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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孤灯倩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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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形眼里亮光一闪,心中暗暗为此招喝彩。
孟幽寒花容失色,闭上双眸,双手紧握潮退,竖剑横砍。
哐!凤小玉的剑断为两截。
凤小玉握住半截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家传的切金断玉如切烂泥豆腐的宝剑,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毫不起眼的潮退所断!她惊怒交集,执半截剑砍劈过来。孟幽寒退后几步,放平剑锋,直刺凤小玉。此长彼短,凤小玉的半截剑未到,潮退的剑尖已然刺入凤小玉身体。如此轻易便得手,反令她有些错愕。鲜血沿锋刃流到她手上,她明显一呆,拔除了剑。凤小玉顿时惨叫一声,委顿在地,直到此刻她还兀自不信她被一个武功远不如己的人给伤了。
乔天涯大惊回过神来,以为是孟幽寒被凤小玉伤了,不及细看,不由分说,反手便给了呆看着剑尖滴血的孟幽寒一耳光。
啪!
孟幽寒再也没有想到自己没被父母打过耳光,却被一个实际没多大关系的人打了。她娇嫩的脸庞瞬即红肿,痛彻心扉,撇掉剑,捂住脸,流着泪跑出院去。
乔天涯发觉自己打的不是凤小玉,而是孟幽寒时,追悔莫及,捡起剑,追了出去。
凤小玉此番被孟幽寒伤了肺叶,留下了无法根治的咳嗽病。她回到岭南家中,被乃父逼问伤从何来,宝剑何去。迫不得已吐露事情始末,潮退之名由此传出,不久传遍岭南,轰动江湖,由此掀起了一场武林浩劫。
而乔天涯所不知道的是,凤小玉经此一事后终于对他冷了心,嫁给了其师兄雁云飞。雁云飞非但不嫌弃她已非完璧之身,而且加意的宠爱她,以使她忘却曾经的创痛。她感动不已,全心全意的培养自己对师兄的爱。基于二人的小心维持,夫妻间情爱倒也甚笃。可是,每每咳嗽之际 ,她还是终于难以忘却昔日仇恨,由此踏上了找寻天下奇兵异刃以期报一剑之仇的路。也因为此,雁云飞在江湖中闯下不小的名头,她却鲜为江湖人所知。历四十年,她终找到令她以为可以抗衡潮退的烈火拐。于是,夫妻二人急急赶往幽寒谷去报仇,致有途中遇杨惜芳的事情。世事变迁,她夫妇以为孟幽寒依然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所恃者只潮退尔,想必调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是以生了轻敌之心,致有孙女之伤。如果雁云飞肯细思一下江湖上几十年来发生的种种,也就不至于像妻子那样单线条了。
第二十章 自然疗伤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游《沈园》(二之一)
杨惜芳、何紫娟及人小三人无言地走着。
走出里许,何紫娟到底沉默不来,忍不住道:“人小,你真厉害,一句话就吓走了雁家那伙人。”
人小的头垂得很低,似乎想起了什么烦心的事,觉得好累。他没有听清何紫娟的话,所以没有回答她。
杨惜芳却被何紫娟的话从《天涯回忆录》的爱恨情仇中够回神来。她想起了人小洞中的表现,陡觉心口烦闷,似欲呕吐。她的身体微微前侧,突然扯去面巾,手捂胸口,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落人小颈中。人小的心瑟缩一下。
唉!“双飞雁”岂是浪得虚名!又何况当其时她为了不多纠缠,只攻不守,虽然伤了右雁雁红云,却生受了左雁雁紫云两掌,受创颇重。她凭一股傲气坚持到现在,已然耗尽了几乎所有精力。
喷出鲜血后她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雪也似的,又隐隐呈现一丝乌黑。她再也坚持不住,脑中迷糊,一个倒栽葱摔下马来。
人小停下马,握着缰绳的手有些颤抖。
何紫娟见杨惜芳摔下马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心慌意乱地喊道:“芳姐,你怎么啦?”她跳下马来,把杨惜芳的身体翻了过来,才发现杨惜芳气若游丝,已经晕厥。
何紫娟的眼泪珍珠断线般洒落下来,哽咽地叫着:“芳姐!”
人小的心犹如万蚁齐噬,又像千针在刺。他的头低得下颌贴着胸,木立不动,听任何紫娟悲伤哭泣,任由颈中的鲜血凝结。
飞雪中仿佛有沉重的歌声,
不,
那是压抑幽咽的哭音;
北风里依稀有晶莹的雨星,
不, 
那是无端乱窜的泪影。
生命里留下了许多无法弥补的罅隙,从中送来了死亡之忧郁的音乐。
为什么心无可抑止地揪痛,
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之平息?
是谁的心那么的尖锐,
执著在某一点上却并不挪移?
