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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岛7·瑞雷克-第5部分

小说: 岛7·瑞雷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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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日复一日忙着听课做习题的高中时代,真的走了。永远地留在了南方那些一模一样的有阴霾的白昼。

喝杯牛奶就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明天肯定会很好地发挥的,加油!好运!——发信人:李老师时间2005。6。7

那段时间我如果不到湖边去就会在宿舍无所事事地待着。和我一起的是我的下铺,我叫她奶牛。她有一只宝贝得不得了的电饭锅,然后总是热衷于到小卖部去买鲜鸡蛋、白菜、面条和袋装的鲜汤底料来煮面吃,即使是在我们这个脏乱得跟货轮的底舱有一拼的小宿舍里,她坐在小板凳上等着锅里的水咕噜咕噜沸腾的时候总是带着满足并且天真的笑容。在放调料之前习惯用汤勺盛出锅里的食物,细心品尝味道,以便掂量调料的分量。煞有介事地把头发绾起来,干干净净地露出脖颈上透明一般的小块鲜嫩皮肤。喜欢在食物还没有出锅的时候夹出一点来让我品尝。细节之处她有着处之泰然的幸福感。我在屋里写字的时候常常可以闻到烹饪的香味,溶解在整整一个下午的悠闲时光里面。她对我说,如果有一个人说她煮的面很好吃,那么她会兴奋得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我看着她的幸福,悲悯而又羡慕地说不出话来。

数着日子,还有三百多天,我们就可以解脱——发信人:瓜儿时间2004。6。12



那天又混过了一个闲散至极的下午,华灯初上时和奶牛一起乘着公车穿过蔓延无尽的郊区荒野去市中心看电影。在车上听一张老狼的盗版CD。那是一个高中的死党送给我的,我喜欢里面的《虎口脱险》,可是这张三块钱的盗版碟实在是太次了,那首歌只有一半。每次听到高潮的时候就会戛然而止,实在是叫人痛不欲生。可是后来逐渐非常习惯这首没有结束的歌,如同维纳斯不该有完整的手臂。

每次坐这趟车,两个小时的路程总是让我极度没有耐心。昏昏欲睡地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窗子外面北方黄昏的原野很悲伤地弥漫在厚厚的暮色下面,月亮垂死一般悬挂在高处,马路上的车灯闪着匕首一般的光亮一道一道地从视网膜上划过去。看久了让人觉得生命没有意义。于是索性就会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狼狈而又洒脱地背着一只六十公升的登山包坐在前往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破烂的末班车上,就像在电影里面一样。

奶牛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说,我毕业之后就要离开。我问她去哪里,彼时她将头靠在大巴士的玻璃窗上,显得非常疲倦,最终没有回答我。这个沉默的游戏也就此不了了之。外面一闪而逝的街景显得非常之阒寂。阒寂得像命运那样不可抵抗。那个时刻她轻轻抓住我的手。

午夜的电影打了五折——陈可辛的《如果·爱》。我再次看到金城武那张刀砍斧削一般英俊的脸。十年的时间里,这个男人每年都会回到他们共同生活过的肮脏地下室里等待情人回来,空手而归之前用一个破机器录下他的声音。就这样我听到他破碎而且固执的声音从录音机转动的齿轮之间挤出来:

1995年10月19号:你没有回来。老孙……你到底在哪里。回来吧。我以为一年之后会好一点……但我还不是一样……时间才会过得这么慢。

1996年11月:两年了。两年了。你可不可以回来一次啊。再回来一次就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留你的……你可以走……好不好……

1997年12月:我觉得我好了。今年回来我没有那么难受……看着这张床……是有一些回忆……但是没有那么疼。我坐下……笑一笑。忘记你,原来不太难。

冰是睡着的水(3)

1998年10月3日:你是不是死了??!!你是不是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贪慕虚荣……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去死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1999年12月30日:我也当演员了,呵呵。真的,你不要笑我。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合作一部戏……

2001年12月6日:你还好吗?外面下很大的雪。

……

2005年他带着他的情人回来了,两个人都已经是演艺界的超级大腕。他们面面相觑地站在这个地下仓库的入口处,手足无措地发现彼此再也没有一张年少的脸了,再也不是当年因为付不起房租而躲在这里苟活的小青年了。

这个镜头突然令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金城武和梁咏琪的《心动》。电影里,两个孩子站着相拥取暖就可以在公车站熬过一个晚上。少年的头发长长地遮住眼睛。我问奶牛,你看没有看过《心动》,她在黑暗里朝我摇头。

