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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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为了我,也为了……”龙渊把最后一个“你”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才露出了微笑,“比起以前的任务,这一次真不算什么。”
“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敌人的。”严真真又替他紧张了起来,再度叮嘱了一句。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总结得真好。”龙渊复述了一遍,眼睛顿亮,看着她灼灼生辉。
严真真汗颜,她盗版的水平,看来是越来越高了。从盗唐诗,发展到盗版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了。她虽然算不上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但也可算是养在温室边上的杂草了,哪里有本事总结出这种精辟的结论?
“我瞎说的,你姑妄听之。”
龙渊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了,不会轻看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是不是?”
严真真喜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龙渊叹息一声,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当杀手。也许,这一次任务结束,可以和宗主“商量”退隐的事了吧?这么多年,他为宗里出的力还少么?就算义父欠下天大的人情,他也该替义父还清了吧?
“嗯,你小心些。”严真真不敢再留他,只能殷殷地再叮嘱一句。
“我去了。”龙渊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提身,从窗户里掠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溶入夜色,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严真真却站窗口,久久没有离开。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在这个时代,我似乎只把你看成了……朋友。”严真真握着窗棂,喃喃自语。伫立良久,才喟叹一声,关上了窗户,关上了月华如水,关上了星光似钻,也关上了她满腔的牵挂。
账簿仍然静静地躺在榻上,可是严真真却没有一点看的心思。又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顺手卷了账簿闪进空间,暗地里骂了好几声自己“糊涂”。可不是么?就算要发呆,也得回到空间里再发呆,在外面……那不是纯粹浪费时间么
因为才只几天的时间,账簿记得并不多。可是一行行的字,十分秀丽。严真真没看内容,只看字迹,差点把眼珠子都凸出来。
这是龙渊写的?这……这……也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吧如果说这手字,出自桑子岷,甚至出自孟子惆,倒还能让人接受。龙渊看上去高大冷峻,应该写一手狂草才契合。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说……一个杀手,要写这么好的字干什么呢,这不是抢人家书法家的饭碗么?我练了这么久,以为总算可以见人了,谁知还不如他难怪那天他看了我习的大字,一个字的表扬都没有。”严真真顿时好胜心起,也不去摘苹果梨子一饱口腹之欲,直接打开宣纸,决定把练习书法的时间,再加两个时辰——当然是指空间里的时间。
龙渊这一去,足有大半个月没有音讯。院子里的梅树,已经盛放出最美的姿态。只有听风轩竹林旁的两株绿梅,还只露着花苞。
超市的火爆出乎严真真的意料,她原本打算要亏上三个月至半年,照这个趋势下去,第二个月就能盈利,而且还不是小数额。
严真真高兴之余,却随着日历一张张撕掉,心事越来越重。
“也许这一次龙渊的任务比较远,这时代交通不便,十天半个月的,也走不了多少路。”她替龙渊的迟归找着理由。
在孟子惆的催促下,无情无绪的严真真终于写了帖子,邀了一社芙蓉诗社。
“我帖子是写了不少,可到时要是只来了三分之一甚至四发之一,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严真真一没信心,二没雅兴,忍不住一边写帖子,一边嘀嘀咕咕。
“王妃放心,桑小姐是头一个会来的。”螺儿笑着安慰,“只要桑小姐来了,京城的贵族小姐们便泰半会来的。再说,王妃是以临川王妃的名义邀人的,即使不想给王妃面子,也得想想咱们临川王府呢”
“说得也是啊……”严真真点头。其实,类似的话,孟子惆早就说过,她也并非真的担心这个。真正担心的,倒是龙渊的杳无音讯。一时之间,又后悔当初因为顾及龙渊的心境,没有问及归期。
“王妃的字,写得越发好了。”螺儿拿着帖子赞道。
“这字……算好么?”严真真自己却不满意。自己没日没夜地练,怎么还是赶不上龙渊呢?
果然,到了正日子,来的人并不少,哪怕和她有过几场不愉快嘴仗的两家小姐,也相约着一同来了。
严真真少不得要接待,刘夫人来得甚早,陪着在一旁说话,倒也省了去应付那些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们。
看到齐家来了人,严真真才想起齐红鸾的禁足,还差两天才满一个月,这样的场合,她不出来合适么?连碧柳也心下惴惴,在一旁提醒。严真真心里没底,急忙寻了个隙,匆匆走到主院。孟子惆正在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公文似的东西。严真真不知道是否属于机密文件,倒不敢冒然进去,只站在门口踌躇。
孟子惆早就听见了足音,正等她过来,却看她在门口进退维谷,终于率先失去了耐心:“怎么不进来?在门口磨叽了半天,莫不成你在数蚂蚁?”
