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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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拂烟她现在如何?”
一抛出这个问题,时简觉得周围的空气又冷上了几分,师父他好像变得令人,不寒而栗。
“她那日快要入魔,最后我和师父二人联手制伏了她”
“那她现在去哪了?怎么会突然入魔了呢?”时简显然一直以来没有弄明白,拂烟这个人,一向神秘古怪的。
“她收不住自己的心,自然容易被心中的邪念左右。”
“时简,这世上的人和事,除非妖魔刻意作乱,总会自然解决的。就像一个结,再怎么复杂,也自有它一套解法,你强行用蛮力想解开它,也许反而会越收越紧。不如放开它,放开,何尝不是最好的解法。”
“师父今日说的话,弟子都记下了,永生不忘。”
“时简,师父信你,你从未叫为师失望过。”
该说的都说完了,连沧再没有顾虑,踏出时府萧瑟的大门,阿苍已在那片郊外深林中候了许久。
神鹰此刻以庞大的身躯静静地矗立在铺满落叶的林地上,它望着它的主人向自己走来,墨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长衣被混杂着落叶的风吹得轻轻扬起,使他一向潇洒的主人看起来竟仿佛有些落寞。
或许是他的错觉吧,因为下一刻,它的主人又变得像拂烟来之前的那般疏离了,哪怕是对它,一个陪了他这个寂寞的家伙一百多年的坐骑。
“阿苍,我要走了,这回,你不能陪我了。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缘聚缘散,本就再寻常不过。你陪在我身边已经够久了。”
它不甘地试图用自己的头去蹭他,他没有躲开,而是僵着没有反应,却令它更加无所适从。果然,成了神便开始嫌弃它这只不成器的神兽吗。
“阿苍,神界,不适合你。”
他是怕它无聊吗,不会的,神界一定也会有许多神兽,说不定也会遇上喜欢自己的神君,不过它心里最喜欢的当然还会是他了,它去了那说不定会比在人间还快活呢。
听到它内心的哀求,他却不忍地别过了头。
“我做不到,不要再说了,我必须要把你们全部都放下。所以,阿苍,走吧。”
本已蓄势待发,准备载着它的主人飞去神界报道的神鹰,却变成了孤零零地望着主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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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神台上,一道又一道惊雷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个单薄隐忍的身影上。
成神便是如此,不经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便永远无法真正脱胎换骨。肉体的撕裂疼痛到极致过后,方能获得升华。
听着连沧一声声的闷哼,御瑶的心跟着一揪一揪,却也同时感到无法抑制的喜悦。为了走到这一步,他已亲手将那狐狸了断了,他们之间绝无可能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震天动地,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击向连沧的身体。他的衣衫已然被如刀锋凌厉的雷劈得褴褛不堪,像被带着盐水的鞭子用力抽打的疼痛。血肉被划开,却感觉体内的骨骼越来越坚硬,里外夹击的刺痛。
身体在一寸一寸的发生蜕变,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麻木。
他只低着头,一眼也没有落在那个远远驻足看他的粉色身影上。
七七四十九,就这么一直劈下去吧,劈到灵识涣散也好,劈到粉身碎骨也好。
直到四十九道天雷劈完,御瑶走到他面前,他始终维持着那个背脊挺直坐着的姿势,哪怕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已是伤痕累累,仿佛他会一直那么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
“连沧,恭喜你。”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居高临下,微笑看着自己的人,没有一丝表情。
“现在,或许该叫你长生帝君了。恭喜你,帝君。”
他没有应,他们就那样对峙了许久,就像他们接下来漫长的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好像的确不定时更新换来的一定是不定时读者。。。
☆、任务
“时越,好小子,果然又在这里!”