我不说话,捏紧她的手。

∵忧愁是可微的

快乐是可积的

∴从今天到正无穷(左闭右开)的日子里

幸福是连续的

又∵我们的意志的定义域和值域是R 

∴希望的导数是肯定存在且恒大于零的

好运的函数图像是随横坐标时间的递增而严格单增且无上界的

一切困难都是△>0的有实数解的

钱包里的进账是等比数列且首项大于零,公比大于一的

综上,

青春是无极限的

——发信人:区区时间2004。4。14

这一年我十九岁。刚刚成为大学里面的Freshman。拿着各种各样的卡片四处签到,令人怀疑在这大学里面活着的意义就是让那些纸片上面盖满证明你还存在于这个世间的红章。我在宿舍逃课的时候吃很多的东西,撑得自己的脑袋因为缺乏供血而无法思考。

到了我生日那天,宿舍的朋友给我买了一个蛋糕,奶牛煮了一锅面条算做是长寿面。大家开了一瓶二锅头还有七八瓶啤酒,把蛋糕往别人头上砸,闹得鸡飞狗跳。后来不知道是谁突然说,唉呀,我们是不是没有让寿星许愿啊!!然后大伙看着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蛋糕,非常歉意地关灯让我许愿。可是等我闭上眼睛,我发现自己没有愿望了。

今天上飞机之前我想了很久,突然发现,我好怕你离开。——发信人:菜板时间2004。3。19

第一场雪过后,学校附近的湖开始结冰。每次从围栏边上走过的时候,都会看到风从宽广的灰色冰面上掠过,回到它久居的天空。这曾经是我期盼已久的北方的冰雪,可是真正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操场吹冷风的时候,才切肤地深省自身的独立。逐渐习惯独自去找教室、听课、吃饭、洗澡、去图书馆借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盯着天花板等着菜板打来的没有时差概念的电话。好像生活就像那片湖一样冻结起来了似的。

冬至的时候大伙包饺子吃,唯独奶牛要固执地拿她的宝贝电饭锅煮面。于是我就很命苦地陪她吃面,把那一锅东西干掉了三分之二。吃完了之后我陪奶牛去洗碗刷锅,在水房里面她趁着哗哗的水声对我说,你可能是最后一次吃到我的面条了。我定定地看着她的侧面,甚至都忘了问她为什么。她咬着嘴唇转身就走掉,离开的一瞬间还惶然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觉得她的手冰凉。像那片湖。

记住我们现在都是站在新的开始之上。我会想你的。——发信人:秋秋时间2003。9。1

远路云(1)

第一次撒谎是在入夏不久后的某天傍晚。

像是为了抗衡愈演愈烈的暑气,女生们对于八卦话题的探讨也热烈到了一个新境界。如果那些闲谈拥有实体的话,一定是如同蜘蛛丝般飘向空中,随时抓住任何一个被它触碰到的路人。所以,椎羽起身正要走出教室时,便被方才一直持续中的聊天捕获了:

“呐呐,椎羽,你刚才听见了没。”

“啊?”

“周五有首映的电影,据说是男女生两人一起去的话,会收到特别礼物呢,”话题到此又转了性,“所以那天的值日,椎羽能不能代替我一下?”

“嗯?!又来?”以前就有过了吧?!

“没办法,只有椎羽你还是一个人嘛,不像我们周五都有约会啦。”有人帮腔。

“……不要吧。”

“好不好嘛,以后我看见合适的男生一定会介绍给你的说!”女生眨着眼睛,用“忽闪忽闪”的频率望过来,“这次就拜托了!”

“是啊,别那么小气,椎羽难不成还在嫉妒吗?”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恋爱的对象,闲着也是闲着。”

一语接一语。看似随意却又带着嘲笑的口吻,以如同自上而下俯视般的角度步步逼近不断涌来。“谁让”、“你”、“还是”、“单身”,反复组合,像伸来的手掌,拖拽着心里膨胀的某种情绪,直到终于“噗”一声,装载它的袋子被撕破了:

“……谁说的?!”

面露正色的椎羽,略挑起眉毛以示恰到好处的傲慢。她顶过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

“谁说的?” 

不是总有类似的情况么,昨天铿锵有力的决心过了一日便成为不堪回首的“愚蠢证明”。每每回想就恨不得端着冲锋枪把自己扫射成马蜂窝消灭干净。偏偏“一时冲动”与“心血来潮”是最常发作的细胞基因,逼得人一次次为之前的行为买单负责。

“所以啊……如果我真有那什么鬼男朋友,还会在周末这个时候削土豆吗?”

“汪!”

“没错啦,我是撒了谎,骗她们说自己有个交往中的男生嘛……冲动是魔鬼啦。”

“汪!”

