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 作者:怀箴公主-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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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机一失,岂可再得。楚流烟觉得自己要深思熟虑一番,将此事好好运筹一番,说不定可以弄出一个极为有利的局面来。
垂念默想了片刻,相通了其间的一些枝节,楚流烟觉得已然有把握收服此人了,就抬起头来对着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身后的几名水师兵丁开口吩咐道:“你等将此人松绑了去。”
楚流烟此言一出,正在犹如平地忽起一声惊雷一般,不独合船的应天水师将士心中震惊,就连被应天水师部众虏获的那些被迫跪伏在甲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牟勇也是心中诧异,实在搞不明白这名仪态万方说一不二的应天水师女将领心里头究竟是什么想法。
那名心间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原本以为自己方才的一顿后已然惹怒了应天水师的这名女将军,自己极有可能会被这名女将军下令斩首了去,可是没有想到这名应天水师的女将领如此宽宏打量,居然没有将自己推出去杀掉,居然还令底下人给自己松绑。
眼下虽是不知祸福如何,可是性命总算是可以暂保无恙了。
“你等莫非没有听到本军师的吩咐,那么本军师再说一遍,即刻去掉这名汉军水师将官身上的绳索,放了此人。”
“楚军师,末将反对这般做法,这人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官,与我应天水师互为寇仇,结怨甚深。这些年来,我们应天水师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接战过数次,多少兄弟前仆后继的殒命其间,军师今日居然要放了此人,我第一个不服。擒虎至为不易,如何可以轻易的纵虎归山,如此岂不是养虎遗患,自取其扰。世间绝无这般道理。”随着一声暴虐的唿喝声,应天水师里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决意阻拦楚流烟的这番举动。
此言一出,颇有挑动船上的应天水师将士和楚流烟为敌意思,想要藉此兴起一个绝大的浪潮,将楚流烟弄得无法自处,也好微微出出方才的那口闷气。
应天水师将领原本以为自己捉住了楚流烟的痛脚,眼下自己又是不惜开罪楚军师,振臂一唿,自会应者景从。
可是令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不曾逆料道的是,合船将士居然无一人响应。
应天水师部众对于楚流烟至为敬服,虽然觉得楚流烟的行事大为出人意料之外,颇有些惊世骇俗的意味,可是今日随从楚军师,打了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精锐之师对阵的这大半年来最为解气的好几个胜战,都觉得楚军师的行事虽是蹊跷,此间定然大有深意。故而对于那名将领有些挑拨离间的言辞,自是置若罔闻。
如此一来,非但风波未起,就连涟漪也没有冒起来一个。那名方才出言责难楚流烟的应天水师将领见到此番情形,自是不免有些泄气,不过心下里头依旧觉得楚流烟的做法太过大胆,不得不犯言直谏,略作勾留,看看能够顺遂心意。倘若不能,也可借着这般借口,即刻引师离去,到时候楚流烟就算是想要阻拦,恐怕也没有办法。
楚流烟不动声色的拿眼一觑,便看到对着自己发难的正是那名将虏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押解过来的应天水师将领,心下明白这人不服自是不免,自己方才的那番举动已然有些拂了此人的面子,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自然心中有气。眼下自己这番出人意表的吩咐定然是让这名水师将军觉得自己的做法大失分寸,极不妥当,故而会排众上前,出言阻挠此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楚流烟丝毫不生气的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微微一笑,开口抚慰般的言语道:“是不是这个道理,将军日后会明白。不过此刻将军有些过虑了,本军师所言的放了此人,绝不是将军口中所言的纵虎归山放龙入海,也绝非养虎遗患之举,本军师的意思不过是另水师将士给这名将领先松松绑而已,将军不必又如此大的反应。”
听得楚流烟这一分解,这名方才有意危言耸听又无缘得人助力的应天水师将领自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不过此人倒也见机极快,随即转变口风道:“楚军师,属下别无他意,方才是听差了。不过即便是如同楚军师所言一般,只是将这名汉军将领松了绑,属下也以为不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乃是我等的世仇,两家恩怨纠葛,早已厘之不轻,早年随有和同一处,共同抗鞑子兵队的经历,可是这数年一来已然是反目成仇,不共戴天了。两军旧日情谊,早已不在,楚军师何必对俘获的汉军将官如此优容。”
楚流烟闻得此言,心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对于汉军将官成见已深,索性不去理他言辞,只做调侃般的开口言道:“无妨,无妨,就算此人真是猛虎一只,落入了本军师的手中,也是伤不了人的,只是此人义气颇著,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若能为我应天水师所用,无异于添的一员虎将。”