何紫娟哭了一阵,一抹眼泪,吩咐人小道:“人小,你看好芳姐,我去找我哥来。”每次她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她便想到了乃兄何廷复。在她的心里,打小便建立起大哥无所不能的认识,从来没有动摇过,——何廷复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上了马,纵驰而去,恨不得马上赶到大哥身边。
何廷复及祝氏三人尚在山洞,正在谈论着一些江湖逸事。何紫娟赶到,不及言语,倒在何廷复怀里便哭。半晌,才凑到何廷复耳边道:“哥,芳姐出事了。”何廷复一惊:“出了什么事?”
何紫娟却只一味哭泣道:“哥,你快去救芳姐。芳姐晕过去了。”
何廷复心中惊疑不定,估量着乃妹的话的真实性。看她的情形,不大像作伪;可是,何紫娟留给他的难堪记忆实在太深刻了,由不得他不怀疑。沉吟一会,因着事关杨惜芳,他说服自己姑且再信乃妹一回。
辞别祝氏三人,何廷复及其一众随从跟着何紫娟来到杨惜芳落马之处,却不见了杨惜芳和人小的身影,杨惜芳所骑的白马也没了踪迹。众人分散,四下察看地下痕迹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却毫无所获。
何廷复以为又是何紫娟在捉弄自己,待见她依旧泪痕满面,伤心不已的情形,终于确信杨惜芳遇到麻烦是千真万确的,便温言安慰乃妹:“紫娟,我看那个人小不简单。单从他没把雁云飞放在眼里的语气看,如果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必是身负绝学的人物。有他在,杨小姐应该没什么事的。”
何紫娟一撇嘴,嘟嚷道:“你说人小厉害吗?可是,他太不听话了。”
何廷复心想真是孩子话,也不与她争论,只劝道:“紫娟,我们离家很久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何紫娟执拗道:“还没找到芳姐呢。”
何廷复微微一笑,将她抱上马,一挥手,众人上马离去了。
何紫娟纵有万千个不愿意,到底随乃兄回到了吴越。可是,原本活蹦乱跳、顽皮胡闹的她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终日郁郁。不得以,何廷复大撒金钱,多方探听杨惜芳的下落。此乃后话。
杨惜芳感觉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拘着,不由自主地飘向森寒的阎罗殿。她仿佛看到了十世阎王狞笑可憎的脸,心中害怕又迷茫着,突然,心底钻出了一个冷峻讥诮的声音说:“杨惜芳,难道你竟如此心甘情愿地接受死之顺理成章,而不愿意用尚存的一口气作最后的挣扎?命运是在鄙夷你了,但死神抓住你的手的他的手还是那样的松动,你竟听任他的手越来越紧地扣住你的生命之腕的么?”
不!
她从灵魂深处发出了声震寰宇的抗议:不!我还没有找到容与,我不要死!
她的知觉渐次清醒。她觉得身周暖洋洋的,睁眼看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山洞温泉里,头枕着铺在泉边不知来自何处的棉枕。
她试着活动四肢,可是大脑把信息传递给了身体,身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清楚地知道,与双雁一战,几乎赌丢了性命。但是她不后悔。她想:不知是谁救了我?
躺在温泉里虽然很舒服,可是衣衫紧贴着肉又有些不大自在,好不别扭。
“紫娟!”她想要大声呼叫,但发出的声音却很微弱,有若蚊吟。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何紫娟,而是人小。人小衣衫褴褛,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听她吩咐。看到人小,似乎比见到何紫娟更另她高兴,莫名地,心底升腾起异样的喜悦,脸上不自觉地显露一丝难得的微笑。
“紫娟……”她又微弱地呻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人小。
“何小姐与何公子一起回吴越去了。”人小平静地说。
“人小,……”她想要说话,她有太多的话想说,此刻的虚弱却无法让她坚持着说更多的字。
“主人,你饿了吗?”
不待她回答,他端来一碗汤,递到她嘴边。她啜了一口,觉得竟是十二分的贴心舒服,便又喝了一口。一点一点地,喝完了整碗汤,还觉意犹未尽。可是,人小把碗端走了,却没有再盛汤来。
她本想告诉他还想要喝一些汤,身体里的反应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感觉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丝力气。她想要问人小一些话,人小却一声不响的出去了。她也便闭目入睡。再醒来时,她惊喜地发觉手脚可以轻微地活动了,但动作稍大一些,仍无力完成。事实上,她还虚弱得要命。
人小不在。
山洞里静得能听到柴火细微的噼啪声。
一股清新的香味无端钻进鼻来,她顿觉精神大振,而同时饥饿也被勾起的了。饿的感觉引起体内一丝真气游走。初时,真气若有若无,渐渐地,已能明显的感觉得到。她觉得好奇怪,凉气自头顶百会穴透了下来,热气从脚底涌泉穴冒了上来,二者在膻中穴相遇并糅合,继而游走全身。运转数周天后,真气归于丹田,不再动弹,仿佛消失了一般。
她觉着身子又复原了些许,而饿的感觉却变的强烈了,让人无法忍受。
她唤人小。
人小照例垂着头进来,喂她喝一碗不知名的汤,又走了出去。
胡思乱想了一忽儿,她沉沉睡去。
身体好了三成时,她卸下衣物,放在头边。人小喂她喝汤后,把衣物拿到火边,帮她烘烤。她背对着她,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衣衫,仿佛上面有着他一辈子铭记的味道以及其他东西。
是什么,勾起了那似乎沉睡的记忆?
