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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花未眠-第12部分

小说: 花未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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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醒来就到冰箱里翻酒,一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是空空如也,一无所有,顿时抡起血迹斑斑的拳头往自己脑门上猛的砸了下去,一次次的重复着。
胸口,拳头和脑门一阵巨痛,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这不滚还好,一滚到让他想起了蒋雨从来都是不回家的,赶紧翻出电话拨了蒋雨的号码,电话一通他就大骂:“蒋雨你个龟孙子在儿?快给老子送酒来。”接到电话的蒋雨是一句话没得说,莫北就一把将电话砸向了窗上,这窗户没开,给他这一砸,玻璃碰的声全落在了地上,支离破碎的。
接到电话的蒋雨是一头雾水,听他这口气八成是出了事儿,而且是大事儿,因为莫北一般都不说脏话的,但刚才是电话一通就是一窜连喊带骂。想着蒋雨就赶紧朝莫北的小屋子去,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里面却没半点反映。蒋雨真急了,他怕莫北真的出事儿了,退后了几步猛的往门上就是一脚踹过去,里面的锁儿给他一脚踹飞了出去。一进门就看见莫北躺地上睡着了,嘴角,手上,衣服上都是血,旁边竟是些空酒瓶。蒋雨慌了赶紧拉起莫北喊:“莫北,莫北醒醒。”连续喊了好一阵,莫北才睁着一只眼睛,看见是蒋雨就问他酒呢,蒋雨没空搭理他,看见这一身的伤就问个究竟,不问还好,一问问出个气来,这满身的伤竟然是他自各打的。他把莫北扶起来靠在墙上,莫北见他两手空空就一脚踹在蒋雨小腹上骂道:“你他娘的快给老子买酒去!”
这一脚把蒋雨踹得后退好几步,看见莫北这样,蒋雨很是恼火,他视莫北为兄弟,崇拜他,今天竟然这样窝囊,抡起巴掌就摔了过去问:“痛不?”
“你……你他娘的敢揍老子,你……”话没说完莫北又瘫到地上,嘴里嚷嚷着要喝酒。
看见莫北这样儿,蒋雨心理很不是个滋味,就对着莫北吼:“好,要喝酒,老子去买给你,灌死你老子就不姓蒋。”看着莫北身上的伤,他实在找不出莫北自虐的理由。看着莫北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想大概是和陈小言闹了矛盾,或许过几天也就没事儿了。走到楼下,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打了个电话问陈小言到底怎么回事儿,搞矛盾也没必要搞到这地步,弄得莫北要这样来伤害自己。陈小言接到电话,听蒋雨这么一说也是莫名其妙,她和莫北也不曾吵过半句,而且莫北对她是百依百顺,呵护有佳的啊。但听到蒋雨说莫北浑身是伤,这一句要了陈小言半条命,赶紧说母亲说明来由连夜赶往北海。
蒋雨从楼下买了整整一打啤酒,摆在莫北面前喊:“喝啊!你他娘的喝啊。”莫北抓起两瓶就往嘴里灌,蒋雨看着他那样儿心理难受,抓起瓶子就把酒全部倒在莫北头上红着眼睛喊:“喝啊,老子叫你喝,叫你喝……”
第二天晌午,莫北醒了,想起昨晚蒋雨的一番话,他清醒了许多。摇摇晃晃的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走到阳台上抽烟,发现蒋雨身上只有单薄的T恤,躺在地板上怕他害了凉,脱下外套披在蒋雨身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静静的抽着烟,眼神流露出懊悔和罪恶还有愧疚。他想到陈小言那张灿烂天真的脸蛋儿,想到莫天德结婚当天的笑容,越想心里越是刺痛,猛的把火红烟头戳在手臂上,烟头烫着手臂上的肉唧唧的响,阳台上顿时弥漫着一股肉糊味。他看着烟头在自己的手臂上一点一点的渗进去,心里却稍微有了些舒坦,迷茫的眼睛看着悠远的天空,红肿的眼眶里泛着闪闪的水珠。
一下车,陈小言就跑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莫北,不能有事儿,你不可以有事儿……”到门口却看见门已经被踢坏了,进去才发现屋子里面全是酒瓶罐子和烟头。她慌了,一脸恐惧的跑进房间,却看见床是干干净净的。蒋雨醒了,伸了伸脚,一伸就把地上的酒瓶踢滚了出去发出咣铛咣铛的响。听到响声,陈小言又冲冲的跑到阳台,看见莫北和蒋雨都躺在地上,蒋雨身上披着莫北的外套,而莫北却是件单薄的短袖T恤,手臂上是一大片伤疤,上面还粘着烟灰。陈小言蹲了下来摸着莫北手臂上的伤,看着手背上的烂肉,心如刀割,话还没说眼泪就先赶了上来,忙忙跑回房间出药水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蒋雨见陈小言回来了就放心了些,起身准备回去,看着莫北呆坐着就说:“兄弟,下次烤肉前记得先通知我,别浪费粮食,这可是上等肉啊,记得啊。”说完就跨过莫北的腿走了出去,陈小言流着眼泪看着莫北手臂上的伤疤,掉皮的掉皮,焦的焦了,水疱的水疱,想擦药又怕疼着他,索性就一把抱住他痛快的哭出来。