说着便转过脸来,对着被缚汉军水师身后的应天水师牟勇吩咐道:“你等动作迅速一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快放了这名汉军将官。”
方才已然开始给汉军水师将官松绑的兵勇,听得楚流烟有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奉命唯谨的加快了手下的动作,顷刻之间就将此人身上的绳索悉数除去。
汉军水师将官被勒糜的久了,身上不免有些难受。绳索一去,身上顿觉一畅,便走动了几步,自行松弛了一下筋骨。
运筹帷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以德服人
侧边的几名应天水师将士极为紧张盯着这名汉军将官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会猝然发难,若是惊吓了楚军师,上头责怪下来只怕是要牵累到自己。
这些应天水师牟勇无不小心备至的防范着,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这名汉军将领的身后,严阵以待,生怕闹出上面乱子来。
那名应天水师将领更是心内警惕,排众而出,亲自临场坐镇,带着一对官兵围着楚流烟,想要将楚流烟护在当中。
唯有楚流烟倒是面色轻松,如渊停岳峙般的对于围上来的麾下水师牟勇吩咐道:“这不是大事,不必摆出这般如临大敌的阵仗,以免汉军水师将官讪笑,还以为我应天水师将领倶是贪生怕死之辈,毫无大将风范,传扬出去,只怕是要丢人的。”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带兵准备维护楚流烟的那名应天水师将官微微一怔,颇有些进退维谷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楚军师居然不想要自己带兵护卫,可是细细想想楚流烟的言辞,倒也不无道理。眼下船上有好些应天水师的投降牟勇,倘若依着自己这般大张旗鼓的一般,卫护楚军师的周全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此事落入了汉军水师叛降过来的这些牟勇眼下,日后若是又复叛逃,将今日所见之事当做闲话传扬出去,到时候街巷闾里,谣诼纷纭,定然于自己的威名有损,所关非细。
如此想来,觉得不妨内紧外驰,形势上不做防备,暗地里头小心戒备就是。想定了这个法子,这么应天水师将领便转过身子来,对着跟在身后的属下们摆一摆手,高声喝道:“楚军师既然有令,我等岂可不遵命,你等不必从旁护持了,各安其位便是。”
身后的牟勇,自是明白这名将领的意思,退是退了下去,只是各自择定了方位,依旧对着这名被楚流烟下令松了绑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从四面围定,虎视眈眈的紧紧盯牢,防止此人忽然暴起伤人。
楚流烟见得这名应天将领,口中虽是答应了自己,可是行止之间,依然故我。适合暗暗的吩咐麾下的牟勇,暗自护卫,虽是觉得有些无趣,可是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出自至诚。
如此办事,虽不称旨,可是也没有法子拉下脸来出言呵斥,毕竟此人小心办事,并无错处,若是再行喝叱,只怕会令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心生贰心,如此一来,岂非矫枉过正。
再者,此事究属无关宏旨,若是自己在这些细故上挑毛病,就算是能够行得其志,只怕军中的观感必然要大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还是暂且放过了为妙。
楚流烟心中如此做想,也就挥挥手示意眼前的这名极尽殷勤的应天水师将领退下。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倒也是七窍玲珑心,看到了楚流烟并无其他表示,定然是要自己暂时避开,就对着楚流烟行过一礼,捞起衣襟的下摆就退开了去。
楚流烟眼见跟前的应天水师将领退开,自然也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将心思放在那名被虏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官身上。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得蒙楚流烟的这番恩遇,心里头颇有些感激之情,觉得自己虽是败军之将,能够得到这般宽柔的恩遇,倒也要好好的跟眼前的这么应天水师的女将军见个请。有听得这名应天水师女将领居然不要麾下的将士护卫,足见其诚,脸色不免有些动容的表情。
不过眼下甲板上依旧有些旧日袍泽,从情理上来说自己一人得免,自是邀天之幸,不过想想后事,依旧是茫然不知,生死忍是由人不由我,还是捏在应天水师手中,心中不免有些悲戚。
处境虽然比被应天水师将士俘获了以后,牢牢捆束的同船袍泽来的好一些,可是亦不能有些表露,一旦稍有喜色,授人口实,日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说起来,被在上位的汉军水师将领得知,恐怕自己性命不保,眼下唯有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的法子方才能够蒙混过关。
心念及此,这名松弛筋骨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就停下了动作,不在肆意走动,只是脸上的面皮绷得紧紧的,毫无一丝一毫的笑容,满面寒霜的样子就像是引颈待戮的南冠楚囚一般。
