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不怕出身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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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房里的摆设,都是这段时间她与库里姊妹们谁得以出宫时,便托她买回来的小东西,一件、两件、三件……一样样累积而来。再看向窗台边的那盆海芋,至今仍开得迷人,宛如他,无论在何处、何地,都是这般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不准备将它带走,她亲手将它栽种于院中的小花圃里,告诉自己得将爱慕他的心思就此收起。
只是,他究竟拿她赌了什么?她真的很想知道。
东西虽不多,但也让琴眉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理。
直到隔日下午她便请命前往毅亲王府。
内务府齐公公立刻调派马车送她前往,可一到了那儿,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幢草屋竟然就是毅亲王府!
「请问,这里?」不知该怎么问出口,她支支吾吾的。
车夫却懂她的意思,笑笑道:「姑娘,就是这儿没错,三年前毅亲王偕同福晋前往江南定居后,贝勒爷便在出战之前将整栋宅子卖了,把所得捐给贫户,并退还所有下人的卖身契,但是有部分下人不愿离去,贝勒爷只好暂时购下这幢草屋让他们居住,这是北京城内大伙都知道的事。」
「原来如比,谢谢你。」怎么才想忘了他,却又给了她这么一个让她更加倾慕他的消息。
摇头叹口气后,琴眉付了银两,直见马车远离才转身步入草屋。
刚踏进屋里,就听见阵阵鼓掌声,可吓了她一跳!
「你就是琴眉姑娘吧,我是老喳,这儿的管家,欢迎欢迎。」老喳领着所有人欢迎道。
「我是刘二娘,厨房归我管。」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扬笑道。
「我是小柱,管采买。」
「我是阿德,是管家的助手。」
「我是小春,二娘的助手。」
瞧他们整齐的站立两排,笑容不减地说着,既亲切又温和,让琴眉原本忐忑的心情顿时安定不少。
「谢……谢谢大家,我是琴眉,以前是待在司茶库,只懂得泡茶、养茶、晒茶、制茶,其他一概不懂,所以该怎么做还请大家教教我。」她朝他们一个个鞠躬问好。
「教什么呀?你可是我们草屋的客人。」小春上前说:「琴眉姑娘,请跟我来看看你的房间。」
「这……这是……」
「快来呀。」小春拉着她的手进入其中一间小房间,虽然这房间不比她在司茶库的房间大,但东西应有尽有,四处还插满花束,好温暖。
蓦地,她的目光被靠窗的那盆海芋给吸引了,这……这株怎么那么像她栽种在司茶库的那株呢?
可她明明将它留在那儿了。
小春瞧见丞允回来了,在他的示意下悄悄退下。当琴眉转身想对小春说话时突然见到是他,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表情这么吃惊!」他半眯着眸观察着她的表情。
「那海芋?」她指着窗。
「哦,你不是喜欢,所以我就找了盆和你上次那个差不多的带回来。」他恣意地说。
天呀!这男人教她怎能不在乎?怎能忘得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入她心底,非但拔不掉,还直往下陷……
望着她那张说开心乜不算开心的表情,他半眯着眸,怀疑地问:「怎么?有心事?」
「没。」她摇摇头。
「还说没?不是因为不舒服,就是对我有埋怨,对吧?」挡住她的去路,丞允掬起她的下颚,不让她的视线再次避开,定定地看着她说。
没想到他能猜中她的想法,琴眉既意外却也更加生气了,「既然知道我有埋怨,为何这么做?」
「你可知若不用这种方式,皇上岂会轻易放人。」这丫头想得还真浅。
「好,那您可以告诉我您和皇上究竟打了什么赌?」她真的很想知道。
「好奇了?」
「对。」她用力点点头。
「可我偏不说,等到时机成熟时我再告诉你。」这丫头分明就是对他的心意有所质疑,他就算说破了嘴也没用。
「您……算了,我只是个奴婢,又不能强迫您什么。」鼓着腮帮子,她眉心轻锁。
「瞧瞧,还真是,算我怕了你。」突地,他将她压至墙角,「别忘了,你现在已是我的人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您的下人,所以有事就请贝勒爷尽管吩咐。」她曲膝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我的意思是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俯身低头望着她那张白里透红又带着不自在的小脸。
「奴……奴婢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元配?妾?或者只是玩物?
