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 搞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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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模模糊糊的,有人在说话。
“……她怎么样了?”“……睡了……”是谁在说话?
我不想去管了。
好像有人走进来,坐在身边。
我睁不开眼,也不想睁眼。
一只手被握住,我反复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对不起……”接着是漫长的、混沌一团的安静。
真好,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太后下谕,取消了贵族眷属命妇入宫轮侍的规矩。外眷命妇们不奉诏不得进入后宫,即使进来了,也只能按规定待很短时间。贞贵人被迁到别的宫里去住了,这种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理由。
顺治依旧每天会过来,我仍然对他不加理睬。他比以前话少了许多,那种明显讨好的笑容却更多了。谁也没再提过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皇帝身边的太监吴良辅不见了,没动静,没声息,就这么不见了。
我的肚腹更加庞大……吃得太多,活动得却不大够。想要出去走走,总是一群人诚惶诚恐地跟前跟后,生怕我滑了跌了碰了摔了。他们恨不得我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坐着躺着,不给他们添乱才好。
所有人都会在这深宫中慢慢改变,谁也不会例外。
包括曾经冲动易怒的皇帝。
或许因为这样看上去平和的冷漠,也可能因为朝上纷繁的杂务,他的脸庞消瘦了很多,眼窝也凹了进去。只穿单衣在屋里的时候,已经不能称他胖子了。
中秋的大宴我没有去参加,也不知道都有谁去了,我的消息很闭塞,没有人来跟我提外面的什么事。
立冬,下第一场小雪。那天夜里我开始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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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玄烨出生1
更新时间:2008…12…12 10:01:00
字数:3222
这……巧合!一定是巧合!
皇子的名字嘛,起来起去也就是那么几个,因为佟妃没生儿子,所以那些翰林们拟的名字,就轮到我的儿子用了……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怕也没用。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和条件,只有接生的女人候在一边,太医也不可能进来。
不用怕,不用怕……我安慰自己,别人行,我也行的。
佟妃不也很顺利地生了孩子吗?我的身体很好,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娘娘,疼得厉害吗?”喜福跪在一边,拿布巾替我擦脸上的冷汗。
我深呼吸,仰起头看着帐子顶。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一阵接一阵的痛楚,越来越剧烈。
生命的降临原来要经历这么长久的孕育,这么痛苦的分娩。
每个人的生存都那么的艰难,欲望太多,而得到的总是不够。
“娘娘,您别哭,您一定会好的,一定会母子平安。”不,我不想哭,只是那些液体流出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汗水,泪水,还有……血……
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撕裂,巨大的痛楚,我眼前瞬间看不见任何东西。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昏黄的烛光总在打着飘,似乎摇摇欲坠。
我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觉得累,很累……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考试前一夜通宵温书,早上用凉水泼一下脸就去考试,交了卷子出来的时候,眼前直发晕,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难道我又在考试吗?
“阿蕾!阿蕾,你能挺过去……”周围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我好像看到穿古装的人了……不过,也许是我的幻觉。
“阿蕾!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不会因为生孩子就送了命的!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孩子?哪儿来的孩子?
啊……是我的,我的孩子?我猛然睁开了眼,一团兵荒马乱似的景象,眼前乱糟糟的好多人脸晃来晃去,一个也认不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都在干吗?有人掐着我的手腕,掐得有点疼。
“阿蕾!”旁边有个人扑过来抱着我的头,是……是那个讨厌的倒霉皇帝……我见他一次就想踢他一次……
皇帝……太后……啊,我在清朝,在皇宫里。
我的孩子呢?下一秒,几乎灭顶的疼痛又蔓延上来,我几乎分辨不出是哪里在痛……似乎全身上下都在痉挛抽搐,力气被疼痛一丝丝地耗尽、磨光……
我想起来了,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
抱着我的那个家伙哭了,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好像在下一场热雨。
掐着我的手的人是孝庄太后……我身边这些都是历史人物,然而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可能……会死。
这一刻,预感非常清晰。我可能会死。
明明自己是躺着的,可仍然觉得眩晕着,眼前的世界在不停地晃动。意识和感官都成了靠不住的东西,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受我控制,我甚至不知道我眼前那些人,耳边听到的这些嗡嗡的声音,是真的存在,还是我的臆想,又或是因为疼痛和虚脱而引起的幻觉。
“阿蕾!你能挺过去!你会把孩子生下来!你也会活得好好的!你看着我,看着我!”我被动地转着眼珠,太后保养得宜的脸,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可是在这样黯淡而疲劳的一张脸上,眼睛却亮得出奇,亮得让人心悸。
“我当初生福临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苏嘛!疼了半宿也没有一个人来理会我!我那时也疼,也想着自己要死!可是我有孩子!我是母亲!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你的孩子也不能没有亲娘!你听见了吗?当时我那样都能撑过来,能到今天!你怎么不能?你也能!你听见了没有!”要是我死了……我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吗?