烟花柳巷处,莺歌燕舞中,时越一身黑色劲装,被周围莺莺燕燕包围的水泄不通,小易好容易才挤进去。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被重霄门赶出来之后就像个废人一样,要不是看在他会点仙术的面子上,门主收留他,他恐怕真得夜夜宿在这。
“小易,快来,你也尝尝?上好的桂花佳酿,女儿红,一滴也别洒。”
小易看他酩酊大醉的模样,懒得理他,只奋力将他往外拖。该死的,要不是今日门主点名道姓的要见他,他死也不肯来这里凑热闹。
时越一直是绕烟楼的常客,原来他在重霄门下时,还有个师兄师姐管管,这被逐出师门后,便越来越变本加厉。入他们昆虚门之前,简直就没有醒的时候。
要说他是个色胚,也不尽然,他每每来绕烟楼,只是点酒,这手倒从来没有不安分过,那些绕烟楼里的女子平日里也极少收到这般尊重,于是她们也更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哪怕只是说说笑笑,喝喝闹闹。
还得先替他醒醒酒,就这副人模狗样的去见门主,门主非得把他和自己一同埋了不可。
一桶凉水浇到他头上,一桶,又一桶。小易知道他修仙的体质,没常人那么容易伤风,为了让他尽快的苏醒过来,他没了命的浇,直到他自己也累得桶子都提不起来。
“小玉,小玉。。。”
又来了,这个醉鬼每次喝得不省人事,嘴里总是念念叨叨这个名字。
他的那段轻狂往事,早已不是秘密。无非就是看上了那个姿色尚好的魔女,又为了她搅得自己门户不得安宁,还被她重伤,最后被自己亲爹逐出师门。
真是个祸害,那样凶神恶煞又不解风情的女子,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你给小爷我闭嘴,小爷看着你那疯疯癫癫寻死觅活的样子就烦!”
时越听了,却笑得更大声,小易觉得简直是魔音入耳。
“闭嘴!待会还得去见门主,不想被他亲自帮你醒酒,就赶紧给我醒过来!”
“哈哈哈,我怕什么,有求于我的人是他,他就是日日给我捏腰捶腿的,我受着也是理所当然!”
“哦?捏腰捶腿?时公子就如此迫不及待让老夫伺候你?”
时越看着他,只是笑,笑得完全不把他这个所谓门主放在眼里。
完了,完了。
“小易?”尾音上扬。
小易正想趁他不注意抹脚开溜,没成想。。。
“是,门主。”
“这位爷可又是去寻花问柳了?”
“是,门主。”小易把头埋得极低,仿佛这样门主就看不到他此刻额角正沁出的汗。
昆虚门主却一个大踏步上前,一把揪起时越的领子,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你这个废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们重霄门吗?就算上次那面菩玄镜被你们毁了又如何?当我昆虚门便没有别的法子灭了无时山的山障吗?”
时越不屑地带着醉意哼了一声,“晚辈自是知道前辈神通广大,前辈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将晚辈拘在此处?晚辈也不愿给前辈添这许多麻烦,不如前辈高抬贵手,放晚辈回绕烟楼去,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更妙?”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时越,我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会仙术就以为可以骑到老夫头上来,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时越轻捂着被扇红的那边脸,将另一边脸向着昆虚门主伸去,“门主不如换一边打,总打左脸,我这样貌可得不招人喜欢了,不如您再来上一巴掌,将我这脸打匀称些,可好?”
“你。。。!”
昆虚门主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小子,真是软硬不吃,很好,看来自己不亮出点真家伙,他是不会信了!
“时越,你可听说过销骨香?”
时越玩笑的神色终于正肃了起来。
“销骨香,我明白,这种东西用在你这个修仙之人身上没用,可用在常人身上。。。”
“销骨香,顾名思义,闻过它的人会上瘾,上瘾后,香里的毒会一寸一寸地深入肺腑,甚至骨血。那些闻香而死的人,死后连骨头都融得不剩了。”
昆虚门主阴骘的笑着,“你说,这玩意放在绕烟楼的香炉里,会怎么样?”
“你丧心病狂!”
疯子,真是个疯子!
不过,正合他意。
“我应你便是,你少做些歪门邪道勾当,造多了孽,下辈子会转世成老鼠蟑螂臭虫的!”
“不消你费心,老夫但求这一世快活,别忘了你的承诺,可别明日又打回原形,我可不想再派人去绕烟楼里找你!”
“前辈放心,时越说到做到。”
看着昆虚门主拂袖而去的背影,小易狗腿地紧跟其后,时越暗暗地绽出一笑。
流落在外这么久,也许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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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独山上一直都是寂寥的,没有拂烟曾幻想过的樱花树,像红雨般温暖天地。
今日山障仿佛有微微异样,一回到雪独山后,拂烟便立起一个大大的结界,罩着整座山,但凡有凡人靠近,便会产生如震动的细微声响。
灵狐一族被埋葬了一千年的秘密,终于又要重见天日了吗?