严真真听到他的声音,如蒙大赦,急忙走了进去:“怕王爷在看公事,是以不敢打扰。”
“那也不妨,并非什么机密事。”孟子惆把手里的公文放在书桌上,“有什么事,你会亲自来书房找我?”
往常,严真真见了他,可真是退避三舍唯恐不及的。
“是齐侧妃的事……今天请了不少贵族小姐过来,还有齐家人也来了,齐侧妃的禁足令尚有几日,是否提前解禁?”严真真试探着问。
“既然尚有几日,仍禁着就是了。”孟子惆毫不在意道,“你今儿不会是专为她求情的吧?”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她的交情,可没有这么好。不过是怕人问起,齐侧妃被禁了足,说来总是丢了王府的颜面儿。”
孟子惆却哂笑:“一个侧妃,哪里就谈得上丢王府的脸面只要你这个正妃不丢人,谁敢对临川王说三道四?放心吧,齐侧妃的禁足,该什么时候解,就什么时候解。”
“哦。”严真真还是有点懵懂。
“记住,你才是正妃,齐侧妃的事,若有人问起,你只管大大方方说,她是因礼仪不周才被你禁的足。理由光明正大,你又心虚什么”孟子惆叹了口气,“至于齐家的几位小姐,你也不必待她太客气,否则她们要得寸进尺。既然并未做错,怕她怎的?”
严真真被他偶尔露出的痞气逗得灿然一笑:“既然王爷不怕,那我也不怕了。”
“放心,让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哼”孟子惆说得很平静,可语气却狂傲得很。
正文 第127章 就是不放人
第127章 就是不放人
“那我出去招呼她们,反正惹出天大的事儿,有王爷替我兜着呢”严真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留孟子惆瞠目结舌。她说话的语气,居然跟自己学得有五分相似。半晌,才哑然一笑,低下头拿起公文,眼前却是严真真灿烂的笑脸,竟是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
她的笑,并不含蓄,完全颠覆了对淑女“笑不露齿”的要求。可是孟子惆却觉得,再没有女人的笑,比得上她的。那样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吧?
“我真是被魔障了吧?她只是……”他叹息了一声,甩了甩头。
严真真得了最高旨意,心里有了底,说话自然便更加从容。齐氏的两位小姐果然一先一后地问起了齐侧妃,严真真淡淡道:“前儿齐侧妃冒犯了我,便被禁了一个月的足,这会儿还差了几天呢,倒是不巧,赶不上这盛会了。”
齐家的小姐诧道:“就是堂姐得罪了王妃,但难逢这样的盛事,总要提前禁了让出来瞧瞧,也好帮王妃招呼客人不是?王府里统共也只有王妃与侧妃,哪有让王妃操劳,而她在一边躲懒的理儿呢?”
“那倒不必,既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自然会让人招呼好的。若是客人没有什么失礼处,想必我的人也不会失礼于人。一会儿诗会便要开始,齐小姐不如好好构思。府里的梅花既然开了,今儿还要好好咏一咏梅。”严真真淡淡道,说完话也不再理睬,便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忽然,她脸上浮起了笑容,小丫头带进来的,可不就是桑子涵吗?
她笑吟吟地迎上去,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倒让桑子涵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怎敢劳动王妃亲迎?”
严真真笑眯眯道:“咱们也算是孰人了,何必如此见外?今儿还要劳动桑小姐,帮我招呼一下客人。你也知道的,这些人我也认不全的,又没有什么交情。贸然表示亲近,恐怕人家心里也打鼓。”
桑子涵笑道“既然王妃有令,子涵敢不遵从?”