意识有些飘忽……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要飘起来似的。
嘴唇被掰开,有人给我灌什么东西,接着又感觉到尖锐的疼痛,好像有许多把锯子在锯我,许多把刀子在割我……真疼,真的疼……
“你想让你的儿子落到别的女人手里吗?”“你是孩子的亲娘!你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孩子……我,有孩子吗?孩子还没有出生……
我要是死了,这个小生命怎么办?我能一起带走吗?
不……我知道,我能带走的只有自己。
那他呢?
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个男孩子,还是个柔嫩可爱的小女孩儿……
不!我用力地吸气,可是却呛得咳嗽起来,眼前金星乱舞,但是人却也跟着清醒多了!
太后掐着我的手,眼睛布满血丝。
“我……”“阿蕾!”“娘娘!”一片混乱的声音,我的目光终于锁定在了太后的身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反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你答应我一件事!”她俯过身来,用力地点着头,鬓边的绒花都滑了下来,掉在我的脸边。
“我的孩子……我自己养!谁也……不能把他抱走!”不等太后开口,顺治一连声说:“朕答应你!这孩子就在你身边,你亲自抚养!”我死死盯着太后,“太后……答应吗?”她点头说:“好,都依你。”心里一松,疼痛又一次袭来,整个人好像都被撕成了两段,然后又继续被撕成更碎的碎片。
我咬紧牙,我不能死!我不会死!
汤药,针灸,参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挣扎了多久,我想大声地尖叫,我想撕打,我想放弃……
可是一切都化成了汗水,忍耐,还有绝不放弃的信念。
身体忽然像破开了一个口子,积聚了许久的情绪、压力、疼痛……似决堤的水一样全都汹涌地离我而去。
一瞬间我想自己是不是死了……但是耳边那些杂音却一下子消失了,我很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喊:“出来了!”还有,一声并不响亮却非常清晰的儿啼声。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恭喜静妃娘娘,是个阿哥!”是吗?
“阿蕾,你看看他,你的儿子……”我努力地睁开眼,转头去看。
红皱皱的……像个小猴子的脸,被明黄缎子包裹着……他正张着大嘴哇哇地啼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真可笑,好丑啊……紧绷的弦陡然松开,我慢慢阖上了眼。
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成了一个母亲,我身上要背起,这个孩子的将来……
我们是彼此的责任,彼此的亲人,彼此在这世间最亲密的牵绊……
有了婴儿的屋子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很浓郁。奶香味儿,尿布的味儿,煮的补药味儿,熏香味儿还有说不上来的什么味儿。因为总是关着门窗,这股味儿就更浓了。
只是添了一个小人儿,却添了无数的事情:要喂奶,要换尿布,要哄要抱要防着生病,一夜要起来好几回。睡得正香的时候要挣扎着爬起来,真够难熬的。太后让我用乳母,本来我不肯,但是这个……
事实是我自己没有奶水给婴儿吃,没办法,还是得用乳母。乳母报了三四个,最后的人选是太后定的,乳母才二十出头,是汉军旗包衣出身,姓孙。
我刚一听到就愣了一下神儿。姓孙?这么巧?好像记得,康熙皇帝的乳母,似乎就是姓孙吧?这位孙嬷嬷虽然不大出名,可是她却有个大大出名的孙子,姓曹,曹雪芹。
内务府的人跟我解释说,我这边预备的乳母有一个正巧得了寒热症,从乾西五所又补过来一个,最后太后喜欢她长得白净,言语少,性子看着也好,就定了她。
“哟哟,小皇子朝我笑呢,娘娘,娘娘,你看见了吗?”喜月抱着孩子笑着,脸上的酒窝儿显得更深了。这孩子脾气是挺好的,除了饿了冷了或是尿布湿了之外,平时很少哭闹,脸盘儿像我,眼睛也大,皮肤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姑娘。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纳闷,这孩子……历史上没有他啊。
