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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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谈甚欢,及至夜深,安容雅才告辞而去。
“王妃,王爷才刚差了人过来,送了两匣子东西过来。”孙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
“嗯,放着罢。嬷嬷,你自去歇息着,这些事交给小丫头子们做便是。”严真真忙扶过她的手臂,“其实这些事,我自个儿也能做。”
“王妃千金之躯,哪能做这些”孙嬷嬷慈祥地笑着,“王妃的脸蛋儿也长开了,可以与王爷圆房了罢?今儿个留安侧妃说了这么久的话,可是要故意避着王爷……”
严真真被说中了心思,赧然道:“王爷那里自有人伺候,这几日事儿也多,不必再给他心上添烦了。”
“抱冬呢?”孙嬷嬷没听严真真提起抱冬,忍不住又问。
“她没回王府么?”严真真大吃一惊。
正文 第284章 这一次,我不走
第284章 这一次,我不走
“抱冬……也在别院里……”孙嬷嬷瞪大了眼睛,吃吃地说道。她是很喜欢抱冬的,曾有意认下作为自己的干女儿。
严真真脸色微微发白,深吸一口气:“那日螺儿留下,抱冬被我遣下了山,是要她去联华超市看看的。我刚才还奇怪着呢,怎么嬷嬷来了,抱冬却不见,只当她留在联华超市。”
孙嬷嬷也变了脸色:“并不曾见她回王府来。”
严真真又惊又疑:“等一等,让我想想。那天早上,王爷和王志中相继离开,那时候虽是情势有点紧张,还没有白日化。城门那里,难道已经戒了严?可抱冬有王府的腰牌……进城应该不是问题啊”
两人对了对日子,发现抱冬竟是从那日离开后失了踪,顿时面面相觑。
“糟糕,赶紧打发人去寻。”严真真忍不住跺足,“我只当她被困在城内,这两天只担忧秀娘和螺儿,竟不曾想到她不行,我得去见王爷,让他赶紧派得力的人寻她去”
“这会儿已经夜了,明儿再找不迟。”孙嬷嬷忙拦住她。
“那怎么行?谁知道一夜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一个小姑娘,还从没有独自出去办过事儿呢若是遇上了什么万一,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这会儿王爷怕是已经歇下了,齐侧妃白天刚讨了个没趣儿,王妃何苦再去落人口实?”孙嬷嬷叹道,“再说,黑灯瞎火的,要找个人又谈何容易?若弄出些动静让人瞧见,反倒不美。”
“真真,莫急,我去严侍郎家里把两只麻雀叫回来去城外找。它两个认识抱冬,若真是在城外,一准能找着。”失踪了半天的小黄鸢,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头。
“那敢情好,你赶快去”严真真正六神无主,闻言大喜。
孙嬷嬷不解地问:“奴婢去?”
严真真忙握住她的手臂:“不是的,我刚刚急得乱说的。嬷嬷说得对,黑灯瞎火的,找个人哪里这么容易?明儿天亮了再叫人悄悄儿地出城去,兴许还能找着呢”
看到自己的话如此有效,孙嬷嬷老怀大慰:“王妃能这样想便好,老奴会下去安排好人手,天一大亮便遣出城去。”
“好,劳烦嬷嬷了。”严真真诚恳地道谢,却暗暗心惊于孙嬷嬷的能耐。人家手里也有人呢,恐怕比自己的还得用。她计划着得了闲,把孙嬷嬷手里的人挖过来,先撑过这段时间的人才荒再说。
孙嬷嬷又絮叨了两句才离开,严真真却了无睡意,急催小黄鸢:“你快去会齐了小麻雀去城外找找,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小黄鸢啄苹果似地点了点头:“真遇上了什么事,我再叫小麻雀回来告知。”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那哪还来得及?务必把抱冬救下”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办法救人吗?别忘了,我们只是鸟,能力不足,也就能通通风报报信儿罢了。”
“你的嘴和爪子,难道是摆好看的吗?”严真真凶巴巴地指指点点,“我看见你那天在宫里的时候,一爪子便剥下一大块树皮呢难道你认为人皮,比树皮坚硬么?”
小黄鸢苦着脸道:“可是树皮不会抓鸟啊我活了这么久,眼看化形在即,可不想成为你们人类餐盘里的一道菜。”
严真真叹了口气:“抱冬比我还小着两岁呢,真正是个孩子”
“她那么个机灵人儿,哪里会真遇上什么”小黄鸢受不了她的语气,悻悻地说道,“你当她跟你似的木木呆呆,明明可以施施然安全出城,偏要往危险的地儿钻兴许这会儿她早已拿了银子扬长而去,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谁傻到一门心思地还要回来?”