可这一回,只有她一个人扛了。
如果当日的自己能如今日般足够强大去保卫自己的家,或许一切都会不同,至少一定,不会遇到连沧。
她矗立在山顶,俯瞰着脚下,雪兔在她的脚边不安的来回奔跑,她勾唇一笑,凡人的命,真是贱。
感觉到结界被冲击,拂烟连忙用灵力加固,不过,好像对方真的准备得很充足呢。
她索性从山顶飞到结界处,雪花随她的裙袂飞舞,从天而降一般,怎么看都不像个手上沾满血腥的女魔头。
她瞟了瞟,唔,五十个人,不过好像个个都像是武功不错的,身上背着的似乎是弓箭,不过却并不是普通的弓箭,这些人是打算把自己乱箭射死么?
不对,好像,有一张脸格外的眼熟?那不是。。?
她那日并未细察,只觉得那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自己又赶着去见连沧,就没去补上一剑,细细确认他已气绝。
看来自己又对他大意了。
终于,行走的那方停了下来,眼神中带着忿恨地停在她面前,两方仅隔了一条细窄的清溪,拂烟就这么眼中带笑地打量着对面。
五十比一,凡人总是这样的,以多欺少。
离弦的箭竟然射进了结界,拂烟堪堪避过。看来来的人的确不简单呢。
那个人究竟又是什么来头,当初好像是在保护自己,现在竟然又站在了自己对面,与那些人为伍要对付自己吗?
果然,凡人的信誓旦旦,都是谎言。
一根根嗖嗖的射进来,明明都瞄准了她,又使出了全部力道,该是一瞬间就能到达的,那妖女竟全部都避开了!
唔,眼下唯一没有拉弓射自己的好像只有那个傻小子了,好吧,待会就只放他一个人活命好了。
箭用完了,溪流对岸的五十个人,唔,除了时越,皆是面露张皇之色,甚至还有人向时越请示,该如何做。
时越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要看清她。
如果那个叫林青城的人留下的笔记没错的话,他大概知道她的身份了。不过,那本笔记也只记录到了,一千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剿杀,和那只唯一幸存下的灵狐,而且,当时的情况,似乎是她发狂般一口气杀了两百上山剿狐的精锐,而林青城自己是被一个路过的高人救了,所以才得以带着他的战利品回到朝廷,一个人独享了功劳。
后来她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变得被人封进玄冰,沉睡了一千年,又莫名其妙被自己唤醒,还冷血无情地见了对自己亮兵器的人就杀,没有人知道。
“你们可是累了?那便换我来好了。”
说着,拂烟便从自己身上拔下四十九根狐毛,一根不多,一根不少,每一根狐毛化成一根根针,根根刺入他们的心脏,无一虚发。
看着他们齐齐地倒地,时越再没有以往不懂事的大呼小叫,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似乎眼神一从她身上挪开,她就会立马消失不见。
“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仅是如此而已?他不知道她开口闭口只会说“玉”,他一动她便机械地跟着动的那段时间,她究竟有没有一丝记忆,不过,似乎是真的没有吧。
她的心里,自始至终有的都只是梦里的那个银发男子。
“你把他们都杀了,我一个人回去怎么解释?”
还是那般清冷的口气,“他们要杀我,我才杀的他们。你回去怎么解释,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没有要你的命,已经算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看来,那段时间,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吧。所以,那时候,才会说不认识我。”
拂烟微微扬起了眉,不记得,那又如何?自己被冰封的一千年里,不是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感觉么?不过,姑且听听看,听听看那段时间他趁她不知道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在我面前杀人,后来的一路上,只要有人带着兵器接近你,你都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他们,而我,一直都陪着你,照顾你,还收留你,最后还是因为你,我被爹逐出重霄门。”
“小玉,你不记得了么?”
说着,他摘下自己身上那块玉,“这块玉,我本以为你是奔着它才跟在我身边不走的,可是后来,你醒了以后,它还挂在我身上,而你,已经走了。”
拂烟看到那块玉,大惊失色。“这个你是从哪来的?那个人分明不会让这个离开他一步的,哈哈哈,他还真是一切皆可抛,就连这块玉他都不要了。”
“这是我时氏一门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自小它便跟着我。”
“小玉,你不可以这么绝情的。欠了我的,是要还的。”
呵,又来了,小孩子撒娇的语气,这个傻小子,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的池中物吗?
“你倒是说说,怎么还?”
时越冷漠的伪装顿时卸下,一道张扬的笑容又绽了开来。
“小玉,帮我,找到那个幕后帮武林门派对付重霄门的人。”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