「什么?不够资格!」他眉心轻锁。
她处处逃避当真令他不悦,「对,你是不够资格,知道我所爱的女人是谁吗?是六年前我初识的那个女孩儿,可现在她已远离,不知何时才会回到我身边。」
六年前?
他这番话让她心头产生一种痛苦的感觉,这么说那女子一直深刻的放在他心中,而她又算什么?
「那奴婢祈求贝勒爷早日寻回她。」咬晈唇,她紧蹙双眉又问:「不知奴婢现在该做些什么事情呢?」
「等我吩咐便是。」丢下这话,他便走出屋外,深深吁了口气。
老天,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要跟她呕气呢?
初来乍到,她本就不习惯,离开她喜欢的司茶库她也不开心,再则他与皇上之间的赌约,又怎么能令她和颜悦色得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晚膳时间,琴眉听从老喳的吩咐送晚膳到丞允的房间。
将晚膳放在案桌上,看着同样摆设简单的房间,她其实打从心底佩服他,想想有哪位达官贵人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只住在这么简陋的草屋,能这样做的人应该只有他一人吧?
明知她的身分不够格跟他生气,但或许是太过在意:心中的不满莫名加深,说出的话也就这般言不由衷。
「等等。」他喊住她。
「贝勒爷,还有何吩咐?」她停住脚步,转身规矩听命。
「我说……」他眉心深锁,须臾才道:「你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话?」
「是,您请说。」
「你究竟愿不愿意跟着我?」手心一握,他语气放沉。
「奴婢既已被下令追随贝勒爷,自然会跟着您,您毋需担心这个。」她恭敬地垂首道。
「毋需担心?意思是若不是皇上下令,我就得担心了!」天,这女人怎么这般不听话?
闭眼深吸口气,他努力绽放一抹笑意,「是不是因为不能回去司茶库做自己喜欢的事而难过?」
望着他的笑脸,她有一丝丝的恍种,但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即便身分地位不同,但人格是一样重要的,她要自己谨记这一点。
「有点。」她实话实说。
「好,那我让你茌这儿继续制茶研究,如何?」就当他退一步,只要能博得佳人一笑。
「就算贝勒爷没允我,我也可以在私人时间自行研究,既然我所制作之茶已深受皇上喜爱,皇上应该会成全才是。」以为他这么做就是赐给她多大的恩惠?还在气头上的她忍不住想杀杀他的锐气。
哇!好样的,幸好没旁人在,否则这丫头当真可树立违逆主子的最佳典范呀!
「古禄琴眉,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我在让你,你……你……」完了,他心中沉寂已久的死火山竟隐隐爆发了。
「是不是觉得给了奴婢脸,可奴婢偏偏不要脸?」抬起头,她璀璨的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
「没想到你顶撞主子还顶撞得这么有自信?」
「我只是猜测贝勒爷的心意,就这么好巧不巧猜对了,无法博得贝勒爷的欢心还请见谅。」
「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我?」丞允眼中流露着一丝期待。
但是琴眉竟然将头一撇,不肯多说半个字。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场赌约?」
「奴婢只不过是您和皇上赌盘上的一枚棋子,充其量就是个战利品,像奴婢这种低贱身分的人无话好说。」她淡然的一字一顿,平静相应。
「战利品?!」想他为她用尽所有心思,却被她这三个字打击得体无完肤,「你是否明白要当个战利品并不容易,是要对方喜欢的、渴求的、需甍的,否则任何阿猫、阿狗都可拿来当战利品,也就没啥好稀奇的了。」
丞允向来无所谓的、带笑的脸孔,已被她的不驯给刺激得垮了下来。
「那为何不让你所珍爱、喜欢的女人做你的战利品,那才值得。」她激动得冲口而出,当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琴眉迅速跪下,「请恕奴婢直言之罪。」
「好好,真是我的好奴婢。算丁,就随你高兴吧。」他指着门外,「我要用膳了,你出去吧。」
「贝勒爷请慢用。」琴眉起身答礼后,立即退了下去,此时此刻,她原本亮燥的眸子已然黯下,覆上层层失意。
数日之后,皇上又召丞允进宫。
「赐给你女人后,连皇宫都懒得来了吗?想要找人下棋都得命张公公派人去请,你还真不懂朕的心。」
「臣弟有事忙,怎会故意不进宫觐见皇兄,这和女人无关。」这几日琴眉老是躲着他,若真躲不过也是对他一板一眼,如今他终于明白女人计较起来可比皇上都难搞。
皇上突地凑近他的脸瞄了瞄,「真是奇怪了,瞧你那是什么表情,活像是吃了女人的亏。」
「皇兄,您想太多了,不是要下棋吗?」他指着棋盘,「您先?我先?」
「等等。」如今看来,丞允的心事比棋局有趣,「那个叫琴眉的奴婢惹了你吗?」
「她没惹我,只是……只是有点误会。」这种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干脆笼统带过。
「你呼咙朕?!」
「臣弟不敢。」他赶紧站起,单脚跪地。
「快起喀。朕也只是随便说说,瞧你紧张的。」皇上摇摇头,言归正传,「这样吧,看你有口难言,我也不便多问,就只问一句话好了。」
「皇兄,请问。」
「那位姑娘你早就认识了对吧?」皇上瞧着这位小他十岁,拥有一张极具男子气概脸孔的皇弟,这些年来多少高门大户想请他为他们家的闺女与丞允赐婚,他都未允,只因为他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对哪位姑娘的爱慕之心,随意指配只怕误了他终身幸福。
殊不知,他有多珍惜这位堂弟呀!