“不会的,抱冬这丫头比螺儿还要死心眼儿。”严真真却很信任这小姑娘,“她没能进城,非不为,实不能也。”
“好了好了,不跟你掉书袋,我这便去,免得你像那个孙嬷嬷那么唠叨”小黄鸢振翅而起,还不忘替自己表功,“这一宿,我还真没歇过呢”
严真真看着淡入夜色中的小黄鸢,又叹了口气:“其实,最唠叨的,是秀娘呢可惜,以后再想听她的唠叨,却是不能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严真真觉得的风轩少了碧柳和螺儿两个,对于孟子惆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白日里睡得太多,这时候也睡不着。我今儿才知道,抱冬竟没有回府来,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心里担忧。”严真真才福下身去,便被孟子惆接住。
“抱冬?”孟子惆记了起来,“就是你从太妃那里带回来的小丫头么?她没留在别院里啊……”
严真真苦笑:“是啊,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可坏消息是,如今她下落不明。如今城门戒严,她身上即使带着王府的腰牌,也不敢拿出来的。”
“无妨,明儿一早,我让人找去”孟子惆倒并不在意。这年头,卖了身的丫环,根本谈不上有人权这么一说。若是被主人家打死,只要有“正当”的,“过得去”的理由,甚至连罚金都不必支付。
但对于严真真来说,却完全不同。每一个待她好的人,都会得到她善意的对待,包括眼前的孟子惆。
所以,她放弃了奔向自由的机会,选择了回到他的身边。至少,她要与他一同度过这个难关。
“她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怎么个凄惶呢”严真真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抱冬虽说人小,但平常看着可是机灵得很。进城固然不易,若要自保,倒也不成问题。你呀,别尽东想西想的了。时间也不早,就是睡不着,也躺着养养神儿。奔波了一个日夜,又担惊受怕,耗尽心血,小心别熬出病来。”孟子惆把她扶住,一手揽住她的腰,搂着她坐到了榻子上。
“不妨事的,我如今只担心螺儿和抱冬。螺儿倒也罢了,有王志中去接,想必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就是抱冬……唉”
“你呀,就是喜欢瞎想,难怪总长不出三两肉来。”孟子惆叹息道,“你放心,手头缺人,我明儿便让人放了碧柳出来。”
“啊?”严真真没想到自己的诉苦,会换来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也忘了道谢,只微启红唇,看着他发愣。
孟子惆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过的,总会把碧柳还给你毕竟是你从娘家带出来的人,我也不会轻易处置。”
严真真一头雾水地“嗯”了一声,其实并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不过,她听出孟子惆的口气,把碧柳还给她,似乎是为了顾全自己的脸面。
“京城的四个城门,我如今只控制了一个。这两天的形势,说变就变,谁也不知道那位的手中握着什么样的底牌儿。明儿我让王志中送你出城,先去城外躲两天。”孟子惆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的底牌?”严真真心中一动。
“是啊,我虽有人在宫中,但毕竟地位有限,所知极少,猜不出来皇上的底线。如今开了的弓也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若是事有不谐……”
“不会的,你就是不能成事,也可退回封地去。”严真真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莫学那个什么西楚霸王,一朝兵败,便自刎乌江,连面对江东父老的勇气都没有”
孟子惆哑然失笑:“放心,我有卧薪尝胆的耐心。只怕到时候他埋伏了什么后手,若是我走不脱,你可……”
“不会的”严真真再度打断了他的话,“他固然准备了三年,你等待的时间更长,谁说咱们没有胜算?”
一个“咱们”,让孟子惆无限欢喜:“是,咱们未必就没有胜算。我要求的本也不多,但求回到封地,养精蓄锐,指日可待。”
严真真眉飞色舞:“正是”
“你早些歇着罢,明儿我让王志中……”
“不,我不走”严真真三度打断了他的话。尽管在古代,打断丈夫的话,是妻子的严重失职。可是严真真不想离开,她觉得自己留下,可以发挥更大的用处。小麻雀们别的本事没有,听壁角还是很有些功力的。尽管八卦新闻居多,但还是能解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早知道战争一触即发,她应该多养几只鸟儿才对现在只能好语相求,但愿那只小黄鸟儿不像可恶的苹果天牛那样好吃懒做。
“这里毕竟有些危险……”
“要走一起走”严真真对他一再的劝说有些恼了,横了他一眼,“若是我想离开,根本就不会回王府来。你打仗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分析分析情报,还是做得到罢?”