得了桑子涵的承诺,严真真心里就更有底了。她早看出来,桑子涵在一众才女中,威信甚高。大约也与她才思敏捷有关,就算是才女,也是实力决定一切的。
虽然有几个素来瞧不起严真真的“才女”从中作梗,但诚如孟子惆所说,在天旻京都,还真没有几个敢给临川王府没脸。虽然脸色不大好,但也没有抛出更多的难题。唯有齐家的几位小姐,坐在一侧喁喁私语。
严真真也不管她们,这场诗会,原本也没有勉强人人俱得作一首,只是能者方作。比如桑子涵便一连作了三首,每一首都搏得满堂喝彩。
这才是真才女啊
严真真很喜欢桑子涵,虽然多少有些孤傲,但其实心思不坏。况且,她人极是率真,因严真真出了两副好对子,吟了一首好诗,便让桑子涵真心诚意地要与她结交。
刘夫人笑道:“桑小姐果然不愧京都才女之名,洛王妃远离京师,这第一才女之名,恐怕得让位给桑小姐了。”
桑子涵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只是刘夫人谬赞,其实比起洛王妃,还是有所不及的。”
严真真接口:“洛姐姐如今可是光顾着相夫教子去了,这才女之名么,还是由桑小姐接收下来便是。”
“这一场诗会,王妃可还没有作呢”齐氏的小姐站起来,态度虽然看着谦和,可看向严真真时候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今儿个好诗如潮,倒不必我来献丑了。”严真真笑道,“既然咏的是梅花,咱们不如便评个梅花仙子,我提议评桑小姐,人又长得好看,诗也作得好,你们意下如何?”
“好一个梅花仙子,果然当得”刘夫人怕是看在洛雅青的面上,对严真真的提议很是捧场,“往常听说桑小姐才思如何的敏捷还不甚信,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旁人作一首这样好的已是甚难,不想她竟连作三首,可真正不简单不错,当之无愧。”
桑子涵笑道:“不敢当。”
“哼,不过是事先作好的,有什么稀奇?”也有人不甘心输了一筹,没出上风头。
“咏梅诗谁没作过几首?本是千锤百炼成名诗,只要诗好,便是十年作一首,也是好的。”严真真当然是替桑子涵捧场的。撇开私交不谈,桑子涵确为京中诸女翘楚。
她自己作诗虽然功力不深,但品诗倒能品出几分。
“王妃所言甚是。”刘夫人在一旁点首。
严真真笑道:“桑小姐,还烦你一手梅花小篆,把这些诗都抄录下来,编作一辑。改日我交由印刷铺子去印了出来,也送与各位作个纪念。咱们这儿的咏梅诗,可作得都不错,兴许还能流芳百世呢。”
桑子涵笑着应了,果然铺开宣纸,静静地坐于一旁抄录。
齐氏小姐忽然站起身来,仿佛是才想到似的惊“噫”了一声:“今儿王妃尚未作诗,若要印书的话,这第一首,还得由王妃出手”
严真真摇头:“桑小姐的三首咏梅诗,每一首都别致风流,放在开篇正是再合适不过。”
“那怎么行?这一社可是王妃邀的,总要王妃占个首才成。”严真真越是谦虚,人家便越是不肯放过她。若真有好诗,早拿出来显摆了,这会儿扭捏,可不是自认比不过众人,才把诗藏了起来么?齐家人因为没见齐红鸾露面,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气。
这样的场合,便是有禁足,也该提前地解了,可不是让齐家人的脸上没光吗?哼,说什么礼仪不周,嫡侧不分,还不是故意找茬么?
桑子涵也住了手,抬头笑吟吟道:“正是,今儿还没有聆听王妃的大作呢”
严真真知道桑子涵并没有恶意,纯粹是想听自己的诗作。可是别人却存着看好戏的心思,看她一直并未作诗,总以为她就是先前备好的诗,也拿不出手,一股脑儿地便起了哄。
“我看,你还是作一首罢”刘夫人在一旁笑着提醒,“想来你的诗也不会差到哪里,只要过得去,有桑子涵替你撑场面,你怕甚么”
严真真无奈,只得再度拿出前人的诗作来搪塞。她昨日在空间里倒是苦思冥想了几首前人的诗,最熟的自然还是林逋的《山园小梅》。没办法,当时上学的时候,这一首可是必背的古诗。
只是这首诗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传诵,她若作出来,恐怕又得风光一阵了。老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别的诗,又记不甚全,自己作一首?又怕被人笑话。唉,世人最难做的,就是选择题啊
桑子涵见她意动,双眸发亮:“王妃请说,子涵来记着。”
“好吧”严真真有心想自己作一首,可一眼看到齐氏的两位小姐露出挑衅的目光,血气上涌,不假思索地就把林逋给盗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好诗”刘夫人失声赞道,“王妃,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有这样的好诗,怎地到这时才拿出手来?倒让人以为你不会作诗,所以再四地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