在等他的表决。“呵呵，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哪敢有异议啊。”阿生摊开双手，卖乖的说。真的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我敢说，这时候就算有人去擂阿生两拳，他还是不会生气。“喔——我还的叫上家俊跟兵坤，还有……阿凡。”阿生接着说，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看他的神态，的确不知道家俊要走的事。
“好啊。”小丽拍着手叫道，她就是喜欢热闹。屋里的人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在为能再一次共聚而满脸的笑容，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家俊要走的消息。“喔，对了，家俊这几天不知跑哪里去了，都没见到人影。”小丽像忽然想去起什么来似的接着自顾自的呢喃着说。
“他明天要到国外去了。”我说的声音并不大，可却使他们都停下了自己想说的话而用错愕的眼神看我。我的话就如魔咒一般，让本来很热闹的场面瞬间冻结，寂寞成一片；我的话也像一盆朝他们当头泼下的冷水，冷却了所有的热情，让人颓废。如果不是大家提及家俊，我还真不想把这件事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毕竟我们都不是冷血的人，听到朋友要走都觉得不好受。
“他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老头的话没有说完，就自己打住。老头的的智力并没有问题，也不算不了解家俊，这只是他情急才说出来的，接着他话一转说：“我打电话给他，他这样算什么啊？”老头说着，就掏出了手机，拨打家俊的号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阿生也着急地在后面问我，脸上很迷惘。
“我刚才一下车，他就已经在等我了……”我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屋里的人除了老头忙着打电话外，其他的人都在静静的听着。
“连号码都成了空号，那小子在搞什么啊？”我说完，就听到老头对着荧光屏喃喃的说，显然是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他对我说过，见了你们还是一样要走的，所以就不准备见你们了。”我对老头说。
“生意不成仁义在，他马的，这小子没了爱情就连朋友都不——”老头这一次又没把话说就停住。我想，老头一定很生气，不然就不会骂脏话，更不会失去分寸。
老头的话一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整个场面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归根结底，家俊会走，最大的原因在于我，可是我这样做错了吗？我是个自私的人，这点我必须承认了。可面对自己的幸福，又有多少人能不自私呢？谁都有权力去选择自己的喜欢的人，可被喜欢与否就说不定了　。我选择了的自己的幸福，却造就了另一个人的不幸。如果一定要找出犯错的东西，那么也只能怪命运这个虚无飘渺的东西，是它让我选择了幸福，却不给我完整的，因为我的幸福里还包括了一个人的不幸。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推卸责任，这根本就是一种很自私的自我安慰，或许，我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也说不定。
“让他去吧，或许他这样做是对的。与其让他留下来承认面对阿生和小丹时的痛苦，倒不如让他就这样走了，等他释然后回来，我们还不照样是朋友。”晓云走到阿生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只能说抱歉了，虽然我很想家俊能留下来，但要我离开小丹却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就去找他。”阿生有些失落的说完，就往大门走去。
“不用了，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就随他吧。”老头拦住了阿生，叹了口气说。
“是的，家俊拜托我跟你们说一声的。”我补充着说，然后看着阿生说：“他叫我代他向你道歉，说上次的事很对不起。”
阿生听了我的话，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如果我们净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那我们的人生有何意义？今晚照样去庆祝一下。事于至此，多想反而无益。”老头忽然大声地说。如果不想沉溺在不快乐的回忆中，那么就必须果断跟勇敢的切断各种失落的情绪。老头说得对，人如果总是活在回首的遗憾中，那么，人生又何谈快乐和幸福呢？
“好，晓云说得是，到家俊释然，我们一样还是朋友，所以我们不要在此为自责自怨了，因为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子杰也认同老头的提议，很大声的说，很具有感染力。
于是，‘好’字纷纷从每个人的口中说出，响亮且有力，气氛很快的就变了，变得活跃。在这一刻里，我们决定追寻快乐，就算再大的事也无法阻止，只有幸福跟快乐才是人类永恒的追求，那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无法改变的。在能快乐的时候就尽情的享受，因为大家都知道，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还会因为家俊的离别而感到伤感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今晚就介绍个人给大家认识一下。”明山有些腼腆，但是还是很大声的说。是否他也正受着想要快乐的意念的的推动，所以才勇敢追求？
“呵呵，好啊，人越多越好。什么人啊？女朋友喔？”阿生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贼贼地盯着明山说。
“我正努力着，我前几天刚认识她的。”明山一向是个内向的人，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脸红。
“怪不得你这小子这几天总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恋爱了。”老头恍然大悟，接着又催着明山说：“快说说，是怎么认识的。”
“是啊，快说来听听。”小丽颇感兴趣，这小妮子最喜欢听邂逅的故事的，想象力丰富的她总是喜欢幻想着童话可以出现在她身上。
在大伙的央求下，明山终于答应了。想了一会，然后就说出了一段浪漫的邂逅，他说的时候面带着醉意，仿佛是一种享受，那向往的表情，让我禁不住地要为他祝福。