微微偏转了身子,步履沉重的朝着楚流烟所在的方位缓缓的移了过去,一副不胜负荷的模样。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里头的那些被俘的牟勇们,见到自己顶头将官一副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行止,直道是此次在所难免要受一刀,死期已到,心下不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绪,不由放声哀嚎。
一传二,二传三,不一刻只听得应天水师的战船上悲声大起,前方指挥兵士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作战的将领闻此奇异声,心中倶是惊疑不定,以为船上出了大事,楚军师或被流矢所中,慌忙遣人发棋语相问,方才得知真相,原本有些惊惶的战阵方才稳定下来。
这一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舰就更加吃紧了,应天水师援兵胜在人手众多,舰船数不胜数,七八艘船围着一艘战舰四下攻击不休,尚且还有一些急于立功的战船差不进缝隙去,只要围在外围呐喊助威,以壮应天水师的声势。
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虽是极为厉害,可惜势不如人,又被应天水师的战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密不通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自是心胆俱裂,以为船破之期,定在不远,为了自己的性命,不等不硬着头皮迎头抗击。
两军一场恶斗,应天水师的战队恰如走马灯一般的围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打转,这番车轮大战,倒是消耗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许多的有生力量,不过应天水师将领都尊奉着楚流烟的面前,短兵相接之际,并不派人登船犯险,汉军水师虽处下风,倒也是有惊无险的态势。
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打了一阵倒也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心中虽是惊疑,不过能够保命自是最为紧要的事,故而人人心头倶是盼望汉军水师舰队的援军速速飞驰来援,也好拯救危亡的情势。眼下只有奋力相博,撑得一时是一时了。
外头打得极为热闹,楚流烟所在的战船上也不冷清,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的哭嚎声一起,自是有些应天水师牟勇上去制止,这些人平素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心怀怨恨,方今见得汉军水师里头哭嚎不止的那些个令人不齿的熊包蛋,心下鄙视之意逾盛,动起手来自然就不留余地。
故而几名汉军水师牟勇被拖倒在地上,应天水师里头有些生性顽劣,品行刁恶的将士便唿朋唤友,个个伸拳揎臂,挺胸凸腹的上前一顿乱打,害的不识相的几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哭爹喊娘,抢天唿地的一阵受累。
正打得起劲,那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也算是有些良心,看到弟兄们如此受苦,自己却得以置身事外,觉得心中愧疚,便赶走了几步,赶到楚流烟的面前七尺之地,跪下来对着楚流烟开口求告道:“请将军恩出格外,不要让败军之将的弟兄如此受苦。”
几名负责看护的应天水师将领不妨他由此一举,原本还以为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欲要对楚军师不利,心中正暗唿糟糕之际,却听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不过是出言求肯,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局势尚且在控制之中,就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稍微有些逾矩,倒也不妨事,只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不会乱来,事情也可算周全,在有些挑剔的楚军师面前亦可告无罪。
应天水师将士心头都存着这番警惕的意思,觉得眼下有楚军师于此坐镇,就算汉军水师将领有所图谋,只怕也是瞒不过最为圣明不过的楚军师,目下的情形更是如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对楚军师出声求肯,想见此人的心意已然有些敬畏楚军师了,不管如何,只要此人心存此念,自是无妨。
这般情势之下,刚才本来想要有所行动的应天水师便退了回去,不欲掺和进来,都在一旁站定了,想要看看楚军师如此区处这件极为棘手的饿事情。
楚流烟自然是明白麾下部众的想法,不过眼下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倒也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自己方才对此人也算是以礼相待,并无纤毫的卑视其人,照理说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就算不感恩戴德,起码也要见情才是。
可是不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