“……来,学声猫叫给我听听。”

可是,有一就有二。

虽然当时勉强构思了个男生的模样搪塞住那些蜂拥而至的询问,可后续状况的热烈却彻底断送了椎羽想把那谎言扼杀在摇篮里的念头(“什么摇篮里,我看它都快小学毕业了……”)。好事者总是不停地问东问西,椎羽也不得不编造出新的内容来延续之前的错误。

“是呀,是邻校的嘛。你们也见过那种制服的啦。”“大概(用手比画了一下)这么高吧,是啦,是还挺高的。”“怎么认识的?……你话很多唉。”“皮肤不是很白,但是很清瘦,眼睛有些长……的那一型吧,对对对,就是那个美少年偶像□□□一型的。”“……你才不要脸……”

“嗯?什么名字?”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之前还算流畅的杜撰一下有点卡壳。

“是啊是啊,那他叫什么名字呢。”仿佛需要吃到这颗定心丸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一般,好奇的人们一个个凑过脑袋。

“啊,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椎羽露着厌烦的神色,却不过是为苦苦思考拖延时间(“叶旭?”“裕森?”“夏政颐?”已经全被人用过了吧?泪!),终于瞥见窗外的天空才有所获,“……天岛零。对,就叫天岛零!”

于是,第二个谎言里,得到了他的名字。 

像朝着不可知的地方持续前进。

云的上面是云。而在那上面的云的上面,依然是白色如同温暖棉絮般的云层。

天空被包裹在这些温暖的奇迹后面。

“阿天……么。”

一个人提着书包回家时,椎羽也会停下来,不知用什么口吻喊起这个名字,然后蹭一蹭鞋边,感觉袜子似乎又有些松落。

这天椎羽带着家里名为“豌豆”的小狗出去散步时碰到了住在附近的同班女同学,虽然她极力避免可对方还是问起了关于那位“阿天”的事情。她们已经不再疑惑而是羡慕的口吻更让椎羽感觉到不知该庆幸还是苦闷的尴尬。可关于“天岛零”的杜撰依然得继续进行。于是这次散步完结后,他已经变成更具体明晰的、会对辣味有些过敏、虽然喜爱运动却也没那么刻苦的、不过还常常因为流汗太多而导致感冒的这么一个少年。

“于是啊,他这次真的又发烧啦,虽然电话里他说已经好了没事,可明天不去看看这家伙不行呀……”

“呵呵——”女孩露出了半思索的微笑神情。

以为自己话中有什么破绽,椎羽很是紧张:“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感情很好啊。”

“……也就那样啦。”

行程将尽时,那女生突然回想起来,拉住椎羽兴奋地说:“对了,正巧明天我也要去邻校,椎羽,那我们俩一块走吧,也让我见见那位阿天同学啊……”

“啊,嗯!好!那么,拜拜!”微笑着摆手直到对方消失在拐弯的街角后,椎羽停下脚步,看着脚边的豌豆:

“死定了。”

“汪!”

“……喂。你,终于到了报答我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快变成个帅哥来救我。”

远路云(2)

邻校的大门敞开,从里面正涌出源源不断放了学的男女生。

而宛如表现着逆流的艰难,缓慢搬动着双腿的椎羽时不时回头,看见身后数米外好几双充满期待的目光,在眼球的凸透镜作用下,几乎要在她背上烧灼出几个清晰的窟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本以为不过是和一个女生同行,却不料消息泄露,几乎组成旅行团队的八卦小分队,让椎羽蒙混过关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瞬时夭折。

“好像……他已经回去了唉。”回头比出类似的口型。

“再等一会儿啦!”不依不饶的回应。

椎羽只能努力表现出寻找而迷茫的样子,一边给自己深陷不已的愚蠢举动评价道“就算在此自尽也不过分”。而等她感觉这样的行为实在无法继续进行的时候,终于一狠心,转身朝小分队们走去,挥着手直说“算了不等了,肯定是已经回家了”。又不知不觉地补充一句:“他总是这样的。”

“嗨——怎么会……”

“这个叫天岛零的,原来是这样随便的人啊?”

“就是,听椎羽说的,本来还以为那天岛零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呢。”

椎羽忍不住开口:“其实阿天他——”

“我怎么了?”身后响起的男声。

椎羽疑惑地转过头去。

微微弯低了身,清秀温和的脸庞,因为笑意更显柔长的眼睛,男生的声音摩擦着空气:“你说我怎么了?小羽?” 

已经在椎羽家安居了长达三年半的豌豆不算什么名贵品种,但因为有了感情,所以一直被当做家庭成员之一看待。对于它,椎羽的评价是“个性有点呆,鼻水有点多”,加上那傻憨憨的脾气和爱吃豆类的怪癖,总而言之,豌豆是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狗。

所以,这家伙会变成人来对女主人报恩(还变得如此美型)之类的,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椎羽还是忍不住把眉毛扭在一起:“豌……斗?(注:走调)……”

男生的笑容一瞬更清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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