那我们现在的路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呢?明明应该在今年生下康熙的佟妃只生下了一个女孩儿,而在历史上没什么动静的废后——静妃,却生了一个男孩。
这种变化到底说明了什么呢?我所知道的历史不再准确,以前那种先知先觉的优势也不存在了。
但是现在想要后悔、害怕,却没有用。
我抱着像猪一样胖胖的小家伙,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以后我们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哪,明白不?”他咯咯地笑,咧着没长牙的嘴,口水又淌下来。
“无齿小人。”我碰碰他的额头,把他放在摇篮里面。
“娘娘说什么哪?”喜福端着补品进来,“我听您好像在骂谁呢。”我笑,“嘿,我骂谁啊?逗他玩儿呢。”“娘娘,慈宁宫刚才来人,说起满月宴席的事儿,太后找您过去一起商议呢。”“叫我去?”其实我也不懂,无非是太后说什么,我跟着说什么呗。不过,孩子到现在还没有起名字来着,估计这两天也得起一个。
会起什么名儿呢?
呃,反正不会叫玄烨吧?
这个想法实在很荒谬,再说佟妃将来还可能会生下康熙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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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玄烨出生2
更新时间:2008…12…12 10:02:00
字数:3737
我的手伸进摇篮里,指尖轻轻在他的小鼻子上划了几下。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外面喜月说:“孙姐姐从哪里过来的?”门帷揭起来,乳母孙氏进来,向我问个安,笑着说:“娘娘,到喂奶的时辰了。”我点点头,看她头上沾着一点盐粒似的雪花,问:“外面下雪了?”“刚下起来,不算大。”喜福问:“娘娘,我去把大毛斗篷找出来,您是这会儿去慈宁宫,还是等会儿再去?”“趁着雪没下大走过去吧,省得打伞。”我披了斗篷走到门口,又想起来,“要是回头皇上来了,就打发人到慈宁宫去告诉我一声。”喜福笑嘻嘻地说:“知道,奴婢记下啦,肯定误不了事儿。”一看她那笑,就知道她想岔了。
我扶着太监的手出了永寿宫。雪不大,西北风吹的倒很猛,呼呼地卷着地上的碎雪粉往人身上扑。斗篷一下子没捂紧,被风旋了起来。
“哎,娘娘当心。”喜月急着蹲下去替我拢前襟,“风这么大,慈宁宫不去也罢。娘娘这还没出月子,着了风要作病的。”“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吗?反正路近,走快点儿就到了。”我们还没挪步,前面倒有人来了,见我们站在门口,过来请安。
“娘娘正好没出门,苏嘛姑姑差奴才来传句话,下着雪,娘娘不用过去了,不要吹着了凉。”喜月马上露出“我的话不错”这样的表情,“太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娘娘您就先回去吧,明天再去商议也不迟,左右日子还没到呢。”得,白费工夫换衣服找斗篷,结果刚出了门又退回来。屋里面正喂完奶,把小家伙儿竖起来拍拍背让他顺气儿。
喜福意外地问:“怎么又回来了?”喜月不客气地说她:“你刚才就不应该去找衣服,外面下雪能让娘娘出门去吗?人大了心眼子却不长一点,都照你这么笨头笨脑的才不让人省心呢!”
我坐下来逗着小家伙儿玩,他吃饱了就犯困,眼皮垂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下雪所以不让我过去,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过刚才那个小太监的脸上神情,却好像……还有别的事情似的。
慈宁宫那里,究竟是太后体贴我怕我生病,还是有了别的事情,而我过去怕不方便,才叫人来拦着我不让过去呢?
“皇上没来吗?”孙氏说:“我在外面,好像看到龙辇进了慈宁宫了。”嗯?
喜月说:“可能皇上和太后娘娘议事,所以……”我招招手,“你让人过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慈宁宫里。”如果只有顺治他们娘儿俩,就没道理不让我过去了。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家伙儿的满月宴没有办成。
因为他叔叔,顺治的弟弟死了。
他的弟弟不多,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