没等陈小言帮他包扎好,莫北就碰的跪在地上,低着头直说对不起。陈小言怎么拉他都不起来,没等她问,莫北就将事情的来来往往一五一十的告诉陈小言,陈小言听完之后犹如惊天雷劈,瞬间晃了下,蹲在地上脉脉的泪水哗然的溪流而下。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陈小言,也没资格去安慰,只是呆滞的眼神死看着地板,直直的跪在她面前。
在老家呆了半个月,莫天德还是不放心莫北一个人呆在北海,虽然他可以莫北可以照顾自己,但他依然担心,担心不小心给开水烫着了,担心不小心摔着了,在他印象中莫北还是当初的小男孩,所以他始终不放心。
回来以后他打莫北电话,但结果都是一样,电话传来:“您好,您所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在拨。”他担心莫北,但联系不上,心理是干着急。
傍晚时候,林晶说声了上街逛逛就出去了。她并未上街,而是去了莫北住处,开始实施她想独吞这座私立大学全部的计划,原本莫北不在她计划之内的,她想着莫天德已经老了,而且病也越来越严重,这迟早都会继承这一切,但莫北的出现让她的计划开始动摇,莫天德把莫北当做亲生儿子,而她又是个不可能怀孕的女人,她不想莫北抢走属于她的财产,但她在接触莫北后渐渐的喜欢上他,况且在那活儿上莫北确实厉害,但她不会因此而放弃计划,正好借着这事儿可以大做篇文章。刚进门就看见莫北和陈小言都坐在床沿彼此,沉默不语。她走了进去,用诱惑的眼光看着莫北,但莫北逃避了这熟悉的眼神,林晶在他下颌摸了一把,刚才风骚的表情立刻狠了起来说:“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为了你叔叔的名声,当然也为了你们俩的名声,你离开他,永远不在回来;二是把你和嫂子上床的消息宣告全世界,让你叔叔永远不能东山再起,就这两条,你选吧,不过说起来也真是可惜,你床上工夫的确很棒,可惜,可惜你是他的侄子,可惜他把你看成了亲声儿子。”
莫北依然沉默不语,眼睛仿佛深邃空洞的孔儿。陈小言见莫北不说话,站了起来想给她一巴掌,她恨眼前这狐狸精,恨她为了钱可以这样出卖自己的人格,更恨的是她明知道是莫北的嫂子竟然还和他上床,她想一巴掌扇死眼前的女人,让她在这世界上消失掉,但她没有,她考虑到了莫北。
“其实你只要离开这里,到这他找不到的地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你走了,他就不会整天想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了,怪只怪你跟他的关系,怨得谁。”
整个房间里只有林晶一个人在说话,莫北和陈小言根本不理会她。而林晶则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在多说也无用,在走前还特别警告莫北,警告他必须尽快离开,她抓得很准,因为她知道莫北一定会选择消失,尽管平常开他毫不关心莫天德的样子,但林晶知道,莫北心底是关心莫天德的,就这一点,她抓得十分准确。
林晶刚走,陈小言就呜呜的抽泣了出来,她不在乎莫北曾经做过什么,也不在乎他的背叛,眼前陈小言唯一担心的就是莫北,怕林晶为了财产会伤害莫北,在她看来这些担心是正确的,一把搂住莫北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不行,你还没有毕业,绝不能因为我而放弃了你的学业。”莫北强挣开了陈小言的怀抱,走到窗前,看着死寂的夜和凄凉的海说:“这都是我种下的因果,我必须承担这一切,而且,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责无旁贷的承受所有的后果,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呆到毕业,这是你对你母亲的义务,也是你对她这些年来养育你的使命。”
陈小言扑到窗前死死的箍住莫北说:“我不在乎,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莫北的嘴角抽搐着,眼眶和泪水挣扎的厉害。
看着委屈的陈小言,莫北心理早已经心千疮百孔,仿佛在火海中狠狠狰狞,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肮脏污垢而且猥琐不堪。摸着陈小言的头,安慰着说:“好,明天我们离开。”
但这只是骗她的话,莫北已经下决定,痛心的决定,狠心的决定,也是唯一的决定,但他并不知道在这个决定之后陈小言需要面对怎样的后果。
在莫北的安抚和拥抱下陈小言很快睡着,莫北看着斜躺在床上的陈小言。月光偷偷的溜了进来,雪白的灯光打在银白色的床单上显得刺眼,陈小言的头发泼洒在这床单上,一种强烈的对比现了出来。莫北在陈小言脸上沉重而轻柔的吻了吻,从抽屉拿出张纸,唰唰的写着,写着写着泪水不知不觉的散在纸上,渗湿了这张悲痛的纸张和狰狞的文字。
他把信压在烟下,背上吉他,看着沉睡的陈小言,说了声:“再见了,我最美的新娘,再见了我的永远的新娘。”
第十八章
    一把吉他,一件挎包,这就是莫北所有的行李。看着凄厉苍穹的夜,死黑顿时趁势钻进了莫北哀痛的心房并迅速占领。那消瘦而弱不禁风的影子慢慢的被诅咒的夜扼杀掩盖,只留下滴痛心欲绝的泪水,久久挥散不去。
清晨,陈小言醒来发现莫北并不在她身边,慌忙着起身找人,但,房子空空的。她发现这房子里除了莫天德送他的吉他和自己送他的挎包以外,其他都安然无恙,一件不少。
她本以为莫北只是心烦而带着吉他出去散心去了,等她散完心就会回来带上她一起走的。于是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等莫北回来就可以和着莫北一起远走高飞。