孟子惆看了她两眼,似乎还在犹豫。严真真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有些含怒地瞪着他。
“好罢,依了你。”最终,孟子惆还是让了步。其实,他是舍不得她离开。
若是再来一场滔天的大火,他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禁受得住。
正文 第285章 总动员令
第285章 总动员令
这一夜,孟子惆没有留下,他神情有些倦怠,但精神却还很好。
“等一下”严真真叫住他,迎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你这几天熬夜,我还有一小段儿紫参,你切两片含在嘴里。”
孟子惆看着她玉白色的掌心里,一截紫参不过跟拇指一般粗细,半寸来长,却比十倍量的黄金还要珍贵。见她一脸的坦然,忍不住暖意上涌。疲惫不堪的心,刹那间仿佛又充满了无穷的活动。
“傻丫头,哪里需要用这等东西。你在我身上已经用了不少,这些自个儿留着罢。”他把她拉近了自己,唇贴着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没有任何欲…望,却孕藏着难言的情愫。有感激,有信任,有温情……
严真真没有抗拒,因为这个吻太温暖,像是在孤独的夜晚,孤儿院里的大哥哥为了阻止自己的哭泣,而印下的那个安慰。
“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儿再来看你。”孟子惆的手指,挑开她额前拂下的刘海,“这紫参你放好,关键的时候,兴许能救命呢”
“我不需要,这个你留着。”严真真急了,不由分说地塞到了他的掌心,往回走了两步,才回头嫣然一笑,“别舍不得用,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可不止一支。”
孟子惆哑然失笑,紫参又不是白萝卜,严夫人纵然蕙心兰质,从来不乏裙下之臣为讨她的欢心而搜罗奇珍异宝,但真要多,也不可能罢?
珍而重之地把紫参放在怀里,靠近心脏的左边,那里的暖意,迅速通过血管,传递到了全身各处毛细血管可以到达的地方。
严真真已经掀了帘子进去,他却还痴痴地站在夜色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着呆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事实上,大半夜的来听风轩走一遭,本身已经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可他心里,偏是住着一只冲动的魔鬼,非要看一眼严真真,方觉得安心。
从得知火烧别院,不及细想便下令发动全面进攻。有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此话正是他这次行动的最好注解。若非得知严真真的“死讯”,他还有的是耐心慢慢地通过京城的盐价和米价来逼迫皇帝和那一群自以为是的朝官们。
而严真真的平安归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是完整的。他的欣喜,身体里已经无法盛装得下,满满的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
因此而造成的轩然大*,已经算不得什么。而从其他两王传来的消息来看,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因此而乱了章法。形势,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坐在书桌后,他的头脑从所未有的清晰。薄薄的绢帛上,发出的每一条命令都言简意赅,便于执行。所有的信鸽,都振翅飞去。
东方既白,天空被染成一片轻浅的霞色,流光溢彩,绚丽无比。他摸出那段紫参,刚感疲惫的身子,忽然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那是一个女人,所能给予他的最大支持。唇畔,噙住了一抹笑容,他转头把人叫进来。
守在门外的,正是力阻齐红鸾的书僮冰荒。名字有点冷,其实人倒长得粉粉白白的,嘴唇一抿,便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冰荒,今儿个阻住齐侧妃,你做得很好。”
冰荒并未因这一句夸奖而忘了形,小脸上反倒是严肃的神情:“王爷吩咐过,不许别人打扰的,奴才不敢违背。”
“你就不怕齐侧妃治你?”孟子惆笑问。
“奴才是王爷的奴才,不是齐侧妃的。”冰荒泛泛地回答了一句,心里不以为然。明面儿上齐红鸾似乎还是荣宠未衰,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谁还看不出来孟子惆只是在敷衍?
齐氏和陈氏,可是这次在朝廷上力挺孟子惆还封地的主要力量。不对齐红鸾稍加笼络,这两家怎么肯对他如此卖力?孟子惆当然不会仅仅依靠这些裙带关系,他所倚重的力量,远比他们更强大。只是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好刀,是要用在刃口上的。说白了,那些中层的官吏们,不过是用来当炮灰的。
他聚集起来的力量,还需要蜇伏。回到封地,只是他现阶段的目标。即使皇帝不下明旨,他也能从城东从容撤退。他要的,不过是造成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两王的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