那天的天空也飘着和今天一样的雨丝，很是缠绵，阴霾的天空重重的往大地压，让人的心情都觉得闷闷的。老头和明山从医院看望了阿生回家，在十字路口和老头分手后，明山一个人开着摩托车低着头往家里赶。飘着的雨丝、微冷的风、狂飙的汽车、面无表情的人们和阴沉的天空，这一切就组成了一个现实而无情的世界。没有温度的世界是如此的阴暗，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他的心头，使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车速，像逃亡似的想要逃离这无情的空间，回到那熟悉的地方，家，会帮他赶走所有的寒冷的。
摩托车开到广场边的马路的时候，忽然从广场窜出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站在明山前面10米的地方不走。她盯着明山朝着她冲去的摩托车，像是因害怕而忘记了避开。
“走开！”明山一个紧急刹车，闭上眼睛狂喊着。在他闭上眼睛之前的那一刹那，映入他眼帘的一张很好看的脸正流露着绝望的表情，那脸没有一丝生气，就像一个来自差异度空间的幽灵。
“碰。”的一声，明山的车是刹住了，可因被雨淋湿的路面打滑而摔倒在地。爬起来后，摘下了头盔见自己并没有受伤，明山就急忙走向那个站在里摩托车不到2米的女孩，连车都没有扶起来就有点气极败坏的对女孩说：“你不要命啦，就算不要命也别来害我啊。”在气愤中，明山早就忘了对女孩子应该要有礼貌，特别是好看的女孩子。
“你为什么不撞死我？为什么？”女孩精神恍惚的呢喃着，眼角两行清泪顺着头发的水滴淌下脸颊，看起来更让人怜爱。到瞎奶她连看都没看过明山一眼，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
“想死还不容易啊，去马路中央啊，保证你当场没命。”明山冲着她喊，气愤使他失去了理智。
女孩听了明山的话，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出奇的清澈。然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一步一踉跄向马路中央走去。呼啸而过的车流不断的在主道上飞奔着，在白茫茫的世界里看，它们就好象魔鬼一样在扰乱着世界的安宁。明山忽然觉得很感慨，因为魔鬼竟然是人在操纵的，而世界之所以这么无情，完全是自己的同类造成的。
“你干嘛啊？真的想死？”明山从失神中醒过来，就看见女孩已经走到主道的边线上了，可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就大叫着，把女孩拉了回来。
“你管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快点放开啊。”女孩忽然瞪大眼睛随手甩了明山一巴掌后对着他狂喊，似乎明山救她是救错了。
“你……”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明山有点气不过的举手想反击。
“你打啊，最好能把我打死，不然就放开我。”女孩一张伤心欲绝却楚楚动人的脸迎了上来，没有半点胆怯地说，当真是视死如归。
“我不打女人。”有些不忍，明山泄气的放下手，无奈地说。
“那就放开我，让我去死。”女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哀求着说。
“你为什么要死？难道你真的对这世界绝望到这种程度了吗？”明山还是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他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人去寻死，就算这世界太冷太无情，但起码也还有一两个温暖的地方可以让自己容身吧。
“现在，我最向往的就是死，但是你却阻碍着我。”女孩忽然又疯了一样乱叫着，一只手极力挣扎着。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死，我就不拦你。”明山说，像个无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快点放开我。”女孩挣不开，另一只手又想给明山一巴掌，可被明山抓住了没打成。
“因为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让你去死啊。”明山很轻松地说，十足的痞子一个。
“你……”女孩一时不知道该拿明山怎么办才好，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任委屈的泪水狂飙。那凄楚的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
“你好好想想，说不说是你的事。”明山放开了女孩打人的那只手，另一只却紧抓着不放，看着女孩的脸，明山很不忍，却还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细针般的雨丝还是铺天盖地的飘着夹着冷风当面袭来，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衣服。路边的树叶被狂风扫落还没飘出多远就被雨丝打落在地上，没被雨水黏住的一端在地上晃了晃，似乎想再次高飞，可终究无法飞起来，晃了晃后就无法再动了。
“他不要我了，我很喜欢他的，真的很喜欢。为了他，我伤了另一个爱我的男孩的心；爸妈不让我跟他来往，我就不理他们，我甚至放弃了学业，可他就为了另一个女孩而不要我了。”女孩忽然哭着说，双肩轻微的抽动着了，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又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孩。”明山这样想着的同时，嘴里说：“这样你就要死，岂不是太傻了？忘了吧。”明山望着漫天的雨丝接着说：“要知道，不管有多么缠绵的雨，也总有停的时候，就正如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觉得世界还是美的一样。回家吧，你父母会原谅你的。”明山伸手拍着女孩的肩膀说，语气充满了怜惜。他深信，只要女孩说出了伤心事，她就会好的。
“不会的，他们不会原来我了。当时我太伤他们的心了。”女孩突然靠在明山的肩膀里说，哭得更厉害。明山没有动，就静静地站在路边，在雨中任女孩在他的肩膀里哭泣，嘴里喃喃地说：“会的，他们会原谅你的……”看着眼前那泣动的背，明山忽然觉得好心疼，好想保护她，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喜欢靠在他肩膀里的女孩了。
雨不大，却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打得湿透了。明山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只是看见旁边的路灯了已经亮起来了，夜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了。说来也奇怪，女孩把心事说了出来，抱着明山哭了一场后，就不再寻死了。当女孩止住了泪水，离开明山的肩膀时，脸上很明显的不好意思了。明山把摩托车扶起来放好在路边后，就陪着女孩走到广场的小亭里坐了下来。人通常在发泄完情绪后都会觉得累，所以大概15分钟后女孩就靠在明山的肩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