「呃!」想否认也不是,总不能欺君呀。「世上所有事当真都逃不过皇兄的耳目。」
「哈……既然被朕说对了。那就好办。」皇上已在心底盘算着。
「皇上的意思是?」
「过阵子你就会明白,别急。」突地,他拿起一子儿,走了第一步棋,「那位叫琴眉的丫头可是满人?」
在皇上那对智慧的眼中有着一个主意在流窜。
「没错,是满人。」丞允疑惑地看向他,平日他多半能猜得皇上的几分心事,为何今天他心一乱,连一丝一毫都捉摸不了了?
「专心下棋吧,其他事就甭想太多。」皇上言语中又轻松落下一子儿,嘴角勾起诡谲的笑容。
丞允这小子,不管认识谁都会告诉他,哪个女子倒追他的糗事他也不会说漏,唯独没提过这名女子,可见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
虽然数年前他曾提过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不会成亲娶妻,但任何事都有个意外不是吗?哈……
第四章
琴眉最近很忧恼,这几天她虽躲着贝勒爷,可心底却不断重复他说的那句话
你是否知道要当个战利品并不容易,是要对方喜欢的、渴求的、需要的,否则任何阿猫、阿狗都可拿来当战利品,也就没啥好稀奇的。
这话说得并没错,他会这么做就是在意她,否则他可要求金钱财物、名利权位,但他什么都不要,却只要她……
这让她感到心漾、温暖,而在她对于赌注的事气消之后,她才开始想到该如何向他赔罪呢?
也就是因为不知该说什么,怕面对两人见面后产生的尴尬,她才会躲着他。
前两天听说皇上宣他进宫,回来后他就一直关在书房内,三餐膳食嘱咐老喳送去,显然知道她躲他,也就没执意要见她吧?
在他房间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突见老喳远远走来,她赶紧藏身在槐树后面,却不慎踢到一只花盆,花盆正巧滚到了老喳跟前。
老喳挑眉看了眼那只花盆,又望向槐树后那道阴影,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他索性走了过去,站在树的另一边问道:「是琴眉姑娘吗?」
「是……」她这才羞怯的从树后现身。
「真是你,那太好了!」老喳眼珠子一转,突然捶捶腰,叹气说:「我年纪大了,这阵子变天,让我腰骨酸疼、膝盖发麻。」
「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她赶紧扶住他。
「没事,我回去躺躺就好,只是这膳食……我担心我爬不过那门梯。」
「这么严重呀,好,我帮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细心接过他手上的膳食,「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端进去的。」
「那好,一切就拜托你了。」老喳笑着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琴眉看着手上的膳食,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等了会儿才轻敲门扉,「贝勒爷是我,我送晚膳来了。」
正在书房书写卷牍的丞允听闻是她的声音,猛地抬头,半晌后才道:「进来。」
琴眉进入书房,将膳食送上,「贝勒爷,请用。」
他抬头看着她,「你怎么看来瘦了不少?」
「有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就再待一阵子,如果想回司茶库我会让你回去,做你爱做的事,但不要亏待自己,饭还是要吃。」
「什么?」他的话震住了她,难道他打算遗她离开?
就在她急着想问清楚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老喳的声音,「爷儿,皇……皇上来了。」
「什么?皇兄!」他立即站起,匆匆来到大厅,果真见到皇上微服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