柴火噼啪,是谁的声音在天边叹息?
洞中无甲子。某一天,她突然觉得自己痊愈了,而且好像较之从前还好上几分。她好高兴,想要站起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似乎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难道人小会武功?她第一个念头想到。此念方生,以前发生的事都涌来验证这一想法。终于在她心中 确认人小是会武功的了。
“人小会武功,那么,那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脸刹地变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唉!既是羞的,也是气的,只不过泰半是因为生气。她突然想到如果是人小点了自己的穴道,自己赤身裸体的,岂非全身都被她看遍了,是以惊羞交集。她恨起人小来,竟宁愿他没有救她。
她心中恨一番,又自伤自怜一番,想起深藏在心的她,又流了一番泪。她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她无可奈何地躺着,可是这样躺着的日子在前一刻起变得多么苦闷,她,已经受够了。她想要叫人小,却是又恨又不知如何面对。
柴火劈劈啪啪的响着。
一股异常浓郁的香气钻进鼻孔。
好饿!
百会、涌泉大开,沛然的真气自丹田出发,如奔洪怒涛般游走周身脉络,不断融合来自外界的气息,一周天比一周天更猛烈迅捷地游走。终于,百会、涌泉穴自我封闭,与此同时,真气不限于在体内运转,开始从毛孔钻出皮膜,扩散到四周去。
哗!哗!哗!
温泉里如炸弹迸发,爆出闷声巨响,喷涌出无数股水柱。
水珠淋湿她的脸庞,她的容颜像雨后芙蓉般娇艳动人,真所谓芙蓉如面柳如眉。
奇怪的是,所有的穴道在真气的冲撞下早豁然而解,她仍然不能动弹。
她没有去想为什么,因为真气的游走已经不再令人舒服了,她又不自觉地被带入外界给予的烦闷中。
温泉内又爆炸喷涌了数次,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
淋漓于脸上的是露耶?是汗耶?抑或是泪?
她觉着周身炙热难当,犹如置身蒸笼里面,受着无穷无尽的煎熬。
她觉着全身疼痛得无法形容,仿佛无数刀剑在身上砍划,好像在经受凌迟的折磨。她竭力忍耐着,终于咬破了薄唇,她再也禁受不住的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她觉着自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泣,犹如受了无尽的屈辱。
她只是哭泣,只是哭泣;她没有叫人小,——她不愿见他,她不要见他。
她到底叫了出来,但不是人小,是容与,她刻骨相思的他。她张狂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每叫一次,身上的苦痛便会减轻一点。
但是,她的声音渐渐的微弱,她的知觉一点一点地流失。
她自己都听不到了自己的呼唤,所有的一切都已模糊的没法形容,只有死亡是那样清晰的活跃在心中。她就要死去,这么稀里糊涂地。她好不甘啊!为什么到死都不能让她清白地去,却要经受那没来由的屈辱才把她推进死亡的庙堂。
她——,好不甘,可是,她又能怎样?那丑陋的黑白无常炫耀着无耻的笑容,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她用仅存的知觉发了一声略带讥嘲的叹息。
唉——
这叹息的声音那样的绵长,那样的无可奈何,天与地都在应和。
唉——
那同样的太息不知在何处响起,那么清晰地传如耳中。
她的眼皮是那样的沉重,她缓缓地闭上,闭上……
就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清凉的气息自主地经鼻孔窜进心肺。身心舒服了些,意识又分明清晰起来。
她用力的呼吸着,贪婪的呼吸着。
这清凉在心肺间越积越多,慢慢地扩散到四肢百骸,所到之处,舒爽难言。末了,又缓缓聚拢,隐于丹田。而真气又开始自行流淌周身,自前胸到后背,由后背到前胸,从脚至顶,自顶至脚,不眠不休。
她觉着好疲倦,昏昏入梦。
第二十一章 泪表初衷
    辽鹤归来,故乡多少伤心地。
寸书不寄,鱼浪空千里。
——周邦彦《点绛唇》
人小躺在山巅,闭着眼,让身体深嵌厚厚的积雪里。他希望外界的刺骨冷寒可以冷却沸腾的思绪。
他觉得是该离开杨惜芳的时候了,他为自己编织来见她的借口,想像的情节是至此为止的。可是,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可以找千百个理由不见她。即使相思难耐,他尚可以忍受种种煎熬。见到她以后,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的了。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劝说他不要离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可以如汤沃雪地操纵无数江湖帮派、人物的命运,太多的时候他没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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