但在她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烟灰缸下压了封信,看着这封信她意识到莫北已经走了,但她不想证实自己的想法,希望这只是自己胡乱想的,在鼓足了勇气后,她还是打开了信封,刹时全身瘫在地上,手里拿着莫北的信:
“亲爱的小言:
我无法接受伤害你和叔叔的事实,林晶虽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为了我叔叔,或许她说得对,叔叔忙碌半生,心血绝对不能毁在我手上。
亲爱的小言,虽我是那样的爱你,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是多么的心如刀割,痛心疾首。但毁去你的学业和前途是我万万不能的,所以我决定了一个人走,去属于我的地方,属于我的城市或者丛林,当你看到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远,请不要找我,不要退学。
亲爱的小言,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找到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请代我向你妈妈问声好,我无法侍奉她老人家了。
亲爱的小言,我真的好想带你一起走,但我不能,或许那样我会良心遭受谴责。我走了,我最美的新娘,我最爱的姑娘。
亲爱的小言,如果我们真的注定一生,那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或许这一天已经不久了,因为你是我的夏娃,是我的肋骨,我是你的亚当。
永远最爱夏娃的亚当:莫北”
瓷瓶儿
在蒋雨家小住了几日,却总总忧伤着。想想蒋雨经历的痛苦,也不在适合停留在这里,带着老婆孩子,莫北还是返回了北京去。临行的时候只有向米前为他们来送行,蒋雨显然在这深度打击中未曾苏醒过来。在机场走廊上,碧空朗朗,一笔蔚蓝,已无瑕疵,在这蔚蓝之下却是茕茕的阴霾,沉重得让这个刚失去孩子母亲,痛苦不堪,即使阳光再猛烈却依然无法照射到这伤心的沟壑。
莫言挥着手对着向米说再见,向米看着乖巧的莫言又想起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眼泪如同山涧溪流般涌跃不止。
望着飞机消失的地方,向米努力的挥着手,昂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禁的寒颤了几下,觉得天似乎冷了许多,而且有些刺骨。
回到家以后,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蒋雨,那痛苦依然写在这张沉睡的脸上,她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蒋雨的头,自言自语的说:“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你会当爸爸的,会的。”
就为此,她决定冒险一次,让蒋雨从痛苦中苏醒过来。显然,医生只是说她在怀孕是有一定的风险,而只是一定的风险,那么就是说处理好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了蒋雨能当上爸爸,她坚持了下来,接受这份带有危险性的挑战。
这一阵子莫北忙着帮他前不久结实的朋友宋诗余布展,宋诗余的风格显然和莫北是格格不入的,但宋诗余堂堂美术学院本科毕业,而莫北却只是个大学都未曾念完的混混。莫北的画风阴霾而切带着厚重的死亡气息,但宋诗余的画则阳光艳丽,色调温暖。这位刚毕业不久的宋诗余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总认为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那来那么多悲欢离合。但他的作品却是一直平平,在画坛上与他这样风格和水平的是一抓一大把,自然他的画是很难让人接受的,途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莫北,莫北答应帮他布展,答应的原因则是他的固执,从这固执中他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何曾又不是这样固执。但莫北不知道,此固执非鄙固执,莫北的固执乃是钢柔兼备,进可攻退可守。相比之下宋诗余的固执可谓是冥顽不灵,只是一味的牛脾气,完全不考虑个人因素和环境问题,而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这种心高气傲,正是宋诗余的死穴,他总认为凭借他堂堂专业美术本科毕业高才生,说什么都会比莫北强,对于画展提出非常高的要求,而莫北一再劝说之下却讨来一顿气,这家伙开口闭口就是:“我堂堂四川美术学院本科毕业,你则未曾涉及到大学领域,这就是差别,你的画是这个价儿,当然我的就得高一个价码,这就是本科和其他杂牌技校区别。”这家伙每每都把莫北说成是什么技术学校毕业的等等,对于这些莫北不在乎,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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